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沒有一種可能
有沒有一種可能
李菲菲睜開眼睛，只覺得眼前一黑。
她昨天放飛自我和人419了？還是金碧輝會所裏面的男模？
李菲菲能夠接受自己放飛，但是不能夠接受第一次內啥的對象是個男模！
但是好在，不疼？
李菲菲聽見浴室傳來水聲，一個腦仁兩個大，她捏着被單挪到衣帽間想要套一件浴袍直接開溜。
熟料手忙腳亂踢到大腳趾。
好疼……
李菲菲疼出眼淚花，人不能倒黴，倒黴起來喝冷水塞牙，下個床踢腳趾。
李菲菲:嗚嗚嗚。人生最痛不是情侶分手，是光着腳踢到大腳趾……
曲寧遠在浴室的單面玻璃後面看見李菲菲脫線的一幕，忍不住心情大好，他要笑出來了。
人前冰冷如雪山的大美人，醉酒之後會摟着人要貼貼，狂拽炫酷地質問“你行不行？”但是清醒了以後又将所有的情緒收斂，變成了一只蹑手蹑腳的小白兔？
曲寧遠心情大好，忍不住繼續透過單面玻璃打量小姑娘的舉動。
李菲菲終于找到了一件睡袍，她舍棄了被單，把自己姣好的身材藏進浴袍裏。
曲寧遠有點可惜，他覺得李菲菲長得很好看，身材也很好，比他遇到的所有練習生或者小明星都要優勝很多。
是那種渾然天成的有肉有屁。股，有修長的線條的健康美。
可惜，昨天太正人君子，看得不夠仔細。
李菲菲的意圖顯而易見，她套上了浴袍就要逃。
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手機鈴聲打斷了李菲菲的逃跑計劃，她後背起了一層白毛汗，手忙腳亂尋找聲音的來源。
擦。是她自己的手機。
林初秀的聲音懶洋洋的：“小美女，開心不？”
李菲菲忍不住口吐芬芳：“開心你個大頭鬼，我出來跟你喝酒你要不要對我的生命健康負責的？”
林初秀更加委屈：“你狗不狗的？明明是你看見人家帥哥就貼上去要貼貼，說就是他了，誰要拉開你你跟誰急……”
好像，有點印象。
李菲菲腳趾可以扣出一個三室一廳了。
她按着腦門沒眼看了：“林初秀，”她語氣很嚴肅，“你現在立刻給我去買一身新衣服到金碧輝煌的幾號房間來着？我看看一會發給你……”
她一邊說着一邊迅速挂斷了電話，急急忙忙翻找酒店裏顯示房間的銘牌。
沒有注意水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下了。
曲寧遠插嘴：“1314號房間。”
“謝啦。”李菲菲順口感恩，然後，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用慢鏡頭回放的技巧，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轉身，直到看見精壯的半裸着的男性身體。
李菲菲咽下一口口水，草，曲寧遠的身材堪比男模，她喝醉了眼光也果然不差，一挑就挑到了這個出場按分鐘計費的現娛樂圈頂流……
李菲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曲寧遠的胸口，兩個……嗯，在下面，是水珠滾落的八塊腹肌，還有斜斜插入浴巾的人魚線……
嗯，真是正點。
李菲菲明明知道不應該，但是就是挪不開視線。瑪德，上輩子落魄之後作為糊穿地心的十八線，她也偶爾有戲份，拍狗血網劇什麽的，本色出演惡毒女二號，和她配戲的男演員要不就是一攤肥肉的油膩中年老男人，要不就是整容過度的矽膠臉……她真的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秀色可餐的……男色了。
“金主還滿意嗎？”曲寧遠大大方方讓她看。
李菲菲的臉“轟”地一下燒起來了，讓她原地消失吧。
但是李菲菲已經不是原來的李菲菲了，三十歲的老阿姨靈魂此刻叫嚣着不能認輸，李菲菲揚起頭，揮揮手：“就那樣。”她故作不在意。
曲寧遠勾起嘴角：“哦？”他尾音拖得很長，“可是昨天你不是這麽說的，你說你很喜歡……摸，你說我的手感很好，味道很好，什麽你都很喜歡……”
李菲菲：瑪德。我這麽饑渴的？
李菲菲：果然不能太久沒有x生活，會變态。
李菲菲一本正經開始胡說八道：“做為一個男模，不能在事後對金主進行這種言語上的挑逗，不符合你的職業操守。”
曲寧遠快憋不住了，他不住點頭，他想看看這個小丫頭還能說出怎樣的胡話來。
“那我應該怎麽做？”他竭力忍住笑，努力裝出虛心好學的樣子。
李菲菲看見自己的包被扔在床頭，林初秀還算有良心，昨天慌亂之中居然還記得把包挂她脖子上。
李菲菲努力鎮定自己，她從包裏潇灑地掏出支票本，刷刷刷寫好，用手指夾着遞給曲寧遠。
“你應該說：謝謝老板。然後麻溜地滾。”
從此江湖不見……不過好像不太可能，李菲菲忽然想到曲寧遠雖然現在是娛樂圈的頂流愛豆，但是他的另一重更加重要的身份是睿誠實業的太子爺。
所以以後即使娛樂圈不見，金碧輝不見，可能還少在社交圈高檔酒會上或者是商業圈的招投标競争上見一見的。
但是－－
李菲菲挺挺胸，怕啥啊，穿上衣服誰認識誰啊？她已經打定主意死不承認她是李菲菲了。
哦不，是死不承認和他睡的是李菲菲了。
曲寧遠含着笑，雙手恭敬地收下了支票，果然如李菲菲期待的那樣，彎腰躬身，陳懇地說：“謝謝金主打賞，我叫寧遠，請金主下次來一定還要點我。”
還多說了幾句臺詞？誰要知道他叫寧遠啊？
李菲菲冷淡地“嗯”了一聲，心中一萬句mmp：還有下次？？
曲寧遠試探着問：“我是現在就走？還是伺候了金主更衣後再走？”
李菲菲：這人是不是演男模演瘋了？出不來戲了？
“昨天你吐了好多，你的衣服和我的衣服，都髒了，我都送洗了。”曲寧遠體貼地解釋，“所以，金主，要不我伺候您去逛個街買個衣服？”
李菲菲有點繃不住了，她忍不住出口怼這個扮豬吃虎的太子爺：“咱倆穿着浴袍去逛街？真新鮮，被派出所直接當神經病抓了去。”
曲寧遠委屈得很：“可是你昨晚上明明說，和我一起做什麽你都願意的，一起裸奔都行……”
李菲菲實在聽不下去了，抄起手邊的枕頭扔向曲寧遠：“滾。麻溜地給我滾。”
曲寧遠摸了摸鼻子，如她所願地打開房間大門。
門口拎着一袋衣服的林初秀伸手準備敲門，還沒來得及敲，開門出來一個非常眼熟的半裸男色。
林初秀嘴巴成了一個o，可以塞下雞蛋的尺寸。
男人啧了一聲，側身讓人進來。
林初秀又看了他一眼，轉頭問李菲菲：“菲狗，這個男模怎麽長得有點像曲家那個二世祖？叫什麽來着的？曲淩……曲銘……曲……”
“曲寧遠。”曲寧遠好心地報上姓名。
“啊對，曲寧遠。”林初秀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李菲菲低着頭，她想蒙混過關的，她已經快成功了，她為什麽手賤要接林初秀的電話。
一定是上輩子她殺了林初秀的全家－－哦，好像上輩子她是對不起林初秀－－所以這輩子，一定她是來贖罪的。
李菲菲擡頭，正好和曲寧遠戲谑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她僵硬地回應林初秀：“哦，曲家啊……”
“對啊，就是曲寧遠嘛，你是不是也覺得像？”林初秀手在兩人間點了點，“你們聊過這個話題？該不會曲寧遠就是你的天命款吧？不會吧不會吧？”
李菲菲一個字一個句憋出來，她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也叫曲寧遠呢？”
林初秀有點不敢相信：“這麽巧？那是他碰瓷曲家老三，還是曲家老三碰瓷他啊？”
李菲菲要瘋了。
曲寧遠忍不住擴大嘴角的笑意，他覺得李菲菲太好玩了，連帶着她的朋友們，都挺好玩的。
他揚起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他呢？”
林初秀：……
林初秀轉頭呆滞地看着李菲菲，李菲菲腳趾頭恨不得扣出一棟別墅出來。
林初秀用那種沙雕一樣的口吻，略帶崇拜地對李菲菲說：“菲狗，不，菲神，你牛皮，你睡了曲天仙。你牛皮……”
四周安靜極了。
林初秀伸手把衣服袋子遞給李菲菲，瞬間又抽回來：“我忽然感覺，這件衣服配不上你。”
李菲菲覺得自己社死又被拖出來鞭屍，還死亡延長，鞭屍的時間不可估量。
她按着腦門發出艱難的呻今：“把她趕出去。”
不，她更想把自己趕出去。趕到哪裏去？最好逃離地球。
曲寧遠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不嫌事大地對林初秀說：“我也沒有衣服，麻煩替我也買一身可以嗎？謝謝。賬挂在我金主賬上。”
林初秀：你們玩這麽花的？
李菲菲什麽都不想說了。
讓她死了吧。她想。
重活一次，她好像摘掉了戀愛腦，但是好像，又被綁定了一個社死系統。
李菲菲破罐子破摔地把自己扔在床上，絕望地想：臉是用來幹嘛的？不僅可以用來打，也可以用來丢。
不過就是丢臉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李菲菲忽然從床上豎起來，她迅雷不及掩耳把自己剛寫的熱乎的支票從曲寧遠手裏奪了回來，笑話，寫給他好幾萬塊錢呢。
當初寫支票是為了解圍，現在好像也沒必要解下去了。
浪費錢、亂花錢是可恥的。
曾經別說幾萬塊錢了，就是百八十萬李菲菲一個小時內也可以花光，不在話下。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她是受過社會毒打的李菲菲。
賺錢可難了，錢不能浪費。
既然已經丢人了，那就不能再虧錢。
曲寧遠詫異，幾個意思？
李菲菲：“重大誤解，合同取消了。”她在商言商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渣女，“你昨天的行為既然不是職務行為，當然不配收錢。還有，衣服的賬單你自己付，我是不會幫你的。”
李菲菲穿着浴袍，堂而皇之地走出了1314號房間。
接受了“虧錢不如丢臉”這個設定，她好像都淡定了。
李菲菲沒有回頭，背對着曲寧遠潇灑地揮揮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她說。
李菲菲：瑪德。她在說點什麽啊？
曲寧遠終于在李菲菲關上門口，迸發出了自己二十年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爆笑。
她可真是，太好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