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裝修
裝修
宋聽的最後一個收官作，一個雕塑，一間被敲碎的房屋，大功告成。
看着庫房裏滿滿放着的十三個作品，展室現場的施工就要開始了，也是一筆不菲的投入。
聽着宋聽在酒桌上抱怨着與施工隊的種種意見不一致，慕房東偷偷在桌底下發來微信。
慕虎：施工費可以補貼。
宋聽擡頭看看對面低頭在桌子底下敲字的男人。
宋聽：不用。
宋聽：負擔得起。
慕虎：這間房屋結構特殊，投入會比普通展室高。
宋聽：産出也高/微笑
慕虎：……
慕虎擡頭無奈看着她，宋聽舉起酒杯隔空沖他晃了晃，表示感謝。
阿曼：“聽姐，你這個房子一個月要花多少錢啊？”
宋聽：“四萬。”
“這麽低嗎？我還以為要六位數呢！”阿曼吃驚。
宋聽心想，該不會自己出價低了，礙于朋友面子讓慕虎吃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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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虎接話了，“這種建築按占地面積計算，不按使用面積。”
“哦——虎哥你了解還挺多的嘛。”阿曼點點頭。
宋聽松了一口氣。
“對了，最近晚上我都要去現場盯工，不能過來了，改電路的地方我怕出錯後面會很麻煩。”宋聽起身準備離開。
趙紫昕幫她拿起外套，“你也注意休息啊，別把自己熬壞了。”
宋聽點點頭，出門打車去老城區。
馬上十二月份了，天空下起鵝毛大雪，一晃楚生已經離開了三個季節，時間過的真快啊。
“宋聽。”
“嗯？”回頭看，是慕虎。
“監工的事情，我們一起。”慕虎幫她拿了把傘出來。
“不用，”宋聽擺擺手，“你放心吧，我自己應付得來，不會有問題的。”
“舊房子的改造，我也要負責，有權利去監督。”慕虎一字一句跟她說。
宋聽沉默了一會兒，“好吧……但是你每個階段來驗收，确保沒問題就好了。”
“宋聽，”慕虎幫她把傘在雪裏撐開，遞到她面前，“你有過裝修的經驗嗎。”
宋聽沒底氣地搖了搖頭，“沒……沒啊。”
慕虎沒說話，看着她，他曾經裝修過自己住的房子。
“以後每周一三五日我去，二四六你去。”宋聽妥協。
“行，”慕虎答應，低頭看手機，“今天周六。”
宋聽搖頭，“今天還要對設計圖，我得親自去，下周再……”
“一起去。”慕虎搶斷。
“……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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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的裝潢已經大體都被拆除了，要先完善建築內部的電路鋪設。由于用作展廳，所以對燈光要求很高，需要确保電路的穩定，而老房子的發電設備已經跟不上現代科技，所以需要全部重裝。
宋聽其實也不懂這些，但沒有沈君赫的幫忙，她只能從頭全部學習，然後一點點和第三方施工隊開會商議。
施工現場，總工和慕虎正滔滔不絕地講些宋聽沒學過的實踐知識，她只能一直跟在兩人身後聽着。
總工回身對宋聽說，“你這個房東想法蠻好的，以後我和他溝通吧，更方便些。”
暗指每次和宋聽溝通都在像給小學生補高數一樣不便。
宋聽尴尬笑了笑，“他還有別的工作，沒有太多時間…… ”
“可以。”慕虎轉頭對總工頭說。兩人相視一笑。
……
結束後出來時已經晚上九點多，在門口等車時，宋聽還是不放心。
“虎子，你要是工作忙，沒空管裝修的事，你就讓李工找我。”
“我工作不忙。”慕虎一副無所謂的态度。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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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整間房屋電路改造的工作宋聽基本沒再插上手，索性先投入了隔斷的設計。
等到開始鋪隔斷的時候，自己的設計圖又有很多處因不符合建築物工學而被否。
總設計師沒耐心地指着圖紙說，“你要是這樣做，這間屋子就變成危樓了，到時候你要坐牢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聳人聽聞，宋聽只好投降，“那您說，怎麽改。”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慕虎拿出筆，把紙移到自己面前，随便勾畫了幾筆，然後問設計師，“這樣安全嗎？”
他推了推眼鏡思索片刻，“嗯，這樣差不多。”
……
等到重新安裝樓梯時，宋聽突發奇想想裝一個電梯，又被無情地否定。
“這棟樓用的獨立電力系統，沒那麽大電力。”李工喝着茶水。
宋聽嘟囔，“當時裝電的時候不是說了要最大瓦力嗎……”
慕虎：“确實不現實。”
……
等熬過了硬裝修的階段，宋聽終于能随心所欲了，畢竟在審美方面，這兩個男人還是沒什麽資格給意見的。
慕虎也算是終于插不上手，就任憑她自己全權包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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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稀客啊！這大半個月忙什麽去了？”蘇子鑫也很久沒見到他了。
趙紫昕端着果盤走過來，“是啊，宋聽不在，你人也沒影，這段時間卡座都空了。”
慕虎低低頭，“最近工作忙。”
梁争瞪大眼睛湊過來，“怎麽？新港音樂事業迎來第二春了？”
慕虎工作的公司是新港最大，全國幾大唱片公司之一。
新港市音樂的第一春是梁争上學的時候，那會兒幾個掀起全國熱潮的樂隊都是在新港街邊演出發家的，也影響了一大批新港市的青少年走上音樂的道路，那時候小商小販最賺錢的一是吉他店，二是唱片行。現在滿大街找不到一家吉他店或是唱片行，反倒是房産中介一開好幾家連着開。
正巧這一天，宋聽也提早結束了軟裝材料選購，來到了跳海。
“嗯？今天人怎麽這麽齊？”紅毛不可置信。
宋聽笑了笑，“開始軟裝階段了，沒那麽忙了。”
“聽姐，前幾天張炎還開你玩笑。”阿曼告狀。
“我？他說什麽？”宋聽好奇地問。
“他說你，未成藝術家，先變建築家。”紅毛來不及捂住阿曼的嘴。
宋聽噗嗤笑了，“沒有，還是靠……”差點說出慕虎的名字。
慕虎也咽了下口水，她不會要露餡了吧。
衆人正盯着等她說出那個幫她搞定的人是何方神聖。
“專業的施工團隊。”
切，沒意思，趙紫昕換了個話題，“那你還有大概多久完工？”
“快的話，過年前。”宋聽也表示擔憂，自己又不想湊合，精益求精的話，估計很難加快速度了。
蘇子鑫看了看日歷，“還有半個月整就過年了啊，日子過的可真快。”
是啊，日子過的可真快。
去年的春節，宋聽帶着楚生一起回家過年，飯桌上，楚生向自己的父母闡明了，先立業，就成家。
宋父對楚生表示認可，相信他一定能成就一番事業。
“對了，過兩天平安夜和聖誕節酒吧有活動，你們不管有什麽事都過來啊，”紅毛特指宋聽，又看向梁争，“帶家屬。”
梁争點點頭。梁争的第一任老婆是學生時代的戀人，兩人愛的轟轟烈烈死去活來最後還是分開。那些年，他和楚生在音樂上的共鳴幫他在創作中走出了那一段感情的陰影。
文軒是梁争已經開始從事IT行業後相親認識的女人，矮矮小小的個子，戴着圓框眼鏡，是個中學老師。兩人相識時梁争已經三十歲了，不渴望任何心動或激情，有一個品行端正，又能照顧自己的女人，兩人安安穩穩過日子就好。結婚一年了，雖然吵鬧不斷，但文軒是個理性、傳統的女人，不會提出分居或離婚之類的一時氣話，也因此她無法理解紫昕和老蘇之間的關系，以及楚生對宋聽的決絕。聚會她很少來，共同語言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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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散後，趙紫昕獨自坐在吧臺邊一把高腳凳上，靜靜地待着。
老蘇擺好桌椅，看到她，“你想什麽呢？”
“老蘇，”趙紫昕拿了兩個幹淨的酒杯倒了兩杯酒，“你覺不覺得虎子最近很奇怪。”
蘇子鑫接過一杯一飲而盡，這輩子沒拒絕過女人給他倒的酒，“沒有啊，哪奇怪了？”
“這段時間，他總是不出現。”
“人家說了工作忙嘛，”老蘇又倒上一杯，“怎麽了，你想這個幹嘛。”
“我覺得，他不是工作的事，他有別的事。”趙紫昕眉頭緊鎖，思索着。
老蘇恍然大悟地表情，指向她，“你是說，虎子他，”趙紫昕點頭，也伸出手指回指向他，“有女朋友了！”
趙紫昕收回手，瞠目結舌道，“你的理解好像也沒錯。”
老蘇露出八卦的表情，“你覺得這個女孩兒會是誰？以他的性格，如果有女朋友，應該已經接觸挺長時間了，咱們應該聽他偶然提過。”
“你記不記得，宋聽說她展室的裝修全靠一個人。”
“那個施工隊嘛，确實得靠人家，宋聽她一個裝修白癡，哪整得明白那麽複雜的樓。”蘇子鑫表示理解。
“可是，她之前明明一直向我們吐槽那個施工隊的總工和設計師。”趙紫昕耐心地給蘇子鑫梳理。
蘇子鑫努力回想，“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哈。說明宋聽是個愛恨分明的人。該吐槽吐槽，該感謝感謝。”
趙紫昕大翻一個白眼，但沒有放棄，“這段時間，慕虎和宋聽消失的時間，難道不是高度重合的嗎？”
蘇子鑫把手放在下巴處，作思考狀，“你覺得是虎子幫她搞的裝修。”
趙紫昕覺得他終于開竅了，喜出望外，狠狠點頭。
蘇子鑫卻反而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就這事兒啊？”
“對啊，你不覺得奇怪？”趙紫昕不可置信，他居然覺得這事兒不足為奇？
“有什麽奇怪的，之前宋聽不說慕虎還幫她搬過家嗎？”他的表情更無所謂了。
“那次是我和小聽在電話裏聊她搬家的事兒，虎子聽到，主動說要去幫忙的。”趙紫昕回憶。
蘇子鑫把兩人的杯子拿走去刷，“楚生不在這段時間，虎子挺照顧宋聽的。”
趙紫昕跟過去，“嗯，所以你不覺得，他對宋聽，有什麽嗎？”
“有什麽？”蘇子鑫邊洗着杯子邊無所謂地應付着。
趙紫昕拍拍桌子，意思是你別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老蘇放下杯子，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是說，虎子對宋聽——？”他手上做着混亂的手勢，不知道怎麽把這兩個人的名字中間加入一些情情愛愛的詞。
紫昕點頭。
“不可能。”蘇子鑫面無表情走回椅子上。
“怎麽不可能？”
老蘇一本正經，嚴肅地看着趙紫昕，一字一句地說，“你不了解虎子。他和楚生是很好的朋友，他比任何人都想幫楚生照顧好宋聽。僅此而已。”
趙紫昕反駁，“那你和楚生也是很好的朋友，怎麽不見你對宋聽那麽殷勤？”
老蘇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的殷勤，都獻給你了。”
趙紫昕翻着白眼轉身走了。
“你還不領情！”蘇子鑫一個人坐在原地，想着剛才紫昕說的話。
怎麽可能？不可能吧。絕對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