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辰
第十二章:生辰
“能治得了外表,卻治不好魂靈,這卷軸也是無用。”沈不嶼嘆了口氣,說出這麽一句話。
而卷軸在聽到這一句話的那一刻裏,騷動了片刻,不過又被沈不嶼按了回去。
沈不嶼就這樣一直待在這間偏舍當中陪着傅不為。
而在外面碰到的那兩個人此時正坐在一塊,喝着手中的茶水。
江玄夜無聊似的撐着下颌,看着就坐在自己對面的蕭硯書,一句話不言。
兩人這樣的氣氛維持了很久,直到後面,蕭硯書嗯了一聲,便道:“你與家師是何等關系?”
“道……友關系。”江玄夜将話說出時,突然頓了頓,方才繼續說道。
“道友關系?”蕭硯書也沒有多加懷疑,只是奇怪師尊怎麽會帶人來這仙游山。
江玄夜笑了一聲:“怎麽?有什麽疑問?”
“沒什麽。”
聽到這個,江玄夜肉眼可見的有些失落,不過也是在一剎那,很快便将情緒收了起來。
沒想到他竟然不會問,不問也好,自己也懶得再說一遍。
兩人就這樣一直坐在這裏,蕭硯書實在是有些坐不住了,便起身去別處走一走。
江玄夜也沒有問,就這樣看着他離開,離開的倒是是時候,自己此時正準備去找阿嶼呢。
江玄夜随意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敲了敲偏舍的門,沒得到裏面人的回應,便直接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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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裏面待久了,沈不嶼倒是打起了瞌睡,就在一邊,手撐着下颌便閉上了眼。
江玄夜走路輕悄悄的,就這樣走到了沈不嶼的身前,彎下腰便直接親了上去,毫無征兆。
當發現嘴旁邊軟軟呼呼的時候時,沈不嶼瞬間從睡夢中驚醒。
很顯然的就知道這人是誰。
“你來做什麽?出去!”沈不嶼睜開眼看到眼前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推開。
被他這輕輕推個一下,江玄夜什麽話都沒說的站在一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雙手環胸。
沈不嶼也知道江玄夜這是實屬閑着沒事所以過來看看,但有的時候,沈不嶼還是希望他能夠知曉些分寸。
“一人在外面,倒是有些無聊,不如阿嶼陪我如何?”江玄夜就像是沒有看到沈不嶼身旁床上躺着的人一樣,笑眯眯的說着。
“簡直是胡鬧!你何時要鬧我不管,可如今我徒弟受傷,我自然是要照顧,可你倒好,一句一句都是陪!”沈不嶼冷笑了一聲。
“你?”這還是沈不嶼第一次兇他,倒是讓江玄夜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愣在了原地。
沈不嶼神情冷漠,垂下了眼簾,沒有再看他:“出去,莫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這是……好。”江玄夜本想說這都是你欠我的,可話說到了一半,卡在了喉嚨裏,不知從何時起,沈不嶼的情緒甚至将他的情緒都牽扯了進去。
話語聲落下,江玄夜當真是離開了,本以為他會留在這裏不肯走,沒想到還會聽自己說的話。
沈不嶼看着他離開的身影,眼裏滿是暗沉的光影,不過很快便收了回來,看向了傅不為,抿了抿唇,扯起了一抹弧度。
心裏在想什麽,就連沈不嶼自己都不知。
在醒來時,傅不為也不知是在何時,只是隐約的覺得周邊很暖很暖,下意識的将視線落在了一邊。
傅不為揉了揉額頭,下了床,準備離開,也不知在這裏待了多久,無川也不知道有沒有回去。
若是一直在原上找不到自己,也不知會不會急。
蕭硯書早已經離開,峰內有要處理的要務,不可能在這裏待到三日之久,再者這是他們的師尊,再怎麽樣,也不會出什麽事。
在傅不為準備離開的時候,沈不嶼剛好走進屋舍,手裏還端着湯藥,當看到傅不為醒時,沈不嶼立馬便放下了手裏的湯藥,朝着他跑去。
“感覺如何?”
傅不為眼神望向了沈不嶼,盯了許久,低下了頭:“好多了。”
在那個塵世中,因為洛無川的事情,傅不為已經與沈不嶼決裂,本以為兩人從不來往,卻沒想到,在最後的時候。
沈不嶼會挺身而出,不管當年之事,一直護着傅不為,直至被人誣陷,死在江玄夜之手。
“好多了就好,湯藥你也喝了吧。”沈不嶼一邊說着,一邊走去拿湯藥。
傅不為接過便喝入了腹中,沈不嶼見他喝完了,将碗接過手,便将一顆蜜棗喂到了他的嘴裏。
傅不為也沒有拒絕,吃了下去。
傅不為語氣悶悶的:“我得回去了。”
“才剛醒,不多休息一會兒?硯書來也才來三日,他有要務在身不方便停留,可你無要事,怎麽就不多在這仙游山待些時日?瞬間陪陪你師尊我?”
“無川便是我的要務。”
沈不嶼聽後,臉色沉了沉,終歸是什麽也沒說,竟然要走就走吧。
沈不嶼就這樣看着傅不為離開,傅不為離開後,江玄夜便走了進來,順着沈不嶼的目光看了背後一眼。
“你若是想要徒弟留在自己的身邊,再收一個便是,何苦于這樣望着。”
江玄夜的話就如同冰冷的風雪,一下将沈不嶼吹醒。
沈不嶼搖了搖頭:“你不懂。”
“嗯,我不懂。”
傅不為一路走下,如今靈力無法運轉,還是走去的為好,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身上的傷倒是好了許多,不是這副身軀,而是自己的魂靈,也不知沈不嶼是用了什麽,修補了自己魂靈。
仙游山到蒼瀾山派的距離很遠很遠,要回去,還是得租輛馬車,這方圓幾裏,也就只有洛陽城會比這裏進一些,走個一個多時辰便會到。
周圍景色很美,銀春花與竹樹交彙,白色的花瓣随着竹葉一同落下,落在土裏成為淤泥。
傅不為獨自一人走過此處,不經意間停下了步伐,伸出手,接過了撒落的花瓣。
傅不為突然間想到了洛無川,想回去,可如今還早,什麽都沒有來臨,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在洛陽城租到馬車後,傅不為便坐在裏頭靠在一側,閉上了眼睛,外面的車夫趕着馬,趕往了蒼瀾山派,在中途時,停下了很久。
足足兩天兩夜方才到蒼瀾山派的山腳,車夫将馬車停在了這裏,朝着裏面喊道:“公子,下馬車了。”
傅不為嗯了一聲,将手裏的碎銀給了車夫。
車夫也很快的便離開了,畢竟,在這裏待着也沒什麽用。
傅不為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回了青鶴峰,回來的第一件要事,便是看洛無川有沒有回到青鶴峰。
或許是他想的太多,擔心的太多了,所以便越是弄巧成礎,什麽都沒有找到。
甚至還想着去原上一趟。
若不是洛無川正巧要出門,兩人也不會碰上。
“師尊回來了?”見到傅不為的那一霎那,洛無川滿臉的欣喜,甚至直接沖了上來,抱住了傅不為的腰肢。
傅不為點了點頭:“回來了。”
“近幾日可還好?”
“師尊這一離開便是三個月,師尊問我幾日,我倒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師尊。”
三個月?竟然過去了這麽久。
“最近門派裏可有出現什麽事情?”
在傅不為問出這句話的那一刻,洛無川想了想,不知該不該說,畢竟這個事情一旦說出來,傅不為必定會去摻和一腳。
“沒什麽,就是平時的一些瑣事而已,師尊不必在意的。”
傅不為嗯了一聲:“若是抱夠了,便松開吧。”
洛無川也沒多說些什麽,乖巧的松開了手:“師尊這一回來,想必也是累了,不如休息一會兒?”
“師尊身上的傷可有好一些?”
随後洛無川又問出了一句話。
“好多了,不用擔心。”
兩人就在這聊了一會兒,洛無川也沒有一直停留在此處,與傅不為告了一聲別之後,便走了。
三個月不見,倒是顯得有些生疏了,傅不為去了青鶴居自己所住的屋舍,便關上門休息了一會兒。
只要洛無川沒事,什麽都行。
這幾日中,傅不為都一直待在房屋裏沒有出來,同時也正和洛無川的意。
自從回來的那天,兩人有見過面之外,之後便再也沒有碰到。
洛無川在洛陽城一帶待了很久,直到最近幾天才回來,總有一種讓傅不為感覺到生疏的感覺。
洛無川手裏提着好幾罐清酌酒,在外面敲了敲門,獨屬于少年的聲音就此響起。
“師尊,師尊!”
傅不為打開了門,看着少年滿頭是汗的模樣,不經一問:“何事?”
“今日是師尊的生辰,出了一趟遠門,正好為師尊挑一個禮物。”洛無川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說起話來都是傅不為喜歡聽的,有句話說得好,就像是抹了蜜一樣。
今日正好是朽月辛卯,是傅不為的生辰,也難得洛無川記得清楚。
“正巧還做了一碗長壽面,師尊不如坐下嘗嘗?”洛無川滿眼期待的看着眼前之人。
傅不為依舊是平淡的看着他,什麽都沒說,兩人就這樣僵持在了這裏。
微風緩緩吹來,将兩人都吹回了當下,不過就是片刻的時間,卻覺得自己已經站在此處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