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渡夏天

(一起麽?)

金毛蔡低頭瞧着手機裏的問號, 他懵逼一瞬,納悶不已:

【不是吧,大佬!我給你發信息, 你罕見地才秒回一次,可甩個問號過來是幾個意思啊?】

只可惜對于金毛蔡的這條消息,別說問號了,對方直接不搭理他了。

金毛蔡看他唱獨角戲似地手機界面, 他氣笑了,明白了段峋這拽比的“?”是什麽意思了。

擺明了就是:

你看我,理你嗎?

金毛蔡舉着手機被段峋這琢磨不透又不搭理他的态度,都能憋出內傷,他罵罵咧咧地把手機裝褲口袋。知道在他哪兒,是問不出八卦了。

不過金毛蔡沒放棄, 他瞄眼黃嘉雯和許微櫻, 又湊了過去,并順手拖了張椅子,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你怎麽又過來了啊?”黃嘉雯沒給他好臉色, 不可思議, “一邊兒去。”

金毛蔡裝無辜, “都是朋友,這介紹相親, 讓我也聽聽。湊個熱鬧, 得不得?”

“黐線啊你,”黃嘉雯拳頭徹底硬了,“說了不是相親。”

“嗯嗯嗯, 不是相親, ”金毛蔡眨眼, 忙不疊點頭,“現在能讓我一起來聽了吧?”

“……”

許微櫻握着茶飲杯壁,擡眼,安靜地看眼金毛蔡,聽着他說的話。

倒是感覺,他這股八卦勁頭兒,和他少年時,沒多大變化。

許微櫻低頭慢吞吞地飲一口果茶,莫名地想起。

那年夏日湖邊,由向來八卦地金毛蔡牽頭,大大咧咧地讨論起了在學校裏。

他追女神失敗,和段峋被他女神追的事兒。

-

自從那天許微櫻獨自守小超市晚上,遇到酒鬼鬧事後,她父母就格外後怕。簡直都不敢去想,當晚若是兩個少年沒有折返,店裏只有許微櫻一個人,由她獨自面對想要搶錢施暴的醉鬼,到底會發生什麽事兒。

所以那晚過去後,第二天,許爸和許媽就想帶着許微櫻,親自去找段峋和金毛蔡去道謝。

只不過,卻沒想到。

當醉鬼被派出所的民警帶走後,他七八十歲的老父老母,在隔日哭天抹淚的來到了小超市,就哭着說,他兒子只是喝醉了,腦子不清醒,才不小心鬧出了這些事兒。

不至于,要讓他進派出所坐牢吧。

兩個老人在小超市裏哭鬧起來,完全就是道德綁架般地撒潑,許爸和許媽都一陣火大。可偏偏對方年輕又大了,總不能硬吵起來,只能不耐煩地應付。

而且這兩個老人,知道當時是只有許微櫻在小超市裏後。看她年紀小,就還想打歪主意地沖她哭,開始賣慘。

許爸和許媽肚子裏火氣更盛,就塞了錢給許微櫻。讓她買水果,自己先去找昨晚的兩個少年道謝,今天就不要在超市裏待了。

許微櫻看着亂糟糟的小超市,她嗯了一聲,聽話地點了點頭。

離開了家,往隔壁宏村走去。

到了青磚碧瓦的宏村,許微櫻找着水果店。

末了,她看見有商販開着小皮卡車在賣大西瓜。

圓滾滾,綠油油的西瓜,泛着清香,她就買下了兩個。

只不過西瓜夠圓又夠大,許微櫻一次性又是買了兩,她拎起來就實在夠嗆。

走走停停,費了好大的功夫才進了巷子,停在了民宿門口。

可卻沒想到,民宿門竟然已從外面落了鎖。

許微櫻愣愣地看着緊鎖的門,心情低落下來。

畢竟,她拎着兩個大西瓜過來,真的挺累的。

卻沒預料,跑空了。

許微櫻垂眼看着腳邊的大西瓜,她抿了抿唇,擡手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坐在了民宿門沿邊,休息地發起了呆。

家裏亂糟糟地,那對老人還在鬧着,父母不想讓她在家裏待,她索性就聽話地在外頭,多磨蹭點時間。

許微櫻坐在門口發呆地想着,最後決定,如果一直沒有人回來的話。

她走前就把西瓜留在門口。

許微櫻不知道,她在門前坐了多久,也許是十分鐘,亦或者更長些。

夏日安靜長巷裏,自始自終都沒人過來。

她垂眼,伸手把兩個大西瓜都放在門口,然後站起來往外走去。

臨近巷口,倏然間,許微櫻腳步停下,聽見了從外面傳來了金毛蔡的聲音。

他說得白話,話裏意思她沒聽懂,但他嗓音中透着郁悶,聽起來就就不太樂意。

與此同時,另一道漫不經意地含笑聲音響起。

許微櫻滞在原地,見到了走進巷子內的兩位少年。

段峋身姿清瘦挺拔,一身清爽,眉眼間有懶洋洋地笑意。一旁地金毛蔡卻皺成了苦瓜,只因他下半身,穿的短褲都濕了,鞋子也是灌了水,他整個人像才從水裏撈出來了一樣。

相隔一夜,在巷子裏,再次遇見。

段峋朝她看過來,眉骨輕擡,唇角微彎地閑散問:“小朋友,你怎麽過來了啊?”

許微櫻實話實說:“我爸爸媽媽讓我,來謝謝你們昨天晚上幫我。”

聽到這兒,金毛蔡重新得瑟起來,他擺手:“灑灑水的小事啦!”

“阿峋,你說是不是!”

“還灑水呢?”

段峋瞥他一眼,視線在他腿上掃過,“你現在,能快點去換條褲子嗎?”

他慢條斯理說,“可別丢人了。”

聽到這兒,金毛蔡可不在耽誤了,立馬就往民宿沖着去開門。

見到門前西瓜後,他還納悶地問了一嗓子。許微櫻告訴他,是她帶過來的。金毛蔡點頭,開門後就把西瓜一起帶了進去。

旋即段峋邁腿,同樣往民宿走去。

許微櫻頓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現在就離開,還是和段峋在說兩句道謝話語,才走。

也就在她糾結時,擦肩而過地少年停下腳步,他側眸回頭看她,懶洋洋地問:“不走?”

“……”許微櫻默了下,明白地點頭,就往巷子外走去。

可當她擡腳,身後傳來了少年散漫笑音,他用粵語說的“……傻傻地”融入進輕緩夏風中。

許微櫻下意識停下,茫然回望過去。

長巷裏的少年挑眉笑。

“小朋友,你往哪兒走呢?”

-

許微櫻怔在原地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她默了默後,垂眸跟了上去。

一起走進民宿庭院後,段峋看眼她,嗓音散漫:“找位置随意坐。”

許微櫻嗯了聲,在一處小板凳上坐下來。

“喝水嗎?”,他繼續問。

夏天熱,許微櫻是有點口渴了,可性格原因,讓她無法坦然又理所當然地點頭說“喝”。她抿了下唇,擺手,安靜地搖了搖頭。

段峋垂睫看她,目光微微定了下,他唇角微抿地沒在說話,只轉身進了屋。

許微櫻望向他離去的清瘦挺拔背影,慢吞吞地眨了下眼,就移開視線,繼續看向庭院裏的花草。

這處民宿風景很好看,微風吹過,庭院花草會彌出清香。

許微櫻吸了吸鼻子,下意識地聞了聞,也就在這時,她的鼻尖嗅到了另一抹清新草木香。

當她倏然回神,少年清冽腕骨出現在視線內。

他遞過來了一瓶礦泉水,和一張,創可貼。

許微櫻愣住了,她慢半拍地仰頭看他。

有夏風吹過,站在面前的少年額前碎發薄動,如浸着碎光,他天然地流露出恣意幹淨的少年氣。

“小朋友,”段峋看她,眉梢輕揚說,“你手心磨出皮了,我都看見了,你沒感覺到嗎?”

說着話,他俯身把水和創口貼,順手放她懷裏。

旋即,他拎起另張椅子,散漫地坐下來,看她問:“怎麽搞的?”

許微櫻垂眸,後知後覺地看着磨出痕跡的手心,她溫聲解釋:“拎西瓜,勒的吧。”

段峋嗯了聲,“你年紀還小,下次再過來,別帶東西了。”

許微櫻低頭撕開創可貼,慢吞吞地把手心給貼上。

對于他的話,她頓了下,一時間不知道該疑惑地問聲“她還有下次嗎?”。

還是該去再次解釋,她只是看起來個子矮,年紀小。但真不是小學生,小孩子。

不過許微櫻默了須臾,就安靜下來,沒有再說一個字。

她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沉默幾秒後,她抿唇想了想後,溫聲問:“他怎麽了?衣服為什麽濕了?”

段峋看她,語氣懶洋洋說,“他啊,不老實貪玩,滑湖裏去了。”

金毛蔡染着燦爛金發,看起來很不良少年。

可他又偏偏長着很奶的臉,就很有違和感,透着幾分搞笑氣質。

許微櫻眨眼,設想了下那個場景,抿唇笑了下。

只是,當她餘光看到少年還在看她。

才倏然反應過來,偷笑似乎很不道德,她立馬斂起了笑容。

與此同時,卻響起了段峋散漫的聲音:“想笑就笑。”

“……”許微櫻看他,猶豫回,“不太好吧,他畢竟是滑湖裏去了。”

段峋唇角微扯:“沒事,他滑下去時,我笑得比你大聲。”

許微櫻本來還能忍着,但聽到這兒,她眼眸彎起,笑成了月牙。

接下來兩人坐在院子裏,誰都沒在說話,直到換好褲子的金毛蔡竄了出來,他揮手:

“阿峋,我們走吧。”

當時,許微櫻不知道他們是要去哪兒,只聽到兩人說要走了。

她也就立馬地站起身,禮貌說道:“謝謝你們,我也就先回去了。”

只不過卻沒想到,當她提出要離開,金毛蔡詫異地卻不願意了。

他立馬說道:“妹妹!你現在要沒事,就和我們一起去寫生地啊!剛好讓他們見見,昨天夜裏我和阿峋見義勇為的當事人!”

“……”段峋懶得搭理他,只低頭看起了手機。

許微櫻茫然一瞬,不懂,她為什麽要過去。

當金毛蔡手舞足蹈地解釋一通後,他明白了,原來昨天晚上小超市發生的事兒。他回來後,都講給了老師和一起來集訓的同期們聽了。

只可惜,也許是他講的太浮誇,關于段峋的大家信,有關他的,就還挺懷疑。所以恰逢許微櫻在,金毛蔡就想讓她這個當事人,讓大家見見,證實一下。

對于金毛蔡的邀請,許微櫻抿唇,下意識看向了段峋。

少年又薄又淡地眼皮低垂着,姿态閑散地在按着手機。

察覺到許微櫻的視線後,他擡眸,朝她看了過來。

定了幾秒後,少年眉骨輕擡,語氣一如既往地散漫問,“一起麽?”

他頓了下,偏頭看她,尾音慵懶,“妹妹?”

作者有話說:

明天日九ovo

表面是你看我,理你麽?

實際,誰氣了,我不說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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