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畢業季03

畢業季03

Chapter03  Kiss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赤葦大腦高速運轉中。

剛才本來就是糊弄木兔前輩的,希望他能消停一會兒,現在這副眼巴巴的模樣是怎麽回事?

如何拒絕一只向你撒嬌的貓頭鷹?

木兔挂在他身上實在很重,赤葦不得已,說:“放手。”

木兔睡了一下午,逐漸恢複往常的精力。他聽話地松了手,坐在床上不高興地碎碎念:“都怪赤葦親得太快,咣一下就過去了,我什麽感覺都沒有,嘴唇好像是麻木的……”他看赤葦像是在看始亂終棄的渣男,嘴巴撅得能挂油瓶,“根本沒有體驗嘛!”

赤葦嘆氣,在床邊坐下,耐心地勸:“跟男生kiss沒關系嗎?”

木兔撓撓臉,莫名羞澀,“如果是赤葦的話——”

赤葦說:“我以為前輩會害怕。”

木兔:“诶,為什麽啊?”

赤葦話在嘴邊不知如何說出口。他以為木兔會震驚得哇哇叫,說些“赤葦你好奇怪”“赤葦你為什麽要親我”“我沒有貞潔了嗚嗚嗚”之類的話,然後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說:“既然體驗過kiss,那就沒必要找女朋友了吧!”

嗯,必要時可以加上一些恐吓,“再嚷嚷就親你”這樣。

現在木兔這個反應,很出乎他的意料。

不得不說,正常人真的很難理解木兔前輩的腦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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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葦把話在腦中過了一遍,說:“男生和男生kiss很奇怪吧,我以為木兔前輩會害怕。”

木兔一臉震驚,受傷地縮起來,“你是故意讓我害怕的嗎?”

赤葦說:“是的。因為一直吵着要找女朋友的木兔前輩太煩了。”

木兔把自己縮得更小,眼睛變成蚊香,腦袋上方冒出好多個問號。

赤葦說:“對不起。”

木兔委屈地在床上畫小圈圈,小聲地說:“赤葦不是說對我一見鐘情嗎?”

赤葦連忙解釋:“那是仰慕,崇拜的感情。當時看到前輩的扣球,內心被深深震撼,生出‘原來這就是王牌啊’的念頭。嗯,是粉絲對偶像的一見鐘情。”

木兔還是委屈,“粉絲會說偶像笨蛋嗎?”

赤葦說:“不能怪我啊,木兔前輩你自己也有責任吧!”

誰讓這個王牌渾身弱點。

木兔哭唧唧,“你欺負我。”

赤葦有口難言。

等下,情況不對,明明他在這裏守了生病的木兔前輩一下午,為什麽會被指責為欺負人?

不行,不能跟着前輩的思路走,不然理虧的人永遠是自己。

赤葦定了定神,把木兔的外套遞過去,說:“病好的話,那就回家吧!”

“哦,好。”木兔下意識地把外套接過來穿好,像是七秒的金魚記憶一樣把剛才的事情忘記,一邊穿鞋一邊問,“是你把我送到保健室的嗎?”

赤葦說:“嗯,木葉前輩他們也有幫忙。”

木兔穿好鞋站起來,四周看了一圈,“我的書包呢?”

赤葦說:“在教室,中午走得急忘記了。”

木兔伸了個大懶腰,滿血複活,露出大大的笑容:“好,那我們就回教室拿吧!”

出了保健室,只見暖黃色的夕照籠罩着校園,不知何處傳來的笑鬧聲在校園回蕩。

木兔說:“就算現在去體育館,他們的訓練也快要結束了吧!”

各類運動的全國大賽陸續結束,社團正是辭舊的時候,很多成績不好人丁稀少的社團幹脆結束訓練,像排球部這樣依然天天訓練的社團是少數中的少數。

尤其是臨近畢業的高三學生,依然堅持參加社團活動,只能說是出于內心的熱愛。

校園的人不多,木兔走在前面,笑眯眯地享受安寧的校園和美麗的餘晖。

走着走着,木兔回頭看了赤葦一眼,說:“其實不讨厭哦。”

赤葦:“嗯?”

木兔:“和赤葦kiss。”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男生和男生kiss是很奇怪,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想到kiss的對象是赤葦,感覺可以接受呢!”

赤葦:“說起這個,木兔前輩的初吻給誰了?”

木兔:“我姐姐啦,小時候老喜歡親我。”

赤葦意識到自己奪走了木兔的初吻,臉頰微微發紅。

他們穿過校園,教學樓安靜空蕩,教室裏空無一人。

木兔回到自己座位,抽出書包,看到赤葦看着窗外的櫻花發呆,說:“現在不是繁花期,再過一兩周,就能看到超級漂亮的櫻花,風一吹,滿教室都是花瓣,超難打掃的。”

赤葦說:“等花謝的時候,三年級的前輩們就該離開學校了。”

木兔感嘆道:“啊,好舍不得。”

赤葦看了他一眼,語氣溫柔地說:“沒關系的,木兔前輩在別的地方也能好好打球,是當之無愧的王牌。”

木兔自信地說:“那當然,我可是全國重量級的王牌。”

赤葦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帶着懷念,說:“好希望能繼續和木兔前輩一起打球。”

他身高超過一米八,面部線條卻很柔和,有着幹淨的眉毛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許平時保持着冷靜自持的模樣,難得唇角含笑就特別打動人心。

木兔感覺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地加快速度,咚咚咚地在胸腔中打鼓。

他忽然感到嘴巴發幹,咽下一口口水,喊道:“赤葦。”

赤葦轉頭看他。

他們只隔着一張桌子的距離。

木兔問:“可以再做一次嗎?”

赤葦露出不解的神色。

木兔上半身靠過去,和他近距離地面對面,說:“Kiss。”

他眼睛很亮,灼熱的氣息灑在赤葦臉上,讓他有幾秒的失神。當他慢幾秒地理解這個單詞的意義時,木兔的嘴唇已經輕輕壓過來,很軟,有點涼。

只是單純地嘴唇相貼,大約過了十幾秒,木兔稍微退開,眼也不眨地看着赤葦的臉。

赤葦突然回過神,“木兔前輩——”

木兔再次親過來,一只手扣在他腦後,防止他退後。

這次時間更長點,只是本能地吮吸,感覺很奇妙,整個人暈乎乎的,麻麻的,仿佛四肢都失去力氣,而對方的溫度和味道尤其清晰。

就這樣似懂非懂地親吻了很久,赤葦不知不覺閉上雙眼配合木兔的動作,世界在此刻仿佛失去意義,大腦一片混沌,唯一的感知是木兔——他們在親吻。

吱的一聲,他們從親吻中驚醒。

原來親着親着忍不住想要擁抱,忘記中間隔着一張桌子,木兔急切的動作帶動了課桌,桌腳發出尖銳的聲音。

赤葦的臉肉眼可見地紅透,不可思議地觸碰自己的唇瓣,向來清冷的聲音柔得像水,帶着些微顫抖,“木兔前輩。”

木兔的瞳仁幹淨純粹,倒映着赤葦的臉,他拉了一下赤葦的手肘,“可以坐上來嗎?”

赤葦順着他的力道坐上課桌,來不及說什麽,木兔就彎腰壓下來,捏着下巴轉過他的臉,鼻尖碰鼻尖地對視了幾秒,然後嘴唇相觸,合上眼睛,沉浸在單純的親吻中。

年少的吻簡單美好,仿佛可以親到天長地久,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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