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門求助

上門求助

溫峫冷漠地看向來人,目光仿若寒冰,令人見之發怵。

柳慈煙跟他對上視線不過半秒便吓得縮了回去,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來找辛大哥。”

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當着人家的面說要找他的道侶實在有些過于冒犯,于是趕緊解釋:“是......是有重要的事情!”

溫峫淡淡睨了她一眼便移開了目光,語氣冷淡,透出幾分不明顯的不耐。

“他不在。”

雖然這幾日天天早上都跟溫峫見面,但沒有辛晝在一旁緩和氣氛,柳慈煙其實對這個不茍言笑的男人還是頗為畏懼,幾乎沒有單獨同他說過什麽話。

但今日實在是沒辦法了,柳慈煙手指緊緊絞着衣帶,用力到白皙的指尖都泛了紅,哪怕緊張成了這樣,還是強撐着再次擡起眼皮望向了溫峫。

她鼓起勇氣問道:“那他什麽時候回來?我想見見他。”

溫峫皺起了眉,對她居然還不走感到很意外。他知道柳慈煙懼他,身為魔尊,害怕他的人遠比敢親近他的人多得多,所以原以為一個眼神下去柳慈煙便該識趣離開,可沒想到她竟還站在原地。

他實在不是什麽有親和力的長相,只是這樣淡淡一蹙眉便足以讓柳慈煙這種沒經歷過風浪的小姑娘下意識後退幾步,倉皇解釋着:“我沒有什麽別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越是害怕,越是說不清楚,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吓的,杏眸盈盈含淚,竟是要哭了。

溫峫一怔,他最頭疼的就是看到女人哭,當即便更加不耐煩:“你找他什麽事?”

柳慈煙以為溫峫與辛晝是道侶,想着自己原本便愛慕辛晝,如今知道了他是有夫之夫還不依不饒繼續糾纏,在溫峫眼中恐怕便是那種沒臉沒皮的女人。

柳慈煙不願被人這般作想,但想到來之前父親在房裏同她說過的那些話,也實在再無退路可言,畢竟除了他們二人,已經無人再有能力幫她。

她雖然沒見過道侶,但覺得應當跟凡間夫妻無異,自以為要求辛晝幫忙,必然得要先過了溫峫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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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牙一咬心一橫,居然“撲通”一聲跪在溫峫面前,低頭垂淚,哭泣道:“還請溫大哥大發慈悲,救我一命。”

溫峫活了上百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磕頭不是為了求饒,而是讓他救命。

實在是難得一見。

但他慣來只會殺人,哪管救人,若是連他都慈悲為懷了,還做什麽魔尊?還不如直接去大雷音寺坐蓮花臺。

所以溫峫理所當然地拒絕了。

柳慈煙雖然還想再哭求幾句,但她原本就是強撐着面皮才待到現在,如今看到溫峫愈發冷厲不耐的眼神,自然哆嗦着嘴唇再送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不死心地望了一眼溫峫身後,像是在找什麽救命稻草。可溫峫身後空空,哪有那道她心心念念清隽挺拔的身影。

柳慈煙伏在地上嘤嘤低泣了一會,溫峫始終無動于衷,她知曉今日是無法打動這個冷面煞神似的男人,便也只能認命擦了擦眼淚,落寞離開了。

·

幾日之後,辛晝終于重回蠻荒,看到院裏新辟出來的那方花圃,挑了眉笑道:“濯音芝結果了?”

現下他們院裏也同雲靜起一般種滿了仙氣飄飄的上品靈植,雖然都還初初發芽,卻已是十分的靈秀可愛。

他蹲下去撥弄了一下嫩青的葉片,靈植搖頭晃腦,仿佛小孩子同他玩鬧一般,不斷拿莖身去輕輕蹭他手指,辛晝覺得好玩:“怎麽一小花苗跟小貓兒似的。”

他不在的這些日子,溫峫也将新換來的靈植養得極好,一點沒有幾個月前撒種挖坑連土都不知道要埋的笨蛋魔尊的影子。

溫峫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門邊,還是一如既往地板着一張棺材臉,冷酷無情地道:“本座還以為你死了。”

辛晝聞聲回眸,桃花眼裏帶了三分肉麻,駕輕就熟地幽幽道:“口是心非,你才舍不得我死,不然怎麽連制秋衣的料子都替我備了。”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轉眼蠻荒便入了秋,山裏氣溫不比平地,晨暮已能頗感秋涼,溫峫跟荒卒易物的時候難得思慮周全了一回,還要了幾套制秋衣的布料。

拿的時候的确自然而然的也備了辛晝那份,但魔尊大人嘴硬,是必不可能承認的,于是将臉轉過去冷聲道:“本座就不能給自己多做兩件?”

辛晝哈哈大笑,起身熟稔地要攬過溫峫肩膀,知他臉皮薄不想拆穿,善解人意地轉移了話題。

“弄了些什麽好東西回來?我在外邊又新學了幾樣好菜,看我給你露一手。”

溫峫雖仍舊一臉不情不願,可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怎麽的,居然也任由他随随便便動手動腳了。

這些日子辛晝走了,魔尊大人無奈只得親自下廚,給自己吃出了個一臉菜色,巴不得辛晝趕緊回來給做飯吃。

辛晝親親熱熱地推着他到了竈臺前站定,溫峫挽起袖子蹲下去撿柴。辛晝看了眼旁邊水盆裏養着的生龍活虎的大青魚,挑起了一邊眉毛:“給你弄個桂花清蒸魚吧。”

溫峫沒說話,但魔尊大人只要不反駁,那就已經是最大的肯定了。

辛晝熟練地拎刀殺魚,間隙裏望了眼山下豔紅如火的紅楓,感嘆到:“蠻荒的楓葉,倒是比外界紅得早了不少。”

溫峫一邊添柴一邊極其自然地接話:“本座來蠻荒也快半年了,外界如今形勢如何?”

辛晝哐當一聲用刀柄拍死青魚,擦了擦濺到臉上的水漬:“就那樣,沒了你,也不會天下大亂,如今你們魔門,是你那個副将在主事。”

魔将伏昭,只聽命于魔尊的近衛,同溫峫一起長大,雖是主仆,卻感情親厚。

溫峫淡淡嗯了一聲,聽到辛晝這麽說在意料之中,因此也沒什麽反應。

辛晝又道:“九月山裏的野山楂應當就快熟了,到時候你去摘一筐回來,做山楂糕吃。”

夏日酸梅飲,秋季山楂糕,日後到了冬天,還有熱氣騰騰的烤紅薯,滋味甜美,暖香沁人。

辛晝忽然極輕極淺地嘆了口氣,輕聲道:“若是餘生就在蠻荒安閑度日,好像也不算太壞,這裏民風淳樸,除了姓陳的也沒什麽勾心鬥角……”

他話還沒感嘆完,籬笆外就忽然響起張莺莺急切地哭喊聲:“辛大哥,溫大哥,救命,你們救救柳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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