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與菲菲一夜

與菲菲一夜

寧佑興致勃勃坐在觀光巴士上面看了一路的風景，心情好的時候還會打開窗戶向下面的路人揮手致意。

他笑啊，歡呼呀，開心呢！整個人就像一個上足了發條的機械小老鼠。

但是發條總有走完的時候，在下午兩點的時候寧佑的電池終于耗盡，終于趴在李菲菲的腿上沉沉睡去。

那份珍貴的薯條可樂套餐，薯條一點沒浪費，寧佑一根一根全部沾着珍貴的番茄醬吃完了。

但是可樂－－寧佑其實只喝了兩口可樂－－并不是所有小孩都喜歡可樂。

“只不過是家長越不給喝，就又越是想喝。你看，你讓他敞開着喝，人家還不一定稀罕呢。”

李菲菲惡狠狠地喝了幾大口，嫣紅的唇色沾染在吸管上。

曲寧遠忍不住喉頭動了動。

“不過可樂真是我喝過最好喝的飲料，沒有之一。不不不，加一個定語，一定要是炸雞店賣出來的加冰可口，是我心中的頂流！！”

李菲菲一臉陶醉，她舔舔嘴唇，看着還是剩下半杯的冰可樂意猶未盡，“可惜熱量實在太高。”她像所有青春期愛漂亮的女孩一樣又貪嘴，又對卡路裏斤斤計較。

［像極了我點奶茶時候的樣子，裝模作樣多付一塊錢換成零卡糖］

［科普一樣，零卡糖和蔗糖一樣都會讓人長胖。區別僅僅在于零卡糖對內髒脂肪些微友好一點，但是也僅僅是些微］

［李菲菲那番話我很有感觸。我小時候我媽限制我玩平板，多過分你們知道吧？三次清空了我的企鵝好友。但是越不給我玩，我就越是想玩，後來發展成每天半夜不睡覺，兩三點起來玩平板……我的高度近視和散光就是那樣來的］

［樓上世另我，有一次我在玩游戲想結束了，我媽說我：就知道玩游戲，沒有別的正經事情了嗎？－－我當時就爆炸了，心想：你都這麽說我了我當然繼續玩了。結果就是那個周末我玩到自己想吐……］

［這是不是就是青春期的逆反心理，你越不讓我幹，我越是要幹］

［就沒有人正視垃圾食品真的問題嗎？李菲菲讓五歲的寧佑吃垃圾食品！！果然不是親生的一點不在乎！！］

［樓上夠了，是薯條可樂，不是三聚氰胺，okk？？］

［我也認為不應該過度定義，所謂的垃圾食品－－起碼還是全球連鎖店出來的這種，只不過是營養成分低，不适合長期食用，請不要那麽妖魔化］

［樓上又是大小姐的水軍吧？大小姐的水軍真是無處不在］

［我是樓上，我不是水軍，我是某三甲醫院營養科的在職醫生，謝謝。我就事論事，謝絕網絡cpu。并且再說一句：家長朋友們更應該關注學校門口那些無證經營的小攤販，那些三無産品才更加應該被重視……］

鏡頭翻轉。

李菲菲看着曲寧遠一臉“要吃”的表情，愣了兩秒鐘，然後大大方方把剩下半杯的可樂遞給曲寧遠：“你想喝嗎？給你，都喝掉把。不要浪費。”

［難以置信臉，這個女人對我哥哥做了什麽？她把喝剩下的東西給我哥哥喝？？？］

［客觀來說，肥菲也喝了寧佑吃剩下的啊，肥菲也沒說什麽，怎麽到你們哥哥就那麽精貴了？］

［有必要嗎？食品衛生注意點好嗎？我哥哥一定不會喝的。肥宅水而已……哦no我看到了什麽！！！我瞎了嗎？？？］

無人機拍攝到的視頻中，曲寧遠接過那冰已經全化掉的可樂，大大方方就着李菲菲印上唇印的位置，大口地喝着。

“我這裏還有一根新吸管……”李菲菲的聲音驟然停止，從包裏掏出的吸管也僵在半空中。

［哈哈哈，笑出夾子音。肥菲：給你個吸管注意飲食衛生。寧神：我就喜歡和你間接kiss。］

［我也笑死。唯粉：髒死了知不知道食品衛生是什麽？你們哥哥：我已經喝光了。肥寶：這麽節省的嗎？還有吸管的……］

－－xing－－

空氣中彌漫着尴尬的安靜。

觀光巴士要進入城市隧道了，這條隧道很長，巴士将要行駛七八分鐘。

曲寧遠看了一眼無人機鏡頭，忽然起身走向李菲菲。

李菲菲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沒有兩百五也有一百八，整個人都被一種危險的氛圍籠罩着。

玩球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玩球了。

但是李菲菲總覺得自己玩球了。

直播視頻忽然黑了。

［我擦，發生了什麽？怎麽黑了？我哥哥是不是被壞女人欺負了？］

［樓上被害妄想症？應該是隧道信號弱。］

［啊啊啊狗比節目組怎麽不用好一點的視訊設備啊？我們這些金主爸爸給的打賞不夠嗎？］

站在大本營直播間裏的執行導演本來也看的津津有味，立刻發現了問題，找來技術員問：“怎麽回事？”

技術員一頭霧水：“不應該啊……機器顯示連線中，并且訊號通暢啊……”

執行導演無奈：“快點想辦法，快，在大本營的有人跟拍的機位切幾個過來。”

在大本營跟拍于皎皎那個組跟拍到只想打瞌睡的機位伽瑪和助理丙本來坐在一邊唠嗑。

助理丙說：“你怎麽不去拍攝啊？”

拍攝機位伽瑪是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坪上曬太陽。

“拍毛線拍啊？他們就窩在大本營有什麽好拍的啊？無聊死了。我今天步數都不滿兩千步，我老婆都懷疑我在摸魚不在工作……”

伽瑪跟拍肆無忌憚地吐槽，沒想到這番吐槽言論被一旁高高挂起的攝像機忠實記錄下來。

伽瑪不會想到自己将成為整個《虛拟人生》第一個出境，且引來讨論的劇組工作人員。

［哈哈哈笑死我了這是來自官方的吐槽嗎？］

［我想看我寧神哥哥，誰要看這個大老爺們啊］

［我覺得這個攝像大哥也很萌啊。像極了一個996福報的打工人：我要卷死整個綜藝界］

［讓他鹹魚躺他還不樂意了］

［就是我皎皎人美心善，讓跟拍大哥和助理小哥能摸魚……吐槽他們……對不起我編不下去了］

［于皎皎你們在幹什麽？躺在房間裏節約空氣和水資源嗎？這是綜藝啊綜藝啊，不是末世鼹鼠屯糧啊喂］

［末世屯糧也有“屯”的先期動作啊，于皎皎笑死我了，跟聞老師說：我們去房間呆着吧。你們看到沒，聞老師的臉都綠了。］

［聞嘉：吃草的日子還要繼續嗎？當然要繼續，因為沒錢。］

［貧窮讓聞嘉吃草，想到這我居然有了優越感。我吃草不是因為吃不起，而是因為－－月半］

［月半什麽梗？月中發工資？］

［月半就是扯開的胖，謝謝］

［……］

伽瑪大哥耳麥裏傳來導播生無可戀的聲音：“伽瑪伽瑪，拍到的是你，你趕緊給我拍嘉賓去。”

“我拍個毛線？我拍他們大門口啊？吃完早飯他們為了不讓自己肚子餓腳都沒着地過……”

伽瑪又開始吐槽，助理丙首先發現不對勁，他扯了扯伽瑪的衣角，他已經看見怼着他們倆臉拍攝的攝像機燈一閃一閃的。

［哈哈哈，小助理發現不對勁了。但是攝像大哥混不在意］

［攝像大哥：我沉浸在自己的吐槽世界］

伽瑪大哥一定是個神吐槽，他還在繼續得不得，對着耳麥哔哔哔，金句頻發。

［為了不讓給自己肚子餓］

［聞嘉：吃草就算了，運動量還精确計量不能浪費。我好苦］

［我覺得聞嘉是全劇組最慘的那一個，沒有之一。跟着方欣有蛋包飯吃，駱天王有便利店三明治，跟着帝後有奢侈的燭光晚餐，而跟着菲菲有肉汁拌飯還有可樂薯條還有城市大冒險……我選擇菲菲，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玩］

［李菲菲是不是幹過導游？我嚴重懷疑］

［媽耶，肥菲那邊怎麽還是黑的？信號這麽差的？］

［哈哈哈，攝像大哥終于發現自己變成拍攝主角了？他還對着鏡頭朝我們揮手？］

［攝像：卧槽老子被拍了，卧槽老子紅了，卧槽老子要被扣錢了。］

［哈哈哈哈，這條支線的工作人員比嘉賓有意思多了……］

執行導演按着腦門，技術員一頭霧水，還在糾結技術問題：“不可能啊，他們怎麽就會斷線了呢？”

他們死都不會想到，不是信號問題，不是技術問題，甚至跟隧道沒有半毛錢關系。

純粹就是那身高一米九，高大威猛要搞事情的寧神，親自站了起來，一把捂住了無人機的鏡頭。

曲寧遠捂住了攝像頭，李菲菲條件反射捂住自己的領口：“你，你，你要幹嘛？”

李菲菲緊張得舌頭都打結了。

這個該死的廖無人煙的雙層觀光巴士，在工作日的下午除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別的乘客。

公交公司賺不賺錢的？不賺錢別開這條線路啊，她就不會被人這樣惡狠狠地盯着看了。嗚嗚嗚嗚。

李菲菲神游天外，一秒鐘宛如一個世紀：嗚嗚嗚，他捂住攝像頭幹什麽？

“菲菲。”曲寧遠的聲線很溫柔，“共飲一杯冰可樂而已，你幹嘛反應這麽大……”

嗚嗚嗚嗚，李菲菲想：是我反應大嗎？你不要靠近我，你不要過來！！你要幹什麽？

曲寧遠湊在李菲菲的耳邊：“我們都同床共枕過一個浪漫難忘的晚上了，還在乎這一杯半杯的可樂嗎？”

轟！李菲菲腦子裏的弦斷了。

她艱難地轉頭，看向一臉戲谑的曲寧遠。

嗓子像是生了鏽，但是還在艱難發聲：“你……還……記……得……的？”

曲寧遠愣怔兩秒鐘，這一下吃癟的變成了他自己。

李菲菲：傷害反彈。

李菲菲這是幾個意思？

她是覺得他伴侶太多記不住？還是覺得他腦子有問題記不住？還是覺得按照常識他就應該記住了也當做不記得？

好，很好。

好，好的很。

好，真太好了。

曲寧遠幾乎是咬牙切齒：“與菲菲的一夜，曲某人将終身難忘。”

“菲菲如果忘記了，我倒是也不介意讓你不斷複習，再次想起來……”

李菲菲：那倒是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