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皇城之變(1)

第11章 皇城之變(1)

不知是不是一場連夜的大雨起了作用,一夜過去,歧州雨水所過之地草木皆都吐出新芽,整個大地仿佛煥然一新。

歧州好像又恢複成從前的樣子。

此時徐宜歡趁着雨勢漸小和徐宜清拜別後,就與陳青踏上回宮的路。

陳青騎着馬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馬車,一邊對同樣騎馬的徐宜歡道:“安魂香一直都在馬車裏點着,随着點燃的時間越長作用就會越不明顯,支撐到皇宮還是夠了,不過怎麽安頓這麽大的人,你想好了沒有?”

“你就将他帶進摘星樓鎖上不就好了,反正北蕪仙君現在修為盡失,還不是扔我怎麽樣就怎麽樣!”徐宜歡惬意地道。

陳青根本就沒有往深處想,于是答應下來,想着摘星樓确實是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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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皇宮,徐宜歡便和陳青分成兩路。

回來的路上為了不讓更多人直到北蕪的存在,陳青信誓旦旦對着徐宜清保證一個人也能送徐宜歡回來,才避免更多人的跟随。

徐宜歡在歧州祈雨成功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京都,皇帝還以為徐宜歡會晚幾日回來,當聽到宮人來禀報立即讓人服侍穿衣起身。

經過兩日的修養皇帝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可以下床出去走一走。

“兒臣見過父皇。”

徐宜歡看着坐在上方的人臉色紅潤,明顯的變化讓她覺得驚訝。

想不到老妖怪的藥這麽有效。

她知道老妖怪懂藥理,平日裏很少顯露出來。

皇帝擡擡手示意她起身,龍顏大悅道:“起來吧,歧州這件事你可是立了大功,你想要什麽獎賞跟父皇說。”

“多謝父皇,兒臣不需要什麽賞賜,只望歧州百姓能夠渡此難關。”

她确實是祈雨裏沒錯,可好像又沒有做些什麽。

不過,她最後是怎麽祈雨成功的?

徐宜歡想要回憶一番,卻感覺到腦海深處傳來一陣刺疼,不自覺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皇帝瞧見她的動作關心道:“怎麽,是身體不舒服?”

徐宜歡緩了緩回答:“沒事,可能是昨夜雨大着了涼,休息一兩日就好了。”

“快傳太醫過來看看,今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朕讓太醫去你宮裏一趟。”皇帝着急吩咐一旁的江福來去傳太醫,有些苛責怪道,“宜清怎麽讓你一人回來,要是遇到危險怎麽辦。”

“是我自己要求快點回來的,一路上都是國師在照顧我所以并無危險,三皇姐這幾日為歧州的事從未停歇,勞累辛苦的是她。”

皇帝的兒女很多,能讓他記住卻很少。

公主中除了的徐宜歡,那便是徐宜清了。

“宜清等她回來朕會好好嘉獎,既然你現在沒有什麽想要的那就留到日後,等你想要什麽再跟朕說。”

徐宜歡點頭答應。

皇帝似是感嘆道:“宜清自小很有想法,可惜是個公主。”

在燕朝,只有皇子能繼承皇位。

若是徐宜清是男兒身,太子之位也不會空置多年,可就因為徐宜清是公主,才沒有構成其他人的威脅。

徐宜歡仔細想了想燕朝歷代皇帝無公主即位,可她知曉三皇姐的才能,若不然皇帝也不會将歧州重任交給是三皇姐。

可要是三皇姐登基成為女帝好未嘗不可。

徐宜歡卻只在心裏默默想着,反正最後誰登上皇位都與她沒有關系。

回去的路上徐宜歡坐在轎攆閉着眼睛小憩片刻,走到一半就被一個穿着綠色衣裳的宮女攔住。

“韻仙公主殿下,蕭貴妃娘娘有請。”

蕭貴妃?

徐宜歡睜開眼睛,回憶了一番,記得曾經後宮是有個姓蕭的娘娘,如今都坐上貴妃了嗎?

“不知道是哪位蕭貴妃,我好像與娘娘并不熟悉。”

那宮女容繡恭敬地回答:“公主殿下離宮多年忘記了在所難免,貴妃娘娘是五皇子的母妃,這麽說公主殿下可有印象?“

徐宜歡倒是記得五皇子,不就是前幾日在父皇寝宮前見過的那位。

不過,蕭貴妃為什麽要見她?

“既然知道我離宮多年哪裏還有什麽印象,若是貴妃娘娘有事不妨直說,我這人最讨厭拐彎抹角說話。”

徐宜歡這番不客氣的話直接讓容繡驚了驚,這位公主去宮外這幾年性子可真是不減反增,連貴妃娘娘的面子都不給,如今歧州祈雨成功韻仙公主的地位更甚從前。

“沒有什麽重要的事,貴妃娘娘多年未見公主如今想見一見說幾句話,小聚一會。”

“哦!”

見徐宜歡反應平平,容繡再次問道:“不知公主可否移步?”

“你的娘娘應該知道我剛從歧州回來吧,這一路颠簸勞累不說還要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去見貴妃娘娘,改日吧,今日我要回去休息了。”

徐宜歡打了一個哈欠,示意起轎。

她可沒有功夫和貴妃娘娘敘舊,誰知道那些話是真心還是假意,這座皇宮充滿了虛僞和假情假意。

回到衍星宮,徐宜歡就往摘星樓趕去。

在摘星樓下遠遠就看到池邊坐着一個人,徐宜歡走過去就見陳青拿着那塊玉佩發呆。

“老妖怪,安排好了嗎?”

陳青從發呆中驚醒,見到徐宜歡回來沒好氣道:“安排好了,我還在摘星樓四周布置了法陣,北蕪仙君沒有仙力根本插翅難逃。”

“現在不擔心北蕪仙君會殺了你?”徐宜歡調侃道。

“咱們現在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既然都已經做了還能這麽辦。”

反正他說的話,徐宜歡也不會聽。

“這塊玉佩你說是通往地獄的信物,可我怎麽弄都沒有反應。”陳青試了不少方法都沒有像是徐宜歡說的那般反應,

看來只能在徐宜歡手裏有作用,于是就把玉佩還給了她。

“北蕪仙君為什麽要拿回地獄的信物,此物對他很重要?”徐宜歡問。

而且她能感覺到地獄的人都對北蕪仙君很大意見,楓與還想着要殺了他。

她将第一次見玉佩上的字念了出來,并問道:“這個是不是和北蕪有關系?”

陳青點頭道:“斷橋地獄一念間,天上人間三萬年。的确和北蕪仙君有關,北蕪仙君被罰看守沉淵之海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天上人間三萬年不再出現凡人渡劫成仙,算着時間都已經過去兩萬多年了,等三萬年一到,凡人經歷數世苦修或者積累功德就可以登上仙界。”

“那這個橋是指?”

“地獄的奈何橋,這塊玉就是奈何橋的碎片,時間過去太久,我對此都是聽聞,北蕪仙君在地獄與魔族纏鬥發狂,一劍斬斷奈何橋,要知道人死後入地獄洗去塵念的路,沒有奈何橋靈魂無法潔淨,靈魂就會逐漸消散。”

他便是其中一個無法洗去塵念的孤魂。

“奈何橋複建需要三萬年,其實地獄只要請出他們的主人就可以立即複建,可那時地獄主人在閉關不會出來,只能靠着地獄自身慢慢修複。”

三萬年對于仙界來說不過是個很短的時間,可人間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漫長不知輪回需要多久。

徐宜歡問:“如果靈魂沒有潔淨會怎麽樣?”

“靈魂會被塵念污染最終消散,要知道登仙之路就是要有一個潔淨的靈魂,功德積滿,便是成仙之時。”

陳青曾經無數次想過,若是奈何橋沒有斷,那他是不是已經成為仙界中的一員。

“那我呢?”徐宜歡這時突然問道,“我記得你以前不是說我能成仙,現在你又說地獄奈何橋斷了,那就無法成仙,那我是不是也沒有辦法?”

這麽說那她前幾世修得功德都白費了。

陳青還以為是什麽大事,知道将事情說太多了。

“我有說過嗎?”

徐宜歡:“…… ”

難道沒有嗎?

陳青表示從來說過這些話,趕緊扯過另一個話題。

“你不是說要我告訴你那件事,怎麽現在不想知道了?”

徐宜歡當然想要知道,便不和陳青争論。

她想要知道的是關于十年前送她離宮真正原因,明明在她印象中不過是正常一夜,為什麽第二天父皇看見她的眼裏會露出恐懼的神色。

沒有解釋沒有原因,她被送往浮岚山十年,如果不是有陳青在,那麽她可能永遠都不得回宮。

她曾多次詢問,陳青要不就是故意扯開話題要不就是說再等等。

“我一點記憶都沒有。”

正是沒有任何記憶和陳青避而不談才讓她不安,以至于這十年她從未主動提出說要回皇宮,一直在等着真正能回來的時間。

陳青既然已經答應過她就不會反悔,就将知道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那段時間我外出不在皇宮,正好事情提前辦完我就連夜趕回來,等到皇宮我就看到上空布滿奇怪的法印,最中心就是衍星宮上方,等我趕到推開宮門,聞到一股濃稠的血腥味……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神智不清,滿身鮮血,可從現場所有的痕跡來看,是你所為。”

那年徐宜歡才七歲,陳青從震驚到擔憂不過一瞬間,至今他都沒有忘記那一天沖進去看到那一雙嗜血陰冷的眼睛,若不是身軀是個小孩子,恐怕皇宮大半都難以幸免。

他無從查證是誰所做,只好為了徐宜歡的安全讓她遠離京都。

天微微亮,他就找到皇帝商議了此事。

聽完陳青的講述徐宜歡忍不住擡起雙手看了看,她用了這雙手殺了一宮的人,難怪回宮後,衍星宮都是生面孔,從前服侍她的宮人都不見了。

“前幾年你問我我不說,是為了不讓你多想,如今的你已經長大回到這裏就應該查清楚這件事,這幾年我一直在京都調查,可那晚操控法印的人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一點痕跡留下,如今你回來可能那個人會再次出現。”

那個人會不會回來都是他的猜測,要是回來更好,正好揪出來。

徐宜歡卻想着另一件事:“老妖怪,當年你提出讓我暫時遠離京都,父皇是怎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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