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吃到了蛋糕……有零食,以前是這樣的嗎?以前他感覺去跟別人要零食是很不要臉的行為,自然,自尊心也不會讓他能要出來,但現在,運動會,不再是很難過的一天了。有零食,也有朋友。
但是他不能一直呆在這裏。
尹一說:“我得走了。”
韓暮鴉說:“我怎麽記得沒這麽快到你的項目啊?”
尹一說:“正好,班上報名的同學不是很多,有的現在就要走了,我去給他們加油之類的。”
韓暮鴉說:“咦?”
其實大家最常觀看的跑步這樣的項目。
韓暮鴉一般是在觀衆席上偷懶的,聽尹一這麽說,說:“哦……”其實韓暮鴉對運動會的理解就是吃好吃的,偷偷打游戲,大概如此。
韓暮鴉說:“我跟你去吧。”
然後,韓暮鴉問了一下:“你以前也這麽做嗎?”
尹一說:“嗯……”
尹一說:“我們班不是轉走很多同學嗎?那之前,心理疏導什麽的,都是我做的。運動會的話,都是硬性規定參加的,老師會讓一些同學做他們不擅長的運動,他們……很恐懼運動。因為平時體罰就要做很多運動。大概是一種厭惡吧。也會擔心自己做不好之類的。”
韓暮鴉說:“這樣嗎?”
韓暮鴉說:“我要是讀這種學校,早就轉學了。”
尹一說:“有能力轉的就轉走了,還有直接退學了,去做微商了,可能還會做一點別的什麽生意吧,去流水線幹活,初中文憑,也就只能做那些了。我父親……是沒有把我轉走的能力的,然後我就想,我是因為沒考好才去的月城,那我要是再考不好,會不會又上一個很差的高中,又遇到這樣的事,又只能在裏面整天忍着,再無限地循環下去,進一個很差的廠……”
但如果不是他媽,他可能連高中都讀不起。
尹一說:“然後,那天,我很恨自己,沒有努力考上好的初中,所以就只能去這種爛初中,所以我得很努力,才能考上自己想考的高中。”
韓暮鴉說:“不過,有補習班之類的,學起來會輕松一點吧?”
他爸都不舍得給他花錢請補習班。
尹一說:“嗯……”
他不想說他沒有補習過。
韓暮鴉說:“但是,我覺得也不是你的錯,是他們不好吧?有沒有舉報?”
尹一說:“當然是,沒有用啊……”
說實話,韓暮鴉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老師同學什麽的都對他挺好的,一切都在他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他只是跟父母有些矛盾。
不如說,有些看起來很嚴重的問題,遇到的尹一的這些事,好像一下就變得不嚴重了。
尹一說:“哦,不好意思……說這些話,也不能讓人開心。”他又道歉了,他很習慣道歉。
尹一說:“不過,你對我說了很多吧?我就,也想說很多。”
但是,他沒有韓暮鴉那麽豐富的經歷。
很快的,尹一就跟同學去寒暄了。跟同學說完話後,尹一說:“然後我會幫助一些沒什麽人緣性格比較內向的同學。給予他們更多關心這樣。就被有的女同學告白了。”
韓暮鴉說:“很正常嘛,其實并不是班長就會做別人的心理工作,更不可能就做每個同學的心理工作,不如說我根本沒遇見過你這樣的。”
尹一說:“但是,力所能及嘛。幫助每一個人……”
韓暮鴉說:“你是理想主義者嗎?”
尹一感到極大的沖擊,本來這件事,他在大巴上是這麽認為韓暮鴉的,結果韓暮鴉現在這麽說他。
尹一說:“等一下,明明是你想要改變大家。所以,我當時是這麽認為你的。我沒有想着改變誰,只是,提供幫助罷了。”
韓暮鴉說:“但是,大家因為你而改變了吧?”
韓暮鴉說:“你這家夥,還是挺有意思的。”他打了尹一一拳。
改變,他人嗎?
尹一說:“不是的,其實我誰都沒有改變,沒有人會因為一個人就做出改變的。”
因為,他的父親沒有改變。
尹一說:“所以,為什麽……在那時候,你變了?”
韓暮鴉說:“什麽啊?”他甚至都已經忘了那件事。
尹一說:“你不喜歡疊被子吧?也,打算一直偷懶吧。”
其實他也勸過那些不想讀書的人,但大多是被書甩在臉上,或者給予他很不耐煩的神情。
韓暮鴉說:“因為你對我好像有點誤解。我又不喜歡解釋,當時你也不想跟我說話吧?”
尹一說:“但是,你不是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嗎?”
韓暮鴉沉默了一下。
韓暮鴉拍了一下尹一:“你自己想想是怎麽回事吧?”
尹一說:“什麽?”
韓暮鴉說:“開玩笑的,我其實沒想那麽多,福爾摩斯推理一個人的職業的時候不是直接給出答案,而很難解釋嗎?”
福爾摩斯啊……
韓暮鴉說:“我是憑借直覺行動的。”
尹一一直在壓抑。
每次他任憑情緒上頭都沒有得到好下場,反正他的父親永遠是在否定他。
忍讓是他的長處。
但是,韓暮鴉非常信直覺,真不可思議,一切事情,都是由計算得到的,就像概率一樣。低概率的事件,對尹一來說,相當于沒有。比起這個,他更相信踏實和努力。
但是,同時,他又很羨慕韓暮鴉。
真自由啊,像鳥一樣。
鳥是很自由的,但尹一只感覺自己是西西弗神話裏那個受難的人,要一直推着石頭。
尹一小時候的願望,是想要很多錢,又或者一個好朋友,能陪他一起玩。
尹一說:“暮鴉。”
韓暮鴉微微擡起頭來看他。
尹一說:“小時候,你有什麽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