第19章 心緒

心緒

半夜

他還是像上次一樣坐在沙發玩手機,這次,他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心情不好。

溫流霜經歷的那些好像一顆很大的石子,在他心裏砸起了水花,自此,再也不能平息。

他坐在沙發胡思亂想着,以至于溫流霜出來都不知道。

回神時,溫流霜已經坐在他身旁。

蕭鶴汀有些愣。

最終,他只能有些不确定的開口問道:“你睡不着嗎?”

溫流霜沒說話,幾秒後她才“嗯”了一聲。

接下來,又陷入一片沉默。

蕭鶴汀是因為知道該說什麽,溫流霜同樣如此。

但一直沉默只會讓原本的氣氛更加尴尬。

蕭鶴汀只好自己找話題,他道:“你想考政法大學?”

“嗯。”

“挺好的,政法。”

溫流霜反問道:“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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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鶴汀被問住了,他似乎沒有想過這個這個問題。他先前想的是看溫流霜上什麽學校,他準備和她考一個學校。

以他的成績,和她上一個應該不是問題。

這是他以前的夢想。

若是放在以前,他有把握溫流霜能答應,現在,他不能保證。

這人現在還對他有些抵制。

他這麽想着,殊不知這幅樣子已經被溫流霜看了去。

溫流霜的目光落在他泛紅的眼角上,眸內的情緒有些複雜。

突然,蕭鶴汀道:“溫流霜,你,能不能抱抱我?”

溫流霜一驚。

這人的語氣裏有些悲傷。

溫流霜心下一動,她拍了拍蕭鶴汀的肩。

蕭鶴汀以為他拒絕了,也是,這人能答應的概率很小。他說出那句話完全是下意識行為,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下一秒,便聽溫流霜道:“肩膀,可以接你靠靠。”

蕭鶴汀愣了愣,看了一眼那人,确認能靠他才靠過去。

靠上肩膀的那一刻,他心底一酸,眼中閃着淚光。

他拼命安撫自己的情緒,可好像就那麽一刻,心底的委屈倏然爆發,他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溫流霜察覺這人情緒不對,擡手想安慰,中途不知想到了什麽擡起的手又落下。

她低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約莫十分鐘後,她聽見蕭鶴汀說:“我們明天去看看潘老師吧。”

溫流霜有些驚訝。

他怎麽會突然提前她?

又轉念一想,她似乎很久沒有見過她了,當年之事她也确實該感謝潘秋。

于是,她說了句“好”。

……

當日清晨

溫母得知他們二人要去見潘秋,一番叮囑他們才出去。

二人先去超市買了一些東西,然後蕭鶴汀帶着她去了潘秋家。

潘秋家還是在老地方,他們初中學校附近的一個居民樓。

再次來到那所居民樓,二人都有些意外,現在的居民樓與他們記憶裏的居民樓已經有了很大變化,不僅翻新了,整體看上去也比之前繁華一些。

二人憑着記憶坐上了前往12樓的電梯。

“叮咚”一聲,電梯打開,二人到了十二樓,對面便有一件屋子。

“是這個吧?”溫流霜問道。

“應該是。”

二人走過去,蕭鶴汀擡手敲了敲門。

幾秒後,門被打開,開門的人正是潘秋。

潘秋看到他們二人很是意外。

蕭鶴汀笑着打了聲招呼,溫流霜緊随其後。

潘秋當即反應過來,“快進來,你們兩個。”

二人随着她進去,看到客廳的擺設,還是和當年一樣,都有些懷念。

已經多久沒來了,他們記不清了。

潘秋示意他們坐下,為二人倒了杯水,然後坐在了二人對面。

“你們兩個怎麽會來?”

蕭鶴汀道:“自然是想見您了,今天又恰好是元旦,很久了,該看看您了。”

潘秋笑着點點頭,雖然她剛見過蕭鶴汀,但在家裏見到和在外面見到還是兩個感覺。

随後,她将目光落在溫流霜身上。

那人和她上次相見已經有了太多變化,人長的美了,那份清冷卻從來都沒有變。

潘秋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溫流霜擡眸看她,“老師,您這些年還好吧?”

“挺好的,你呢?”

“我也還不錯。”

溫流霜攥緊了手裏的杯子,似是在猶豫什麽。

猶豫一番,最終,她道:“老師,當年,謝謝您。”

潘秋笑道:“謝什麽,應該的。”

“你們兩個今天來了就吃了飯再走吧,我現在去買菜。”

二人聽此想拒絕,潘秋已經動作快的收拾好,道:“留下來吃頓飯吧,很久沒見了,也當敘舊。”

他們反駁不了這話,只好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

潘秋一走,屋子裏又剩下他們兩個。

空氣中彌漫着莫名的尴尬。

蕭鶴汀環視四周一圈,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張合照。

照片正是他們三個初一的時候照的,還有一個是溫流霜和潘秋的合照,應該是畢業的時候照的。

蕭鶴汀走過去,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眸內甚是懷念。

他擡手撫摸照片上的人,有那麽一瞬間想到了初中,想到了那時候的他們。

可惜,已經回不到那時候了……

蕭鶴汀低着眸,整個人有些低沉。

在他走神之時,溫流霜已經悄無聲息的走過來。她自然也看到了那張照片,但她和蕭鶴汀的感受不一樣。

她的感受,更多的不是懷念,而是感激,謝謝潘秋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幫助了她。

跌入低谷絕望的人,有一個人能将她拉出來拯救她,真的太重要了。

因為這影響着一個人的一生,對一個的影響很大。無形中的善意足以讓人銘記,又何況是有形的善意。

她拿起桌上的另一張照片,那個時候的潘秋還很年輕。

原來,只有當身邊人有所變化時,才會感慨時間過得那麽快。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有些東西,她也到了該釋懷的時候。

……

潘秋回來的時候,二人還在是坐在原地。

她還順便買了兩杯飲料給這兩個人。

潘秋道:“今天元旦,吃餃子吧,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就買了一些尋常的,希望不會介意。”

溫流霜道:“怎麽會,您讓我們留下來吃飯已經很好了。”

說着,便要起身去幫潘秋,那人怎麽會讓她動手。

她想阻止,溫流霜已經先一步看出她的想法,道:“總不能什麽都讓您自己來,幫一些忙總歸是好的。”

潘秋剛想說什麽,蕭鶴汀也道:“是啊,潘老師,我們幫忙總比您一個人忙要好。”

看着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執拗,潘秋心知自己拗不過就妥協了。

果然,有了他們的幫助,餃子很快就包好了。三人很愉快的吃了這頓飯。

飯後,潘秋拉走了溫流霜單獨聊天。蕭鶴汀只是看了一眼,并沒有做什麽。

潘秋卧室

潘秋抓着溫流霜的手,語氣內滿是關切。

“高中三年應該還好吧?”

溫流霜只道:“還好。”

說完,似是覺得這個不夠準确,又道:“挺好的,大家都在努力學習,很少發生以前的事了。”

潘秋看着她,眸內很是動容。

“這就好這就好。”

而後,她又道:“你和蕭鶴汀的關系變化大嗎?”

溫流霜沒說話。

潘秋大概猜到了,她不知道這個是不是要告訴溫流霜。

但這兩個人以前關系那麽好,現在變成這樣,實在有些不忍心,畢竟她看着來的,感情也深一些。

思索一番,她還是決定告訴溫流霜。

“流霜,其實蕭鶴汀他當年離開……”

……

忽然得知他離開的真正原因,溫流霜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人離開的原因竟然是因為狂躁症需要去國外治療。

她大概能猜到當時蕭鶴汀不告訴她是為了她好,他怕他傷害她。

但他不知道,溫流霜最怕的就是他不告訴她。

她可以接受他的不告而別,她可以為他捏造很多離開的理由,可她唯獨不能接受,他所做的一切是因為她。

那會讓她心裏有所虧欠,她不喜歡欠別人。

溫流霜久久不語,潘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只是覺得有些東西該讓溫流霜知道。

至于怎麽解決,她相信,她會解決好。

她拍了拍溫流霜的肩,嘆道:“流霜,我告訴你這些并不是想讓你自責。”

“而是我覺得,有些東西你該知道。我相信,你會處理好。”

“我只希望,你做選擇之前能為自己考慮一下,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沉默片刻,溫流霜點了點頭。

“謝謝老師,我知道,您放心,我會考慮好的。”

屋外的蕭鶴汀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他擡頭看了一眼鐘表,五點了。

這人已經和潘秋進去三個小時了,什麽話能說三個小時,他想不出來。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去敲門的時候,二人走了出來。

二人相對而笑,溫流霜道:“沒有其他事,我們就先走了,老師,您多保重。”

“注意身體,好好休息,下次有機會再來。”

潘秋笑着點了點頭。

“路上注意安全。”

“嗯。”

她走過來,看了一眼蕭鶴汀,對方示意。

二人就離開了這裏。

路上,二人并沒有說什麽,安靜的走着。

“你明天什麽打算?”蕭鶴汀忽然問道。

倒是溫流霜一直在走神,沒有聽到他的話,蕭鶴汀只好又重複了一遍。

溫流霜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道:“去市裏的圖書館找一些書看。”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蕭鶴汀問道。

溫流霜僵了幾秒,後道:“随你。”

“那明天見吧。”

“嗯。”

回到家後,溫流霜簡單和自己的媽媽敘述了一些在潘秋家的經歷便回自己的房間做自己的事了。

可這次,她坐在桌前,腦子亂亂的,愣是什麽都做不下去,夜裏,毫無疑外,她失眠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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