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時含蓄
少時含蓄
李哪吒走後我就暫時靠在牆上休息
吃飽喝足,好不惬意!
約莫等了兩個時辰,看管水牢的神官敲敲牢門,後退一步來了個六十度彎腰“松山神君,三日水牢之刑已滿,恭喜!”
剛睡醒的我聽他這話立馬石化,這還能恭喜?
我都驚呆了!
我嘴角一抽,尬笑道“哈哈哈,雍烙神君真是說笑了,這還能祝賀啊'”
雍烙神君莞爾一笑“那是自然,三日之刑雖苦,但也能讓神君長個記性,下次莫沖動,三思而後行,這也是設立刑罰的初衷”
我強行保持着臉上的笑容附和道“是是,日後我絕對三思,絕對三思”怕他不信,我右手食中無名一并,舉過頭頂鄭重其事道“本君發誓”
雍烙得到想要的答案,欣喜,身體一側露出後面的仙娥。
仙娥各個手裏盛的都不同,花瓣、熏香、服飾、以及梳子胭脂一類。
雍烙神君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是水牢的出獄一條龍服務”
“……”
“另外,我們還有大禮包哦!等神君梳洗過後會有仙娥送到你府上”
果然,雍烙就是天界的一朵奇葩,連這種大禮包和一條龍服務都能強行加在這上面。
我不能說他是思維跳脫,還是什麽。
總之,讓人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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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去一身寒氣,找了件熏過香的領口繡着象牙白鵝黃色的白玉翠竹外袍和青綠色的下裙,梳了個簡單的發髻
“神君,在水牢待這麽多天身上都是寒氣,要不咱還是穿件稍厚些的袍子吧”秋雯拿着那件外袍“要不給神君加個厚裏子”
我搓了搓肩膀,确實感到有些冷,低頭看了眼腳,腳趾頭都冷的有些沒有血色“行!再給我找個厚些的襪子”
說着就把毯子往下扯扯蓋住我的腳。
穿上之後我就感覺和別人都不是一個季節了,別人過的是夏天而我過的是早冬。
我讓秋雯去後廚看看有沒有什麽好吃的新出的點心,有的話幫我裝起來。
秋雯走時遞給我湯婆子,讓我等會兒出去的時候暖着。
我抱着湯婆子跑到老炎的神邸,想找個稱心的禮物,送人也不能光送吃的吧。
再說了,我要是光送吃的,李吒兒又要說這不是送給他的,是我拿着點心去他府邸吃。
“老炎,你放寶貝的地方在哪啊?”
我拿出雙通鏡“我想找件送人的寶貝,你給我瞧瞧你的呗”
雙通鏡那頭立馬傳來十分不爽的聲音“诶!怎麽你送人你送你自己的反倒送我的了”
“哎呀!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這沒多大興趣。你也看了,我那府邸你給我預留放寶貝的屋子空的跟被賊偷了一樣”
“我的好二哥,你就告訴我,你放寶貝的地方在哪吧”
“你可得了吧,告訴你?我可不能告訴你,告訴你了,你狠不得給我的屋子搬空啊”語氣不置可否,看來是無望了……
我怎麽能退縮呢?能退縮就絕對不是我向靜。
你說好巧不巧,這就讓我看到了老炎的心頭肉,祖母綠的珠串子。通體是濃郁的綠色,唯一不是的,是哪一顆舍利子。
舍利镂空,雕的是一花獨放。這串子,當時老炎和钰澤舅舅暗戳戳的較勁好久,钰澤想要那顆舍利,老炎是想要珠子。
可哪舍利也是珠串上的一部分,摘了舍利,就等于毀了整串,老炎自是不樂意。
後來老炎尋了好久,尋到一顆上好的舍利送給钰澤舅舅,那舍利上雕的是百花齊放不亞于這顆一花獨放。
就那钰澤舅舅還傷心好久,說此舍利不是他想要的舍利,還說百花齊放迷人眼,一枝獨花擁整春。
不過老炎也是跟小娃娃一樣,只要會和钰澤碰面,他都會把那珠子帶上,還念念有詞重複钰澤舅舅的話“百花齊放迷人眼,一枝獨花擁整春”,每次都氣的钰澤舅舅牙癢癢。
我将串子提起來,在鏡子面前輕輕地晃晃,故作欣喜“哇!這不是之前你和钰澤舅舅掙的那串子嗎,聽說你寶貝得很……”
話還沒說完,那頭就已經慌了“別別別!小象象,不!姑奶奶,你是我姑奶奶,我告訴你屋子在哪,別動那串子”
我将那珠子重新放好,對着鏡子挑眉笑道“這不就完了嗎!”
我聽着老炎的話,在他主位的右側的蠟太臺上,有個小小的凸起的獸頭,按下獸頭的右眼珠,主位後面圍屏發出吱呀的響聲,在後面!
暗門正對着主位,難怪之前沒發現,原來是被圍屏擋住了。
暗門開的很小,只能側身進入,不過越往裏走空間就越大。
走到頭還有一扇門,還挺重的,我使了好大力氣才推開。
房間燈火通明,一整個屋子都放滿了木架和木櫃,有的轉角還特意做了嵌入式的角櫃,上面也通通擺滿了的物件。
看着整個屋子存放的東西,都按大小、材質、價值做了分類,規規矩矩的陳列開來。這不經讓我感到欣慰“老炎做事看着随便,原來還會這般嚴謹”
“廢話!你老哥什麽時候邋遢了!”雙通鏡那邊突然蹦出聲音,給我吓一跳“我還以為你給我指了道就不管了呢”
那邊怒吼的聲音仿佛就要穿過雙通鏡給我吃掉一樣“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把你這個不讓人省心又愛招收是非的人,放在全是我寶貝的屋子裏!”
“絕!”
“對!”
“不!”
“可!”
“能!”
“噗!”我聽着老炎這緊張又氣憤的語氣,着實好笑,再也忍不住了,噗嗤笑出了聲“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寶貝妹妹?怎麽感覺你更寶貝這些不會說話不會逗你的物件啊!”
那邊哼道“那當然,它們不會說話,就安安靜靜的擺在那,別提有多安心了。哪像你?我看,你就是被保護的太好了,好到為了只猴子,還把自己弄進水牢泡了三天澡”
……我确實是被保護的很好,不僅有阿娘阿爹,還有大哥二哥,甚至還有李家,靖阿叔紅姨哪吒……
我把鏡子與視線齊平,一字一板告訴他“我那叫,義氣!叫江湖道義!”
說着就将鏡子重新揣回兜裏,屋子很大,我就一排排的挨着走。
不過看了好久,沒一個我喜歡的。
不過,走到最裏面,最裏面列的全是老炎真真正正的心頭寶。
左右兩邊,全是櫃子。櫃子上,全是珠子,火色、紅色、月色、竹色,看得直花眼。
挑禮物就當上街買東西“不急不急,我到看看,有沒有我看上眼的”
每個展櫃我都走過,但看的多了,無疑是走馬觀花。
等等……
眼睛好像剛剛瞥到什麽
像是一團火光,從眼前劃過……
為了不錯過老炎的好寶貝,我又往回仔細看了一遍,
“找到了”
一顆朱紅色的珠子,就簡單的放置在胡木盒裏。
那顏色好看,好看到讓人一瞥就從此再難忘不掉……
我拿起放在櫃子上的銀撥,戳着那朱紅色的珠子翻了個,有些犯難“沒有孔,怎麽戴上”那珠子不知規整的圓,細看的話有些扁長,像是豆子
“不管了,看上眼了先拿走就是了!”我将那胡木盒子啪的一蓋,火速離開,生怕下一刻老炎反悔要收回去
只要先拿去打孔,這樣的話老炎就收不回了,從老炎府邸出來,我就徑直前往瓊玊齋,“玦漱!來活了!”
一人依在月牙隔門上,散着頭發,耳後別着的金絲尖嘴耳挂,身上的白衣也随意披着,看着着實慵懶“今兒吹的是什麽風,竟把松山神君給吹來了”
“今兒的是大東風”我将懷裏的胡木盒子拿出,走到桌前坐下,笑盈盈地告訴他。
玦漱動身,走到桌前給我斟茶“你又拿你哥的什麽好寶貝來霍霍了”
“唉!沒什麽,就一顆紅珠子,想讓你幫我裝一下”我将胡木盒子打開,開口朝他順着桌子推了過去。
玦漱只是輕輕撇了一眼,立馬放下手裏的茶壺,起身去拿幾案上的白布
玦漱拿起紅珠仔細觀察,一會表情凝重,一會面色又舒展開,一會拿着白布輕輕擦拭,一會拿着蠟燭對着光看,不可置信道“你這是,火樹留金珠,你哥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盡把這個給你了”
我喝了口茶,借此掩蓋我的尴尬“也不是他給的,我需要東西送人,找他要,他就把他放寶貝的地方告訴我了,這個東西是我自己挑的”
玦漱觀察之際還不忘給我豎了個大拇指“不虧是兄妹,眼睛都這般毒辣,這就是血脈的傳承啊”
我不管他見這珠子多稀罕,只道“你給我設計一下,怎麽裝才好看”
玦漱立馬擡頭,“放心,看見它我的靈感就如泉眼一樣,源源不斷”
玦漱拿着筆在紙上飛快的打出幾個稿“怎麽樣”
看他畫的草稿,好看是好看,可就是沒這珠子本身的感覺
我說出不足,玦漱又敲了半天整出幾個來
“怎麽樣”
“沒味道”
“怎麽樣”
“感覺還是不夠”
“怎麽樣”
“太花了”
“怎麽樣”
“太素了”
一連幾次下來,我沒什麽,倒把玦漱累成狗了“小松山,你到底要什麽樣的啊!”
我想想……
紅色,哪吒
鼻尖好像又飄過哪吒身上那種荷花香,撐一葉小舟,夏日荷花滿塘。荷葉為傘遮陽,荷花煮茶賞夏。
我拿起筆在紙上畫着,紅珠為主體,下方銀絲卷成花,上方銀絲盤成雲,後有暗勾挂着頸鏈
将紙推到玦漱眼前,示意他看“這個能不能做”
玦漱拿着來回看了好幾眼,“……可以”
“那我要你馬上做,等會我就要”
玦漱不樂意了“小松山,你這是要累死你哥的摯友啊”
我看着他,不安好心的笑着“我相信你,你可是天界唯一一個會這雕竹摸玉的技術活兒”
我不可置否道“這種東西除了你,沒神能做的出來,時間不是緊了點兒嗎,就當是個突破自己的節點,嗯!”
玦漱握緊拳頭面色堅定“是的,我确實要突破我自己”
看着事能成,我露出非常欣賞的目光“那我就在這等着”
“嗯,你在這等着”玦漱拿着我畫的稿子,毅然決然上了戰場
我對少年的堅決表示肯定,少年!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