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春（2）
新春（2）
徹底地接納并适應了新年後，大街小巷也開始複工了。
再次出現在跳海時，宋聽和慕虎緊挨着坐在一起。
桌下，慕虎牢牢攥着她的手。
趙紫昕坐在他們對面，“交代清楚吧。”
宋聽想攬下這個苦差，率先開口了。
“我們……”
慕虎搶斷她的話，“我們在一起了。”
紅毛一口酒噴出，慕虎用手擋住宋聽，自己也敏銳地向後閃躲，才幸免于難。
趙紫昕就沒那麽走運了，被濺了一頭。
“張炎！！”她兇神惡煞地扭頭看向紅毛。
紅毛原地起跳，同時大喊道：“虎哥！！？？”
“好好對她。”趙紫昕起身拍了拍慕虎的肩，說罷轉身離去忙自己的事兒去了。
慕虎點了點頭。
蘇子鑫也不甘示弱，走到宋聽旁邊，指了指他們兩個，對她說，“好好珍惜。”
宋聽笑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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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毛這下跳的更高了，“看你倆這意料之中的表現，你們早就知道了？就我被蒙在鼓裏？”
被他吵的頭疼，慕虎揉着太陽穴無奈道，“我只能說，你觀察能力有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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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新年跳海營業的第一天，格外熱鬧。
氣溫也漸漸升高，褪下了厚重的外套，這座城市也熱鬧起來。
梁争姍姍來遲，帶來家鄉的特産。
看到慕虎和宋聽倚靠在一起，他沒有說話，眼神躲避。
也許對梁争來說，接受宋聽和慕虎在一起這件事，還需要些時間，他們沒有勉強她，有意地在他面前保持些距離。
宋聽接到裝修隊的電話，今晚提前完工了，簽字驗收就徹底結束了。
本想等明天白天再驗收，慕虎說，“我過去一趟，馬上回來。”
整個施工都是兩人一點點盯下來的，不會有什麽問題，早點徹底結束也好，省的明天再麻煩工人跑一趟了。宋聽答應了，叮囑他早點回來。
慕虎走後，趙紫昕坐到宋聽身旁。
“小聽，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她試探性地問宋聽。
宋聽沒有回避，大方回答她，“每天多了解一點吧。”
紫昕沉默了一會兒，“你們，會一直在一起吧？”
宋聽扭頭看她，神情略帶失落，“會吧。了解的他越多，我越愛他。”
趙紫昕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宋聽，我和老蘇有一個同樣的擔憂。”
“我知道。”宋聽默答。
趙紫昕瞪大眼睛看她，“你知道？”
“你們害怕，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我們這些人，在一起的，會越來越少。”
是的。紫昕沒說話，老蘇也在旁邊默默聽着，低頭思索。
宋聽看向他倆，笑着道，“不會的。”
為了不讓他們擔心，半晌，宋聽又補充道：“就像你們一樣啊，深深相愛的人，再遠又能分離多遠呢？”
趙紫昕和蘇子鑫擡頭看了看對方，不約而同低頭笑了。
是啊，足夠相愛的兩個人，離得再遠又能遠到哪裏去呢。
就算在世界的兩端，最終還是會回到彼此身邊。
趙紫昕舉起酒杯，把頭發撥到耳後，略帶哽咽地對宋聽說，“總之，小聽，我替你開心，你終于找到了那個新人，而他，恰好是一個，在這個世界上我所認識的人裏，最溫暖的一個。”
宋聽一把抱過她，抹了抹眼角，耳語道，“紫昕，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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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虎驗收完展廳最後的收工，開車回到跳海。
大門口，梁争站在一邊抽着一根香煙，腳下散落幾只煙頭，用鞋尖踩着。
慕虎看到他，停下腳步，又不假思索地徑直走過去，迎來鼻梁上重重的一拳。
他沒感到吃驚，站定在原處，用手輕輕擦掉滲出的血跡，嘴角微微抽搐。
梁争沒有再動手，也沒有說話，反而平靜地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半晌，慕虎也走了過去，站在他身邊，伸出兩只手指，平靜道，“借支煙。”
梁争撇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慕虎指了指臉上的傷，“疼。”
梁争掏出衣兜裏的煙和打火機扔給他，沉聲道，“你小子，談個戀愛，煙都不給抽了？”
慕虎接過，低頭點起一根煙，笑道，“她不喜歡這味道。”
看他一臉幸福的樣子，梁争也輕輕笑道，“換個地兒？”
“嗯。”慕虎吸了一口煙，淡淡答。
二人來到了跳海附近另一家小酒吧，和跳海相比，新年複工第一天生意有些凄慘。
兩人點了幾瓶啤酒，沒再談起有關宋聽的事，就默默面對面坐着，一杯杯地喝光所有酒後，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梁争是楚生的啓蒙老師。
十六歲那年，楚生走進新港一家吉他店，遇到了大他四歲的梁争。
二十歲的梁争抱着吉他演奏的樣子激起了他對吉他的興趣。
自此，楚生開始跟着他學吉他，學譜曲。
梁争心裏清楚，楚生有着不同尋常的天賦，他鼓勵楚生大學考音樂系，鼓勵他嘗試自己第一首原創歌曲，鼓勵他和自己一起合資一間吉他店……
在楚生想要放棄的時候，梁争說，“楚生，就算有一天我們之中所有人都放棄了這件事，你也不能放棄。因為如果你放棄了，那是對其他堅持的人的否定。所以，為了他們，你也不能放棄。”
宋聽日日來吉他店找楚生，二人相談甚歡，梁争主動問宋聽，要不要來吉他店兼職。
知道楚生喜歡宋聽卻遲遲沒有表白，楚生說，“慢慢來。”梁争說，“你再不抓緊被那個姓沈的小子搶走了。”
楚生表白那天，他刻意提早下班給他們制造空間，實則躲在店門外偷偷地錄下了視頻。
楚生想創辦新港音樂廠牌，梁争說，“你将實現的，是我們這一代所有音樂人的夢想。”
楚生想學着給宋聽寫情歌時，梁争耐心地一個音軌一個音軌地教他。
楚生一無所有時，他氣不過，去砸了劉哥的老宅，被拘留了三天。
楚生說要離開時，梁争說：“我早就在你的音樂裏猜到，你向往的生活是那樣的自由。”
楚生對宋聽說不再愛她時，梁争扶起蹲坐在地上泣不成聲的宋聽說，“我了解他，他在騙你，但是，你放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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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争離開了，慕虎回去找到宋聽，宋聽吓了一跳，管紫昕要來醫藥包，邊給他上藥邊問他：“臉上怎麽弄的。”
“吊頂燈掉下來砸的。”一本正經地胡謅。
“怎麽搞的？你沒簽字吧？明天叫李工回來……”眼看要露餡，慕虎趕忙抓住她上藥的手，打斷了她的話。
“怎麽了？疼嗎？”宋聽擔憂地看向他。
順杆兒爬，慕虎馬上做出猙獰的表情，“疼死了。”
宋聽知道他在騙自己了，也就知道他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了。
梁争不是一時無法接受宋聽和慕虎在一起。
他是無法接受，這些年來，陪在楚生身邊的慕虎，一直偷偷地愛着宋聽的事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