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是他的心病
她是他的心病
只不過此刻的唐雨瞳嗓音沙啞,這個“滾”沒有喊出應有的氣勢。
方栖澤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得意,他輕輕捏了捏唐雨瞳通紅的臉頰,承認道:“我就是在欺負你。”
時間過了很久,唐雨瞳記得方栖澤在開始前跟她說過“受不了的時候說我想你”,她确實是受不住了,将這句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我想你”這三個字,就像是安全詞,她帶着哭腔抱住他。
她上氣不接下氣,這種窒息的快.感讓她失了神,方栖澤溫柔了下來,放緩動作,輕聲說:“寶寶,我知道了。”
可一句“我想你”的功效堅持不到十秒,唐雨瞳就要啞着嗓子斷斷續續地再說一遍。
她最後哭着說“我想你”的時候,方栖澤将她眼角的淚吻掉,湊至她耳邊:“糖糖,你知道嗎,這三個字,能救我。”
這三個字,能拯救他那起伏不定的心,讓他知道她也在乎他,從而獲得片刻安寧。
唐雨瞳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結束的,她只感覺被方栖澤抱着洗了個澡,然後被喂着喝了半杯溫熱的水,嗓子的嘶啞才得到緩解。
她被方栖澤摟進懷裏,方栖澤輕輕拍着她,像是在哄她睡覺。
唐雨瞳已經很困了,迷迷糊糊中,她貼着方栖澤問道:“你什麽時候口才變得這麽好,這麽會說話?”
她記得今晚方栖澤對他說了很多,不知為何,她很受用。
此時此刻,唐雨瞳像是在說夢話,聲音很輕,估計明早醒來,她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
“糖糖,我不是突然會的,我一直都會。”
在喜歡的人面前說情話根本不需要學,一切脫口而出,無比自然,只不過四年前的唐雨瞳不願向他袒露過去,他無法恰到好處地安慰她。其實四年前的他也一樣,初識時他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家事,也沒有告訴她自己患有精神.分裂。
每個人就像鑽石,由不同的切面構成,可在喜歡的人面前,大多數人只願意展現自己亮麗的一面,将自己的陰暗與創傷隐藏,殊不知,正是這無數不同的切面才構成了一顆完整的鑽石,這也是鑽石璀璨奪目的原因。
而他,在知曉了唐雨瞳的過去後,只覺得更愛她,他甚至後悔沒有早一點遇見她,将她的人生照亮。
此刻,他知道懷中的女孩已經睡着了,他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頭發,摟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手機上的鬧鈴照常響起,可唐雨瞳卻因為睡得太沉沒有聽到,方栖澤替她将鬧鈴關上後,開始不停親她,直至将唐雨瞳從睡夢中親醒。唐雨瞳将方栖澤的肩膀推開,耳朵卻紅了。
“方栖澤......”
他停下動作,伸手将唐雨瞳抱至懷裏。
“糖糖,我不幹什麽,就想這樣抱抱你。”他低聲說道。
“你別折騰我了。”
唐雨瞳在方栖澤懷裏像小貓一樣打哈欠。
“一會兒我送你上班。”
“......今天不用,你忘了,上周五我和一個同事換班,值了一晚上的夜班,她今天替我還回來,我今天休息。”唐雨瞳明顯還沒有睡醒。
方栖澤從背後摟着她,嘴唇時不時蹭蹭她的耳朵,許久,他輕聲開口:“糖糖,嫁給我好不好,戒指四年前都準備好了。”
他想親手為唐雨瞳戴上那枚鑲着粉鑽的戒指,他想和唐雨瞳結婚,他想每天早上一睜眼就能看到她在他身邊。
可這句話說出去半天,方栖澤都沒有等到唐雨瞳的回答,他低頭一看,原來唐雨瞳又睡着了。
看樣子,她根本就沒有聽見。
方栖澤很想用手捏捏唐雨瞳的臉頰,可方才已經将她吵醒一次了,再把她吵醒一次,她肯定會生氣。于是,方栖澤只能作罷。
他一個人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向浴室走去。
經歷一整夜,現在的他異常亢奮,一點都不困。
冰涼的冷水,勉強抑制住了他再度興奮起來的欲望。洗完澡後,他又來到床上,将唐雨瞳摟在懷裏,不知道為什麽,他只要離開唐雨瞳一會兒,他就難受。
方栖澤睡不着,可他又不能吵醒沉睡的唐雨瞳,所以他就一直認真地盯着她,将她的輪廓面容用目光細細描摹。
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他會親親唐雨瞳的發絲。
唐雨瞳好久沒有一覺睡這麽長時間,當她醒來時,她發現她還在方栖澤懷中,就這樣被他抱住,不知中途兩人有沒有分開過。
“醒了?”
她剛有動靜,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他忍不住俯身去親她,“寶寶,起床換衣服,我帶你去吃飯,都快睡到中午了,小懶貓。”說着,他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為什麽不做飯,你做的飯比外面的好吃。”唐雨瞳不滿地抱怨。
方栖澤沒有告訴她答案,因為洗完澡後來到床上,看着她的睡顏,就再也挪不開眼。他後知後覺,唐雨瞳真的回到了他的身邊,心安之餘,更多的,是一種不真實感。
想到她明天就要正常上班,方栖澤更覺得今日和她在一起的時光格外寶貴,他不想有一丁點浪費。所以他就看着她,看了好久,一直到她醒來,他格外滿足。
曾經在他精神崩潰的那段日子裏,白星來精神病院看他,對他說:“方哥,實在不行咱可以試着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你一直走不出來這也不是辦法啊!”
方栖澤當時頭抵在牆上,全身被冷汗浸濕,聞言他只是無精打采地擡了下眼皮,當即拒絕:“不要。”
他當時意識已經模糊,但還是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只要唐雨瞳。”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好似這樣就能得償所願:“我只要唐雨瞳,我只要......”
現在願望成真,唐雨瞳與他複合,就在他的身邊,方栖澤的心病徹底好了。
唐雨瞳當然不知道此刻方栖澤在想什麽,她伸了個懶腰,将衣服換好,來到衛生間洗漱。
她剛來到洗手臺,方栖澤就跟了上來,唐雨瞳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麽。不過他只是站在她身後,沒有去抱她,看起來一切正常。
唐雨瞳洗臉時為了确認有沒有将泡沫沖幹淨,她身體前傾,向鏡子靠近,卻看見自己耳朵後方也被方栖澤吻出一片紅的痕跡。
格外醒目,與她脖頸上的,身上的一樣。
明亮的鏡子中,她與方栖澤對視了一眼,卻什麽也沒說,她繼續打開水龍頭,将臉沖洗幹淨。
等她刷完牙,方栖澤實在忍不住,就像只大狗狗一樣又黏了上來。方栖澤從身後摟住她的腰,唐雨瞳在鏡中清楚地看到二人此刻親密的樣子。
方栖澤沒有告訴唐雨瞳,這個場景他曾在精神病院中幻想過無數次。
“我好難受。”他有些委屈地靠在唐雨瞳的肩膀上,喃喃自語:“和你分手的那段時間,你都不知道我是怎麽熬過來的。”
曾經無數次日思夜想的人出現在身側,方栖澤的心不會再絞痛,只會在看到她時瘋狂跳動。
“你知道嗎,糖糖,當年我差點撐不下去的時候,我好想再一次把你抓回來,可是我怕你哭。”
“......其實我并不愛哭。”唐雨瞳有點難為情。
“可當年你在我面前經常哭。”方栖澤繼續說:“當年我說你讓我不開心一次我就讓你哭一次,可每次你一哭,我就會心疼。”
“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将你放下。”
“我想過很多遍你以後有了新男朋友我該怎麽辦,可我始終都沒有想通。”
唐雨瞳從鏡子中看到方栖澤眼眶很紅,不是因為情緒的起伏,而是因為無法言說的難過。
這是唐雨瞳第二次見到方栖澤露出這樣悲寂的神情,第一次是在鄭橋,他們徹底分手的時候。
她看到方栖澤的眼睛有些濕潤,就像是看不清的夜霧。
像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方栖澤輕輕将她的眼睛蓋住,“糖糖,你不在我身邊的每一天,我都很想你。”
唐雨瞳失去了視覺,只能聽到方栖澤不斷起伏的呼吸聲。
她似乎懂了方栖澤所說的心碎是什麽感覺。
“方栖澤......”唐雨瞳小心翼翼地問:“你......哭了?”
方栖澤捂着唐雨瞳眼睛的手變得更用力了些,讓唐雨瞳完全看不到了光影,滿眼都是黑色。
她聽到方栖澤說:“我沒哭。”
不知是怕唐雨瞳不信,還是故意掩耳盜鈴,方栖澤重複了一遍:“我沒哭。”
“嗯,你沒哭。”唐雨瞳先是順着他的意思,然後對他說:“你能不能先把手拿開?”
許久,方栖澤才将手拿開,再次摟上了唐雨瞳的腰。
唐雨瞳微微側臉,現在方栖澤的眼眶已經不紅了,可仍有說不出的異樣感。
他的睫毛微微下垂,像是一只耷拉着飛機耳的沮喪大狗狗。
唐雨瞳剛要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方栖澤就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兩人四目相視,僵持了一會兒,方栖澤便低下頭,乖乖地将她的手放于他的臉頰上,用臉輕輕蹭了幾下,任由她觸碰。
方栖澤的五官立體精致,長了一張能讓人呼吸一滞的臉,一雙恰到好處的桃花眼削弱了五官的攻擊性,為他平添了幾分風流多情。
就這樣看着他,唐雨瞳突然神差鬼使地捏了捏他的臉頰,大狗狗愣了一下,然後會錯了意,以為主人這是在逗他玩,于是更熱情地蹭她的手,在她的指尖上落下一個又一個響亮的吻。
唐雨瞳湊上前,趁着大狗狗閉着眼睛搖頭晃腦熱情興奮之際,她在他唇間落下輕輕一吻。
“方栖澤,離開你的每一天,我也很煎熬,這麽多年,我也一直在想你,從未忘記你。”
話音剛落,唐雨瞳就莫名緊張,她從未如此直白地在方栖澤面前訴說她對他的感情。
“嘶......”
方栖澤強勢吻上來的時候唐雨瞳沒有絲毫準備,她的腰抵着洗手臺,覺得有點硌。
下一秒,方栖澤用手攬住了她的腰,将她帶入懷中。
唐雨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方栖澤轉了個身,他将手附于她的下巴上,讓她扭過來看向鏡中。
她微微睜開眼,看見了鏡中的自己被他親到說不出話的樣子,臉頰通紅。
因為看鏡子的緣故,唐雨瞳略微愣神,反而被方栖澤親得更兇了。
以前接吻的時候,唐雨瞳都會意識模糊,閉上眼睛。
但現在,在鏡中,她直觀地看到了方栖澤親她時的樣子。
他吻得又重又急,全然不似從前那般有技巧和章法。
浴室裏回蕩着他們接吻的聲響,鏡中的畫面讓人臉紅心跳,唐雨瞳實在沒有勇氣再看下去。
方栖澤卻逼着她看,還惡趣味地說道:“糖糖,快看,是我把你親成了這個樣子。”
“......”
許久,方栖澤終于停下,趁着她喘息的間隙,循循善誘道:“乖,你能不能把剛才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方栖澤,離開你的每一天,我也很煎熬,這麽多年,我也一直在想你,從未忘記你。”
她踮起腳尖,撫上他的頭發,像是在給大狗狗順毛。
接着,她在原先那句話的基礎上加上了一句。
——“方栖澤,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