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失落與屋檐
失落與屋檐
與武裏一戰，即使撤下了仙道和魚住，陵南仍大比分領先，在二人重新上場後更是以117-64的比分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這樣一來就是一勝了，遙一邊想着，一邊跟着大家一起前往湘北對海南的場地。
“45-47！？”
“湘北隊真有兩下子呀！”
“居然能頂住海南隊的進攻！！”
“赤木沒有上場……？”
遙站在隊伍後面，一開始并沒聽懂大家再說什麽，直到她看到了賽場上激烈地戰鬥，才反應過來觀衆口中贊揚的高一球員是流川楓。尤其是當他面對阿牧的防守時在空中的拉杆進球，除了驚嘆他的進步，遙更多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在赤木不在的情況下還能将差距縮小到如此程度，更是在上半場結束時追平了比分……湘北的實力又提升了。
下半場看似勢均力敵，但其實還是阿牧掌握了節奏。
仙道看着阿牧的絕對壓制，不由得自言自語了一句：“還是這家夥最厲害！”
坐在他身旁的遙完完整整地聽到了仙道的感嘆，也用同樣的音量嘀咕了一句：“還是仙道前輩更厲害！”
聽到這裏，仙道瞬間紅了耳尖。
啊……該死，她真的好會撩！！
暫停過後的湘北用4個人來防阿牧，這一戰術把田岡吓得不輕:“4個人的區域防守牢牢困住了阿牧，外圍則由櫻木一個人貼身防守阿神的3分球，這真是孤注一擲的戰術呀！除了阿牧和阿神兩個之外，要是別人進攻就無法顧及了！！”
“可是為什麽櫻木的動作……”魚住這才反應過來剩下的那個體力充沛的人：“仙道，你剛才說的就是他嗎？”
Advertisement
“沒錯。”仙道倒是一副很期待櫻木的表情：“現在比賽已經進行了4分之3，可看他的動作好像剛剛才開始比賽一樣，他那驚人的耐力可是很大的威脅呀。”
櫻木的表現的确出彩，尤其是“倒馬桶”罰球的時候，遙沒忍住笑了一聲。仙道看到遙的笑，感覺心情更好了。
比賽來到了最後兩分鐘，流川楓因為體力不支下了場，相比于仍然生龍活虎的阿牧，湘北的壓力幾乎都給到了赤木。而赤木的頑強，也觸動了他的老對手魚住純。
“打倒他，赤木！！把阿牧打倒！！”
魚住的聲援也讓遙感受到了別樣的情緒。這也許就是對手之間的惺惺相惜吧，看着對方在賽場上拼搏，自己也會衷心地祝福和加油。
她終究不是選手，也做不到為對方感到高興。也許她就不是那般大度的人，她能想到的只有如果對手變強了，我們的隊員該怎麽應對。就連她傾慕的三井，至少在這段期間，她也自私地希望他不要再有所進步。
遙轉頭看向旁邊的仙道，他現在也正滿懷期待地看着湘北會如何絕地反擊。其實這樣才對，這樣才是真正的運動精神，而她，真是冷漠自私到了極致。
她起身想走出球場，卻對上了仙道疑惑的表情。
“我去一下衛生間。”
她一遍又一遍地洗着臉，試圖讓自己冷靜。她想起榊誠跟她說去追求三井試試，可她産生的這種想法，還有資格跟他告白嗎？
或許她連跟大家待在同一個球隊的資格都沒有。
遙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待了多長時間，似乎有點久，比賽應該結束了吧？她走出衛生間，一擡頭就看見仙道正斜靠着牆。
仙道看到她濕漉漉的臉，微微皺起了眉：“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啊……沒有，沒什麽……比賽怎麽樣？”
“海南贏了，90-88。”
“分差這麽小？看來下個周末我們不會輕松了……我們回去找大家吧。”
“遙醬……”
仙道叫住了遙，他無法對如此失落的她置之不理。他上前一步，雙手支在大腿上，俯下身子與她平視。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不開心嗎？”
仙道前輩……是個溫柔的人呢，遙如此想着，其實他就是如此接近完美的人吧。他可以縱觀全場，時刻察覺隊友和對手的情況，他是人心所向，是溫柔與信任的代名詞。也許他生來就是衆望所歸，那些所謂的壓力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她自以為是的心疼才是多餘。
可她的初衷明明也是為了大家而努力，為什麽現在看來全是無用功，甚至自己這些有悖于體育精神的思想，更是拖累大家的後腿吧？
遙低着頭，發現自己根本不配直視他的眼睛，可仙道高大的身體，讓她忍不住想要依靠一下，哪怕一秒。
“仙道前輩，你能轉過身去嗎？”
仙道沒說話，只是站直轉了過去，遙上前一步，額頭貼在了他寬闊的背上。他感受到女孩的靠近，劇烈的心跳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心疼，她的雙手拽着他外套的邊緣一點點用力，想必是忍受着很大的委屈。
在仙道的印象裏，她從來沒有讓自己如此傷心過，就算是挨打也沒有。但她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僅僅是靠了他幾秒鐘而已，就又假裝振作起來。
“不好意思，前輩……我好像把你的外套 | 弄皺了。”
“沒關系，只要能讓你好過一點……這根本都不算什麽。”
“……謝謝你，前輩。”
“所以……複活了嗎？”
“……嗯？嗯，複活了！”
仙道看着她的背影，揚起的嘴角又降了回去。
他什麽時候才可以成為她訴說心事的對象呢？
未來的仙道彰可以告訴他，那個時機，他足足等了七年。
接下來的幾天，仙道一直在練習傳球和組織進攻，加上內線的魚住和福田，陵南的進攻線就此形成。
比賽前一天的晚上，田岡沒讓大家練習到太晚，正好趕上外面下了雨，大家也都提前解散了。遙站在籃球館門口，望着天上的烏雲，她判定這場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了。
一陣冷風吹進了她的鼻子，刺激着她打了個噴嚏，看來即使進入了夏天，氣溫也沒有完全回升。
“小心感冒。”
仙道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還把外套蓋在她的肩上。遙皺眉，把外套拿下來塞回仙道懷裏。
“前輩你才是，明天可是和海南隊的比賽，你可千萬不能生病！”
仙道沒再與她争辯，把外套搭在了自己身上。二人就這樣站在門口，聽着下雨的聲音，大自然使他們的內心都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偷偷轉過頭去打量她的側臉，真是無論看多少次都會驚豔的美貌，他突然想摸摸她那頭金色卷發，剛擡起手，糾結了片刻卻又放下。
“前輩……以後也會一直打籃球嗎？”她突然問了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會啊。”
“作為職業嗎？”她轉過頭來看向他。
仙道思考了一下：“不，是作為愛好。”
她似乎有點驚訝，卻也沒繼續追問：“這樣啊。”
“怎麽，覺得可惜？”
“是蠻可惜的，但是……”她對上他深藍色的眼眸，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前輩的選擇，一定都有意義。”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與你躲過雨的屋檐。
“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
仙道安慰一笑：“沒關系，又不急于一時。”
遙點點頭，她轉頭看向外面，轉移了話題：“看來要再過一會雨才能停呢。”
“那……要不要打會球熱熱身？你現在很冷吧？”
一場莫名其妙地對決就這樣開始了，這次遙也是拼盡了全力，但是仙道依然在放水。
“前輩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再來一球，就算你認真起來我也絕對會搶到！”
久違的對決激起了遙的鬥志，仙道微微一笑，準備發起進攻。遙的防守确實很嚴密，就在她準備奪球之際，只見仙道一個後躍，将球投進籃筐。
“後仰跳投？你真的學會了？”
當時遙看到翔陽的花形用了這招，覺得如果是仙道的話也一定沒問題。沒想到只是随口的一個建議，他竟然真得去做了！
“嗯，想着技多不壓身嘛，就稍微練了幾次。”
仙道笑的從容，也讓遙也跟着笑了出來，她順勢躺在了球場上：“啊……輸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輸給仙道前輩也蠻開心的。”
“嗯？哪有人輸了還開心的？”
“不是輸了才開心，是輸給仙道前輩才開心。”
雖然沒太聽懂她的話，但仙道還是很高興，貌似只要從她口中聽到他的名字，他都會很高興。
他向她伸出手，想要把她拉起來，但他忘了女孩的體重本就比他們這些男生輕許多。因為沒能掌握好力道，他把她拽起來後又直直向後倒去。
女孩柔軟的身體倒在了他的身上，就算剛剛運動完，她身上也是香香的很好聞。仙道慶幸她現在還不懂他的私心，因為四目相對之時，他根本控制不住眼中的愛意。
“前輩！沒事吧？有沒有受傷？”遙趕緊爬了起來坐在一邊，仙道懷裏瞬間一空。
“沒事……對了遙醬，我剛才好像看到你頭發上有髒東西。”
“……是嗎？在哪裏？”遙胡亂地撥了幾下頭發。
“你轉過身去，我幫你拿掉。”
遙毫不懷疑地轉了過去，仙道坐起身，大手覆上了她的頭頂。他慢慢靠近，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好了。”
“哦……謝謝前輩。”
“雨停了，我們回家吧。”
“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