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利益
利益
“攜耘啊，我們晚上去酒店睡吧。”林父擡頭望向林攜耘。
“好。”
“川和啊，這次幸虧你在，叔叔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林父本就內斂，一時之間讓他說出什麽感謝的話也讓他說不出來。
“沒事的叔叔，你們先去酒店吧，現在這麽晚了，明天林攜耘還要去上學的。”傅川和話音一落，林母便擡頭望向林攜耘，她眼眸中帶着些許回過神的意味。
“川和啊，你也跟着阿姨叔叔去酒店吧，你那些人看到了你，現在住在對面不安全，收拾一下東西，我們現在馬上就走。”
林母說完帶着傅川和到他的房子裏，收拾了幾套他的衣服。
“林姨，其實……”我真的不用的，傅川和話沒有說完，林母就知道他要說什麽了。
“川和，你還小，跟攜耘一般大，而且你也是阿姨看着長大的，所以阿姨也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還是因為叔叔阿姨的原因。”林母像是透過傅川和看到什麽人似的，伸手理了理他的頭發。
“好，林姨，我跟你一起去。”傅川和心底的一塊石頭被人搬動一般，帶着他的心逐漸往林姨這邊靠去。
今晚四人住在酒店，還是相鄰的房間，這也讓林母林父放心不少，這兩小子住在一一間房間，倒是有個照應。
側躺着看向前方的傅川和，突然叫人，“林攜耘。”
“嗯？”林攜耘疑惑，但是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他還是忍不住坐起身。
打開燈之後，看了一眼傅川和，發覺他只是叫他名字，便放下心來。
“你知道嗎？其實我有點羨慕你。”傅川和落寞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裏，這句話鼓起了他很大的勇氣告訴林攜耘。
“？”
這是什麽意思？
“我的父母可不像你的父母一樣，對別人家的孩子過于關心，他們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有沒有拿的更多，甚至連他們的兒子我也包括在內。”
傅川和聲音略顯哽咽的繼續說道，“我作為他們的兒子只要有損他們的利益，他們就仿佛我幹了什麽天大的事，恨不得讓我徹底消失，可是我也是他們的兒子啊。”
這些話，在林攜耘看來，他理解不了，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總覺得有父母的孩子肯定過的不差，現下聽到傅川和講的話，無非是在他的觀念裏碾壓。
“傅川和……”林攜耘不知從何開始安慰他，要說出口的話，覺得不合宜憋回到肚子裏去。
本就側躺着的傅川和說完，伸手将剛才開起來的燈關掉，聲音帶着顫抖對着林攜耘說道，“睡覺吧。”
夜晚，兩人帶着各自的心思入睡，有的因為睡不着，輾轉反側的把被子摩擦聲，在這安靜的連針掉在地上都很響的晚上尤為明顯。
有的因着長籲一口氣，另外一個轉動身體的人卻突然停下不敢再動。
外面的蟬鳴聲，猶如在耳邊叫喚着，催眠曲一般讓大家都安靜下來。
慢慢地，一人終于睡着了，這時，林攜耘突然睜開眼睛，借着月光望向傅川和這邊，因為黑暗變得模糊不清的臉頰，模糊了邊緣。
“其實你很好，無關他人，只有你很好才是最好的。”林攜耘嘟囔着，在說完這句話，他翻個身睡去。
綿延的呼吸聲，一起一伏的在房間裏回蕩着。
在這安靜的房間裏平添一處聲音，只剩下床頭櫃上暗淡的燈光依舊亮着。
這一夜，林父林母睡得不是很安穩，甚至在半夜的時候，林母突然做噩夢坐起身不敢睡着。
要不是有林父在身旁安慰着林母，不知道林母這一夜該如何是好。
第二日清晨，林攜耘是被傅川和催促着起床的。
“你該起床了，再不起來，就來不及去學校了。”
傅川和在林攜耘的耳旁輕聲細語的聲音，不自覺讓林攜耘半開眼睛，看向傅川和的方向，他早已穿好衣服蹲在他這邊盯着他。
“……”林攜耘略顯無語的表情，被傅川和看在眼裏，而作為還在被窩裏的林攜耘則是掀起被子就往自己的頭上蓋去。
下一秒，他還是故作堅強的坐起身，掀開被子的那一刻，他看到傅川和還蹲在地上目睹剛才發生的一切。
林攜耘微皺眉頭，轉而帶着疑惑的表情問他，“你這是要一直蹲在地上嗎？”
“當然不是，我這叫鍛煉身體。”傅川和自然的起身往屋外走去，獨留林攜耘一人在這收拾好自己。
酒店一樓大廳，林父林母以及傅川和坐在位置上等着林攜耘下來去吃早飯。
再次回到學校的那一刻，兩人深知昨夜發生的事兒就像夢境一般逝去。
“林攜耘……”
“怎麽了？”聽到傅川和叫他名字，林攜耘臉上露着疑惑的表情，好似是不解他怎麽突然叫人名字。
“就是出現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們會搬走嗎？”
這句話的出現，傅川和的心情略顯複雜的看向林攜耘，他感知林攜耘會搬走，搬到遠一點的地方居住。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這主要看我父母的決定，你是還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嗎？”林攜耘盯着傅川和的臉，仿佛是看到了傅川和的心裏話。
“就是，我能跟你……”傅川和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人打斷了說話聲。
武覃遠非常适時的出現在了他們的中間，“你兩這是聊什麽呢？”
“……”
傅川和帶着無語凝噎的表情看向武覃遠，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出現的時機貌似不太好。
他補充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快要上課了，別遲到。”
武覃遠立馬跑遠，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你話還沒說完，是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嗎？”林攜耘繼續問道，仿佛是要把傅川和的心裏話逼出來。
“沒有，就是問問。”傅川和抿着嘴唇，茂密的睫毛壓下眼底的情緒，“走吧，要不然上課鈴響了，我們都還沒有回到教室裏。”
這一路，兩人默不作語，剛才那要說的事情也成了不該說的虛幻。
下個星期就是高中生涯當中最後一個春游，大家甚是興奮的聊着春游該帶什麽東西。
“哎，林攜耘傅川和你們兩個要帶零食去嗎？”這個時候武覃遠坐在了林攜耘前面的凳子上，興趣盎然的詢問他們。
“沒想好，這次春游學校肯定會置辦午飯的，就随便帶一點好了。”林攜耘解着五三的題目，眼都不擡看一下。
“不是，這可是春游，你怎麽一點也不上心啊啊？”武覃遠十分不解的表情出賣了他。
“對啊，這如你所說，只是春游，我現在需要做的是五三，所以你要不找點事情去做？”
這句話無疑是讓武覃遠趕緊走遠點，但是武覃遠貌似沒有聽懂似的，想要再跟他說些什麽，他就注意到了坐在位置上一直不說話的傅川和轉而看向他。
武覃遠連忙離開位置，去找其他同學商議着帶零食的大計。
“真不想帶零食？”
這道聲音從傅川和的嘴裏說出來，顯然是真的想要問出個所以然，他也思考了一下武覃遠說的話，這的确是最後一次春游，還不抓緊玩一下。
“你想帶就帶吧，零食就随便帶帶比較好，萬一沒吃完帶來帶去會很麻煩的。”林攜耘放下手中的筆，剛才那道題目解出來，現下才擡頭跟傅川和對視一眼。
這句話顯然讓傅川和覺得就該如此，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你說的也是哦。”
“我還是帶一點小零食吧。”傅川和不出常理的的話語，讓林攜耘抽搐了一下嘴角，這人就喜歡跟他唱反調是吧？
閉着眼，深吸一口氣，想着這是高中生，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林攜耘這才睜開眼睛，拿起水筆，繼續寫着題目。
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下個星期五清晨五點，林攜耘是被鬧鐘叫醒的。
這段時間，林攜耘看着林父林母想着要不要搬家，思慮再三還是決定搬離此地，既然能有第一次闖進家門砸東西，那就有第二次這樣的事情。
于是他除了幫忙收拾東西之外，林攜耘沒說出任何反駁的話，他現在只是個高中生，也只是父母眼中的孩子，當然是要被他們帶到身邊的。
在周末搬家的時候，林攜耘隐隐約約的看到傅川和大門是微微打開的，因着搬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等他再次回到門口時，那大門是關上的，剛才那興許是自己看錯眼了吧。
新家，其實是林父林母之前就買的房子，住在老小區，只是因為離學校近，可以讓林攜耘多睡一會。
“爸媽，你們是不是瞞着我買了新房子？”林攜耘看着新房子，四處張望，發覺這裏的裝修風格都是很新的，并不想多年以前就裝修好的。
“……”
林父林母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對林攜耘說着自家的的房子，林母只是說，“房子确實早就買了，裝修時前段時就完工，晾了好久的，現在只是有了時機才搬到這裏來。”
林父：“是啊，等過段時間，爸媽好想告訴你這件事情的，現下要搬家，是瞞不住你了。”
原來如此。
現下，林父林母叫着林攜耘把大部分東西全都回歸原位，晚飯的事情就這麽潦草的出去解決。
搬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坐在大巴上，回想起那天搬家時，傅川和家門口到底有沒有關上這一點，倒是讓林攜耘止不住的思索着。
“傅川和……”
林攜耘略微起身一看傅川和，發覺他盡然眯着眼淺睡，他只好閉上嘴巴不說話，拿起耳機聽起歌來眯着眼。
現在起床太早，一大半學生都在補眠，連林攜耘也不例外。
而本該淺睡的傅川和這時睜開眼睛，望向一旁的林攜耘，眼底盡是暗淡目光，讓人看不到他真正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