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陳寒露這大晚上忙活着進城, 李家卻不太平靜。

“李建新,你什麽意思?”陳芳彩剛洗漱幹淨, 靠在床上, 一聽李建新的話猛地坐起來,“你媽什麽意思?讓寒露替我去服裝廠食堂的事情不是早就說好的嗎?你媽怎麽能臨時換成你表妹呢!”

“老婆, 你消消氣, 你知道我媽的脾氣……”李建新也無法理解他媽的想法,不過這事已經出來了,只能先哄老婆。

“脾氣脾氣?我還有脾氣呢,這麽多年我夠忍讓了吧, 她今天在飯桌上那麽擠兌人, 我都忍了, 好歹是我親侄女,還叫她一聲奶奶, 就讓人家空着手過來,受一頓氣, 空着手回去?”

陳芳彩捂着臉直哭,覺得自己面子裏子都丢盡了,好不容易想幫襯一下侄女,還碰到這樣的事情,臉就像被甩了好幾個嘴巴子, 火辣辣的疼。

一邊是老媽,一邊是老婆, 李建新也為難的很,“其實寒露找到工作了,你不知道,寒露認識紡織廠的副廠長,那個副廠長當場就要給她介紹工作。”

“這能一樣嗎?李建新,我說你媽的事情,你別給我轉移話題!”陳芳彩氣的吼道,“你媽就是看不起我是農村來的,就算我做的再好也看不起我。”

一想到這個,陳芳彩是真傷心,本來只是掉眼淚,現在忍不住大哭起來。

這情緒一激動吧,就容易出事,這還沒哭五分鐘,她就覺得肚子墜墜的,隐隐作痛起來,“建新,我,我的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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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寒露坐車到紡織廠門口,都已經中午了,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就看見方然從門口走出來,一看見陳寒露,她笑起來道:“正巧說到你呢。”

“謝謝方大姐給我介紹工作,這是我鄉下自己抓的兔子,已經處理幹淨了,給你嘗嘗鮮。”陳寒露下車的時候就找了個地方把包袱從空間裏拿出來,還拿了一只兔子出來,用籃子裝上,花布一蓋,這是專門用來送給方然的。

像方然這樣當上了副廠長了,一個月的工資加票據,不能說頓頓吃肉,家庭條件比一般人也是好太多了,但是活着不就為了個吃嗎?

豬肉不放在眼裏,就會想吃鄉間野味,陳寒露這野兔還真是送到了她的心坎裏。

方然順着陳寒露掀開的一腳看去,這野兔可真肥,少說也有十多斤,給婆婆家送半只,家裏還能吃上兩頓。

她的笑容更真誠了一些,接過籃子道:“你就是太客氣了,這工作給誰不是給?說真的,上次的事情我真得謝謝你,現在你來了也好,我平時還能找你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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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問:“你這到廠裏工作,村裏的事情能放得下嗎?”

這做了領導就是不一樣,一句話好幾個意思,陳寒露愣了愣才明白過來,方然問的是賣糧食的事情,點點頭道:“哪裏放得下,叔叔伯伯幫我看着呢,要是在城裏糧票不夠吃,就叫親戚送些過來。”

“鄉下有親戚就是好,不像我們,一個月糧票固定,一口都不敢多吃,不然到了月底就要餓肚子。”方然打量了一眼陳寒露,話裏有話道。

兩人說說笑笑到了宿舍,紡織廠的宿舍也在家屬院裏,就是給紡織廠裏的單身員工解決住宿的,一棟三層紅磚小樓,在家屬院的最裏面。

“副廠長好……”這還沒上樓,就三四個年輕人鑽出來打招呼。

方然點點頭,取下挂在門口的鑰匙,帶着陳寒露往樓上走,“我們廠裏單身員工少,三樓還沒人住,你住哪一間自己選就行。”

陳寒露選了樓梯過道最裏面的一間,打開門一開,屋子裏已經有一張木板床,一張沒抽屜的桌子,大概七八平方大。

沒時間參觀屋子,方然畢竟是領導,忙得很,陳寒露把行李一放,就跟着方然去人事部報道了,說是人事部,其實就一個老大爺在。

紡織廠說起來好聽,其實工人只有幾十個人,這年代都是公有制,工作包分配,老子不幹了工作就留給了小子,所以紡織廠都算是老人了,沾親帶故,有點關系。

方然之所以讓陳寒露過來工作,也是因為這個,她這剛當上副廠長,廠子裏都是老副廠長的人和廠長的人,她得培養自己的人。

陳寒露看着機靈,又能說會道的,所以她才把陳寒露弄進來工作,不然城裏的工作都是掙破頭,現在哪個農村人不想進城?工作又不是大白菜,遍地都是。

有副廠長帶着,員工登記很順利就完成了,方然又帶着陳寒露到了質檢辦公室,質檢辦公室就在倉庫邊上,便于随時到倉庫裏抽查,現在是中午,沒人,辦公室空蕩蕩的。

“寒露,我等一下還要出去開會,要先走了。”方然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道:“下午會來一個姓方的大姐,是我親戚,你有什麽不懂的就問她。”

“行,方大姐,你走吧,路我都認識了,等會自己回宿舍就行了。”陳寒露點點頭道。

小芙蝶飛飛:主播,你以後都要呆在城裏,不回海源村了嗎?

我就是披着馬甲:當然呆在城裏啊,在今後的幾十年,城裏都比農村吃香。

媽媽叫我吃飯:城裏好啊,村裏好多人都很讨厭啊。

陳寒露看了看周圍沒人,才小聲道:“其實奇葩哪裏都有,城裏和村裏也不能說哪個更好,就是城裏機會多一些。”從小在城裏長大的她,其實對城市更有歸屬感。

看過來辦公室,陳寒露就回宿舍了,把宿舍的裏裏外外都打掃了,地掃了,還用水洗了,窗戶也抹了,再把床鋪鋪上,東西歸置整齊,宿舍一下子有了生活的氣息。

陳寒露打量了一下屋子,還缺個煤爐,紡織廠是沒有食堂的,要是有煤爐燒個熱菜熱水的也方便,煤爐供銷社就有的賣,一個二十二塊錢加十張工業券,她雖然不缺這錢,但是工業券她還想攢着買手表和自行車呢,看來還要找人問問有沒有二手的。

沒有煤爐,也不能現做,幸好陳寒露有準備,從空間裏拿出兩個包子就着涼白開吃了,她就去辦公室上班去了。

陳寒露到辦公室的時候,裏面已經來了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翹着二郎腿,手上拿着毛線針正在織毛衣呢,她看見一個小姑娘走進來,想起自己堂妹方然提過的,笑着打招呼道:“小陳是吧,這頭一天上班呢,就這麽早過來?”

“方姐?”陳寒露遲疑的叫了一句,“我是小陳,哪有你早,還是你愛崗敬業。”

“愛崗敬業談不上,我家就在家屬院,過來就幾步路的事情。”方敏笑了笑,覺得這小姑娘有意思,“我叫方敏,你叫我敏姐好了,省得和方然重了。”

“敏姐!”陳寒露從善如流。

簡單的打過招呼後,陳寒露就拿起掃帚把辦公室門口這一小塊空地掃了,現在已經是初冬了,辦公室門口種了幾顆法國梧桐樹,地上落了一層金黃色是葉子。

海賊王的女人:主播,你掃地幹什麽?地上這麽一層,一看就是從來沒人掃的。

我就笑笑不說話:樓上還沒工作吧,剛上崗就是應該多幹活少說話。

小芙蝶飛飛:對啊,主播做事肯定是有用意的。

陳寒露也不是愛幹活,誰不想歇着,她确實有自己的心思,這剛上班,就應該好好表現不是。

院子不大,葉子很久沒人打掃,掃了滿滿一堆,陳寒露都堆在樹根下邊,不僅能變成肥料還能保暖。

方敏一邊織着毛衣,一邊透過窗戶看院子裏忙忙碌碌的陳寒露,心裏已經喜歡上了幾分,這村裏來的就是樸實,眼裏有活,不像是那個生孩子放長假江滿芝,一到辦公室,屁股就從沒離開過椅子,一整天不帶挪窩的。

“小陳,休息會兒吧!”看着心裏喜歡,方敏就熱情了一些。

陳寒露正好快掃好了,麻溜的的應聲,“好嘞。”就進屋了,方敏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拿出來一個小煤爐,已經生好了火,上面一個鋁制大水壺正燒着開水。

“來來來,喝杯水歇一歇。”方敏給陳寒露倒了一杯開水,“我們檢查組其實沒什麽事情,等廠裏新的貨拿到倉庫裏,我們抽查一下就行了,合格的貼上合格的條子,不合格的就要抽出來了,寫個不合格原因的表格交上去就行了。”

又道:“你要是不會,跟着我幹幾次就會了。”

這些都是經驗,方敏肯教,陳寒露心裏感激,連忙拿出自己用小飯盒裝的鹽水花生給方敏吃,“敏姐,你嘗嘗,我們自己種的花生。”

這邊吃花生邊聊天,陳寒露又是有意哄着方敏,這不到半個小時,兩個人就熟悉起來,方敏也不叫小陳了,一口一個寒露妹子的叫着。

“敏姐,你知道哪裏有舊的小煤爐賣嗎?”這熟悉起來,陳寒露就問了想問的問題。

“你住宿舍,确實需要個煤爐。”方敏道:“這你要去廢品收購站看看,不過也是碰碰運氣,這小煤爐一般人家也不會賣掉。等下班了,我給你指路。”

紡織廠五點下班,一下班,方敏就把毛衣一收,站起來就往外走,“走走走,寒露,我給你指完路就回家做飯了,你不知道我們家那幾個皮猴子,晚一點吃飯都嗷嗷叫。”

方敏帶着陳寒露出了紡織廠大門,指着馬路對面的小路道:“你從這條小路一直走到頭,就能看見了……”這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街角呼啦啦湧上來一群人。

陳寒露還沒反應過來,方敏就臉色一變,拉着陳寒露就往傳達室躲,透過傳達室的大門,她看見那一群人都是十幾歲到二十多歲的青年,好像圍着什麽人,一個個都面紅耳赤,群情激昂,嘴裏大聲的喊着口號。

彈幕區:一臉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敏姐,出什麽事了?他們是什麽人?”陳寒露也摸不着頭腦,看方敏緊張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

“都是紅衛、兵!”方敏壓低聲音道:“這是在批、鬥游街呢,寒露妹子,你以後遇到這些人,走得遠遠的,別和他們攪和,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

小芙蝶飛飛:這就是紅衛、兵?真是長見識了!

媽媽叫我吃飯:他們的表情都好可怕。

我就是披着馬甲:感謝主播補齊特殊年代資料。(我就是披着馬甲打賞一百元。)

噼裏啪啦的打賞聲讓陳寒露回過神來,這還是她在這個年代第一次見到這些特殊的人群,心裏的震撼不能說不大,那些青年少年臉上瘋狂的表情,都像是幕布上失真的畫面,令人敬而遠之。

他們走的近了,陳寒露終于看清楚了圍在中間的那個人,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中間被剃了陰陽頭,脖子上挂着沉沉的瓦片的竟然是高大壯!

他低垂着頭,膝蓋上全是血,一步一個踉跄的被推搡着往前走,幾個月不見,就像是老了十歲。陳寒露不同情他,只是沒想到他會那麽快得到報應,心裏除了暢快,又有點對時代的茫然無措。

“吓着了吧,沒事,三天兩頭鬧一回。”方敏拍了拍陳寒露的肩膀,“天不早了,你快去吧,廢品收購站六點就關門了。”

陳寒露回過神來應了一聲,見方敏走了,才朝着馬路對面走去,按照方敏的指點,她很快找到了目的地,三間小平房,門口挂着一個木牌子,木牌子上用紅油漆寫着“廢品收購站”。

門口坐着一位老大爺,耷拉着腦袋,打着瞌睡。

“大爺,收購站裏有舊的煤爐嗎?”陳寒露上前問道。

“什麽?”大爺耳背。

“煤爐!”陳寒露提高音量。

大爺擡了擡眼皮子,“不知道,你自己進去找找吧。”

行吧,陳寒露樂的自己找,聽說這年代,廢品收購站裏藏着不少好東西,這還是末世前看小說知道的,說是六十年代的時候,好多有錢人家被抄家,看得上的東西就被拿走了,看不上的就賣到廢品收購站。

廢品收購站裏彌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空氣中滿是灰塵。

陳寒露捂着鼻子在裏面走了兩圈,外面堆着的都是家具,陳寒露沒那個分辨是不是好木材的眼力見,不過普通的木材她還是認識的,大都是破破爛爛的普通貨。

看來靠撿破爛發家致富的路子是走不通的,陳寒露有點失望,還是在垃圾堆裏翻了翻,這一翻,還真讓她找到了能看得上眼的東西。

只見一個破櫃子底下壓着一塊完整的長方形木板,那塊木板有一張雙人床那麽大,估計是好幾塊拼在一起的,但是完全看不出來拼接的痕跡,陳寒露顧不上髒不髒的,用手一摸上面的灰,露出木板上凹凸不平的雕刻,雕的是八仙過海的故事。

彈幕區:主播,這是什麽,這是什麽?

“是拔步床的床板。”陳寒露壓低聲音道,她太奶奶就有一張拔步床,所以她認識。

其實說床板也不準确,是拔步床四面圍着的板子,一般都會雕刻上古代神話故事,她雖然不知道料子好不好,看這雕工就差不到哪裏去。

陳寒露使勁吃奶的勁才把板子從下面拖出來,放在一邊,又往裏面找了找,找到了一個竹雕的筆筒,黑的都看不出來的樣子,還有一塊石頭的硯臺,上面光禿禿的也沒雕什麽。

陳寒露看着心裏喜歡,準備全部帶走。

“小姑娘,我們這要下班了,你找好了沒有?”陳寒露找的正歡,身後響起了老大爺的聲音。

“好了好了。”陳寒露應了一聲,把要帶走的東西拖出來,“大爺,這些多少錢?”

“你這小丫頭,找了這麽老半天,就找了這些破爛啊。”老大爺摸了摸下巴,樂了。

陳寒露笑眯眯道:“我家缺塊床板,這板子大正好當床板,這些小東西,我準備帶回去玩。”

廢品收購站都是按斤算錢的,老大爺一秤,那塊大木板就有五十八斤,竹筒倒是不重,半斤,石頭硯臺十二斤。

“五分錢一斤,一共……”老大爺一時間沒算出來。

“三塊五角二分五厘。”陳寒露順嘴道。

老大爺一拍腦袋,“你這小姑娘算數倒是厲害,取個整數,三塊五得了。”

“好嘞。”沒想到這麽便宜,那個床板就算不是古物,那雕工也遠超這個價格了,心裏覺得自己撿了漏,陳寒露美滋滋的把錢付了。

老大爺擡了擡老花鏡,仔仔細細的看了錢才收起來,心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花錢不心疼,三塊五買這麽些破爛,要床板裏面多的是輕便的板子,非要多花錢。

陳寒露這幾個月農活不是白幹的,背起木板就出了廢品收購站大門,巷子深處沒什麽人,她快速找了個陰影處把東西都放進了空間裏。

這本來是來找煤爐的,煤爐沒找到,買了一堆“破爛”,看來明天還是要去供銷社一趟,這工業券就是省不了。

陳寒露一邊計劃着晚上吃點什麽,一邊從巷子裏走出來,冬天天黑的快,不到晚上六點,就已經只剩下一點餘光了。

“寒露,寒露……”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彈幕區:主播,是你姑父!

陳寒露轉身一看,還真是李建新,只見李建新手裏提着個編織袋,裏面放着一個飯盒,三個包子和好幾個水煮蛋,走的一腦門的汗。

“姑父,你怎麽來p城了?”

李建新用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道:“你姑姑差點流産,現在在人民醫院保胎呢。”

陳寒露一聽吓了一跳,本來想問怎麽突然差點流産,畢竟當時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陳芳彩畢竟懷孕已經五個月了,沒什麽問題一般不會流産。

又想到就李母那樣糟心的婆婆,一天三頓的生氣,別說是孕婦,正常人都受不了,只怕自己走後,李家又鬧了一痛。

“醫生怎麽說?”

李建新嘆了一口氣道:“醫生說你姑姑身體不好,以後再情緒激動可能就……”

小芙蝶飛飛:肯定是那個老巫婆氣的,兒媳婦都懷孕了,一天天鬧,什麽意思嘛。

海賊王的女人:就是,就一頓飯的功夫就那麽多幺蛾子,平時不知道多過分呢。

雲端的花花:我看主播姑姑之前一直懷不上就是壓力太大了。

這自古婆婆和兒媳婦都是不對付了,何況李母又是那種沒理攪三分的性子,不過這是別人家的家事,陳寒露也不能參合。

就道:“姑父你現在是要去醫院嗎?我跟你去看看姑姑吧。”

“不用不用,你今天第一天上班吧,住宿舍回來晚了不好。我們還要在醫院住幾天,你放假來看吧。”李建新擺擺手道:“你這一個人住宿舍,缺什麽跟我說,p室的供銷社主任我認識,有一些東西不要票的,你報我的名字,就能拿到。”

“行,那先謝謝姑父了。”真是瞌睡送來了枕頭,陳寒露從善如流的答應下來。

回了宿舍,陳寒露沒有煤爐,依然吃的是空間裏的存貨,這吃了晚飯,有一件事卻讓她犯了難,那就是洗澡的事情,她有個習慣,一年四季,每天都洗澡。

更何況剛剛在廢品收購站翻垃圾,身上都好像沾上了味道,不洗澡還真睡不着。

剛剛上來的時候,陳寒露好像看見了一樓有個公共浴室,抱着試試看的心态,她抱着換洗的衣服和香皂盒就下去了。

“你是今天新來的是吧?”陳寒露還沒走到公共浴室,就看見裏面走出來一個身量嬌小的女孩,一邊擦頭發一邊道:“你也來洗澡,快進去吧,八點就沒熱水了。”

陳寒露看了一眼直播屏幕下方,現在已經七點四十了,點了點頭道:“謝謝提醒,我是今天新來的,以後都住在三樓,我叫陳寒露。”

“我叫吳美娟,我住二樓203。”吳美娟也剛進廠子不久,是生産車間工作的,今年夏季招女工,她是直接招聘進來的。

“好,以後去你房間串門。”陳寒露看了看時間,就朝公共浴室沖去,因為宿舍是男女混住的,所以公共浴室裏面還隔成了兩個房間,只能淋浴,陳寒露在末世的時候,連洗澡的地方都沒有,常常好多女孩子在一個房間裏坦誠相見,

所以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畢竟這裏還分了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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