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咔醬與我的狗的一夜情(上)
夜鬥剛結束晚飯, 充完電的手機便應時地響了起來。夜鬥連忙打斷他還要和神保講的話,抄起他的“再生父母”手機便是來了一段官方商業禮節性的打招呼。
“您好!感謝致電快捷便宜效率的外派神明夜鬥!這裏将為你提供真誠實惠的服務。好的好的, 現在嗎?好的好的!”
神保全程擡着頭看夜鬥打電話,直到最後夜鬥像是揚眉吐氣般自得意滿地挂完電話, 對着神保豎起勝利的手勢說道:“我來生意了, 有人洗浴間的熱水器壞了, 我去修一下。”
“修熱水器?夜鬥先生是神明大人,對吧?”
“咳!”夜鬥咳了咳, “福澤萬民,小到生活細節也是神明的任務之一,你懂不懂?”身為沒有神社沒有神器, 有也只有一個信徒的一窮二白神明,夜鬥為了謀生, 上至斬妖除魔, 為民除害,下至端茶倒水, 洗盤刷碗, 換燈泡修馬桶等瑣碎日常任務,什麽任務都有在做。而且作為神明的良心, 不管通貨膨脹或者消費水平如何變化, 全國統一标價5日元。
神保連連點頭:“不愧是夜鬥先生,請加油!”
這就是夜鬥特別喜歡神保的原因了——非常乖, 點到即止, 不會讓他感到難堪。
夜鬥滿意地笑道:“那麽, 小孩子就早點回家吧。”正準備離開,夜鬥又想道,這麽放她一個人帶着這麽強大妖怪氣息的契約書到底不大放心,于是他折回來教了神保一句:“雖然這些式神都已經認主了,你若是遇到有什麽怪異又危險的事情,你可以用你的血強行召喚契約上的妖怪,委托它幫忙,知道嗎?但一定要叫對名字。”
神保還在狀況外:“不能用別人的東西吧?“
“額……這是借用懂不懂?所以是委托幫忙而已,它願不願意答應還是一回事呢?”夜鬥想到她對神靈鬼怪才開始涉獵,也都不明白,于是拉過她的手給她做個示範,“你的手給我,我示範一下。”
神保看着夜鬥把她雪白的手指放在他的唇齒邊上,用他尖銳的犬牙咬破手指後,擠出血珠子滴在木板上。就着流血的手指,夜鬥幫她寫了一個“三筱”的妖怪名字。
“學我講——豐葦原之中津國中——”
“豐葦原之中津國中就是指日本的意思吧?為什麽要這麽繞口呢?”
夜鬥被神保突然打斷了,有些無語:“這是規矩。聽我說完,豐葦原之中津國中,已有附屬的有主之靈,以吾血為誓,以吾願為令,借吾一臂之力,速速聽召。”
神保聽完夜鬥說完後,依舊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問道:“明明有求于它,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會不會太失禮了?”
一直沒說話的齊木終于被神保帶來強大的心累給擊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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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神保的關注點總是那麽奇特?然而她的關注點也并非有問題。
不過齊木打算先歇一下,全程緊繃也讓他特別累。于是他站起身,在周圍還是靜止狀态情況下去冰箱裏拿了一瓶玻璃裝的咖啡牛奶。
回來的時候,齊木就看到神保膝蓋上坐着一只老态龍鐘的黑皮白毛獅子狗,一只眼睛被垂下的皮毛遮住了,耳朵上還綁着金色的鈴铛。而名為夜鬥的“神明”不知道去哪裏了。齊木并非不相信怪力鬼神之流,只是對于這方面涉獵過少,反而提不出什麽建議。
所以神保介紹她腿上醜醜的狗是大妖怪三筱的時候,齊木有一瞬間是呆滞的。
“夜鬥先生急着走,催促我快點召喚出來,你看我辦到了。啊!好棒啊!而且它好乖啊!”
“……”
既然是神明都覺得沒問題的話,大概也真是沒問題。
但齊木就覺得這只能夠具現化的妖怪并不是想象中的那麽溫順。
三筱不動聲色地盯了一眼手上拿着友人帳的神保。
夏目殿下找了一整夜的友人帳原來在這個人身上,而且這人居然還和禍津神有聯系。三筱的實力雖然并不遜于夏目身邊斑的能力,但是要和神明一決高下還是得再掂量掂量。
再來,這人單憑血和不完善的咒術就把自己召喚出來,可見她的靈能力也不遜于夏目殿下。哪怕是支走神明,單獨對她下手也可能是一番惡鬥。
這樣考慮下來,三筱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伺機而動了。
“神保,你還能走嗎?”
“哦哦,是的,我們得回家。”神保撿起友人帳塞進挎包裏面,把三筱也給抱了起來。
被兩手抱在懷裏的三筱瞬間懵住:“……”
身為一方妖怪領主,手下不說幾千也有幾百,居然就被人類當做嬰兒抱着,實在有辱顏面。
齊木見神保還要抱着一只狗趕路,便建議道:“暫時如果用不到,就讓它先走吧?
“可是夜鬥先生說要一直帶着它,直到回家才可以遣返。”
夜鬥有他的考量,齊木自然相信他的判斷:“那它可以自己走吧?”
“可是它看起來很老了。”神保十分擔心地說道,“而且從召喚到現在,它一句話都沒有說,連哼都沒有哼一下,估計身體很不行了。”
她和齊木的說話是在腦意識裏共聯的,所以三筱聽不到。但是神保順勢摸了摸三筱的頭時說了句“對不對,三筱?”,三筱聽到了,也覺得這句話問得莫名其妙,也雷打不動地不說話。
它要随時抓住機會,不僅要搶回友人帳,還要找準機會給她教訓。雖然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自己名字已經被她知道了,事後報複起來估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但總比夏目殿下的友人帳抓在她手裏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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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夜鬥所在的世界,神保終于又回到了熟悉的街道以及熟悉的房屋前。齊木總算松了一口氣,除了讓神保好好休息,還一定要警惕那只來路不明的妖怪,但神保應得飛快,讓齊木覺得可信度太低了。
“友人帳要随身帶着,如果遇到它異變,就撕了它的名字。”齊木提醒道。
“會不會太狠了?而且三筱那麽乖。”
“這是以防萬一,懂不懂?”
見齊木要開始說她不聽話了,有所預感的神保立刻信誓旦旦地說道:“好的,我知道啦,我這就重新戴回身上。”神保把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挎包又重新綁在了自己身上,“現在滿意嗎?齊木大人。”
聽到神保稱呼自己齊木大人的時候,齊木瞬間一愣,好氣又好笑——這丫頭居然敢埋汰他是吧?不過心情不算差,于是齊木便放過她了。
“那我先下了,早點休息。”
“沒問題。”神保笑嘻嘻地和齊木斷聯了,“接下來的——”
神保回過身的目光讓三筱寒毛直豎。
難道她已經發現自己的不對勁了嗎?要對自己下手了嗎?
晚上6點半,爆豪打不通神保的電話,看了看她對面的房間——校服外套和書包已經放在桌子上了。她一般超過下午六點都不會出門的,所以應該還在家。于是決定去隔壁找神保的爆豪順着樓梯“咚咚”下樓,剛好這個時候自家媽媽的聲音響了起來:“祐子怎麽說,要過來吃飯嗎?”
爆豪瞥見飯桌上滿桌子的大餐,瞬間無語,有時候真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她親兒子。考上雄英的時候也沒有見她給自己做過像樣的飯,聽到神保要競選學生會會長,就立刻做飯給她打打氣。關鍵還是祐子還沒有說要過來吃飯的前提下做的這些。
于是爆豪翻了一下白眼,走到玄關處說:“打不通電話,我去隔壁叫她。”
“那快去快回。”
爆豪簡單按了一下門鈴。
過了四五秒,神保元氣十足的“來了”随着由遠及近的跑動聲也從屋裏追了出來。才剛開門,爆豪就瞬間一愣——神保的頭發用紅色的發帶高高紮起,額間兩鬓臉頰都挂着水珠和雪白的細沫,校服襯衫也跟着挂着水,緊緊地貼着神保單薄的身子上。校服裏面穿着的黑色背心也跟着透了出來,勾勒着她正在發育的身材。而她的裙子也是濕漉漉的,裙上的水滴随着開門的動作已經直接濺到了爆豪的涼鞋上。
爆豪瞬間扶額——你果然做出了穿着衣服洗澡的傻事了嗎?
但是神保看到是爆豪之後,臉上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立刻又跑回屋子裏面,沒一會兒就帶着一只謎樣的白色生物出現在爆豪面前。
“看!!!”
白色的狗因為沾着泡沫和水皮毛都黏在了一起,原本長得就不是特別好看,現在更醜了。
“咔醬咔醬,這是三筱!!我在給它洗澡。”
身為大妖怪的三筱當場想死。
爆豪看到了沒有洗幹淨的狗,也看到了全身挂着水的神保,總算弄清了情況,直接上手擰着神保的頭。
“你個大笨蛋,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帶一只狗回來養是吧?看看你把家裏弄成什麽樣了?”
滿屋子的水漬和泡沫!
“嗚嗚嗚好疼呀!”
爆豪見她喊疼,便松了手,但還是質問道:“誰給你本事養狗啦?”
“哼!”神保決定最讨厭爆豪了,就是不跟他講。
爆豪直接賞了神保一個爆栗,等級制度面前由不得你哼。
“明天放回去,不然我就聯系流浪動物保護中心把它接走。”
“好啦,我知道啦。”
神保本來一回來就該讓它回去的。但是三筱剛好也不想走,所以一直想養寵物的神保就存下私心要養它。她只是這麽說說應付一下爆豪前一句話,然後馬上舉起三筱再次勸說道,“不過你不覺得它特別可愛嗎?”
爆豪完全不覺得。
從以前開始,神保就和一般女生不大一樣,對那些可愛精致的小狗小貓一直不是很有感興趣,反倒對那種長得醜萌醜萌的就特別喜歡,每次看到就都要上前逗一逗,而且還會笑得特別開心。
“不能養,我會看着你放生的。”
“嘤。”神保舍不得地一直抓着三筱的兩只前爪來回撥弄着,而感到顏面盡失的三筱一臉生無可戀。
神保過了好久才擡起頭問爆豪:“對了,咔醬找我做什麽?”
“我們家老太婆給你做飯了,叫你過去吃。”
“啊!太棒了!!!”神保就是這麽容易開心,她太習慣只關注更靠近眼前的事了。因為現在有飯吃,所以開心起來了。但估計等回來想到送走狗,她就要一臉可憐巴巴得開心不起來了。
所以可以看到她很快地歡呼了一下,然後馬不停蹄地帶着三筱回浴室,“我這就把三筱洗好,然後就過去。”
爆豪一把白狗搶到自己手上:“我來洗,你快點去換衣服。”
現在還是春天,全身都是水地跑來跑去,不感冒才怪。
“咔醬會洗嗎?”神保質疑道。
“總之比你強。”
等神保換好衣服後,爆豪已經在幫三筱用吹風筒吹幹毛發了。于是神保靠在門口看着爆豪松着三筱的皮毛,稱贊道:“咔醬真是太可靠了。”說完之後,拿起手機“咔擦”一聲拍了一張照片。
“……你在搞什麽鬼?”
聽到神保還有閑情雅致在拍照,原本蹲着的爆豪直接拿着吹風筒站起來對着神保的頭,把她的頭發吹得亂七八糟的同時,順便把手機搶了過去。這才定睛一看,爆豪氣打不一處來,原來她一直在跟綠谷通短信。
他就說為什麽換件衣服也跟過一個世紀一樣弄得那麽久。
原來和綠谷彙報自己有條狗的事了。
“小久說明天也想看看。”神保一邊讪讪地笑,一邊踮腳伸手要拿手機。
爆豪依舊把手機舉過頭頂,還想教訓她的小聰明都用去找外援了。可他偏偏眼尖,很快就注意到她手上有未處理的咬痕。一猜想是狗咬的,原本在幫狗洗澡時動搖過不讓她養狗的決心的爆豪這下真的鐵血無情起來。
“總而言之,這狗不能留,它晚上就放我那裏了,我明天送它走。”
“咔醬,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