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質問
第六十五章：質問
傅不為與齊澄的對話，洛無川在後面都聽到了，洛無川知道這般偷聽不好，可也是沒能忍住。
當聽到蕭硯書時，洛無川臉上并沒有多餘的表情，而是就這樣慢慢的聽着，蕭硯書死了的事，洛無川早就已經聽說過了，只是師尊不知罷了。
洛無川手裏撐着油紙傘走向了傅不為，腳踏在枯葉上的嚓嚓嚓聲還是很明顯的。
“師尊。”
那一刻，傅不為真的不知道是自己的淚水還是雨水，他，是哭了嗎？
“你？”
“我擔心師尊。師尊手裏的傷還是要早些治愈的好。”
若是注意一些，也不至于這般。
從姜不夜的嘴裏聽到這些的時候，傅不為尚且還能忍住，可聽到齊澄說時，傅不為不知這是怎的，怎麽也忍不住了。
一身衣袍皆是被雨水打濕。
“師尊，我們回去吧。”
此次不想讓傅不為來的原因其實是有很多的，并不只是單單因為一個後繼有人人，而是怕這些人都是沖着傅不為來的。
傅不為在魔族設下的那一道結界，在一年前便被魔族發現了異樣，而江城他們早就已經設下了陷阱，将瘟魔全部都趕往了江城地段。
江城危險，若是一個不注意便會丢失性命，就算警惕再高也是無用。
瘟魔，唯一的解決方法便是用熊熊烈火，而這火也不能是普通的火，至少在渡劫期以上，傅不為并不能，他現在的靈力并不高，也使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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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的要叫一個人，那還得是沈不嶼。
還是要早些解決江城的這些為好。
瘟魔确是沒錯，可他們殺了很多人，或許是立場不同，傅不為有那麽一刻覺得這些瘟魔挺可憐的。
也就是那一下的垂憐罷了。
洛無川帶着傅不為來到了自己所住的屋子裏，兩人就幹坐在這裏。
傅不為想的是就這般，直接傳音給沈不嶼罷！
可沒想到，就在他準備喚一聲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道敲門聲。
門也在敲門聲落下的那一刻被人給打開了。
“應離。”沈不嶼整個人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喚了傅不為一聲後便立馬加快步伐走了過來。
而在沈不嶼身旁的江玄夜則是慢悠慢悠的跟着，眼裏很是冰冷，就像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的一樣，
兩個字落下，沈不嶼便開始施展靈力為傅不為療傷，這些小傷治愈起來很是簡單，對沈不嶼來說還是很簡單的。
“可有好些了？”
手上的黑斑正在快速的消散，頭也漸漸的不痛了，确實是好了許多。
“好了。”
“江城這裏，你要多加小心，這些瘟魔不是那麽好的對付，切記莫要看他們的眼睛。”沈不嶼的眼裏全是心疼。
不過才幾年沒見，沈不嶼看着傅不為的眼神都變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有光澤。
“這江城你們都不用管了，交給我便好，你去告知那些長老還有弟子，讓他們離開。”
沈不嶼面無波瀾的說着，可在後面聽着的江玄夜手卻緊了緊，但什麽都沒有說，手漸漸的也開始松開了，洛無川就在一旁聽着這些，一句話都插不上。
再者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麽嘴。
傅不為也沒有多問什麽，就應了一聲好。傅不為并不是喜歡逞強的人，只不過是不在沈不嶼面前逞強罷了。
待傅不為帶洛無川走後，整個江城人去城空的那一霎那，江玄夜的手裏頓時便出現了一把劍。
“你，又要逞什麽能？”
面對這樣的江玄夜，沈不嶼已經習以為常了，徒手抓住了劍鋒，因為沈不嶼知道，江玄夜是真的會動手。
“保護我想保護的人，又怎會是逞能？”沈不嶼也沒有再像當初那樣一直依着江玄夜了，“你将瘟魔随着魔族的消息的出來後趕去江城，又是何居心？”
“阿夜，我一直以為你恨的人是我，可是在這一刻我發現，你恨所有人。”
也就是這平平淡淡沒有一句起伏的話，讓江玄夜徹底的沉思下去了。
“沈不嶼，這是你欠我的。”
“我是欠你很多，但你也不用這麽報複我吧？”沈不嶼當真是已經對江玄夜失望至極了。
“金成勻是你殺的是不是？”
江玄夜沒有任何的猶豫回複道：“是。”
“浮南雲的那場水災是不是也是你？”
“是。”
“花從之也是你傷的是不是？”
“是。”
“南宮羽的那一次是不是也是你驅使的？”
“是。”
“伏青還有折苑是不是也是你派他們去的蒼瀾山派？”
“是。”
“柳元寒會去嶺蓮湖水域地段，是不是也是你指引的？”
“是。”
“霜月，還有莊子曳，風夕，是不是也是你下的手，派的人去殺他們？”
“是我殺的，不過我沒有派人。”
沈不嶼不斷的質問着江玄夜，而最後沈不嶼真真正正想要知道的，是蕭硯書，是沈不嶼養了幾十年的徒弟！是沈不嶼拼了命在亂葬崗中救出來的小徒弟！
“那蕭硯書是不是也是你殺的！？”
說到蕭硯書時，江玄夜的心明顯的咕咚了一聲，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對上了沈不嶼的臉，一把将劍從沈不嶼的手中拔了出來，頓時間鮮血四濺。濺到了兩人的衣物上，江玄夜的臉上沾滿着沈不嶼手上的鮮血，還是熱乎的。
語氣冰冷的吓人：“你是覺得蕭硯書也是我殺的？”
“除了你，還會有誰？”沈不嶼倒是覺得好笑，都到了這種時刻了，還不承認做什麽。
見沈不嶼不信，江玄夜也是咬了咬牙，回應道：“對，是我殺的。”
“這些人全部都是我殺的，除了這些，恐怕你還不知道吧？孚族的那些人，他們很快也會死，不僅如此，傅不為還有洛無川都會死，他們都會去死！”
江玄夜的語氣很平靜，并沒有發瘋了般的吼出聲，将劍收回去後，便坐在了一旁，看着桌面上的茶。
醇香的茶裏帶有着血液，江玄夜想也沒想。将這杯茶拿在手裏，便喝了下去，對上了沈不嶼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那只還在不斷留着鮮血的手上。
江玄夜站起了身，朝着沈不嶼走了過去，擡起了他那只鮮血淋漓的手，吹了吹：“是不是很疼？”
對于江玄夜突然之間的變化，沈不嶼已經見怪不怪了。
沈不嶼就這樣征征的看着江玄夜，平靜的叫了一聲：“江玄夜。”
“阿嶼，我在。”
“你想要我死。”
“沒有。”
“你想要折磨我，不斷的捏碎我的心，是不是？”
“我沒有……”
“所以你便想着殺了所有我在意的人，讓我痛苦的活着，不斷的在愧疚當中，是不是？”
“不是……”
沈不嶼從來都沒有過這樣，從來都沒有将這麽多的問題全部丢給江玄夜，也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質問着江玄夜。
江玄夜是真的怕了，心似乎在不斷的叫嚣着，但江玄夜卻不知道它這是在叫嚣什麽。
“竟然什麽都不是，那你想做什麽？”
“我只是……”
“江玄夜，這一次，我沒有在和你說笑，也沒有在和你開玩笑。”
“你若是敢動傅不為，莫要怪我不客氣。”
聽到這句話時，江玄夜是真的沒有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不客氣？哈哈哈哈，好一個不客氣啊，阿嶼。”
“你的命都在我的手上，你還威脅我？”
“若是我偏要殺傅不為你又能把我怎樣！”
“我确實是不能把你怎樣，可你也難逃一死。”
“那又如何？死便死了。”
沈不嶼說不過江玄夜，自然是不想再與他争論下去，在為江城設下一道結界之時，江玄夜走出了這個結界，甚至将這層結界加固，讓沈不嶼出不來。
沈不嶼并沒有注意那麽多，乘着腳下的劍，飛到了半空中，雙手施展着靈力，嘴裏念着術訣，在火将江城包圍的那一刻。
整個天都黑了，烏煙瘴氣，就在沈不嶼收回手，準備離開的那一刻，沈不嶼發現，這結界，他似乎是出不去了。
不是沈不嶼不信任江玄夜，而是根本就不能信任，信任江玄夜，就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逼。
沈不嶼下意識的去找江玄夜，可這裏哪裏還有江玄夜的身影，沈不嶼不忍苦笑：“死便死了吧。”
腳下不斷的傳來瘟魔的悲鳴怒吼聲，瘟魔身上的瘟疫也在不斷的随着煙霧上升到半空中。
江玄夜就在外面看着，本想就這樣一走了之，卻發現，腳根本就不聽使喚，甚至朝着沈不嶼的方向跑去。
不僅如此，就連手也開始不聽使喚了。
“真是該死！”
江玄夜低吼了一聲，還是将沈不嶼從煙火中帶了出來。
“我們回仙游山！”
江玄夜不想管那麽多，也不想沈不嶼再開管這些事情，這次以後，沈不嶼若是再想出來，便不可能了。
死，這裏的所有人都是會死的，再怎麽的做，都是徒勞。
沈不嶼一句不言，也沒有反抗，就這樣被江玄夜帶着。
“阿嶼，不要一直逼我。”
沈不嶼閉了閉眼，身心俱憊道：“一直在逼着你的人，其實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江玄夜默不作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