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開原上
第十章：離開原上
女童離開，周圍的人也都散開了。
醒來時，洛無川下意識的将目光放在了竹榻那邊的位置上，當看到那裏沒人時，洛無川皺起了眉頭。
頓時睡意全無，洛無川将衣袍穿戴整齊之後，想也沒想的便出了這間房舍。
然而在洛無川出來的時候，傅不為就已經去了柳元寒所住的閣樓中。
傅不為在門外站了許久，直到渠羽從外面回來了為止。
渠羽眯着眼睛說出了一句話：“一直站在門外做甚？若是要進去便進去吧。”
傅不為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随着他一同走了進去。
柳元寒就坐在一處，頭微微擡起，就像是在看外面的景色。
“元寒，傅長老來了。”
柳元寒整個一頓，心裏想了片刻：傅不為？他怎麽來了？
頓了片刻，柳元寒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問道：“可有找到洛無川？”
“找到了。”
“既然找到了，那便再好不過，怎麽，是突然想到什麽想着過來了？”
“的确如此。”
柳元寒嗯了一聲：“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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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年，柳元寒對這屋舍以及周圍事物可謂是非常的熟悉，柳元寒朝着傅不為的方向走了去，讓他坐在了一旁的蒲團上。
中間擺放着一盤圍棋，看到這個，傅不為心裏便不由自主的難受了起來。
柳元寒最喜歡的便是這個圍棋，卻沒想到，後來會傷了眼睛。
渠羽就站在兩人的一側，看着他們二人。
“你的眼睛，我可以為你恢複，只不過有些疼，只能恢複……一只眼睛。”
聽到能恢複，柳元寒的臉上當即便露出了一抹欣喜。
“好。”
“那現在便開始吧。”
随後傅不為轉頭看向了渠羽，冷聲道：“出去吧。”
渠羽：“好。”
渠羽出去，門也已經關上了，傅不為就這樣看着眼前的人，不過是霎那間，便将柳元寒打暈了過去。
見柳元寒徹底暈了，傅不為這才開始認真了起來，盤坐在蒲團上，手中是一個翠玉吊墜。
随手一抛，懸浮在了兩人的頭頂上方，随後，傅不為雙手掐訣，再次從這副身軀裏出鞘。
這是他的神魂，只有這樣，才不會傷害到這副身軀。
傅不為用靈力化成了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意識操控之下，将自己的左眼取下，在眼珠取出來的那一刻，眼眶裏不斷的滲出了獻血。
半邊臉上全是滾燙的鮮血，傅不為本能的閉上了眼睛，灰藍色的靈力将傅不為圍繞在了中間，就在最後一刻時，傅不為的靈力突然呆滞無法行使。
傅不為皺起了眉頭，轉瞬間回到了體內，只希望柳元寒能夠适應。
兩人的頭頂上方出現了一個強大的法陣，直到一切都結束了為止，傅不為方才收回了靈力。
在收回靈力的那一霎那，傅不為突然被法陣沖擊的靈力打中，口中瞬間彌漫着一股血腥味，不過還是強行吞咽了下去，咳了許多聲。
傅不為看着自己的手心，手心上緩緩地出現了一個圖案，在看到的那一刻裏，傅不為立馬便握緊了拳頭。
看了一眼柳元寒後，傅不為便帶着他的那只眼睛走出了門，在看到渠羽的那一刻裏。
傅不為将手中的錦盒遞給了渠羽，不過并未說這個是什麽。
知道是柳元寒的東西後，渠羽自然是會好好的保管，接過手後，渠羽立馬便朝着裏面小跑了進去。
離開閣樓後，傅不為當即便站不穩腳步，朝着前面踉跄了幾步，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
強烈的血腥味沖刺着傅不為的整個口腔，傅不為當即皺起了眉頭，手下意識的摸向了眼睛。
本以為用自己的眼睛後便會沒事了，沒想到還是會出現意外，黏糊的血液不斷的從眼睛處留下。
也幸好是用自己的眼睛。
從在傅不為離開的那一段時辰裏，裏面，足足過去了兩個時辰，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柳元寒呆愣在了原地。
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睛，就這樣，自己就能看到了？
“醒了？”見柳元寒醒來，渠羽滿臉期待的看着盯着柳元寒看，靠的很近很近。
“快睜眼看看，能否看見！”渠羽此時甚至比柳元寒還要興奮！
柳元寒嗯了一聲，不敢睜開眼睛，怕自己想的太好了，現實又将他打了回去。
柳元寒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慢慢的，慢慢的變得清晰，他倒是忘了，白紗都還沒拿下，柳元寒擡起手，往下一扯。
模糊的事物瞬間變得清晰，柳元寒皺了皺眉，臉上立馬便舒展開了笑意。
“看清了。”柳元寒随後伸出手，點了點渠羽的額頭，“傅不為人呢？”
渠羽倒是沒怎麽注意，腦海中只隐約記得，傅不為的左眼似乎有血液，倒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他很早之前便離開了，眼睛恢複了就好。”
說到這個，柳元寒神色明顯的暗淡了下去：“終究還是會暗下去。”
“不會……”
“是嗎？”
渠羽看着此時的柳元寒總覺得怪怪的，哪裏都不怪，怪的是他的眼睛，很明顯的不同，柳元寒的眼眸屬于灰白色的眼瞳，異于常人。
可傅不為幫他治好了後卻成了墨黑色的眼眸。
在離開這處閣樓後，傅不為立馬便回了蒼瀾山派，沒有再在原上停留，在想到洛無川時，腦海裏流出了片刻的猶豫，但還是離開了。
洛無川在原上找了整天整夜，傅不為依舊是未曾回來，甚至還去了柳元寒那處。
這師徒倆一個個的都跑來這裏，真是奇怪。
洛無川見這裏沒有自己要找的人，當即便離開了，沒有片刻的停留。
在到蒼瀾山派山腳下的時候，傅不為實在是走不動路，手不斷的攥緊了胸口的衣物，靠在了一個結實的桂花樹旁。
這次，不能再出來了，若是再出來，身體怕是要徹底與自己脫離，到那時，怕是這裏的自己出不來，就連自己也會死在這裏。
傅不為就在這山下緩了許久，一個夜晚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可是就是邁不出腳步，頭暈暈的，往前邁出一步便要往後倒了去。
“長老！長老！”
“長老！”
“…………”
路過的好幾位弟子看到後，驚慌了一聲，動作麻利的幾個弟子立馬便走上前，一把扶住了傅不為！
傅不為整個人都倒在了他的身上，兩人一把扶住了傅不為，朝着藥醫峰的方向就去了。
別提有多急了，額頭上全部都在冒汗，也不知長老這是怎麽回事！不是去風師派祝林樞遷掌門生辰快樂的嗎？怎麽會受傷着回來！難不成是被人偷襲了。
在來到藥醫峰的那一刻起，根本就找不到蕭硯書的人！
幾人就一直待在這外面，根本就進不去主峰，他們倒是不急，急的可是傅不為！
從清晨到午時，扶着傅不為的弟子明顯的感受到他的體溫在急劇下降，時而冷時而熱。
“救……救他……救他！”
第一聲他們倒是沒怎麽聽清，在第二聲時，傅不為當即便睜開了眼睛，強大的靈力将在他周圍的弟子全部震開，嘴裏呢喃了一句他們聽不懂的話。
“長老……長老是……是要救誰？”
“下去。”傅不為并不想回答他們，冷聲應了一句後，便找了一處地方坐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要自己冷靜下去。
身上到處都是被靈力遮掩的血漬，傅不為也不知道此時身處哪裏，只知道，這是一座長老所處的峰。
他此時就坐在竹舍苑外的一個石凳上，頭痛欲裂，片片面面的記憶不斷的從腦海中傳出。
洛無川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在自己耳旁響起，傅不為眉頭緊皺，睫毛垂下，由于靈力突然停滞，左眼之處不斷的溢出鮮血，滴落在地。
有許多路過的弟子，只可惜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一旁的傅不為。
“施展不出靈力，倒真是麻煩。”傅不為輕嘆了一聲，扶着樹身正從地上站起，準備回去，只不過，不知如何走回去。
傅不為剛邁出一步，瞬間便往回退了回去，狠狠的撞到了樹上，悶哼出了聲，一口鮮血噴出，傅不為擡起手擦了擦。
本以為就要栽在這裏了，卻被想到，下一刻便被一人扶住了身子，熟悉的嗓音從此人的口中傳出。
“小師兄。”
“硯書？”
“是我。”蕭硯書回了這麽一句後，便扶住傅不為往主峰走去，在此期間不斷的給傅不為輸送靈力。
作為醫者，蕭硯書很清楚傅不為現在的狀況，以及傷。
“是去了原上，為了柳元寒對嗎？”蕭硯書看着傅不為，神色有些不好。
傅不為也只是嗯了一聲，并不當回事。
蕭硯書皺了皺眉，難免認真：“你眼睛不要了？”
傅不為沒有片刻的猶豫回複了他：“不要了。”
蕭硯書嘆了口氣：“小師兄可真是……若是師尊知道了，怕是又要責怪我了。”嘴上雖是在埋怨，可心裏卻是無比的擔心。
“我會與師尊……”
“小師兄莫要當真。”
将傅不為帶入主峰後，蕭硯書便讓衆弟子去了蒼瀾山派的練武場，或者是去青鶴峰。
蕭硯書扶着傅不為，一同踏入靈泉之中，靈泉中的白霧不斷的升起，環繞，兩人就這樣濕漉漉的靠在一塊。
這處靈泉是蕭硯書用靈力蘊化，足足用了三百年的時間，到了現在，蕭硯書都不曾用過。
如今倒是有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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