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兩朝皇後(8)
第六十二章 兩朝皇後(8)
◎羞怯地、迷惘地、近乎偏執地,望着沈鏡。◎
沈福天然具有家長裏短的智慧。
成年女兒生出堅硬的羽翼翺翔九天, 早不是她可以望其項背的程度,不是她可以大罵呵斥的年齡。
爆竹一樣的脾氣并未對一步登天,成為人皇的女兒洩露分毫,哼道:“來瞧你呗!你這一走兩三年見不着面, 你不想娘, 娘可想你!”
沈福喉頭一哽, 真情流露, 沈鏡內心并非沒有動容。
母女二人相依為命的歲月歷歷在目。
道:“娘, 我也是才安定下來。”
未稱朕, 而稱我, 極大殊榮。
沈福內裏惴惴不安的心情安寧下來,落座,拉着沈鏡絮叨舊人舊事。
談着談着, 談到江承祯身上。
她待白玉棠的偏見顯露無疑, 拉過來溫馴的江承祯的手,道:“鏡兒, 這陣多虧承祯溫柔賢淑,替你照顧娘。承祯沒嫁人, 也沒婚約,依娘看, 他當個皇後就很好!”
白玉棠冷目瞪向沈鏡。
沈鏡立時表明态度:“娘,我有玉棠, 不需要其他人!”
“一個嫁過人的, 哪配得上當你的皇後呢?”
沈鏡牽過來白玉棠的手,鄭重其事宣告:“我愛玉棠, 此生夫君只有一個, 就是玉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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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夫君只有一個?
就是尋常人家, 哪個女子沒有三夫四侍!
閣內三人瞠目結舌。
沈鏡面容肅穆,沉着嗓音:“娘,您若真疼女兒,就和女兒一樣,好生對待玉棠,莫再說那些傷人的話。”
此句語氣神态和威脅無異。
在親娘和夫君的選擇中,新帝選了夫君。
所有人始料未及。
場面一冷。
沈福傷了顏面,道乏累,和神思恍惚的江承祯一道離宮。
沒走到午門,這場争端就被繪聲繪色,傳遍宮闱。
弱水三千,取一瓢飲。
戲腔唱詞有望在一代帝王的身上實現,實在不可思議。
白玉棠孕後一直規避沈鏡,不許沈鏡多碰。
這個年紀,這個體質,懷上實屬不易。
能有個親生孩子,嘴上不說,萬分珍惜。
前三月胎位不穩,行事不端,容易落胎。
這日午後小憩醒來,沒急着下榻,靜靜望着身側的女人。
女人的手搭在一層錦被上,錦被搭在他的肚皮上。
外面不知何時落的雨,噼裏啪啦敲打着芭蕉葉。
涼氣順着秋風湧進室內。
睡前,是沒有這層錦被的。
“此生夫君只有一個,就是玉棠。”
白玉棠心跳得很快,他羞怯地、迷惘地、近乎偏執地,望着沈鏡,玉白的面龐漸漸染上一點血色。
沈鏡睜開眼,一場急雨已然停歇。
晚霞斑斓,瑰麗多姿,白玉棠罕見地還在榻上。
目下青黑。
朝事操勞,對一個孕夫來說,過于繁重。
沈鏡目光一路滑到微鼓的小腹。
這裏孕育着一條生命,是她的血脈。
猶豫瞬息,将耳貼去。
白玉棠閉眼假寐。
感受到女人的舉動,長睫劇烈地顫動着。
孕期抹油緊致肌膚,才不會産後肚皮松弛。
沈鏡關緊門窗,從櫃中取來精油,淡淡桂花香。
一顆一顆衣扣解開。
白玉棠倏地抓住沈鏡:“陛下。”
清冷的尾音沙啞撩人。
沈鏡擡眸,撞見他波光潋滟的鳳眼。
似推拒,似勾引,掙紮不休。
白玉棠顫着聲線:“太醫說,不能縱欲。”
沈鏡原本沒有的心思,被頃刻挑起來,俯身一笑:“三個月,朕小心一點,不礙事。”
白玉棠微仰長頸,冷白的肌膚泛着薄紅。
白發包裹着他修長的身軀。
他的父性很強,颠沛,癡纏,縱樂,都本能地護着小腹。
眼角含淚,哀求:“輕一點,慢一點。”
不是為他自己求的。
他喜歡激烈的愛潮。
——是為孩子。
沈鏡眸光一深,狠狠吻上那嫣紅的薄唇,逗弄着他的舌尖,要他眸光迷離,再吐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