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是會變的
人是會變的
何敏臉色發黑：“你在幹什麽嗎？”
李菲菲茫然地擡頭：“我在和我的粉絲們甜蜜互動呀。”
何敏：粉絲？什麽顏色的？
哦。黃粉黑粉都是粉。
何敏：甜蜜？
哦，可能沒被網警拉黑的對話都算甜蜜。
何敏：互動？
哦。被怼被噴都算是互動的一種的話……
何敏一把奪過李菲菲的平板：“從今天開始你的賬號不允許登錄！讓小玉給你打點賬號。”
李菲菲：有這個必要嗎？
但是李菲菲乖乖地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無心的舉動給何敏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曾經，李菲菲覺得這些都是應該的。
何敏拿工資的，小玉拿工資的，拿了他們李家的工資，就要付出時間、精力、還有無盡的忍耐力。
忍受她這個千金大小姐資本家的剝削。
但是重來一回，李菲菲知道沒有人應該對她好。
她作為一個狗血文的女配，所以她有人物小傳，綁定了“戀愛腦”。那是不是，她身邊的工作人員也只不過迫于生存壓力，綁定了一個“工作腦”？
每一個生命，都應該被尊重。
何敏對她還不錯，小玉也是，直到最後李家破産何敏才另謀高就。而小玉呢？最後虧欠了她幾個月的工資她都沒有來讨，抹着眼淚與她揮別，還說：“大小姐，你要好好的啊。以後好了……我還當你助理。”
李菲菲想，戀愛腦真害人，她以前滿腦子都只有紀明輝。她選擇性眼盲了，沒有看到身邊這麽多對自己好的人。
李菲菲乖巧地說：“敏姐，你覺得好的綜藝咱就接。”
敏姐不會害她的。
曾經敏姐不厭其煩地勸她說：不要進娛樂圈，你以後要當企業家，或者企業家太太的。何必來娛樂圈蹚渾水？以後說出去也不光彩。
但是她不聽，她覺得聚光燈很亮很好，她享受萬衆矚目的感覺。
後來，她癡迷紀明輝，覺得紀明輝人如其名，就是明亮的輝煌一片。
何敏又不斷攔着她，不願意讓她和紀明輝同臺，不讓她投資紀明輝的劇本，還攪了好幾個方案。
事實證明，何敏的投資眼光很準，但是李菲菲還因此和何敏産生了龃龉，對人家冷眼相待。
真是該死啊。
李菲菲想：一葉障目。都是孽障。
何敏詫異地看着忽然改變的大小姐：“怎麽忽然改變主意了啊？”
李菲菲一把摟住何敏的腰杆：“敏姐，”她忽然開始煽情，“我變了。我現在覺得你說的對，我是要做企業家的，我跟這些人混娛樂圈幹嘛呀？但是我已經入行了啊，不混出點人模狗樣的就出去，不是被人嘲笑嗎？”
“我李菲菲要什麽沒有啊？又漂亮，身材又好，胸大腰細大長腿，膚白貌美嗓音甜，我肯定能紅。紅了咱讓他們高攀不起。”
“三年，我只在娛樂圈待三年，三年後我就回去接我老爹的生意。我爹年紀大了，應該享清福了。”
何敏對前面這些話都挺認同的，不住點頭，聽到最後感覺有點不對勁。
李家現任家主——李文義也不過就五十多歲吧？這個年齡正當壯年吧？
要不是李家就這一個千金大小姐香饽饽，以後什麽都是她的，不然總感覺她這話的意思是要謀朝篡位，要弑君奪嫡……
坐在辦公室的李文義：阿嚏，阿嚏。
他忽然問秘書：“有人找我沒？菲菲找我了嗎？阿夏找我了嗎？”
阿夏是李文義的發妻，也是李菲菲的媽媽。
秘書眼觀鼻鼻觀心：“對手公司曲氏找您了。”
李文義：……
李文義:說我不在。
＊
李菲菲拿過何敏手中的帶娃綜藝合同，草草過了兩眼。
這個綜藝她有印象，前世大火，但是她癡迷追着紀明輝拍戲，壓根就沒去。
結果，便宜了于皎皎。
聽說于皎皎從一個十八線一躍成為三線藝人就是靠着這個帶娃綜藝，不僅積攢了人氣，還積攢了好多人脈，最後成為能夠和影帝紀明輝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人。
呵呵。
李菲菲冷笑，婊子配狗天長地久，讓他們站一起吧，綁定吧，千萬鎖死別解綁。
李菲菲開始和何敏認真地商量：“我挺想上這個綜藝的，但是吧，我一沒生過娃，二沒帶過娃，我有點怕搞砸。”
何敏反而很淡定：“誰要看真爸媽帶娃呀，就是模拟人生、實習父母才有看點。沒事兒，咱菲菲雖然不敢說是最好的媽媽，但一定是最靓的媽媽……”
李菲菲：絲毫沒有覺得敏姐在誇獎我……
何敏這邊率先拍板：“我一定給你争取一個不錯的位次。再讓小玉貼身跟着你。”
“別了吧。”李菲菲揮揮手，她記得這個娃綜是身體力行的，用不上助理。
“給小玉報一個商務英語的培訓班，讓她進修進修，這個綜藝用不上她。然後……嗯，打電話給我爹，告訴他我要回去吃飯。”
晚上。
李文義開心地看着愈發明豔動人的女兒給他布菜吃飯，老懷安慰。
“下午還想起你，這就回來吃飯啦？不去追星啦？”
在李文義看來，女兒喜歡紀明輝就像是叛逆期少女的追星行為，他壓根沒當回事。
李菲菲夾菜的手頓了頓：“我是那麽戀愛腦的人嘛？”
李文義為首的包括管家、女傭在內的所有人：點頭。你是。
李菲菲：……
李菲菲：“我現在改了。”
“哦？我的女兒收心了啊！”
李菲菲：“我現在是個事業腦，我要一心一意搞事業！！”
李文義想起今天下午曲氏來談的內容，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菲菲還小呢，菲菲才二十歲，正是玩心重的時候，正是瞎胡鬧的時候，怎麽能讓她年紀輕輕就去相親呢？
絕對不行。
明天就去拒絕曲老頭。
李文義決定了。
助理小玉收到何敏發過來的課程表欲哭無淚：“敏姐，大小姐是不要我當助理了嗎？大小姐是嫌棄我了嗎？我是被開除了嗎？”
何敏一臉無奈：“你動動腦子，這個課程好幾萬塊錢呢，菲菲雖然舍得花錢，也不會用讓你進修這個理由來辭退你吧？”
小玉抹掉眼淚：“那敏姐，菲菲小姐是什麽意思呢？”
稱呼從“大小姐”變成了“菲菲小姐”。
何敏點煙：“我不知道。”她說，“不過，菲菲變了。”
小玉：“怎麽變了？”
何敏回憶着今天和李菲菲的對話內容：“變乖了，平和了，情緒穩定了。最重要的是－－”
何敏掐滅煙頭：“她今天一整天，都沒有提到紀明輝。”
小玉眼睛發亮：“真的？”
何敏與她對視：“變好了！”
恨不得相擁而泣。她們倆這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
那邊，方木伸出兩個手：“左手一個好消息，右手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曲寧遠危險地眯了眯眼睛。
方木吃領子地開始說：“老爺給李董去過電話了，李董拒絕了相親的邀約。”
曲寧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還有就是，李菲菲也要上《模拟人生》，意向合同已經簽訂了。何敏正在和劇方積極掰頭，希望争取更多的選擇權－－他們沒有出娃你知道，沒有出娃的人都是被選擇的。”
曲寧遠點點頭，他陷入了沉思。
“寧遠？”方木伸手在人眼前揮了揮，怎麽還走神了？
“你剛才說，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曲寧遠突兀地問到。
“嗯吶。”
“哪個是好消息？哪個是壞消息？”
方木一愣：“不相親當然是好消息，李菲菲那種戀愛腦，娶回家才是災難吧？李菲菲上綜藝當然是壞消息，畢竟有五分之一的可能性成為搭檔，太可怕了……”
曲寧遠朝方木招招手：“你知道你為什麽都漲不了工資，成為不了金牌經紀人嗎？”
方木茫然：“為什麽？”
曲寧遠：“你眼光太差。”
不相親才不是好消息，是個頂頂壞的消息。
不論是李文義不想和曲家聯姻，還是李菲菲拒絕和他見面，都不好，頂頂壞。
曲寧遠攪了攪面前的黑咖啡，他的人生比黑咖啡還苦……
但是作為彌補，李菲菲居然參加《虛拟人生》？那麽是不是還有機會多接觸多相處呢？
這就像黑咖啡邊上的一杯奶，可以中和所有的苦味。
曲寧遠朝一臉懵逼的方木招手：“娃綜我上了，另外，你給我運作運作。”
方木一臉了然，想要找回場子。
“絕對不能和李菲菲分在一個組。”
“一定要讓我和菲菲分在一個組。”
方木：……
曲寧遠：……
曲寧遠：“所以你升不了職，漲不了工資。”
方木：“活該我升不了職，漲不了工資。”
但是為什麽呢？
方木冥思苦想，誰都知道曲寧遠所在的娛樂公司“天宇”和李菲菲所在的娛樂公司“朝陽”是死對頭。
兩個人一定會鬧矛盾啊，為什麽還要分在一個組呢？
忽然，方木靈光一現。
一定是為了炒作，一定是為了節目效果，一定是為了能調動觀衆的情緒。
李菲菲的存在，就是對寧遠之優秀的最大對照！！
他可真是一個大聰明。
方木立刻和節目方開始新一輪的掰頭。
“我們寧少願意參加，但是有條件，我們要參加地獄模式，還要和那個李菲菲捆綁……呵呵？帶飛李菲菲？不，我們要搞死她！……帶娃？當然帶，我們這邊帶的可是曲氏……不，不，我嘴瓢了，是寧遠的親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