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媒體鬧劇

所有人幾乎都在手術室前待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期間的冷殇兒,受到的是左擎墨和顧夜沉無微不至的照顧。

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沈栀夏卻是以肉眼可見的功夫瘦了下來。望着她蒼白無神的模樣,苗菲菲幾乎心痛得不行。她比誰都知道好友的自責,卻根本無能為力。

哪怕是號稱沒有了左擎墨就活不下去的冷殇兒,也在左擎墨和顧夜沉的堅持下,休息了好長的時間。誰都離開過,唯獨沈栀夏,從始至終站在手術室前,宛如石膏般一直望着手術室的方向。

苗菲菲低低地喚着沈栀夏的名字:“夏夏……”

“我沒事呀。”沈栀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朝着好友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別擔心我。”

“怎麽可能不擔心啊。”苗菲菲一看她故作堅強的樣子,又想哭了。

“菲菲,我知道你擔心我。”她往好友的肩膀靠了靠,輕聲道:“菲菲,我需要你幫我。”這一個絕對不是意外,很大幾率都是沖着自己來的。而左擎寒,就是無辜被她拉下水的人。只是左擎寒付出的代價,真的是太大了。

眼眶有些酸澀,沈栀夏吸了吸鼻子,啞聲道:“菲菲,你轉告周銘一聲,我真的很需要他的幫忙。”也許真的是因為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總是對她沒有好臉色的周銘,她卻覺得他是最後一個能夠真心幫助她的人。

“好!我現在就去找他!”苗菲菲什麽都不問,一口答應了下來。她抱了抱沈栀夏,擦幹了眼淚:“夏夏,你一個人可以嗎?”

“你去吧。”沈栀夏彎了彎唇,回抱着苗菲菲。

饒是沈栀夏答應得那麽快,可是苗菲菲還是覺得不放心。她囑咐着:“要是冷殇兒再為難你,千萬別跟她客氣!該怎麽打,就這麽打回去!我們夏夏才不是任人戳圓捏扁的團子!”

“好,我知道。”

目送着苗菲菲的離開,沈栀夏疲憊地坐在了椅子上,強裝着的輕松不複存在。卸下了僞裝後,她才覺得滿心滿心的疲憊。

遙遙的,有一群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不斷的響起,那聲音聽得人越發的心煩意亂。沈栀夏揉着太陽穴,并沒有擡頭。

然而所有的聲音,都是在她身邊停下的。她微微蹙眉,擡起頭了。

與此同時,一個個話筒紛紛地伸到她眼前,鎂光燈不停地閃爍着,她下意識地用手背擋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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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你徹夜不眠地守着左總,請問是出于什麽原因?”

“聽說左總是因為和你在一起才出的車禍,這裏面有什麽內幕嗎?”

“沈小姐,你知道左總馬上就要和冷殇兒小姐結婚的事情嗎?是你插足了他們的感情,才引發的悲劇嗎?”

“沈小姐,你不是和左二少在一起嗎?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左二少知道你和左總的事情嗎?”

“……”

一個個難堪的問題扔到了沈栀夏面前,她的臉色蒼白,一看就是神傷的模樣。不用添油加醋,都有人相信這完全就是憂心生死不明的男友的樣子。

可是,左擎寒的正牌未婚妻都沒有出現,沈栀夏這種插足別人感情的,簡稱之小三的生物,怎麽好意思賴在這裏?

“沈小姐,你對得起書香門第的沈家嗎?”

“你傻了啊,沈家哪裏還是什麽書香門第?沈小姐的光榮事跡,夏城無人不知,你還以為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第一名媛?”

“就是,要是她的父親知道,指不定從墳墓裏爬出來呢。”

議論的聲音此起彼伏,那麽多人,那麽多張嘴,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一句是能聽的。所有的人,都好像是在盡可能地把她的尊嚴踩在最底下。

沈栀夏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眼底一片清明。她彎唇,勾出了一道完美的微笑。她從容不迫地望着鏡頭,如常地微笑示意:“各位好久不見了。”再沒有了沈家的光芒之後,這些人對她,自然是什麽話都敢說了。

這樣輕柔的微笑,讓很多人臉色讪讪的。當沈栀夏是沈家千金大小姐的時候,他們自然是捧在手心裏。可這會兒沈栀夏已經落魄成了這個樣子,他們就算是踩上幾腳也不過分吧?

想是這麽想的,可是真的面對着沈栀夏這樣雲淡風輕的模樣,他們幾乎是不敢直視沈栀夏的眼睛。是啊,哪怕沈栀夏落魄了,可是第一名媛氣度猶在。

只是這種羞愧心理,并不是全部人都會有的。馬上的,便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是啊,既然都是舊相識了,沈小姐不妨透露點兒勁爆消息,幫幫你的老朋友?”

有人起了頭之後,反應過來的記者也開始說出露骨非常的話:“是啊,是啊,沈小姐,你真的是在左家兄弟間左右逢源?今天睡這個,明天睡那個?”

“你是八卦周刊的施記者?”沈栀夏根本無視了所有的問題,白皙如玉的食指指向了剛剛喊得最大聲的人身上。

“對,我就是。”施記者挑釁地望着沈栀夏:“沈小姐想清楚就最好了,畢竟你配合的話,我們也不至于把事情說得太過于難聽。兄弟姐妹們,你們說是不是?”

身後自然是一呼百應的聲音,沈栀夏假裝沒有聽到,也完全無視了盯在自己身上那些各種不友好的眼神。她輕笑着:“施記者,你無故傷害了我的名譽,我會保留追究你的權利,請等着我的律師上門。”

頓了頓,她環視了全場,微啞的女聲明明是那麽的輕,卻帶着無邊的壓迫力:“還有誰有問題要問嗎?”

面對着沈栀夏如此強硬的态度,自然是不會再有人去問什麽。只是不甘心的人,還是有的。“沈小姐,你一個落魄千金,拿什麽錢去請律師?別再這兒吓唬人了。”

“這位是新人吧,以前沒有見過你。”憑着良好的記憶力,沈栀夏幾乎可以認出在場的大多數記者。“新人小姐,你聽說過一句俗語沒有,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一來一回間,沈栀夏幾乎把所有的問題原封不動地擋了回去。明白了眼前的佳人是個難啃的骨頭之後,不少人主動選擇了放棄,轉而去了另一個方向。

手術室前,終于恢複了它原有的安寧。

沈栀夏精疲力盡地沿着牆壁滑下去,頭抵在冰冷的牆上。

“還好嗎?”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隐約熟悉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她艱難地撐着地面,想要站起身。然而眼前一黑,一陣眩昏襲來,她就這麽倒了下去。站在她身側的男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

“還好嗎?”微微嘶啞的男聲,深情而憐惜。

當那陣劇痛終于過去以後,沈栀夏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她輕輕地掙紮着,那人便主動放下了她。

“謝謝。”

陸景逸苦笑着,望着她道:“栀夏,你對我真的要這麽客套嗎?”

沈栀夏微微抿唇,目光淡淡的:“你找我有事嗎?”

“上次我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陸景逸本想握住她的手,然而沈栀夏的神色實在是太過于淡漠了,他的手伸在半空中,最後只能無力地垂落。

“謝謝,不需要了。”是真的不需要了,她并不覺得相較于左擎墨而言,陸景逸會有多麽的靠譜。她對陸景逸的信任,早就被消磨殆盡了。

“是真的不需要,還是因為你對左擎墨還有感情?”陸景逸愠怒,大聲道:“栀夏,一直在等着你的人只要我啊,能給你幸福的人只有我!以前的事情我錯了,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不可以嗎!”

“對不起。”她輕聲拒絕,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其他更為傷人的話。

“你知道左擎墨現在在做什麽嗎?他心裏只有冷殇兒!”一邊說着,陸景逸拿出了手機,快速地滑動着,然後舉着手機給她看。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沉沉地睡着,逆着光中,一個俊宇的男子親吻着她的唇瓣,好似童話裏的王子在吻醒心愛的公主,共赴最後一場華麗的婚禮。

很是般配呢,沈栀夏想着,唇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左擎墨對冷殇兒的心,她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可雖是如此,她這心裏怎麽就那麽難過呢?

“栀夏,你像個傻子一樣幫別人守着哥哥、守着未婚夫,可是人家呢?”陸景逸痛心地望着她:“回來我身邊,好不好?”

眼前這一幕,她也曾幻想過。在她幾乎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她多麽希望伸出援手的人是陸景逸。然而,陸景逸從來沒有幫過她,一次都沒有。在沈家出事以後,第一時間躲得遠遠的人,就是陸景逸。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不可能在我這裏得到什麽。”她的眸子清澈而淡漠,她的聲音裏是掩飾不掉的疲憊。“陸景逸,你還想利用我什麽?”

被沈栀夏這樣的眼神望着,陸景逸的心有些慌了。沈栀夏難道真的看出來了嗎?

他壓下了多餘的情緒,勾起了沈栀夏曾經最愛看的微笑:“我只是不希望你繼續受苦。”他上前,輕輕地抱着她。“不要拒絕我,我只是想安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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