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戲(3)

第二十一章 入戲(3)

◎虞歲寒咬牙:“滾!”◎

十八條魚換來六道菜,三葷三素,節目組友情贈送一道紫菜蛋花湯。

虞歲寒體寒,荷塘捉魚受涼發熱,沒下樓用餐。

在屋裏和虞歲衍打電話,遲疑道:“先不用違約,明早看情況。”

虞歲衍在辦公室眉梢一挑。虞歲寒二十八歲,還沒有合适的對象,當哥哥的難免着急,又不忍直白地催。

——弟弟一直不和女孩子接觸事出有因。

當年媽媽出軌,爸爸親手殺了媽媽,被小學的虞歲寒親眼撞見。

虞歲衍那時就讀寄宿學校,躲過一劫,可他寧願自己沒有躲過,和弟弟一起直面那晚的悲劇。

或許虞歲寒就不會落下抗拒感情的心理疾病。

虞歲寒抗拒在現實中和他人産生情感聯系,只能将情感投射在戲劇中。

衆人都說他是天才型演員,殊不知天才和瘋子一線之隔。

這樣慘烈的背景,令虞歲衍無法去像普通家長一樣逼婚。只能暗戳戳替弟弟接下《向往的戀情》這檔綜藝。

綜藝中有一位嘉賓,沈鹿,他很看好。天真爛漫,積極陽光。可以給予遭受心理創傷的虞歲寒極大治愈。

虞歲寒聽說虞歲衍替他接一檔戀愛綜藝,百般不情,千般不願。是他這當哥哥軟磨硬泡,才叫弟弟答應。眼下虞歲寒發熱,極好的推辭理由,居然道:先不必違約。

虞歲衍心中美滋滋地琢磨,這是綜藝裏有感興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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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開一整天的會,直播沒來得及看,不過了解,這回一共邀請三位女嘉賓。

陳蓮如,風流史衆,弟弟素有潔癖,一定不會喜歡。

沈鏡,張揚跋扈,弟弟善良穩重,一定不會喜歡。

那還有誰?

只剩下看好的沈鹿。

虞歲衍咧開嘴,心滿意足,臨挂斷電話,交代虞歲寒,女生柔弱,對待女孩子要有紳士風度,多笑一笑。

弟弟哪裏都好,模樣俊,智商高,就是性格陰沉沉的,不太讨喜。

虞歲寒腦海中不期然閃現沈鏡在屋門外笑吟吟打趣自己和在荷塘邊揚拳恐吓沈鹿的氣勢。

女孩子,柔弱麽?

二樓住着六位嘉賓,男生住左邊,女生住右邊。

樓道中擺設一樣的攝像儀器早被蒙上布條,等待明早再打開。

夜深人寂,邱少澤端着一杯藥,敲響沈鏡房門。

原軌跡,邱少澤自信無比,開門見山,說出要求沈鏡配合他陷害虞歲寒的計劃。

或許因為白日沈鏡态度轉變,或許因為沈鏡堵着門口,沒讓進門,此夜邱少澤并未和沈鏡透露他的整個計劃,而是代替沈鹿道歉後欺騙說:“阿鏡,虞歲寒畢竟出言幫你解圍。這感冒沖劑,你去拿給他喝吧,還一個人情。”

關鍵劇情點不能跳過,沈鏡點點頭,接過那藥:“謝謝。”

邱少澤叮囑:“生病不喝藥不行,他要是不開門,一樓電視櫃中備用鑰匙你拿着。有什麽事随時聯系我。”

沈鏡看他一眼,那一眼令邱少澤十分不适。

仿佛穿透他的和善皮囊,看清內裏的陰謀詭計。

“知道。”

門在眼前毫不留情地合上,邱少澤摸摸心口,為什麽,對着沈鏡,這顆心也會跳得這麽快。

邱少澤眼裏充滿迷茫,片刻,按按太陽穴,重重吐出一口氣。

沈鏡在虞歲寒這吃個閉門羹。

不甚在意地将那杯藥放在虞歲寒門口,問000[這算完成關鍵劇情點嗎?]

嚴格來說當然不算。還要和虞歲寒一起被拍到,張口污蔑虞歲寒。

然而現在劇情已經改變,邱少澤根本沒有說明來意,除去這麽做,沒有其他辦法。

000眼中數據閃爍,幾秒後判定[算。]

兩個要命的關鍵劇情點,這就算完成一個。

虞歲寒不會身敗名裂,再保住虞歲衍的性命,何愁再有滅世危機?

沈鏡一身輕松,回房走至半路,想到那危險至極的備用鑰匙,還是放在自己手裏安心,下樓去電視櫃找,卻沒找到。

正巧一樓有一臺攝像機,沈鏡打開,見到竟然是沈鹿拿走那串衆所周知,但“沒人管”的鑰匙。

沈鹿想要做什麽?

沈鏡将攝像機放回原位,順樓梯上到二樓。

“啪——”

沈鏡耳朵動動——虞歲寒房間傳來水杯碎裂的聲音。

而那門口的藥杯無影無蹤。

沈鏡心裏不踏實,挪動腳步,發現虞歲寒沒有關門。

推開門,虞歲寒被沈鹿壓在床上,沈鹿紅着臉,結結巴巴:“對不起,虞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這就起來。”

虞歲寒寒聲呵斥:“滾!”

沈鹿眼眶一紅:“我只是擔心你,看你跌倒,想要扶你。你就這麽讨厭我麽?虞哥哥,我比姐姐差在哪裏?”

“咔嚓。”

“咔嚓。”

“咔嚓。”

一連多道快門聲。

沈鹿回首,小臉煞白,這回倒是有力氣,不一摔再摔,痛快站起來。

沈鹿質問:“姐姐,你為什麽要拍照?”

沈鏡倚着門框,微微一笑:“給邱少澤看啊。”

沈鹿登時沖過來搶奪沈鏡手機,被沈鏡反制住雙手,壓在牆面:“知道你比我差在哪裏嗎?”

沈鹿紅着眼搖頭,眼淚撲簌簌落下。

“我哪裏都比你強。這照片自動上傳雲盤,永久保存,你要是再出現在我眼前礙眼,或者來糾纏虞歲寒,我就将它發到微博,不僅讓邱少澤看,還讓所有人看一看,你沈鹿是如何腳踏兩只船,吊着邱少澤,又來勾搭虞歲寒的。”

沈鹿流着淚搖頭:“不,不要。”

沈鏡拍拍小白花的臉:“那就乖一點,回去睡覺,備用鑰匙在你那裏?交出來,別再惹我。”

到底是自己寫出來的女主,如非必要,沈鏡也不想對付她。

沈鹿交出一串鑰匙,一步三回頭地走,心不甘情不願,但沈鏡手中攥着她的把柄,她無可奈何。

回到房間,沈鹿大哭一場。

她覺得好委屈。

明明是好心,擔心虞歲寒的病情,看到虞歲寒摔倒,想要将他扶起來。

再說,她明明還沒有答應邱少澤的追求,沈鏡怎麽就能說她腳踏兩只船呢?

是了,沈鏡一直看不上,卻又嫉妒自己。

因為自己有爸爸和少澤的愛。

沈鹿給江月珍打去電話,描述這件事,哭訴:“媽媽,我真不是故意的,現在沈鏡要挾我,要我以後都要聽她的話,怎麽辦啊?”

她開始展開一系列聯想:“她會不會要我将少澤讓給她?可少澤是個人,不是東西,我決定不了少澤喜歡誰啊?還是她會讓我退出娛樂圈?媽媽,我好喜歡演戲,這是我從小的夢想,我該怎麽辦?為什麽姐姐一直要針對我?真的是我的錯嗎?”

“別哭,寶貝,這當然不是你的錯。你安心錄制綜藝,這件事媽媽會找人處理。”

虞歲寒屋內,沈鏡同樣在考慮:要怎麽辦。

虞歲寒渾身潮熱,纏在她的身邊,顯然神志不清,熱烈地啃噬着她的耳垂,暧昧叫:“公主。”

沈鏡歪歪頭,将耳垂抽出來,虞歲寒半跪,親吻她的指尖。

他的吻虔誠而輕柔,擡眸時,眼尾泛紅,幾絲狠厲媚态。

不是虞歲寒,更像是《江山美人》中的東廠廠公曹雨生。

沈鏡腦海中找出這場戲的資料。

這是曹雨生和靜陽公主喜結良緣的洞房之夜。

曹雨生半跪,親吻靜陽公主的指尖,随後一路向上,将神往已久的小公主整個吞吃入腹。

現實中,虞歲寒眼神一暗,長身玉立,将綢緞的睡袍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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