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斷了吧

第二十五章 斷了吧。

李錦書來到路邊,周雁南正在林蔭道上等車。天空比他來時更陰沉,光線也暗了下來,街景肅穆凝重,人的身影也變得霧蒙蒙。

李錦書走上去,拉着周雁南的手臂,說:“雁南,你別生氣,今天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出來見傅瑤華,是怕她找你麻煩。”

周雁南拉開他的手,平靜地說:“謝謝李總為我着想,幸好今天也解釋清楚了,免得讓傅總誤會。”

李錦書眉心一皺:“你是怪我沒有在她面前公開我們的關系?我們的事有什麽必要讓她知道?”

“如果沒有她,你就會公開我們的關系嗎?”周雁南自嘲般笑了笑,“我們算什麽關系呢?”

李錦書一時啞然。

周雁南心髒一陣絞痛,聲音也變得悶悶的:“那天我們一起跨年,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

李錦書沒有回答。

一輛網約車停在了路邊,周雁南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李錦書在街邊呆站片刻,沮喪地回到咖啡店。剛才他走得急,連手機都忘了拿。

傅瑤華見他回來,讓戴茜回避一下,戴茜不明所以地走了。

李錦書來到餐桌前,并沒有跟傅瑤華繼續談下去的打算,從咖啡桌上撿起手機就走。

傅瑤華在身後冷嘲熱諷:“你還真是喜歡她啊。”

李錦書沒回頭:“你想多了。有問題沖我來,別牽扯無關的人。”

傅瑤華冷笑一聲:“你以為別人眼瞎嗎?借着出差的名義度蜜月,你們還真是不避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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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錦書停住了腳步。

雖然去年他和周雁南在上海出差時已經盡量低調,看來還是被人看出了端倪,打了小報告。

傅瑤華似笑非笑:“不然我把她調回北京吧,免得你無心工作。”

李錦書回過頭來,眼神冷冰冰的:“傅瑤華,雖然你對我做了那麽惡心的事,我依然可以念着大學時的情分放過你。但你要是敢碰雁南,我會把你和你老公一起推進深淵。”

傅瑤華說:“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恨我?”

李錦書神色泠然:“不恨,我不會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任何感情。”

傅瑤華點了點頭:“期待你把我推進深淵。”

周雁南在錦江河岸下了車,天空已經下起雨來。雨不算大,絲絲縷縷,江面籠罩在一層灰藍色的迷霧裏,對岸水汽氤氲,煙雨蒙蒙,古樓檐角若隐若現,有點江南水鄉的味道。

剛剛她坐着網約車往公司走,走到一半,想起回到公司還要面對李錦書,心裏一陣排斥,于是翹班來了這裏。

她在岸邊的長椅上坐了快一個小時,本想冷靜一下,然而無數個想法摻雜在過往中浮上心頭,擾得她心裏更亂了。

雨時下時停,她脫了大衣披在頭上,風從腰間灌進來,不一會兒就冷透了。臉凍得通紅,手也失去了知覺,心裏的苦悶也沒少幾分。

周雁南搓了搓手,回到岸上。這會兒已經是傍晚,網約車不好打,路上也擁堵。她在路邊掃了輛共享單車,騎着往家走。

剛走了沒兩分鐘,手機在大衣口袋裏震動了一下。周雁南停了車子,單腳撐地,拿出手機一看,是閨蜜張喜悅發來的“防脫發秘籍”。

周雁南剛要收起手機,想了想,還是給張喜悅發了句:「你能給我打個電話嗎?」

信息發出去不到十秒,張喜悅立刻給她打來了電話。周雁南按下接聽鍵,張喜悅劈頭一句:“雁南,你怎麽了?”

周雁南說了句“你等我一下”,帶上藍牙耳機,把手機放回口袋,一邊騎車一邊跟張喜悅說了近來發生的事。

她坦承自己對李錦書動了心,卻沒有得到回應,連同今天下午的事也說了。說到最後,失望難過的情緒又湧了上來,聲音裏已經藏不住頹喪。

張喜悅聽得火冒三丈,上來就是一頓髒話輸出。

周雁南這閨蜜雖然隔三差五坑她,但有一點好,那就是很能跟她共情,聽到她受了委屈,仿佛自己也被欺負了,罵起領導來毫不嘴軟。

周雁南聽得耳朵疼,打斷她說:“算了,是我自作自受,既然玩不起,一開始就不應該招惹他。人家本來就只是玩玩,根本沒想別的事,誰讓我戲多,非要走心呢。”

張喜悅心疼說:“你別這麽說自己,明明是李錦書太狗了。”

馬路對面變成了紅燈,周雁南又停下了車子。

“你準備怎麽辦呢?要跟他徹底斷了嗎?”張喜悅問。

周雁南茫然站在路口,怔愣了片刻,淡淡地說:“斷了吧,我不想再折磨自己了。”

她想要的關系是一段健康的、有安全感的嚴肅關系,可以清晰地感覺被愛,可以放心地付出,大方地嫉妒,偶爾耍點小性子。

而不是見面只能偷偷摸摸,難過了只能自己消化情緒,因為他的冷淡态度反複陷入自我內耗,愛得多了都是打擾,他去見前女友她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生氣。

張喜悅又是一番長籲短嘆:“唉,去年你跟我聊起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點太上頭了,可能要吃虧。也怪我不忍心潑你冷水,早知道這樣,當時我就應該狠下心來攔着你。”

周雁南默默聽着。對面的信號燈總算變成了綠燈,她腳下用力蹬了幾下,朝着馬路對面飛馳。

冷風吹在臉上,眼眶酸酸的。她吸了吸鼻子,悶聲說:“媽的,凍死我了,成都的春天怎麽會這麽冷。”

到了家裏已經接近七點,周雁南感覺昏昏沉沉的,腦袋也有些發懵。量了量體溫,竟然發燒了。

她在家裏轉了一圈,實在沒有胃口,最後只把飛機上帶回來小面包吃了。又去洗手間略微洗漱,吃了片退燒藥,關了手機睡得昏天暗地。

第二天,她一直睡到七點才醒,腦袋仍舊有些沉重,感覺也異常遲鈍,所有的情緒和感知都好像隔靴搔癢。

她木木地躺着床上,在混沌中漂浮了幾分鐘,感覺漸漸蘇醒過來,過去半年裏發生的一切,瞬間穿透意識,重新刺痛了她。

她翻身下了床,打開手機。屏幕上跳出一堆信息提醒,她一條也沒看,打開外賣軟件點了份米線。

這家米線做得很好吃,再加上她也餓了,最後吃得連湯不剩,身上暖暖的,好像也沒那麽難受了。

早飯後,她去陽臺收了昨天沒來得及收的衣服。一回頭,看見窗臺上擺的七盆多肉。沒有一盆發芽的,養了半年養了個寂寞。

她出神看了會兒,把那堆多肉一股腦丢進了垃圾桶,系好圍巾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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