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兔兒手掌穿過了拘魂瓶,沒有被拘魂瓶拘魂。
江戎複仔細的思索,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拘魂瓶絕也不可能是假的,林霄那只老狐貍沒膽子騙他。
那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江戎複憋屈的簡直不像樣,尤其是看到左思歸那骨碌碌轉動的眼睛就更不高興了。
這兔兒到底長什麽樣他都不知道,這蠢崽子怎麽就能和他面對面說話?
越想越委屈的江戎複猛地站起身,一把把桌上除了引魂燭和拘魂瓶之外的東西全部掃下了桌,發着小孩子似的脾氣。
随着清脆咔嚓聲,桌子上那套精美的茶具碎了一地。
反正是趙汐的東西,江戎複毫無愧色的想到,然後揮手解開了左思歸的穴位,自己則是開始束發。
“江…………江哥?”左思歸顫巍巍的小聲叫着明顯發了飚的江戎複。
修長手指穿過鴉黑的發絲,江戎複偏頭,眯了一下眼睛,危險的氣勢簡直能順着霸氣的動作直接溢出來:“思歸去收拾一下,我們出門。”
左思歸咽了一口口水,立刻退退退,退到門口就跟狗攆着一樣跑了,連去哪兒都沒問。
自從江戎複引領左思歸入道之後,左思歸在江戎複這個半師面前越來越慫了。
當然,也可能與江戎複愈來愈不加掩飾的蛇精病氣質息息相關。
江戎複用玉冠束好了頭發,又換了一身錦袍,瞥了一眼桌上的引魂燭。
一根蠟燭又要燃盡,但是未熄滅的燭焰依舊是幽幽的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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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兒,我帶你去找個人。”找一個最合适的。
江戎複本來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只靈力強大的兔兒,只等逮住了就去炫耀,但是現在逮都逮不住,別說炫耀了,指不定啥時候就沒了。
‘去…………去找誰啊…………’
林佑弱弱的問,盡管知道江戎複聽不到,還是沒骨氣的放輕了聲音。
江戎複是聽不到林佑的聲音,但是也一下子就猜到了林佑想問什麽,一拂袖子,從嘴裏哼出了幾個字。
“渡鬼寺,恒寂大師。”
渡鬼寺是坐落在青城的寺廟,在整個中原也是赫赫有名的,林佑和江戎複上一次逛燈會的時候,渡鬼寺就受邀在城中河的下游念經。
“趙大人。”
趙汐還在書房苦逼的工作,江戎複就招呼也不打的推開了書房的門,仆從侍立在門口安靜如雞,攔都沒攔,顯然認出了這個在他們城主頭上扔雞骨頭的兇殘王爺。
趙汐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揮手讓屋內的人出去,關上了門才無奈的問:“又怎麽了?”他的神情很放松,連敬語也沒用。
很明顯,趙汐壓根就不避着江戎複,甚至桌上的東西都沒有收一下,因為江戎複在朝中壓根沒有實權,所以他們還能以朋友的身份互相說話。
江戎複也沒有在林霄的城主府那樣的裝模作樣,他一巴掌拍在了趙汐的書桌上,理直氣壯的說:“給我寫恒寂大師的引薦信。”
趙汐無語:“你和恒寂大師不是老熟人麽?要什麽引薦信?”
江戎複瞬間變臉:“你寫不寫!”
趙汐立刻扯過一張白紙壓上白玉鎮紙,提起小毫就寫。
江戎複這才滿意的扯過趙汐正在寫的奏折看,等趙汐寫完印上城主大印,才把那寫到一半的奏折扔了回去:“寫成這樣作死呢?等着林霄那老東西參你一本?”
趙汐頓了頓,在奏折上劃掉了一些字,再度遞了過去:“這樣?”
他把遂安城的事也提了兩筆,江戎複一提才發現不怎麽妥當,想來是被累的腦袋都鏽住了。
江戎複掃了一眼哼了一聲,接過了引薦信就立刻起身,走到一半又頓住了腳步,稍微偏頭露出了一截光滑優美的下巴:
“看你這一天天累成狗的樣,也不知道發了什麽邪才要回青城,跟七娘去游歷豈不更舒心?”
趙汐沒有立刻回話,眼睛中有什麽東西閃爍了一下,他停頓了一小會,才疲憊說道:“我還有一大家子要照顧,還有我娘,我妹妹。”
“所以是你運道不好。”江戎複大踏步的往外走去:“今天晚上給我記得給我留飯,再讓廚子做荠菜就把那玩意扣在你臉上。”
趙汐苦笑着答應了下來,大門打開又是挺直了腰板的一城之主。
江戎複走到城主府的大門口,門口已經停放了一輛馬車,車轅邊侍立着一個車夫,馬車旁邊站着手足無措的左思歸。
“思歸,我們走。”
江戎複跳上了馬車,左思歸也跟着爬了上去,渾身不自在的坐在了車廂裏,車夫揚起了鞭子,馬車就動了起來。
江戎複熟練的從暗格裏取出一本書拿在了手中翻開:“思歸,這兩天學一學騎馬,男子漢大丈夫,總坐馬車也不覺得別扭。”
左思歸看了看江哥舒舒服服倚靠着柔軟毯子那大言不慚的樣:………………
他實在實在不想诋毀江哥!
林佑虛虛坐在馬車頂上死魚眼:快別給你家江哥找理由了趕緊承認吧,你也不是第一天見識過他不要臉了,虧他還是一個王爺。
左思歸:………………
左思歸:!!!江哥什麽時候成了一個王爺?!
馬車平穩的走着,左思歸就在車裏和車外的林佑八了一個爽。
林佑這才知道江戎複這個安陽王居然是一個異姓王,在坊間的傳聞也壓根沒有那麽的光鮮亮麗。
江戎複長得實在太好,封了王爺卻沒有半點實權,就算渾身上下都是本事,在民間依舊被傳成了一個以色惑主、軟骨頭又邀寵獻媚的無恥東西。
稍微接觸過江戎複的人都知道他根本不是那樣的人,這樣強悍的男人絕不會屈居人下,但是流言卻依舊散發了開來,也不知道什麽情況,皇帝也壓根沒有去管一管這些流言,只變本加厲的寵着安陽王。
皇帝可能最開始只是想要殺一殺朝上為江戎複争取實權的威風,到後來卻已經壓根壓不住那些流言了。
流言野草般瘋長,似乎風在整個中原轉了那麽一圈,所有人都知道江戎複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左思歸得知了江哥的身份後,在馬車裏義憤填膺的将那些以訛傳訛的長舌小人噴了一個爽,左思歸憤怒着,在馬車外飄着的林佑卻有點出神。
江戎複一直以來表現的太過強大,以至于林佑根本不能想象江戎複受傷時候的模樣。
林佑再怎麽努力,腦子裏也只能閃現出江戎複威脅他時兇狠的模樣,微笑着仿佛能露出毒牙的模樣,掐他臉時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開心的模樣………………
林佑抹了一把臉,不知道怎麽的,瞬間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