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姐, 我能不能不嫁,李亮看起來很可怕, 我害怕他!”

陳招娣也算是膽子大的, 在農村裏長大,後山都跑遍了, 下海也能游兩圈, 可是面對李亮的時候,她還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是一種屬于動物的敏銳直覺,她知道,只要落到他手裏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你說什麽?招娣, 你別腦子拎不清!”陳帶娣難以置信, “大姐去的時候怎麽和你說的, 你看看你,到了李家連個招呼都不打, 讓大姐多沒面子?”

見陳招娣低着頭不說話,她又道:“你說說

你對李亮有什麽不滿意的?李亮能一下子相中你,你不偷着樂就算不錯的了。”

“大姐,他看起來不像個正常人。”

“他本來就不是個正常人,他是個癱子啊。”陳帶娣覺得陳招娣不識好人心,還是放緩了語氣道:“招娣, 李亮要是個正常人,李家也不會同意你去相看。”

陳招娣知道不是腿不正常, 李亮是個癱子她心裏有準備,即使李亮全身癱瘓,要人把屎把尿,她都沒有那麽害怕,她害怕的是李亮的眼神,她說不出來,那是一種本能。

“大姐,我說的不是這個,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陳招娣一下子站起來,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換上,“大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不能嫁給他!”

“為什麽?”陳帶娣也被陳招娣的态度弄得有了火氣,她不明白這親事到底哪裏不好,李亮要出身有出身,要文憑有文憑,相貌長得雖然一般,可是比海源村那些泥腿子強多了,別說是配自己的妹妹,就是自己有這個機會,她立馬就嫁了。

陳招娣抿着嘴不說話。

“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你跟大姐說說是誰?”陳帶娣急切的往前走了兩步,抓住陳帶娣的肩膀道:“你這丫頭怎麽這麽犟呢,我都說了,你和沈時年沒可能,沒可能你知道嗎?”

“不是沈時年!”陳招娣拼命搖頭,“大姐,我覺得李亮是個變态,我真的好害怕他,真的!”

“變态?招娣,你就算是不想嫁,也別平白污蔑別人。我看李亮挺正常的,說話一看就是個有文化的。”陳帶娣皺着眉頭道,“招娣,我是你親姐,你別編這些瞎話騙我。”

“真的!”陳招娣的眼圈頓時就紅了,她看着陳帶娣,覺得這個護着自己長大的姐姐變得格外的陌生,“反正我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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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當初都說好了的!”

陳帶娣也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妹妹這樣堅決的模樣,一想到陳招娣要是現在不嫁,到時候不僅孫來福不能升遷,只怕還要得罪了李家。那她這輩子還要什麽出頭的機會?

她心裏又氣又急,卻不得不軟了語氣哀求道:“招娣,就當為了大姐好不好,現在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你要是不嫁,得罪了李家,大姐在孫家只怕要被剝了皮了,就當大姐求你行不行?”

“大姐……”陳招娣叫了一聲,卻說不出話來,陳帶娣沒出嫁的時候,就算是被徐芬和陳二強如何打罵,都從沒有露出這樣的神色,她心酸的說不出話。

陳帶娣見陳招娣的語氣軟下來了,她心知有門,語氣更加溫柔道:“你想想你十歲那年發高燒,姐姐背着你坐輪渡,走了十幾裏路才找到衛生院,冬天的棉襖都被汗打濕了……你就當為了姐,大姐還能害你不成!”

“我知道,你沒來過像李家這樣的人家,和李亮也不熟,你姐夫都打聽過了,李亮脾氣很好,平時就喜歡看看書,你也不需要多照顧,他家還有保姆呢,等你們熟悉了,你就不會害怕了,你現在害怕,就是因為還不熟悉,你說是不是?”

陳招娣雖然心裏還是害怕,但是聽陳帶娣這樣說,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就算不是為了大姐,為了自己,李家也是不錯的選擇,半晌,她終是遲疑的點了點頭。

陳寒露這邊賣一次東西,換一個地方,幾次下來,手裏的票據攢的的是越來越多了,這些票據沒幾年就會作廢,所以她該用就用,也不存着,這些東西到手裏了才是自己的。

自從有了肥皂票,陳寒露就去供銷社買了肥皂,平時洗衣服就用上,洗的幹淨又有香味。

“呦,真香,這東西這麽多泡泡呢?”秀榮嫂子推門進來的時候,陳寒露正在洗衣服,都是她媽的舊衣服,天氣暖和起來,洗幹淨了改一改還能穿。

秀榮拉了個小板凳坐下來道:“我聽說這東西要票,沈知青給你弄來的?”

陳寒露從善如流的點點頭,什麽她用不起的好東西,都是沈時年給的。

“沈知青,這對你真不錯。”秀榮感嘆了一句,話鋒一轉道:“寒露,你最近看見你二伯娘了嗎?”

“沒有啊,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家是老死不相往來了,還見她幹什麽?我們兩家又住的那麽遠,十天半個月沒照面是常有的事情。”

陳寒露抖了抖衣服,将洗好的衣服晾在繩子上。

“你這小姑娘怎麽啥都不知道啊!”秀榮努了努嘴道:“你二伯娘最近可是張狂的很,只怕走路都橫着走了,手上戴着個大金镯子,一天天拿鼻孔看人。”

小芙蝶飛飛:陳二強家這是發達了?

媽媽叫我吃飯:怎麽這麽壞的人家還能發達啊。

我就笑笑不說話:我看是不義之財。

陳寒露看着彈幕笑了笑,問道:“是不是陳招娣要出嫁了?”

“唉,你怎麽知道?”秀榮本來還想賣給關子,沒想到陳寒露一猜一個準,“陳二強家真是靠女兒發達了,你不知道,陳招娣要嫁到城裏去了,聽說是孫來福領導的兒子,好大的官呢,前幾天陳帶娣來送彩禮,光彩禮就有一百塊錢,還有三轉一響呢。”

陳寒露有點吃驚:“那樣的人家也看不上陳招娣吧?”

“誰說不是呢,就是随随便便找個城裏人,也不會在我們村裏找,何況還是大官的兒子。”秀榮一拍手表示贊同,又低聲道:“你說這裏面不會有什麽貓膩吧?”

不管村裏人怎麽猜測,徐芬一天到晚的炫耀,自己的二女兒找了個好婆家,是又有錢又有權的,村裏人嘴上說着恭喜,背地裏都說徐芬肯定是賣女兒,不然陳家這樣的條件能找那麽好的姑爺?

陳寒露卻沒時間打聽這些,因為她最近都在忙一件事情,她家一下子有三只母兔子懷孕了,兔子的孕期很短,只需要一個月就能生下兔寶寶,一般能生三到十只,這些又都是野兔,繁、殖能力強,可能一胎生的更多。

一想到一個月後家裏能多十幾只小兔子,陳寒露心裏就高興的很,她還特地給母兔單獨的小隔間,每一餐多加一些幹蔬菜補充營養。

喂完兔子,陳寒露就戴起勞保手套,去自留地裏除草了,自留地一直是她自己打理的,兩個月前種下的花生,黃豆和綠豆都開花了,等到□□月份,這幾分自留地,少說也能收個上百斤,到了冬天不出門,摸把炒花生炒黃豆坐在太陽底下,別提多美了。

“彩鳳啊,彩鳳啊,回家吃飯啦……”遠遠的傳來王寡婦的聲音。

這聲音一天叫三遍,這半個月來都這樣,王寡婦的聲音落下不久,就又傳來羅建設發怒的聲音,“媽,那丫頭這麽久不回來,已經死外邊了,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的號喪。”

小芙蝶飛飛:以前覺得羅家人壞,現在倒是覺得王寡婦可憐,比起主播二伯娘,我覺得王寡婦只是小壞,雖然重男輕女,但好歹還有良心。

我就是披着馬甲:樓上別犯聖母,沈知青被抓革委會的事情才過去一個月呢。

媽媽叫我吃飯:你們說羅彩鳳不回來,是不是被高大壯老婆打死了?

陳寒露一邊看着彈幕區議論,一邊哼哧哼哧的拔着草,夏天草長得快,三天不拔就長得比苗都高,她也覺得王寡婦可憐,但是卻一點也不同情她,自己來到這個時代,他們一家可是攪和了不少事情,她要是同情羅家,和聖母有什麽分別?

“寒露,拔草呢。”陳春花從邊上經過,随口一句招呼,就朝羅家快步走去,嘴裏高聲道:“王寡婦,你家彩鳳回來了,在輪渡碼頭呢,你快去看看啊。”

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陳寒露也被提起了興致,問道:“春花嬸子,你看見了?羅彩鳳怎麽樣了?”

“可憐啊。”陳春花感嘆了一句道:“寒露,你不知道,羅彩鳳瘦了一大圈,人看着也沒什麽精氣神,我看是糟了大罪了。”

這話說的彈幕區議論紛紛,都好奇的很,一個勁的催促陳寒露看看去,陳寒露心裏也好奇,從自留地裏爬出來,就跟在陳春花身後去了碼頭。

碼頭上,羅彩鳳一步一挪的從輪渡上走下來,明明是七月流火,她卻穿着一身老太太才穿的對襟夾襖,腳上穿着雙半舊不新的棉鞋,頭上包着一塊大花布。

即使是這樣,她還是縮着身子,海風吹得她全身的骨頭縫都疼,每走一步路,她都覺得全身上下的骨頭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她回來了。

羅彩鳳擡頭看了一眼明媚的日光,和熟悉的海源村,只覺得在城裏這兩個月好像做夢一樣,那是一場荒唐的夢。

“我的彩鳳啊!”遠遠地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聲,羅彩鳳擡起頭,只看見海源村的村民呼啦啦的湧過來。

王寡婦用力撥開人群,她的一只腳上的鞋子不翼而飛,另一只腳上松松垮垮的提溜着一只草鞋,幾乎是眨眼間就跑到了羅彩鳳的眼前。

“彩鳳,你這是到哪去了啊!”到了羅彩鳳的眼前,王寡婦才像難以置信一般,定定的站着,紅着眼眶小心翼翼的問。

“媽,我回來了……”羅彩鳳聲音哽咽,說不出話來。

“你還知道回來?你死出去兩個月都不回來,也不捎個信回來,你當你媽我死了是不是!”王寡婦終于回過神來,一巴掌拍在羅彩鳳的身上。

“你還有沒有心啊,你還不如死在外邊算了。”轉眼間又哭嚎起來。

陳寒露來的時候就看見的是這幅情景,盡管羅家和王寡婦做了不少對不起她的事情,心裏也不免有些心酸,羅彩鳳這次回來是吃了苦頭的。

小芙蝶飛飛:無話可說,這一家人說惡有惡報吧,又有點可憐,只能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媽媽叫我吃飯:主播,我們回去吧,我看不了這些。

我就笑笑不說話:其實羅彩鳳也是自作自受。

陳寒露也覺得沒意思,她不同情羅彩鳳,也不想跟着大家看笑話,她這個人呢,別人對不起她讨回來,別人處于低谷也不會上前踩一腳。

正在和王寡婦抱頭痛哭的羅彩鳳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陳寒露,她還是老樣子,穿着湖藍色掐腰的單衣,一條打着補丁的黑褲子,烏黑的長發梳成一條大辮子又高高的盤起來,十五歲的少女就像是水蔥似的,俏生生的。

一看見陳寒露,羅彩鳳就想起自己這兩個月來的經歷,高大壯起初還護着她,她怕高大壯知道自己沒懷孕,在半個月後就學着村裏孕婦的樣子開始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那段時間,高大壯對她那叫一個好,要什麽給買什麽。

可是等她跟着高大壯回到村裏,高大壯一看他老婆娘家幾個小舅子就慫了,半個屁都不敢放,連錢菊香給她灌了不知道哪裏來的打、胎藥也半句話都沒有。

她根本沒懷孕,哪裏來的胎?錢菊香一定是知道的,那碗藥喝了之後,她就整天冒虛汗,大晚上睡覺冷的直打哆嗦。

高大壯以為孩子沒了,自然也就不要她了,畢竟就是嘗嘗新鮮,也沒多少感情。

這一切,都是陳寒露造成的!憑什麽現在她好好的站在這,自己卻變成這幅模樣?

羅彩鳳頓時好像找到了這兩個月以來的發洩點,她一把推開王寡婦,一點也沒了剛才虛弱的樣子,直接朝陳寒露沖了過來。

“陳寒露,是不是你?都是你害我!”

陳寒露見羅彩鳳直愣愣的沖過來,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躲,剛好旁邊站着陳春花,她這一躲,羅彩鳳直接撞在了陳春花的身上。

“哎呦,彩鳳啊,你怎麽回來?這一回來就打人啊。”陳春花哎呦一聲,痛得皺起了眉頭。

“都是你!都是你!”羅彩鳳一把推開陳春花,咬牙切齒的看着陳寒露,恨不得将她咬下一塊肉來。

陳寒露自嘲的笑了笑,剛剛自己怎麽會覺得羅彩鳳可憐,她這種人從來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只要出了事,永遠是別人造成的。

小芙蝶飛飛:好吧,我自打嘴巴,這種人不應該同情。

馬甲365: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我就是披着馬甲:真沒見過這樣人,當初要不是她害沈知青,主播能對付她?

“是我什麽?羅彩鳳你有本事當着大家夥的面說嗎?”陳寒露也沉下臉來,這事她還真不怕說,要是羅彩鳳敢說,她也不怕跟她掰扯掰扯。

羅彩鳳臉上兇狠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來,在這個年代,她一個沒結婚的小姑娘去給別人當了小三,雖然一開始不是她自己願意的,但說出來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不管是不是自願,這都是破鞋,要□□游街的。

高大壯革委會的不害怕,羅彩鳳可不能不要名聲。

羅彩鳳咬着牙道:“你說過只要我寫……你就不說出去!”

“我要是說出去了,你能好好的站在這,早就不知道在哪裏游街了!”陳寒露壓低聲音道:“羅彩鳳,人做錯了事情,是要受到懲罰的,你初中畢業的,應該明白。”

聽到陳寒露的話,羅彩鳳肚子裏的火氣,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一下子沒了,剩下的只有一陣陣心慌,她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兩步,又急切的抓住陳寒露的手。

“寒露,你不會說出去,對嗎?”

陳寒露把自己的手抽出來,點了點頭道:“只要你別招惹我,我不會說出去。”

自上次在碼頭上見過羅彩鳳之後,陳寒露就再也沒見過她,羅彩鳳已經回來半個月了,連王寡婦家的院門都沒邁出來過,更別提出來掙工分了。

羅彩鳳之前找不到了,整個海源村都出來找,現在回來了又變了一個人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家都議論紛紛,小鄉村裏消息閉塞,大家閑來無事就愛聊八卦,說什麽的都有,不過都是胡亂猜測。

有時候大嫂大媽們看見陳寒露,總會拉着她問上幾句,上次在碼頭羅彩鳳見到她為啥那麽激動啊?是不是知道什麽隐情啊?

這些話都被陳寒露敷衍了過去,不是她聖母,只是她覺得羅彩鳳受到的懲罰夠了,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以後的人生還長着呢,沒必要毀了人家一輩子。

小芙蝶飛飛:我靠,這是心動的趕腳,我要被主播迷倒了。

媽媽叫我吃飯:主播真是個好人。

雲端的花花:我宣布,我現在是主播的迷妹啦~

“這樣就被我迷倒了?你們被我迷倒的機會多着呢。”和彈幕區的觀衆越來越熟悉,陳寒露說話也沒有顧忌,末世前的開朗也找回來了。

轉眼到了七月末,太陽炙烤着大地,連空氣都被烤的微微顫動,雖然是不是有海風吹來,但是那風也好像糊在臉上的濕泥巴,讓人覺得呼吸不暢。

雖然天氣熱的狗都不願意出門,但是海源村的村民臉上都透着幹勁和喜氣,因為早稻要收割了,這年頭,沒有早稻不如晚稻的說法,都是糧食,都是大米,尋常還吃不上呢,能有收獲就不錯了。

陳寒露這半年來長高了半個頭,是人都說是大姑娘了,只領了一個放牛的活計實在說不過去,正好收割早稻正是缺人手的時候,陳大強給她也派了活計。

到底偏心自家人,陳寒露不用下田割稻子,只需要把割下來的背到曬谷場的稻穗整齊的晾開就行了,等晾到半幹就可以用手搖打谷機把谷子打下來,曬幹可以保存好多年。

幹活就沒什麽輕松的活計,曬谷場有八百米操場那麽大,就是簡簡單單的晾谷子,都能讓人脫一層皮。

曬谷場是個空曠的大平地,專門用來曬谷子和麥子的,所以周圍沒什麽遮攔,陳寒露幹了一小會,那汗水就像是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單薄的夏衫都黏在背上了。

好不容易把早上割下來的谷子在曬谷場上晾開,陳寒露的手都被新鮮的稻谷葉子割出了一道一道的紅痕,又被流出的汗水一泡,火辣辣的疼。

一想到自己的身體,陳寒露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那麽拼命了,趁着沒有新的谷子擔過來,她走了十幾米,找到一棵歪脖子樹下一屁股坐下來,看了看周圍,才從空間裏把早上放涼的涼白開拿出來,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才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剛想擡頭,忽然看見眼前出現了一片陰影,下一秒,就有一股涼風襲來,“這麽拼命幹什麽?這是一天的活,你一個上午就給幹了?”

陳寒露擡頭一看,沈時年不知道從哪裏摘的芭蕉葉子,正有一下沒一下給她扇風呢。

她咧嘴笑了笑道:“大伯說可能有臺風,我趁日頭好,早點晾好早點省心。”又把手裏的瓦罐往前遞了遞,“你要不要喝水。”

沈時年接過瓦罐喝了幾口,埋在瓦罐裏的臉慢慢變紅了,這是小姑娘喝過的水。

陳寒露看沈時年一身衣裳上全是稻谷的碎葉子,長褲撩到膝蓋,小腿上一圈泥,一看就是割稻子過來的,一想到自己這曬谷子都這麽累,別說是頂着大太陽割稻子了。

她不由的有些心疼道:“這天氣也沒什麽胃口,晚上吃涼面行嗎?過水涼面,加上黃瓜豆芽番茄和肉末,爽口又開胃。”

“行,你撿簡單的做就行了,別太麻煩。”沈時年吃什麽都無所謂,點了點頭道。

兩人正讨論着晚上吃點啥,遠遠的就看見村裏有個十幾歲的小孩跑了過來,到了跟前喘着氣道:“沈知青,村長叫你過去一趟,你們京城來了一個姑娘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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