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道月光
第9章 第9道月光
于是,徐宜歡一把伸出抓住北蕪的衣襟,踮起腳尖趁着北蕪無法動彈右手勾住他的脖頸向下一壓,兩張同樣冰冷的唇相碰在一起,心中各是一驚。
徐宜歡嘴裏的東西再也包不住,直接不管北蕪是否願意,磨蹭了一會學着以前看過的話本将種子渡了過去。
“我突然發現我們兩人有點像冬日裏互相取暖的人,但是怎麽都溫暖不了對方。”徐宜歡微微喘着氣,慢慢縮回的右手在滑過面前人的胸膛時突然停下。
掌心下沒有一絲微弱的跳動讓徐宜歡整個人一愣。
徐宜歡下意識問:“你沒有心嗎?”
是仙界的仙都沒有心,還是他是個例外。
可惜北蕪沒有回答她就閉眼昏倒在地。
陳青好半晌回過神來,身上的束縛已經消失,趕緊站起身走到徐宜歡面前,艱難從牙裏擠出一句話:“你,你對他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他當然看見了,簡直恨不得立馬消失在原地。
這徐宜歡的膽子大到這個地步,還在臨死前找刺激。
偏偏徐宜歡還不以為然道:“你不是看見了,我強親了他。”
陳青氣極:“我不是說這個,你是怎麽把他弄倒的。”
“你給我的那個種子。”徐宜歡說着蹲下身伸出手指戳了戳躺在地上的人,邊說道,“那個種子對他有反應,你說是不是他的東西。”
“不可能!”陳青想都沒有想就回道,“怎麽可能和北蕪有關系,又不是他的東西。”
“那兩者間肯定有什麽聯系,”徐宜歡猜測道。
“我們趕緊離開這裏,等他醒來就遲了。”
陳青不知道那個東西能讓北蕪昏倒多久,趁着還有時間趕緊離開才是重要。
對于陳青的催促徐宜歡并不着急,再次伸手撫上北蕪心髒位置,仔仔細細感受了一下,果然沒有心跳聲,就在想着是不是位置不對,就被陳青一聲呵斥。
“你在做什麽!”
“我摸不到他的心。”徐宜歡皺着眉道。
陳青無語開口:“他就是沒有心的,整個仙界都知道他是個沒有心的怪仙,他不會對任何人都憐憫之情,也沒有悲歡,就算再強大不過和行屍走肉沒有兩樣。”
“沒有心也能活?”
“不能。”
陳青再次強調道,“所以他是個怪仙。”
徐宜歡扭過頭問:“你很讨厭他?”
“是啊,讨厭死了。”
陳青翻了一個白眼,覺得不能由着徐宜歡這麽鬧下去,可是好像又不能這麽放了人。
徐宜歡自然也想到了,于是慢悠悠道:“既然不能讓人離開,那不如直接将人留下就好了。”
“我不會幫你的。”陳青聽到這個危險的想法直接拒絕,接着說,“我先走了,等會可哭着叫我回來,我是絕對不會回來!”
徐宜歡看着陳青以極快的速度沖進雨中随之消失不見。
……
倒也不至于這麽快離開。
本來她還想問老妖怪有什麽辦法。
就在她琢磨着怎麽處理北蕪時,就看到一顆紅色琉璃珠子從北蕪身子內鑽出來,緩緩飄到她的面前。
直覺告訴她這個就是那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種子,此時完全變了樣子。
陳青花了那麽久的時間研究這顆種子都沒有任何變化,怎麽進了北蕪的身體後就發現了異變。
徐宜歡越來越覺得陳青的話不一定能當真。
她伸出左手托住浮在空中的珠子,那珠子似通人性般在她的掌心跳了跳。
“你是不是想要對我說話?”徐宜歡好像能明白它的意思,話音剛落,珠子就從她的手心跳下去,落在北蕪的手背上,再次跳了幾下。
“你要我握住他的手?”
徐宜歡心思一動,直接伸出手去。
這個人沒有心跳,就連手心都如此冰冷。
“好了。”徐宜歡道。
那珠子沒有動,反而是纏繞在腕間的白藤伸出藤蔓将他們兩人的手緊緊包裹住,不過短短幾個呼吸間白藤就消失不見。
“是神契。”
這時一個聲音從徐宜歡背後傳來,她扭過頭看去就見窗口坐着一只雪白的狐貍,那雙淡藍色的眼睛帶着探究直勾勾看着她。
“楓與!”徐宜歡沒有想到這只狐貍竟然出現在人間,是因為她還是為了誰。
“不錯,還記得本大人的名字。”狐貍跳下窗,邁着步子朝着徐歡宜的方向走去,視線落在還昏迷不醒的北蕪身上,“啧啧啧,這不是北蕪仙君竟然被一個凡人放倒,看起來也沒有多厲害!”
此時楓與的狐貍眼眯了眯,想着要是此時把北蕪解決掉算不算大功一件,說不定風見月大人還會給他連升好幾級,而他一躍成為地獄大功臣。
徐宜歡收回珠子問:“你剛剛說的神契是什麽?”
“是一種很古老契咒,除非一方死亡才能解除,不過具體是用來幹什麽的我太記得了。”
楓與說着就朝着北蕪亮出了尖銳的爪子,還沒有割破他的喉嚨就被徐宜歡一把抓住毛茸茸的爪子。
“你要殺他,現在這人是我的,你要殺他這麽也要問問我吧!”徐宜歡握住楓與的爪子捏着軟乎乎,還挺舒服的。
楓與瞬間炸毛向後一竄多遠,叫道:“你一個人凡人敢抓北蕪仙君,等他醒了第一個就是殺了你,還不如趁着他沒有醒解決掉。”
“難道你殺他,仙界就不會找你麻煩嗎?”徐宜歡問。
“仙界可沒有膽子直接到地獄找我麻煩。”
楓與的前爪在地面磨蹭了幾下,準備趁着徐宜歡不注意就撲過去。
“所以你們地獄和北蕪仙君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仇恨可大了去,跟你說你也不明白。”
“你說了我不就明白了。”
徐宜歡一直盯着楓與沒有移開視線,覺得這只狐貍不可能就這麽輕易收手,果然話音剛落,這只狐貍就飛奔過來,徐宜歡想着用身子攔住他,這只狐貍直接繞過了她。
“你等等……”徐宜歡轉過身聲音戛然而止,就看到楓與被一只手掐住脖子,顯然昏迷的人已經醒了過來。
被扼制脖頸的楓與四肢在半空中撲騰掙紮,一邊還不怕死的叫嚷:“北蕪你要對我下手,我地獄界可不會放過你!”
拎着狐貍站在來的北蕪聽到地獄界,眉宇皺了皺,手中的力氣不減反增,語氣生冷開口:“你以為你們能奈我如何。”
“你可別忘了我地獄界的主人是誰!”楓與大聲嚷嚷道。
北蕪當然知道,那位甚少出面的地獄界主人。
手心掙紮力度突然消失,北蕪低頭一看竟然抓着是一只狐貍尾巴,而尾巴的主人早就不知道逃之夭夭了。
站在徐宜歡的視角,将楓與逃脫的過程看着一清二楚,故作掙紮叫嚷就是為了制造假象好逃脫。
現在剩下就她與北蕪了。
“不逃?”北蕪頗具意外看着冷靜站在不遠處的徐宜歡,想到昏迷前徐宜歡對他所做的事,眼眸更浸透了幾分寒涼。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暴雨傾盆而下,隔絕成兩個空間。
徐宜歡站在屋檐下被冷風吹着打了一個噴嚏,相比上一次,這一次北蕪已經起了殺心。
畢竟她做的事可是冒犯了這位仙君威嚴,亵渎了仙。
不過若是這樣死了,好像也不虧。
徐宜歡撥了撥被風吹亂的發絲,眉梢笑意淺淺,泰然自若地開口:“不逃,是因為我知道逃不了。”
雖然她沒有親眼見過北蕪到底有多強大,但老妖怪的話裏也能想象到,反正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逃不逃都一樣。
她刻意放低了聲音,看着前方都隐沒在黑暗的人,漫不經心狀輕緩道:“突然覺得人間挺無聊的,要是仙君願意留下來陪我就好了。”
徐宜歡說着像是無心的話,心底卻逐漸明朗起來。
這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最後一句話無疑是挑動北蕪的殺意,在仙界根本無人敢對他起如此肮髒的心思,可眼下這個凡人竟然敢當着他的面直白說出來。
只要将有關此事的人都解決掉,就算是仙界也無從追查。
短短數息間,北蕪就已經想好了怎麽将面前口無遮攔的凡人悄無聲息的解決掉。
正要上前一步,忽然頓住了腳步。
右手的手腕一沉,低頭就看到一條青色的鎖鏈,而另一頭延伸至前方。
他試圖扯開鎖鏈,當左手一碰到手腕上鏈條全身的仙力瞬間瓦解冰消,一點痕跡不曾在鎖鏈上留下。
而鎖鏈像是察覺他的反抗,從中延伸出另一條鏈條将他身體牢牢纏繞住。
“你對本君做了什麽?”北蕪此刻聯想到徐宜歡之前做的事,定然與其有關。
徐宜歡晃了晃手中鏈子,嘆氣道:“要是仙君你早點殺我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不過還多虧了楓與給我争取的機會讓我明白怎麽使用這個拿來對付你。”
她不過單純明白怎麽去使用,卻不知道楓與口中的神契真正意思。
可惜楓與已經走了,不然還能問問他。
不過,已經足夠了。
徐宜歡站在原地沒有動,伴随着嘩嘩作響的雨聲,語氣明顯輕快起來:“看來沒辦法,仙君只能在我這裏做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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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宜清在和陳青送回徐宜歡後便和官員商議接下來安排,誰也不知道歧州這場雨會下到什麽時候,不過徐宜歡能祈雨成功已經完成了任務,接下來就看老天爺願不願放過歧州。
等再次回來想着去看看徐宜歡有沒有醒過來,走過來就看到徐宜歡的住處沒有一點燭火,隔着濃稠的雨幕徐宜清覺得很是怪異。
“九皇妹!”
徐宜清帶着侍從提着燈走過來,就算一路打着傘身上還是濕了一大片,走到屋檐下就看到徐宜歡站在門檻。
“三皇姐。”徐宜歡跨過門檻走到徐宜清面前,“三皇姐怎麽來了?”
徐宜清見她沒事就放心下來,道:“我來看看你,見你屋子沒有點燈不放心,怎麽身邊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
“估計是國師讓他們都退下不要打擾我休息,你也知道,國師一向不喜歡有人在身邊服侍。我找不到點火的東西就想着等雨停了再找人來。”
“那剛好我來,你也不用找人來了。”
徐宜清想着直接進屋,忽然徐宜歡身形一動攔在她的面前,正當她奇怪時,徐宜歡不好意思地道:“我剛起來沒多久,房間還沒有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