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盛天源會(二)
第八話 盛天源會(二)
夜晚,月色朦胧,樹影在窗前晃蕩,顏停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樹影,手中拿着與爺爺的合影。在一瞬間,他的眼睛仿佛被月色染成了星空的色彩,眼裏劃過一絲憂愁。在他的腦中,一直回想着諸葛長羨的話。
“你爺爺不是一般人,他,是我們的舊友,阈人中的智者,你的特殊體質和契都與他有關,你的路,選擇了就無法回頭。”
一片樹葉穿過了他的窗,拂過了他發米黃色發絲瞬間凝上了霜。周圍的氣溫變低,顏停擡頭,朦胧的月光,下站着白異銘,風吹過他的發絲,雙眸朦胧,整個人像極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君。顏停望着窗外的他,臉頰微紅,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信息素味。白異銘的身體穿過窗戶,躍進來抱住了他。
“你……你怎麽過來了。”
那信息素的味道讓顏停有些難受,顏停松手了,白異銘也察覺到了。
“白天你的表現很棒,你打算一直這麽下去嗎。”
“你是說,我們……還是,比賽。”
顏停的眼裏略有波動,映在眼裏的白異銘的樣子也是。
“這次比賽沒那麽簡單,我不想你受傷。”
“我不會有事,我們都是靈師,雖然我遠不如你,還是個Omega,但我也有自保力。”
“這是兩大勢力設的局,我不希望你被牽扯。”
白異銘冷漠強勢的語氣中帶有一絲怒氣,這更像是命令而不是對自己的Omega。這語氣中帶有一絲關懷的味道,冰山臉沒有絲毫動容,在一瞬間,他臉上仿佛有了血色。
“抱歉,我不能聽你的,我有我想做的事,這是我的選擇。”
這一瞬間的細微變化顏停以為自己花眼了,他與白異銘擦身而過,離開了房間,只留下白異銘和掉落在地上的相框。整個房間的溫度下降了,雪花飄落,連玻璃上也結了一層霜,他握緊了拳頭,血液順着手指的關節滴了下來,還沒接觸到地面便已凝成了紅色的冰晶。
夜寒川坐在樹上,冷冷的靈息裏夾雜着源力,源力透出窗外,這是夜寒川伴他十幾年來第一次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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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間內,白異銘周身的寒氣沒有減少半分,窗上凝了一層霜,房門突然被打開了,灼熱的氣息湧入房間,在一瞬間被寒氣壓了下去,蕭詭走了進來。
“哥。”
“你來幹什麽。”
冷淡的語氣中帶有不耐煩的味道,看着白異銘的背影,簫蕭詭的眼裏有一絲溫暖劃過。
“哥,你,有明顯的情緒波動了吧。”
“和你有關系嗎。”
“是因為那個叫顏停的Onega,對吧。”
白異銘轉身,輕蔑地看着他。
“不是。”
蕭詭笑着,那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讓讓白異銘生出了淡淡的厭惡感,眼中隐隐有殺氣閃過。
“不是。”
“哥,你騙不了我。”
房間內的溫度降低,蕭詭的手麻木了,上面已結出了晶瑩的冰。
“三秒鐘。”
蕭詭手上的冰碎開了,這透骨的寒冷讓他的手失去了血色。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源力可控火,怕是已經生上凍瘡了。他走出房間,心裏想着剛才白異銘的反應,這個天生冷漠源力高強從不理會任何人的白家少爺竟會出現情感波動,實在是一件奇事,他拿出了手機,将剛才的一切發給了一個人,上面标注着,義父。
(次日)
白異銘走入賽場,看臺上圍滿了人,大多數都是奔着他的顏來的,他所面對的三個人人稱疙瘩山三傑,雖然源力平庸,但是詭計多端,三個人做着風騷的姿勢,戴着墨鏡,沖着白異銘來了個既嚣張又欠揍的笑容。白異銘完全無視,他朝着看臺望了望,并沒有顏停的影子,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意,随着大屏的數字減少,比賽開始,三秒過後,比賽結束。觀衆什麽也沒看清,便結束了,可以說是秒殺場內的三個人全部變成了冰雕,這速度之快,連裁判都被驚到了,場內響起一波尖叫,裁判宣布了結果,白異銘便離開了。
無意間走到了歐陽洛琳比賽的場地,場內的靈息将他吸引了進去,再看臺上,他遠遠看見了顏停和齊琊在一起有說有笑,在他們身邊還有兩位月靈神,看着他們兩個,白異銘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這是什麽,只是覺得想快點離開。
“琳哥加油。”
顏停喊着。
“那必須的。”
洛琳躲閃着面前那大漢的雙刀,身法十分靈活,将那大漢累得夠嗆。
“死丫頭,有本事你別跑啊。”
“略略略,有本事你砍中我啊。”
兩人僵持着,洛琳一個漂亮的後空翻不小心踩在了被打暈的兩個人身上,摔了一摔跤。
“我勒個去,太倒黴了,不想玩了。”
她站起來笑了笑,手上出現了白色的電流。
“呦呼,來了,驚雷!”
電流突然增大沖上雲霄,雲上落下了許多道白色的閃電将那人劈成了焦炭。她笑了笑,比了個剪刀手,裁判宣布了比賽結果,她笑着出了場。
場外,時淩沖她招了招手。
“深藏不露啊歐陽,比這二貨強多了。”
“那是必須的,姐不止是個傳說。”
洛琳撩了一下劉海,露出了自信的眼神。
“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拿人和我比。”
“你能拿的這麽多,二貨。”
顏停嘆了嘆氣,暗自吐槽,我怎麽攤上了一個這麽小孩子脾氣的月靈神,雖然挺有意思的。齊琊在一旁笑笑不說話,不覺間他們走到了一片樹蔭下。
“靈師。”
熟悉的聲音讓朝顏和時淩都驚了,尋聲望去,熟悉的人正朝着洛琳行拱手禮。他手上拿着一個竹簡,一身深紫色的長衫十分莊嚴,身高約有183,鬓角的頭發被結作了辮子,所有的頭發都被黑金發冠束在頭頂,他的雙眼被一條黑绫蒙住,額間有一道黑色的閃電,這整張臉并不出衆,實實在在的中人之姿,像二十七左右的人,天生的一張笑臉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很好相與。
“司空澤羽!”
時淩怒目圓睜揮拳向他打去,那一拳直直打在了他的臉上。
“時淩你幹嘛,你打小羽子幹嘛。”
“他欠打,歐陽,你問問他,他做過什麽,一拳,便宜他了。”
時淩再次握緊了拳。
“時淩,你先冷靜一下,你什麽時候脾氣這麽暴躁了。”
“沒錯,我就是一個脾氣暴躁無理取鬧的人怎麽樣,二貨,要你管。”
時淩跑開了,顏停道了一聲歉,便追了過去。
“小羽子,你們這,怎麽回事。”
“抱歉,靈師,我不想談,這是我收集的這次比賽中佼佼者的名單,我,先走了。”
司空澤羽遞上名單便離開了。兩人齊刷刷的看向了朝顏,朝顏突然感覺背後涼涼的。
“子顏,他們之間的事,你清楚嗎。”
“我的記憶很模糊,好些事情完全想不起來,關于這件事,我只記得大概。”
“有多少說多少,說不定他們有那種不可言說只能意會的關系呢~。”
八卦的光在洛琳眼裏不停閃爍。
“司空貌似傷了時淩很重要的人,記憶裏隐約是夜寒川,之後他們就一直鬧矛盾。”
“難不成~時淩喜歡夜寒川,天哪,我去,這太勁爆了,我可以,這可是第一手猛料啊,哈哈哈哈哈哈。”
“子顏,我有個問題,為什麽我問你一些事的時候你的記憶總是模糊不清。”
“我也不知道,很多事情都記不清,用力回想,頭就會特別疼。”
“事情感覺越來越複雜了,最近也沒看見什麽祟靈,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夜晚)
司空澤羽坐在樹枝上,那一拳貌似仍隐隐作痛,附近的吵鬧聲傳入了他的耳朵。
“呦~你小子居然也能晉級,弱得像雞一樣。”
“又是你們兩個,煩不煩啊,爸媽都沒了嚣張個頭啊。”
“本小姐國色天香明豔動人,出水芙蓉,天生就應該是公主,被千萬人捧在掌心,即沒有他們,本小姐也不缺人養。”
“呵呵,在街頭賣窩窩頭,呵呵。”
炎鍵嘲諷道,也不知是誰給這傻缺的勇氣,梁靜茹也不敢這麽玩。
“姐,別和這小子廢話,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韓睥聆沐和韓睥聞溺相觑一笑,拿出了法器,一把刻有白虎圖案的長刀和一面精致的四棱鏡出現在了他們手上。
“本小姐這可是高級法寶,琅桦鏡,怕了嗎,怕了就給本小姐跪下磕頭。”
“本少爺的霸下白虎刀也不是吃素的。”
“不想再被打你倆就滾遠點。”
“呵呵,本小姐還怕你嗎,聞溺,上。”
聞溺笑着,揮舞着刀,劈了過去,炎鍵閃開,地上瞬間裂開了一條大裂縫。聞溺接連揮刀,都被炎鍵迅速躲過。
“臭小子,你不是牛掰嗎,有本事硬接我的刀。”
“你的刀不過如此。”
聞溺再次向他劈了一刀,炎鍵躍起,踩了一下刀尖借力,在半空中雙手合十,臉上印記變紅,周身出現了許多火苗。
“火流環”
火苗變大,化作了火環。火環朝聞溺飛去,聞溺笑了笑,聆沐擋在了他的面前,用琅桦鏡吸收了這些火環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哈,火流環,不過如此,現在還給你,鏡像·火流環。”
刺耳的笑聲連同火環飛了過去,炎鍵迅速閃躲,火環在他手上劃出了傷口,炎鍵落在地上,傷口上溢出了血痕,血液滴落,細微的血腥味飄散在空氣裏。
“大意了。”
“還沒完,炎·風刃。”
火焰混着風刃的力量飛向炎鍵,炎鍵瞬間開啓了護體符文。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炎字,炎字化作圓盤,擋住了所有的風刃。飛起的沙糊住了他的視線,聞溺躍起,朝他身後來了一刀,炎鍵眼疾手快,在身後也展開了護體符文,三人僵持了好一會,炎鍵便體力不支了,他喘着粗氣,額頭凝出了汗珠,汗珠滴落,炎鍵虛脫地咳嗽了一下。
“磕頭認錯,說一聲美麗大方,沉魚落雁的韓睥聆沐大小姐,溫柔可人的公主殿下,饒過不懂事微賤的小人,本大小姐就發發善心,放了你,如何~。”
“別忘了,磕頭要磕得響亮,順便加一句,帥氣逼人,玉樹臨風,風流倜傥,潇灑不羁的韓睥聞溺大少爺繞過小人。”
“我呸,你們是不是沒睡醒啊,要我說,做你的癡人說白日黃粱鴛鴦蝴蝶夢去吧,沒了那倆法器,你倆擰一塊,再雙倍也不是我對手,嘚瑟那樣。”
聆沐不屑,再次啓動琅桦鏡,使用炎·風刃,快要擊中時被一個人攔了下來。耳飾碰撞出清脆熟悉的聲音,祁宸宿。
“倆菜雞,仗着有好法器仗勢欺人,你們倆,算什麽垃圾,不可回收垃圾還是有毒有害垃圾。”
“又是你,本小姐的法器天下無雙,我看你怎麽辦。”
祁宸宿笑笑,法力的銀絲在手上勾勒出了一副手套樣子的法器,手指上面金色的甲片穿插,手背大部分露在外面,一道符文穿插在手心手背上,雖然只是虛影看上去也十分帥氣,從裏面釋放出的威壓讓人不禁一怔。聆沐将琅桦鏡的功率調到最高,釋放出了一個帶有她源力的火球,祁宸宿笑笑,對着火球劃了一下劃出了一道紅黑色的爪痕,抓痕切碎了這火球。
“就這,我以為多狠呢。”
“我去,你這麽厲害,在一邊看了半天戲都不來幫我。”
“沒辦法,太精彩了。”
祁宸宿攤手笑了笑,聞溺趁機揮刀向前,朝他劈過去。祁宸宿耳朵動了動,反手抓住了刀刃。
“偷襲,你還是不夠分量。”
祁宸宿稍稍用力,刀便被握碎。聞溺吓得腿軟,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聆沐見此準備用琅桦鏡複制祁宸宿的能力,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祁宸宿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他一把抓住了琅桦鏡,琅桦鏡沒有任何反應。聆沐被吓得後退了幾步,祁宸宿看着她,黑色的眼球紅綠相間的瞳散發着淡淡的光,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栗,聆沐雙腿發軟,跪坐在地上,裙子濕潤了,淡淡的尿騷味傳了出來。祁宸宿的眼睛變回了原狀,他白了一眼,暗自吐槽,就用了個小把戲吓吓,居然就到了這種程度,這膽比倉鼠也大不了多少吧。
“東西啊是好東西,不過,你并不會用,還有,那個刀是個A貨。”
祁宸宿将琅桦鏡随手放在了兜裏,他的法器也消失了,他回頭看了看炎鍵,炎鍵的臉微紅咽了咽口水。飄逸的長發,清脆的耳飾碰撞聲,無可挑剔的側顏,炎鍵的內心泛起了淡淡的漣漪。
“沒事吧 。”
“啊?我沒事。”
“你是特殊體質吧,比那個裝模作樣的家夥厲害多了。”
炎鍵走近,伸出了手。
“交個朋友,炎鍵。”
“祁宸宿。”
兩人走後,司空澤羽收回了布在這附近的微弱靈絲。沒錯,剛才的一切全都被他用靈絲感知到了。祁宸宿的力量讓他感覺很熟悉,他努力的想着,卻什麽也想不起來。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一些片段在他腦海浮現,他感覺一絲溫熱滑過他的面頰,像是眼淚,更像是血液,他伸手去觸碰卻什麽也沒有,黑绫完好無損,這時,在他的記憶中閃過一個淺色頭發的少年,他記不清是誰,也看不清樣子只是感覺這個人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