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俞舒安靜下來,不再吭聲,又在他身上靜靜爬了一會兒。

忽地出聲:“要是我不愛你了呢?”

韓涿野扶在他腰間的手輕輕動了下指尖,嘴裏含着笑,渾不在意地說:“那就不愛吧,世界上愛我的人有那麽多,也不差你一個。”

俞舒無話可問了。

他和韓涿野就是這樣,像他的身體一樣畸形又詭異的關系,說是炮友太淺,說是戀人又太深。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在愛與痛苦中彼此折磨。

俞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麽時候愛上韓涿野,或許是十八歲那個伴随着蟬鳴的酷夏,韓涿野在烈日下朝他微笑,無聲地做了個“我愛你”口型的瞬間;或許是二十歲在倫敦飄雪的深夜,韓涿野一時興起背着他在空無一人的街道狂奔,而後在他耳邊低述情話。

但自從某一日起,韓涿野再也沒有回應過他的愛。

無法怪任何人,一切都是他做出的選擇。

而他也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俞舒都有些記不清是具體從哪一天開始的。

只記得是十一年前,兩人剛從英國回來的時候。

當時韓涿野跟他說了自己準備和公司簽約成為演員,給了俞舒兩個選擇,跟着他進娛樂圈,或是去尋找自己想要的人生,韓涿野是想他離開的,說會給他全力支持。

但俞舒下意識反應是他肯定要跟着韓涿野一起進娛樂圈,畢竟這是韓家交給他使命。

他從十五歲開始被接到韓家,就是為了幫助韓涿野治病,從來沒有人問過他到底想做些什麽,有什麽夢想,他就像一只漂在海面的小舟,無法支配自己的命運,全都跟随着韓涿野的人生軌跡在被迫前行。

後來這一葉扁舟也漸漸在海風中迷失了方向,随波逐流。

韓涿野似乎是明白他的顧慮,說:“我現在已經與常人無異,你不需要考慮太多。”

但有時候人與人的立場是不同的,作為他自己,迫于生活就是不得不去考慮一些其他的東西。

與韓涿野在韓家的生活與寄人籬下的俞舒不同。

俞舒不是真正的少爺,他覺得自己更像是韓涿野的貼身菲傭,和家裏其他菲傭混得很好,時常一起聊天,就是在聊天中,知道了韓涿野的母親,韓嘉鑫的三姨太真正的死因與造成韓涿野心理變态的原因——

香江地産大王韓嘉鑫的三姨太是出軌後受不了內心的譴責和情夫殉情死的。

這是當年三姨太死時香江各大緋聞報社共同刊登出的訃告中寥寥帶過的一句。香江大大小小的報社不下幾百,向來以用詞辛辣、文字大膽出名的八卦報社們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統一過口徑。

在一致的口吻下,隐藏的是韓嘉鑫被小兒子告知母親房間有個男人,才發現自己被人帶了綠帽後怒不可揭的報複與草菅人命的手段。

三姨太死後的第三年,韓涿野十五歲時,才被檢查出來了心理病,但已經太晚了,只能對他進行心理疏導慢慢開解。

其實第一年的時候,一直照顧韓涿野的菲傭就發現了異常,但她怕是自己想得太多,就瞞了下來,一直沒敢上報去觸黴頭。

那時候小少爺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會起夜來敲她的門,說媽媽在房間角落裏瞪着他。

……………………………………………………………………………………

後面在她精心照顧下,韓涿野也漸漸長大,性格愈發開朗,接人待物都學得惟妙惟肖,連韓嘉鑫出席活動都時常被問到家裏那個厲害又讨人喜歡的小兒子近況如何。

韓嘉鑫對他也頗為重視,當時一度讓所有人以為他要把一直未定下的繼承人的位置給這個小兒子。

直到韓涿野十五歲生日的宴,正當韓嘉鑫在臺子上介紹着一張張韓涿野從小到大的影像感慨萬千的時候,忽然跳出來一張畫。

畫……………………………………………………………………

除了當年見過三姨太死狀的人,沒人知道這幅畫到底是什麽意思,只以為是小孩子随手亂畫,連連鼓掌向韓嘉鑫表示韓涿野真有才華,以後或許能當個大藝術家。

韓嘉鑫笑着把剩下的照片講完,一下去就變了臉,先問韓涿野是不是他畫的。

韓涿野一臉無辜地搖頭,說爸爸我沒有。

韓嘉鑫才去後面讓人徹查到底是誰放的畫,連着問了好幾個人,都說生日宴開始前看到小少爺來動過放映機,他不死心,又去問了韓涿野一遍。

韓涿野仍舊堅持說自己沒有,還生氣地說爸爸你不信任我,是有人想要污蔑我。

他們沒辦法了,這時有人發現天花板角落的監控似乎把那片區域照了進去,立刻找人去調監控。

那段時間的監控顯示,除了韓涿野沒有人靠近過放映機。

答案再明顯不過,韓嘉鑫陰沉着臉去看身後的小兒子,韓涿野卻捂嘴聳肩笑出聲來,房間裏靜的出奇,他的笑聲卻越來越大,笑出了眼淚,說:“爸爸,我最近迷上了表演,我剛才演得好不好?”

韓嘉鑫眼皮一跳,立馬找來家裏聘用多年的心理醫生。

醫生不查不知道,查了也不确定,又跟着繼續給他做了幾個別的測試,直到結果全都指向一條病症,才敢去向韓嘉鑫彙報。

檢查結果是板上釘釘的心理變态,有朝反社會人格發展潛質。

韓涿野家裏人發現的太晚,這三年裏從輕微的心理陰影變成了嚴重的心理異常。

那之後俞舒就被他們接了過去,成了韓涿野名義上的“伴讀”,實際上的“監護者”,他的病但凡有一點兒風吹草動,俞舒都要向韓家如實禀報。

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莫名其妙地成了韓涿野的定心劑,有他陪着,韓涿野的病一直控制的很好,除了私下裏偶爾流露出的情緒,其他時候跟正常人沒有差別。

·

正是因為以上種種的糾葛,韓涿野那時的一句話,等同于給了他一劑強心針的同時又把俞舒推上了布滿迷惘的岔路,他開始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離開韓涿野,還在想如果他離開了,韓涿野又犯病,韓家會不會把他也殺了。

俞舒想了三天,他想到小時候在韓家菲傭口中聽到三姨太的死因,感到深深的恐懼,又想到如果他真的離開了,韓涿野就會又變成當年自己遇到他時,身邊萬人簇擁,卻還是那樣落寞孤獨的樣子。

最終,俞舒還是決定留在韓涿野身邊。

有愛、有恐懼、有責任、有同情、有可憐……有很多糾纏複雜團在一起,像團理不清的毛線一樣繁複的感情。

韓涿野給了俞舒三天的時間作出決定,三天後俞舒準時出現在kayle的辦公室,和她簽了合同,一簽就是十年。

等他簽完合同出去,韓涿野一反往常捉摸不透脾氣的模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問:“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是擺脫不了韓嘉鑫的控制,保護不了你?”

俞舒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韓涿野又問:“你十八歲跟我去英國的時候是自願的嗎?”

因為在他知道的版本裏,韓家承諾過在俞舒十八歲的時候就會給他選擇去留的自由。

俞舒想說是,但現實是韓涿野成年後他就想回到大陸,在韓嘉鑫半強迫的“勸說”下才跟着韓涿野一起去了英國。

韓涿野問的兩個問題,俞舒全都無法回答。

一切盡在不言中。

從那天之後,韓涿野與他相處一切如故,他們會定期聚餐,□□,旅游,做着一切和正常戀人甚至說平常夫妻一樣的事情,但是韓涿野再也沒有回應過俞舒的任何感情。

·

韓涿野說:“起來吧,已經十點二十了。”

一句話,驚魂一樣把俞舒從過往矯情的回憶裏拉出來,他急急忙忙從韓涿野身上站起來,連連大叫“卧槽”,跑出去随手抓起衣服套在身上,拉開門就往外面跑。

韓涿野跟着走出去,把身上沾濕的衣服換下來,臉上一直沒有任何表情。

·

kayle跟他約的會議室在五十層,電梯都等了三分鐘,俞舒在腦子裏瘋狂鞭笞被韓涿野蠱惑的小人兒,下次絕對要意志堅定地抵抗他不合時宜的需求!

推門進去的時候時間恰好卡在半點的鐘上,小陳已經把三個攝影師帶到了會議室裏,裏面還坐了幾個人,都是俞舒沒怎麽見過的臉,應該就是kayle說的要露面的新人。

陳楷铉也坐在裏面,此時看到他進來,陰陽怪氣地說:“小俞跟韓影帝洗澡洗得可真夠久的。”

“你今天話怎麽這麽多?”kayle瞪了他一眼,同時嚴肅地讓俞舒找個位置坐下。

旁邊三個攝影師大氣不敢喘一下,等他們氣焰稍稍平息,才哆哆嗦嗦問kayle是否可以拍攝了。

kayle點了頭,開始指揮着幾個新人在鏡頭前表演一下。

正式的談話自然是不可能讓攝像拍進去的,等錄完這部分關了攝影機後俞舒擺脫小陳帶他們再去休息一下,說他估計一個小時後就來。

小陳點點頭,說好的。

kayle靠在窗邊抽煙,看到小陳跟他忙前忙後笑起來,說:“都不知道小陳到底是他的助理還是你的助理了。”

俞舒正在倒水喝,聞言走過去把手裏的溫水遞給她:“我沒助理不是剛辭職身邊沒人跟嘛。”

這已經是八年裏第五個跟在俞舒身邊辭職的助理了,一開始有些人抱着能跟他共同發展的想法,靠着頭沖勁兒過來,後來發現俞舒實在是位紅不了的“廢料”,紛紛感嘆他媽的浪費時間,轉身投奔下一家。

在利益至上的娛樂圈裏,這是很正常的事,俞舒沒有抱怨,只是暗示kayle快點再給他找個助理,這樣他就不用老麻煩韓涿野的助理們。

kayle聽出他話外音,吸完最後一口煙,拍拍屁股從飄窗上站起來,接過他遞來的水抿了口,說:“知道了知道了。”

轉頭對裏面坐着的陳楷铉清了清嗓子,瞪了他一眼走進去。

俞舒見kayle要先和他談事情,就說:“我先出去,你們好了叫我。”

“不用,”kayle把他叫住,說:“你留下一起聽,給你也長點兒記性。”

她說的是上周六和韓涿野一起上熱搜的事情。

俞舒無奈地笑了下,只好把腳步轉回來坐到陳楷铉對面。

其實陳楷铉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劈腿的女方也是公司裏的藝人,是個小明星被公司幾句就吓得不敢出去亂說,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泰國旅游避避風頭,今天只不過是一個□□“大會”。

陳楷铉坐立不安,本來前幾天就要和kayle來談他的私人問題了,但是兩人時間一直錯不開,最後選在了這一天。

但他沒想到俞舒竟然也要在裏面一起聽,懷疑就是kayle故意給他一個下馬威。

“你知道鬧這一出公司要給你擦多少屁股嗎?”kayle正色起來,把一份份違約合同甩到他面前,指尖點了點桌面:“自己看看!”

陳楷铉銀行卡裏入賬了多少位數的錢自己可是一清二楚,此時縮着脖子不敢說話,完全不是平時在電視裏和粉絲前英俊潇灑的形象,畏怯地道歉:“kayle,這次是我不對。”

kayle打一巴掌給顆甜棗,語氣稍松:“我讓你們這些男人管好自己這麽難嗎?還好這次只拍到你們一起吃飯,沒人拍到你跟着她進酒店,不然你倆全都完蛋!”

“你們”這詞用的妙,俞舒跟着被罵,自覺低頭,又在心裏默默給韓涿野紮小人,想着:影帝就是好,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只有他來挨罵。

等□□完陳楷铉,他先一步離開。

kayle這才把手下壓着的另一沓文件拿出來,擺在俞舒面前,用手裏的筆點了點:“全是找你的。”

俞舒大致掃了一眼那些片約,感到心驚,他八年裏收到的邀請都沒這裏面最差的一個資源好,而這僅僅是因為跟着韓涿野上了個熱搜就得來的。

kayle問:“你現在對自己有定位了嗎?我一直覺得你挺漂浮不定的,當時簽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好像無欲無求,什麽都跟着韓涿野做決定。”

在娛樂圈裏能用到“無欲無求”這個詞兒,讓kayle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個問題俞舒其實很鹹魚地沒有想過,甚至已經做好了一輩子紅不起來的打算。

在英國和韓涿野一起學表演的時候兩人共同的教授對俞舒的評價是他很有可塑性。

像一只白紙,把角色的靈魂通過劇本注入進他的身體,他好像就能特別完整地還原出那個角色本身,這是很難能可貴的事情。

但對韓涿野的評價要更高一層,韓涿野不光是能做到還原出那個角色,還能在角色之外畫龍點睛地加入自己非常鮮明的個人特色,這種能力被他們稱作是天賦,生來就該吃這口飯的。

俞舒一直屬于那種确實有演技,但接不到适合自己角色的演員。

他的演技全被用在演陪讀的書童、霸總的醫生朋友、言情網劇裏竹馬打不過天降的可憐竹馬……他朋友。

俞舒自己想想都要苦笑。

不在意八年前韓涿野的話是不可能的,俞舒又氣又恨,早都在嘴裏把韓涿野嚼了八百遍,但韓涿野的背景和地位是奠定的,他只要不離開這個名利場,就不可能和韓涿野鬧掰。

更何況有時候,被陰暗小人占據大腦的俞舒會在某個深夜恨得牙癢癢的時候面無表情地坐起來,在書桌前挑燈夜戰似的整理韓涿野有哪些資産,等韓涿野出了點兒什麽事情,他就立刻抱着兩個崽子跳出去,把韓涿野的財産通通分光光。

但剛才在浴室裏韓涿野的話,讓他又有了想法,俞舒嗫嚅了下,說:“我想有一天能跟韓涿野站在同一個位置上。”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可以站在那個領獎臺上,他一定要告訴韓涿野,他的演技也沒那麽糟糕。

kayle什麽也沒說,從一堆文件裏滑出了三份:“兩部電視劇,一部電影,電視劇都是男二,電影是仙俠片兒,男五,正好在你這個綜藝結束後開機,只要進組拍半個月,估計在裏面只有五分鐘的鏡頭,但導演是白青雲。”

她說了個俞舒現在想都不敢想的名字,他呼吸一滞,很快作出決定:“我演電影。”

kayle猜到了,點了下頭,說:“不用去試鏡,制片方直接定的你。”

“啊?”俞舒驚訝了,他覺得白青雲這樣的導演應該不會因為和韓涿野的一個熱搜就這麽草率妥協。

“別多想,跟你倆熱搜沒多大關系,”kayle說:“單純是因為這個角色演得是個漂亮草包,他們有人看了你之前的那些劇,覺得你很适合。”

比他漂亮的沒幾個,比他演技好的又沒他漂亮,俞舒在滿足演技好和漂亮的臉蛋上又多了個優點,就是片酬也低,拉來演男五簡直再适合不過。

她這番解釋跟沒說一樣,俞舒聽了也沒有多開心,面無表情在心裏跳小人:“……”

跳完之後他發現小人兒動作跟俞旺仔張牙舞爪的時候一模一樣,突然明白了俞旺仔是像誰。

kayle說完演戲的邀約,又拿出另一沓文件,說:“這些都是代言,你看看想接什麽,都是差不多的檔位。”

俞舒認認真真選了個知名嬰兒奶粉和嬰兒紙尿褲的代言,跟kayle确認:“他們會免費送我産品的吧?”

“操!”kayle是不婚族,再一次見識了單親奶爸身上的“重任”,都對他無語了,翻了個白眼:“會會會,我跟他們說再多給你送點兒奶瓶好不好啊?”

俞舒信以為真,欣然同意。

kayle都不好刻薄他了,渾身一陣惡寒,說:“還好我是丁克。”

臨出會議室前俞舒被kayle叫住:“俞舒,你要分清你和韓涿野的關系,韓涿野那種玩咖誰都不愛的,衣冠楚楚的渣男最容易迷惑你們這種小處男的心。”

“哦不對,”她說完傻了一下,想到俞舒家裏兩只“神獸”,問:“你到底從哪裏搞出來倆孩子?”

俞舒沒回答她後一個問題,手頓在門把上,門縫已經被推開了一條,他沒有回頭,淡淡笑了一聲:“我知道,我分得清,我們各取所需而已。”

kayle聽得火大,差點兒沒忍住拍桌子大罵“你分得清個屁”,要真是各取所需就好了,也不至于混了八年都混不出個頭兒來。

這些年裏kayle不是沒有給他過好一點的資源,但她手下帶的人咖位都太大,完全顧不到俞舒這種小魚。

俞舒總是後力不足,明明有時候就差一點兒就要火了,但就是沒有足夠的資金投進去,公司也沒有看出他的價值,不批那麽多錢去營銷,他自己也沒有靠山。故而,一直不溫不火到現在。

她不知道俞舒跟韓涿野之間更深的糾纏,只覺得他一個男的這麽戀愛腦真是少見,往往都是姑娘用情最深,才被迷惑了雙眼,忍不住罵他,方言都出來了:“你丫純純一個戀愛腦!”

俞舒沒再回答,一推門兒準備走出去,愣在原地。

韓涿野在門外看着他,不知道等了多久,門剛才是開了條縫的,他們的對話應該都被聽到了。

但俞舒不知道他是從哪裏聽起的,腳步凝固了一下,很快解凍,面無表情地和韓涿野擦肩而過。

kayle看韓涿野出現在門口,剛才兩個人又說完他壞話,忍不住心虛,問:“你來幹嘛?”

韓涿野手裏拿着草本,笑起來,像是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剛剛跟馬捱宜談完,找你說一下《啄木鳥》的事情。”

他的很多決定其實已經不需要經過kayle,但關于完全自己籌備起來的新戲還是多少要來做個報備。

kayle“哦”了一聲,坐直了身子,聽他仔仔細細把進展說了一遍,覺得韓涿野這個人真的有點可怕,做哪行都能做的事無巨細。

“沒問題,到時候有合同發過來我幫你看看。”

kayle說完站起身,見他半天沒有動靜,還坐在椅子上,就問:“還有別的事兒嗎?”

韓涿野手指帶着節奏敲在桌面上,身上的氣息很悠哉,kayle估計不是什麽大事兒,就見他下颌微微動了一下,突然仰起頭,笑眯眯說:“我和他的事情你少管,呷蕉啦你。”

這是kayle為數不多聽得懂的粵語,當時還是因為要罵一個藝人問的韓涿野。

意思是叫人少管閑事,但還有個意思是讓人食屎,她一時半會兒分不清韓涿野到底是哪個意思,也可能是兩個都有,氣得拍了桌子大罵他傻逼。

韓涿野拍拍屁股,慢慢悠悠出去了,留她一個人在屋裏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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