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那弟子震驚過後連忙通報了長老,聽到有變異天靈根,閉關的閑逛的游歷的大能全部用光速趕了回來。但趕到後又覺得這樣不矜持,要給人家樹立個好印象,于是一衆長老和掌門居在一座殿裏用法寶觀看一衆少年。

這法寶是一面一丈寬,二丈高的鏡子,可以觀看修為低于主人的修士行蹤,當然還是有苛刻的限制,例如觀看時間。超出限制的人也不能看。

沒有人注意,從鏡子開始播放花羽睢行蹤開始,就裂開了一道細小的紋路。

長老們見到一面面年輕有活力的面容,不覺興奮,其中最早得到消息的一位年輕女長老笑道:“諸位不妨猜猜誰才是那天靈根的天之驕子?”她一揮手,上百畫卷散在店內,每一幅上都有一人樣貌,活靈活現。

一位身強力壯,樣貌粗犷,手握重錘大漢模樣的長老指向一位小麥色皮膚的少年道:“我猜是這個小子!眼神堅毅,衣着樸素,卻不卑不亢,一看就是個好苗子。”

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撫須大笑:“老三,這回你可猜錯了,那個小子周圍草木都好看一些,應當是水木雙靈根。我猜是那位身着藍衣的少年,手上有厚厚一層老繭,一看就勤奮刻苦。”

紫衣男子道:“二長老三長老都發話了,就沒有人猜那個黃裙少女?她眉眼間有一股銳氣,可是天生的劍修吶。”

……

衆說紛纭,最終那女長老道:“諸位可都猜錯了。那紅衣少年,才是天靈根。”

“什麽?不會吧?那少年一看就嬌生慣養,十指纖細,弱柳扶風跟個病秧子似的,還有那容貌——”也太招搖了,這樣虛浮的人,怎麽會是天靈根?須知一個人的靈根可以影響那人的洞察力等等,相當于說靈根越好越謹慎,但也不絕對。三長老當即反駁,視線移向鏡子。

倒是二長老道:“不對。你們仔細看他的眼神,面對衆人道喜時依舊不冷不熱,還帶着疏離和淡淡的厭惡,可不簡單。”

“我覺得他只是單純無辜柔弱的少年,被衆人環繞都慌了。”瞎了眼的衆女修道。

花羽睢絲毫不知道外面情況,他現在踏入了心魔大陣中,無數場景如浮光掠影閃過,可他對此沒有絲毫印象。所以很明顯,他的記憶缺少了一段。

真是惹人心煩。花羽睢腳下步子加快,卻在最後一段時停下了腳步。

最後一道心魔裏,是墨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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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帶淚的青衣人被紅衣扼住了喉嚨,少年鮮紅的眸裏無喜無悲,雪發柔順地垂落在肩頭,恍若遠古容貌昳麗心狠手辣的天魔。與少年容貌相同的另一人黑發黑眸,漫不經心地笑着,像是在欣賞一出絕妙的戲,甚至還不緊不慢拍着手,言行惡劣。

花羽睢分裂成了兩半,一半對墨施容動手,內心殺意湧動;一半置身事外,傲慢愉悅地看着一對愛人反目成仇互相殘殺。不,不是互相,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假的。花羽睢內心漠然理智道,全部都是假的,殺了便好。

不對,不是假的,內心深處一個聲音瘋狂叫嚣,不是假的,這就是他,兩個都是他。是玩弄人心棄之如履的花羽睢,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花羽睢。

頭痛欲裂,被封印的記憶上湧,花羽睢又經歷了一次萬蟲噬體的痛苦,被廢物懲罰的恥辱,被利用抛棄的憤怒。還有……殺了墨施容的後悔莫及。

現代的二十年磨平了花羽睢的棱角,讓他學會了假笑與隐藏,學會了長袖善舞學會了遺忘。遺忘了在初成的糟糕的百年時光。

這是心魔,是虛假,但花羽睢無法坦然,因為這是“真實”。

當初破元嬰,天道以為他是睢改了心魔,陰差陽錯幫了他,這次的心魔大陣,真正誘發了花羽睢的心魔。說來可笑,倘若花羽睢還是百年前的他,未曾動心,這心魔也不會呈現了,因為他“不在意”。

在看到“墨施容”被殺時,花羽睢終于控制不住伸手抓向那抹青色,在觸碰到的那一刻,花羽睢知道,自己已經深陷心魔了。

不過那有什麽關系呢?

容貌妖冶的少年神情陰郁,璀然一笑,帶着無窮無盡的惡意,仿佛擇人而噬的惡獸:那就讓他看看,究竟是心魔吞噬了他,還是他吞噬了心魔吧。

·

黑影通過水鏡看着這一幕,輕輕“啧”了一聲:“深陷心魔……居然真地動心了,還真是……”可惜。

“你居然也會動心啊。”他幾乎整個人貼在水鏡上,語氣癫狂,“我的……”

“這是不是代表着我也會……真是讨厭啊。”

“是誰呢?殺了好不好?”

·

在心魔幻境中,一切法術攻擊都是無效的。

血滴答滴答地下流,人和影子一開始用兵器争鬥,後來刀劍的韌卷了;于是用□□攻擊,手腳斷了;最後用牙齒撕咬着,用頭顱撞擊着,恍若瀕死決鬥的困獸。

最終還是人更勝一籌,将影子吸納,但也奄奄一息了,花羽睢掙紮着将流的血收集起來喝下,恢複了些許。他笑,到底還是他活了下來。

花羽睢拖着斷腿斷手向出口爬去,用最後一口氣,出了心魔,傷自動複原。大約設陣人也沒想到,有人的心魔會這麽重,這人居然還瘋狂地吞噬心魔。

花羽睢再跨一步,出了這歪打正着險些殺了他的心魔陣,大陣外已經站了七八個人,花羽睢來得略慢,是倒數第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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