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禁锢

第三十九章禁锢

大殿內,沉言一個人站在殿中,等待被審。

元霁位主座,齊睿,軒轅沖和蕭辰位兩邊上座,全都神情嚴肅的盯着她,唯獨秦臻的位置空着,只有兩個莫回谷弟子站在座位兩側。

等了一會兒,未聽元霁開口,溫勝輕咳一聲提醒道:“掌門師兄。”

又等片刻,還是沒反應,溫勝不由得轉頭去看,這一看卻讓溫勝霎時心中一驚。

元霁看沉言的眼神透着不可忽視的陰狠,興奮。

就如獵鷹盯上獵物一樣,仿佛下一瞬就要把人撕碎,搭在扶手上的手,用力到關節發白,青筋凸起。

溫勝從未見過元霁這種神态,聯想到之前在玄意宗差點入魔的事,心中大駭。

連忙上前一步,代為發問:“玄意宗主,我就不廢話了。”

“請你交出青丘狐妖。”

“他不在我宗內。”

溫勝眼眸微眯,明顯不信。

“那在哪裏?”

“魔界。”

“哦?怎麽證明,他又是如何去的?”

沉言擡頭對上溫勝的目光,那目光堅定,雖在疑問,眼裏卻絲毫沒有尋求答案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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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言知道,他不信,去魔界可不是如沉言說的這樣輕巧,所以意在其他。

“你想搜山?”

“未嘗不可。”

“進的去你就搜。”

“你……”齊睿直接被氣到站起。

衆所周知,七裏山有護山結界,無人能破,就是那大羅神仙來,進不去就是進不去。

但有時卻又能讓一個靈力廢輕易進出,至今無人明白其中規律,反正在座各位都是進不去的。

而沉言的這句話表态很清楚,別指望能被她邀請。

“溫兄,此種态度已不必費口舌,直接攻山,我就不信合我們之力,什麽結界還拿不下。”

溫勝擡手制止了齊睿的沖動行為,繼續說道:“既然如此,按你的意思,我們是否可以理解成玄意宗不但包庇魔族,甚至還私放魔族?”

“玄門子弟遇魔族,人人得而誅之,玄意宗主你想清楚了。”

聽這話,沉言都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了。

“水鏡一戰,齊宗主和蕭掌門應是在場,還有天門衛助戰,怎麽未誅之?”

“啪”的一聲,只見蕭辰一掌拍在桌子上,怒視着沉言,但卻說不出什麽話反駁。

應該說在場所有人都說不出什麽。

溫勝沒想到能被反将一軍,只好換了種說法:“即便不是私放,可人畢竟是你玄意宗的,失察之責暫且不提,你可知此妖魔身份?”

沉言心中一驚,面上卻不顯神色,故作不解問道:“什麽身份?”

溫勝皺起眉頭,也是一頓,道:“當日,兩位掌門親眼見證,狐妖入魔,功力不減反漲,瞬殺幾十天門衛,如此異常,玄意宗主心中可有猜測?”

由靈堕魔者,若無必要條件,在沒有重修之前,其修為必會大跌,靈力低的可能直接化為原型。

而且五派若想查小白身世,白非然這條線是肯定能查出來的,再結合傳言猜測,身份便猜個八九不離十了,所以才弄了這麽大陣仗。

之所以沒有直接說出,大概是還保有一份謹慎,既然如此,沉言也沒必要在藏着掖着。

“好吧,我确實知道......”

“什麽時候?”不等沉言說完,溫勝便上前一步,開口打斷,臉上還多了些愠怒之色。

本來打算說實話的沉言,想了想還是算了。

“比你們沒早多久,而且,小狐貍只是被人操縱的傀儡,其背後有掌大局者,此人不除,你們做的一切将毫無意義。”

上位幾人面面相觑,對于沉言的話,将信将疑。

“你如何得知?”

“是我親眼看着他被帶走,之後那人給了我一個開啓魔界縫隙的珠子,我去了一趟,魔界大軍已經極具規模,估計不久就會挑起戰争。”

幾句話之間,信息量确是極大,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蕭辰飛身到沉言面前,質問道:“什麽珠子,拿出來。”

“沒了,我從魔界回來後就散了。”

“那人為何給你珠子,還允許你踏足魔界?”

“不知道。”

齊睿緊跟着起身,怒道:“哼,果然與魔族有染。”

蕭辰沒有理會齊睿,只給沉言下了一句警告:“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

随後便回去和幾位掌門商議起什麽,沉言只聽得只言片語,大抵是和最近魔族頻繁出現有關。

而這也正是沉言想要的效果,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從小白一個人身上轉移到整個魔族。

商議定後,溫勝又問:“除了魔軍集結,你還知道什麽消息?”

沉言裝作略微思考,遺憾回道:“沒了。”

“那你還有什麽法子能去往魔界?”

“沒有。”

見再沒什麽消息能套出來,幾人又商議了一番後,便各自離去,似乎是有了計劃。

元霁則親自将沉言帶去了一個房間禁閉。

令沉言意外的是,這房間根本不像是禁閉用的,房內裝飾整潔奢華,好像她是貴客一樣。

待沉言踏進房間後,立馬感覺到一道禁制落了下來。

元霁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憑眼神就能知道他此刻有多興奮。

左右現在還不能抽身,沉言便老老實實的留在這裏,還能順便探聽他們的計劃。

之後的幾天,沉言閑來無事便打坐恢複,利用火蝶探聽消息然後傳遞給玄意宗。

五釋幾次表示要再上隅陽山,都被沉言說了回去。

“打得過那些人嗎?”

唯一讓沉言疑慮的是,元霁每日準時準點來送吃食,并且一定要親眼看着沉言吃完才肯離開。

對此沉言懷疑飯菜裏莫不是做了手腳,但過去幾天都沒有什麽異樣,實在是搞不懂。

直到元霁終于開口說話:“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嗎?”

說話間,桌上已經空了的碗筷被一扇而飛,散落一地。

沉言下意識起身,催動靈力,下一瞬便覺四肢無力,跌倒在地,體內剛積蓄起的靈力迅速爆開消散。

沉言暗自懊悔,果然是飯菜有問題。

元霁揮手間,将沉言雙手自半空吊起,掐着脖子迫使她擡頭。

“玄意宗主,玄意宗主,偏偏是上官渡陽,我找了他整整七十年,早不死,晚不死,我找他那麽多年的時候死,他死的太容易了,他死了,你成了玄意宗主,那就你來替他受着吧。”

元霁的話在沉言聽來就是語無倫次,不過有一點她很明确,這倆人是有深仇啊。

呵,又一個爛攤子。

沉言再次在心裏将玄陽淩遲八十八遍。

“所以,你們有什麽仇?”

元霁松了手,背對沉言,負手而立。

“仇?他不配。”說完便摔門而去。

沉言試着凝聚靈力,但渾身筋骨就如同化了一樣,別說靈力,動一下手指都很難。

雖然不痛,卻難受得很,感覺猶如蠕蟲在裏面蠕動,還不如疼痛來的舒服。

回想元霁的話,他應是只知玄陽,而不識上官渡陽。

沉言聽說過,玄陽這個名字是他拜入玄意宗後自己起的。

那他之前到底是如何在別人都沒見過自己的情況下結下仇的?

第二日,元霁幾時來的沉言都沒有注意。

自從靈力被限制,沉言就變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五感變弱,恍若被什麽東西包裹着。

直到嘴裏被塞進一個小丸子才發覺,小東西入口即化,順喉而下。

這時才勉強聽見元霁的聲音:“你可給我撐住了,千萬別死。”

随着話音落,身體中原本感受不到的靈力忽然開始肆意翻湧起來,此時才是疼痛真正來臨時。

一開始是心髒,每跳動一次靈力就翻湧一次,速度越來越快。

然後是四肢,最後是大腦,整個身體都像是要撐爆。

如火灼,然後猛然落入深水,聽覺失靈,最後一眼只從眼縫中看到一身白衣的人離去的背影。

至此,沉言才回憶起來,這種感覺不就跟在培養皿裏當試驗品的時候一樣嗎。

來到這個世界三年之久,遇到玄意宗裏這群不靠譜的人,導致她把過去的生活記憶掩埋了。

過了許久,意識逐漸清晰,聽覺也開始恢複。

儀器檢測的滴滴聲傳入耳中,還有聽不清的争吵,唯獨怎麽都睜不開眼。

沉言知道自己大概處于夢中,只是這夢太過真實了,甚至都聽到了自己實驗員的聲音。

她必須醒過來,可靈力無法聚集,想動也無力,被迫聽着那些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夢裏的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幾天,現實的時間更不知道。

直到她聽到儀器出現了警報,這聲音代表她的實驗出問題了,不得不說,這夢太真。

外面的人聲嘈雜混亂,沉言的視線卻逐漸明晰。

随着實驗被修正,靈力開始有序游走,在警報解除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自沉言身體中散發。

在夢裏這麽多天,現在她終于聽清了。

“沒死,命夠硬,哈哈哈哈………”

元霁笑得癫狂,不過已經無所謂了,沉言雙手一用力,輕松便掙脫了束縛。

擡眸看向元霁,毫不意外撲捉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

“你……你這是……怎麽會……”

沉言毫不在意,探了一下自己的內息,得益于元霁的一番操作,身體反而恢複的更好,只是還沒到最佳狀态。

“選我試藥,是你的失誤。”

元霁眼神晦暗不明。

“你知道我用你試藥?”

沉言沒有回答。

元霁也不再追問,就算知道是試藥又如何。

“死不了最好,我這可還有不少藥,一樣,一樣的,挨個試。”

臨走的時候,元霁又給房間加了第二重禁制,派了兩個弟子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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