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雖說紮普是變了,對工作的态度倒是和往常一樣,斯塔菲斯先生對他多有诟病。

遲到、早退、各種偷懶、提前支取工資、唧唧哇哇吵個不停,可以說紮普·倫弗洛是一個對工作沒有半點兒喜愛的男人。

斯塔菲斯先生将他形容為“需要有人踹他屁股他才會動的自由散漫慣了的麻煩家夥”。

紮普所服務的公司萊布拉,是一家守護HL的秘密結社,屬于都市傳說中的存在,我也有所耳聞。

日常要解決城市中大大小小的危機,也就不免處于危險中。神經大條的紮普遇到危險就會想跑走,明明可以對付卻什麽都不想管,偶爾的認真就顯得足夠帥氣了。

工作給紮普·倫弗洛帶去的唯二樂趣瞬間是打架和發工資。

那個嚴格而挑剔的斯塔菲斯先生,如今竟誇贊起紮普的工作來。

我拿着電話,渾身冰涼。

這不能吧,紮普愛工作,太陽打東邊出來都不可能。

我越想就越可疑,在放下電話後,幾乎百分百斷定:紮普·倫弗洛有了新歡。

紮普的愛好不多,賭博這方面我給他斷了資金流,現在全城沒有一個人敢借錢給他,要是被我知道,不僅不會得到錢,店也沒法繼續開下去。

除此之外紮普感興趣的,就是美色了。

是一個怎樣的人能讓紮普一百八十度轉變,開始在工作上變得熱心,從躺平變成了奮鬥型,我無法想象。

以前我問他退休後想做什麽,他可是答要開一家漢堡店,就開在房車裏,然後雇個人做漢堡,再雇一個人數錢。

我問:“那你人呢?”

他說:“我就在街上找麻煩,看誰不爽就打。”

沒救了啊,當時我想,這個人沒救了。但沒人能改變他的性格,是一件好事。相對的,他也不會想要改變我。

如今一方面我想要知道答案,是誰改變了他,另一方面我什麽都不想知道,只願閉目塞聽,讓生活回到從前。

這是不可能的,而這折磨人的日子還持續了一個整整月。

不用說,這一個月我們沒有發生任何關系。比起他工作态度的轉變,這點更是不可思議。

在态度上,紮普比往日殷勤了太多,我卻吃不好,也沒睡好,時常在夜半驚醒,看他是否還在我身邊。

他看出我心情不好,問我發生了什麽。我還哭出來一次,他很慌亂,我覺得他是擔心我發現他出軌了的事。

說真的,在這之前我以為我沒有那麽愛他。

我和他在一起,只是不想被催婚,而紮普是個自由的人,也能留給我足夠的自由。

我和紮布第一次——不,應該說是第二次見面——我還記得的見面,是在KDFC。

我正在追查一宗案件,紮普是排隊的顧客。

在中城區,紮普·倫弗洛小有名氣。他好賭成性,嗜色如命,可又偏偏有好身手,是攪亂了HL的混世魔王之一。不少人遠遠見着一身白的人就要躲開,也有一些人視他為此生之仇。

我在KDFC的同僚都是普通人,不認識紮普。但他們也不想接待一臉戾氣,就等着找茬的客人。

原本預計在後廚幫忙的我,作為新人,被同事拜托到去前臺幫忙。

作為一名點餐員,不管面對什麽樣的客人,都要面帶笑容。哪怕是這個臭名昭著的紮普,也是客人。

我對他露出笑容,紮普愛上了我。

那是可以定義為X騷擾的愛,他開始天天在店裏打轉,知道我住在哪兒後假裝和我偶遇要跟進我的住處,了解我的輪班時間,一到店就跑到店裏大買特買。

他曾看着我的臉吃下了三套全家桶,還沒有當場吐出來。

那時的我沒多加搭理,有時還故意耍弄他。

有他在也有一個好處,其他追求者都會被我打走,我只要應付他一個就行。

這樣的日子沒持續多久,有一個月嗎?我不記得了。

我再三拒絕他,案件辦完就換了工作,而他也有了新歡,從此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再次相遇是在三年後,我替他治好了陽痿,病人成了死心塌地的丈夫。

現在想來可笑的是,我向他提起KDFC時的事,他卻完全不記得有我的存在。

別誤會,我不是醫生。先前也說過,我不是夜行性動物,至于為什麽會在夜晚活動,也只是輪班輪到罷了。

我,安吉麗卡,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魔女,主頁是負責消滅在HL胡作非為的異形,副業嘛,就很多了。

只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我的目光游弋,霧氣包圍着我們,從高樓上看,什麽都看不清,救援不知何時能來臨,這裏就是一片浮島。

HL的結界一旦被破壞,世界絕對會陷入地獄。

在我和世界之間,我肯定是選世界啊,紮普也應該和我選的一樣。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紮普知道我是魔女。

一般的魔法沒法對我造成損害,就算從高樓掉下,我也能安全生還。

可是我在他面前隐蔽了身份,在他眼裏我除了能說多門語言外,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

破壞結界的最佳時間快要到過去,敵人已不耐煩了,又拉着我往後退了一步:“快做決定!是她還是世界!”

“不用逼他選了,世界不會出問題。”我接道:“紮普·倫弗洛,你以後也不用再假扮好好先生了。”

他愛上的人,大概不是普通人吧,我只是忽然想道。

人的心死,就在一瞬間。

“安吉你真的是我最重要的人!”紮普還在試圖解釋:“你不喜歡吃甜食,不喜歡看情景喜劇,最讨厭的動物是小浣熊——”

“就這樣吧。”我不想再聽下去了,望着幾步開外的銀發男人:“永別了,紮普。”

我直接用手肘撞開敵人,往後方踩了一步,從高樓墜入了雲霧中。

然後,我聽到了敵人的怒吼。

看來紮普終究還是獲得了勝利。

想到他愛上了他人,我就不想讓他好過,所以我要讓紮普以為我死了,我要讓他這一輩子都對我心存愧疚,無法擁有幸福的生活。

女人啊,有時候真是可怕,就連我自己都這麽想。

“安吉!”在我要召喚風時,紮普的聲音響起。

一道身影閃過眼前,他跟着我跳了下來,近在咫尺。

我的丈夫在樓與樓之間奔跑,伸長了血液,要抓住不斷墜落的我。

蠢男人,跟來做什麽啊,我內心憤懑。

于是準備施加障眼法。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光芒閃現。這道光直接沖我飛來,擊中了我的胸口。

敵人茍延殘喘,沒了破壞HL結界的能力,于是朝我發起了攻擊。

先前也說過,對于一般的魔法我是有抵抗力的,而現在這個——

等到我看清了敵人發射來的魔法結印時,人已倒下了。

“安吉——”我的耳朵裏還回蕩着紮普的吼聲,我能看到他繃緊了面龐。只差一點,他就能拉住我的手了。

但我眼前的并非是HL街頭的景致。

我躺在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塞滿了東西的空間,陌生而熟悉,床頭放着一柄匕首,我親眼看到它斷掉的那一把。

那是時間魔法,禁忌的術式。

我就這樣回到了六年前,在曼哈頓中城區的酒店公寓樓裏,重新開始了久違的獨居生活。

我又自由了,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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