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這一次艾莉的态度就沒有那麽堅決了，一方面是凱洛斯再次重申了提供少許血量固色并不會影響他的健康，另一方面是凱洛斯表示，自然種族确實有辦法帶他們離開光明法陣的覆蓋範圍。
綜合考慮，和自然種族合作是最優選擇。
“人類，答應他們，你不要暴露亡靈法師的身份，說是從哪撿到我的就行，”凱洛斯催促道，沒有參戰的自然種族對于黑暗生物沒有惡意，但對于亡靈法師就是敵對了。
自然種族信奉落葉歸根，而亡靈法師絕大多數幹的都是刨人祖墳的事，像艾莉這種利用魔法陣溝通深淵進行召喚的亡靈法師，算是天分極高，不然凱洛斯也不能輕易接受與艾莉簽訂契約的事。
摸着手下軟綿綿的鹿，艾莉和凱洛斯達成共識，她假裝咬了咬下嘴唇，一副為難的模樣道，“你們真的不會傷害我的小黑嗎？”
“當然，你能看出來，我們是自然種族，不會傷害任何一個生靈，”卡洛兒肯定回答道，“你不想看到一頭粉色的鹿嗎？很好看哦。”
你還真別說，艾莉幻想了一下棕色的鹿變成粉紅色，說不定還不錯，充滿少女心。
“那...”艾莉看向卡洛兒的眼睛，感受着掌心的溫熱，“你們帶我們離開魔法陣，我讓小□□助你們固色。”
“好耶！”卡洛兒變回人形，拉着艾莉迫不及待往外走去，“我們走我們走。”
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後，這回卡洛兒成功變成粉色後，沒有理由再拉着他到處亂跑了吧。
正如凱洛斯所說，自然種族總是有自己的生存智慧。
只見拉着艾莉的卡洛兒手中散發出點點綠光，包裹住二人後，他們輕而易舉地離開了光明法陣的範圍，沒有引起任何反響。
卡洛兒步子沒停，往班戈城鎮外走去，邊走邊解釋，“取血液的時候，可能會有黑暗氣息的波動，最好離城鎮遠一點，不然會引起誤會。”
正中艾莉下懷，她跟着卡洛兒馬不停蹄往城鎮外走去，幸好小骨頭在城外，不然一起被困在光明法陣內才是真的難以脫身，畢竟小骨頭一看就知道是亡靈生物。
紅衣主教在回來的路程中其實發現了躲在城鎮外的小骨頭，不過，他也感應到那只是個最低級的骷髅兵，沒什麽用處，最普通的牧師用光明術都能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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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沾染了黑暗氣息的特殊屬性魔法水晶更值得他追蹤。
在他的推測裏，搶下特殊屬性魔法水晶的生物，可能是魔獸森林中孕育的某個黑暗種族。
沒有什麽智慧，控制了普通骷髅兵搶走了魔法水晶，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跑到了班戈城鎮，但只要圍困住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他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魔獸森林出現了特殊屬性的魔法水晶，要知道，教會內部也不是沒有競争的。
如果是他獻上一枚光明屬性的魔法水晶，或許去薩拉大陸學習的隊伍裏就會多一個他的名額。
光明神在上，他這不算是私心，而是一種追求。
成功說服自己的紅衣主教這就一不留神，沒有通知護城守衛，成功讓艾莉離開了班戈城鎮。
卡洛兒和瓊一直在艾莉身邊，艾莉沒法告訴小骨頭他們要離開了，不過艾莉相信以小骨頭的機靈，察覺到核心骨頭的離開，應該會跟着走。
在踏出班戈後，她特意捏了捏脖子上挂着的核心骨頭，果然感受到腳底的力量波動，那是小骨頭在回應她，放下心來。
“我們往哪走？”艾莉問旁邊的卡洛兒，這個德魯伊得到她的首肯後，一直沒有松開拉着她的手，生怕她反悔，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很想變成粉色鹿了。
雖然黑暗法師大部分都沒什麽信譽可言，艾莉絕對算得上是其中的異類，她答應下來的事，就一定會完成。
“我想想，”卡洛兒這時發現自己一直沒松手，被輕輕掙開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求助地看着瓊，“瓊，你說，我們去哪方便一點。”
瓊見興奮的卡洛兒想起了自己，環胸上前兩步說出自己早都思考好的答案，“布塔山脈。”
卡洛兒和艾莉兩人都沒聽懂，歪頭看着瓊，瓊繼續解釋道，“我們不能在城鎮附近取出黑暗生物的血液，會引起恐慌，”
“布塔山脈恰好是通往波庫希中心聖奧頓宮的必經之路，穿過布塔山脈之後，我們才能正式進入波庫希，”
“而布塔山脈獨特的地理位置導致它附近人跡罕至，同時臨近自然的地方，也可以讓我們更好的發揮能力。”
卡洛兒歡快地應道，“太棒了，我們就去布塔山脈！”又征求艾莉的意見，“艾莉，我們去布塔山脈可以嗎？”
艾莉沒有別的意見，她的目标本身就是游歷大陸，看看有沒有機會學習更深奧的黑暗魔法，現在在加上一條，養大小黑，所以對她而言，去哪都差不過。
她現在最為迫切的需求是研究出規避光明法陣的黑暗魔法，她不可能不進入城鎮，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能運氣很好的遇到自然種族帶她出來。
何況，按照小黑的說法，它體內有特殊屬性的魔法水晶能被追蹤到，這一次只有一個教會的人追蹤，下一次就不好說了。
他們拿下魔法水晶後，在天然與教會對立的情況下，又多了幾分危險，因為貴族或者平民們都會為了讨好教會，而沖他們下手。
就算艾莉看起來只是個普通平民，只要她和小黑在一起就會成為活靶子，她也不可能抛下小黑。
還好現在跟他們走在一起的是不在意黑暗生物的自然種族。
跟着卡洛兒和瓊一起，艾莉見識了自然種族是如何游歷大陸的。
卡洛兒更像是親近自然的傳統德魯伊，喜歡樹木花草，經常走着走着就去聆聽植物的聲音。
而瓊就顯得奇怪許多，一直皺着眉頭，似乎周圍的環境，腳下的泥土都讓他分外難受。
卡洛兒看到艾莉好奇的眼神，偷偷跟她解釋道，“瓊是個有潔癖的精靈，他平時在森林裏都不從樹屋下來，只願意在樹間跳躍，很奇怪對吧。”
“卡洛兒，我聽得到，”瓊瞟了一眼卡洛兒冷聲道，“我還沒有幫你固色呢。”
卡洛兒讨好地笑了笑，找補道，“愛幹淨是好習慣，好習慣。”
說完又沖艾莉擠了擠眼睛，示意她懂的。
艾莉也是第一次接觸自然種族，一開始還懷抱着警惕之心，慢慢地，她不自覺地與之親近，這還是她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凱洛斯察覺艾莉态度的變化，嘲諷道，“人類，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們以為你只是普通人才會如此友善，德魯伊是具有強大近戰攻擊力的種族，他們的原型可以對抗一小波騎士團，精靈是最強的遠程弓箭手，他們兩個人就是一支軍隊。”
凱洛斯心裏有微妙的不舒服，在他心裏，只有自己和艾莉屬于同一陣營，可能勉強再加個小骨頭，這個人類怎麽能這麽輕易就對別人産生好感。
艾莉在心裏反駁道，“小黑，黑暗法師和自然種族又不是完全對立的，就算我是亡靈法師，我又不通過骸骨施展召喚術，說不定我能和他們和平共處呢？”
“哼，你不信我，你就試試看吧。”凱洛斯縮緊口袋裏不再說話。
艾莉沒有把別扭的小黑放在心上，繼續聽卡洛兒講述她曾經經歷的各種趣事。
距離布塔山脈越來越近了，他們明天就能正式進入山脈中。
當夜，瓊謹慎地尋找着第二天前進的方向，沒心沒肺的卡洛兒早都陷入睡眠，艾莉有些失眠，走出帳篷，跟瓊搭話道，“明天就要從小黑身上取血了嗎？”
瓊收回眺望的視線，撥了撥篝火道，“是的，你不用太擔心，我有把握，取了血之後，也會支付相應報酬。”
艾莉搖了搖頭，她已經把卡洛兒和瓊當做是朋友，就算沒有報酬，也會幫助卡洛兒固色。
“我只是擔心能不能成功。”
“會成功的，”瓊看向打着小呼嚕的卡洛兒，“畢竟她做了很多嘗試。”
“卡洛兒她為什麽想要變成粉色啊？”艾莉随口問道。
“她啊，”瓊回憶了一下，勾起唇角，顯得有些溫柔，“她想成為德魯伊中最漂亮的那一只，然後吸引獨角獸。”
“獨角獸？”艾莉思索着，她好像在書中看到過有關獨角獸的信息，“已經滅絕的生物？”
瓊點了點頭，“獨角獸是神話生物，早在幾百年前就跟随黑暗生物一起消失在這片大陸，”
“光明教會認為是黑暗魔法侵蝕了大陸才導致獨角獸的消失，因為獨角獸是絕對的光明生物，”
“但是...”瓊想了想說道，“德魯伊們認為，或許正是黑暗的消失才導致獨角獸的滅絕，”
“沒有絕對的光明，也沒有絕對的黑暗。”
艾莉重複了一遍瓊的話，加以自己的理解，“所以，我們所在的大陸，各個種族相繼消失，可能就是缺少了黑暗嗎？”
瓊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答案。
重新回到帳篷裏的艾莉，摸着口袋裏的小黑，自言自語道，“小黑，你們那裏有獨角獸嗎？”
一直到艾莉熟睡後，凱洛斯才輕聲回答道，“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