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兩朝皇後(12)
第六十六章 兩朝皇後(12)
◎貼身侍女。◎
沈鏡頂着不屬于她的甜美面龐, 沉着道:“奴婢淩昭,尚書淩鳴嫡次女,去年春選入宮。”
白玉棠挪開目光,冷聲吩咐:“你今後在本相身邊貼身伺候。”
紅裙女子攥緊裙擺, 望向沈鏡的眼神, 要殺人似的。
此女并非旁人, 正是本遠在邊境, 獨孤彤堂妹獨孤芳, 除獨孤彤外, 皇室僅剩血脈。流落在外終是隐患, 遂将其接到京城軟禁。卻沒想到,在白玉棠露出殘暴陰鸷的一面後,桀骜不馴的獨孤芳春心萌動, 主動要求為婢伺候。
除去被要求貼身伺候的沈鏡, 其餘女婢袅袅離去。
沈鏡布菜,獨孤芳暗用內力打她手腕。
淩昭不會武功, 沈鏡沒避。
“當啷——”
公筷掉落。
白玉棠不追究。
獨孤芳窩火更甚,胸脯起伏, 涼茶直潑向沈鏡顏面,呵斥:“笨手笨腳, 布菜都布不好嗎?”
沈鏡被潑得滿面茶水茶葉。
白玉棠不輕不重:“廢物。”
白相父當然不會猜不出沈鏡的失手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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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獨孤芳不爽利,故意找茬。
這樣二選一的時刻, 還是選擇偏向獨孤芳, 而非“淩昭”,或公道。
沈鏡眉心不可抑制地一蹙。
獨孤芳得意, 不耐煩叫沈鏡下去整理儀表。
*
沈鏡被白玉棠留作貼身侍女, 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宮春無法, 繼續将淩昭藏在她在宮中的小院,天牢那,則用心腹易容代替沈鏡。
收到相父下午親臨天牢的消息,宮春心驚肉跳。
幸而白玉棠僅是到最裏間看一眼“沈鏡”,甚至沒對話,轉而行至斜對面牢房。
這裏關押着獨孤彤和江承祯。
開門,腐臭味撲面襲來。
獨孤彤仰躺,兩眼大睜,遍體鱗傷,沒了呼吸。
江承祯坐在她旁邊,瘋子一般,捧着一條斷臂在啃。
腐肉碎渣滿地。
白玉棠發現外界無法傷害二人,而二人可互相傷害後,便讓牢頭将二人關在一處,不給吃喝,不予理會。
見這幕,衆人驚駭萬分。
“嘔——”
縱見多識廣的牢頭,也忍不住,快速退到遠處。
白玉棠瞧着,樂出來,一指沈鏡:“你看,這是否是生不如死?”
他的聲音快活至極。
但眼神,卻沒一點快活。
沈鏡澀聲回:“是。”
獨孤芳見着這樣癫狂的白玉棠,眼神明亮。
極冷極淨的軀殼,至暗至瘋的靈魂。
強烈反差,令獨孤芳怦然心動,如擁珍寶。
*
出天牢,禦辇行至軒轅臺。
方正土坑體積以驚人速度迅速擴大。
一黃袍老道攜徒,用朱砂于童男童女面上勾畫醜陋符篆。
“求——哇嗚——”
“爹——”
“我要娘——”
“老實點!”
“別哭!”
“聽不懂話麽!”
鞭笞聲。
哭音愈發低忍而凄涼。
十萬童男,十萬童女,只集齊百分之一,将軒轅臺擠得密不透風。
老道見白玉棠,立刻放下朱砂筆下臺,谄媚彙報進度。
沈鏡跪向白玉棠:“相爺,奴有一言。”
白玉棠睨她:“講。”
“自古殉葬,講究心甘情願,殉者哭啼不止,被殉何來安寧?相爺心疼幼兒,慈父心腸,奴感之每每淚目。自願入殉,常伴佳兒,只求放過這些童男童女,他們家中想必亦有慈母父,夜夜哭泣。”
白玉棠盯視沈鏡半晌,眸底迸出一簇火苗,無比的恨和怒。
右腳狠狠蹬向沈鏡肩膀,将她踹進土坑。
他在坑邊,雪狐白裘罩于白衣外,長身玉立,分外清寡。面亦煞白,沒什顏色。只一雙眼黑幽幽、赤烈烈,銳利得叫人膽戰心驚。
語氣陰沉,能滴出水一般:“殉葬,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