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登仙路

成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至少風希昀的成仙過程，在旁人看起來就是這樣的。

之前的那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人不可盡知，眼睛只能夠看到最淺層表面的東西。這時候若是有旁觀者在，也只能夠看到這點罷了。

只是眼睛一閉一睜而已，然後上一刻身嬌體弱的大小姐就脫胎換骨除盡污穢得了仙骨。連呼吸都和天地隐隐呼應，一身靈力源源不絕，連身形似乎都變得飄渺了起來。

如清風。如細雨。如雲霧。

仿佛随時都會散去。

“旁門左道之法，到底還是根基不穩。”風希昀挺不滿意的，“還需要幾十年來慢慢打磨。”

靈寂道：“這本就是正常的——剛才可有什麽發現？”

“到底是親身體驗最能了解情況。”風希昀說道，“成仙的最後一步是将自己的一身所學與天地相感應，以此來互相印證互取所需，但這片天地的‘理’……是假的。”

缺失了這最重要的一環，所謂的成仙自然就成了虛話。

飛升當然還是可以做到的，但那又有什麽用呢？

沒有本質上的變化，僅僅只是能夠去一個新的地方，不過是本身能力得到了那麽一點的增長——這樣的飛升，又有什麽意思呢？

成仙的定義可不是這樣的啊！

仙與人，從本質上來說，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了。

再怎麽強大的修者也依舊是凡類，再怎麽弱小的仙人也依舊是仙——這是生命本質的不同。而凡類努力修煉成仙，正是生命本質的一個蛻變的過程。而此界所言的飛升，說白了，不過是換個修煉環境更好的地方去呆着罷了，成仙？全是假的！

“你知道了，那我便不需多說了。”靈寂語速變得緩慢起來，“這正是我提前将你喚醒的原因了。”

“你無法離開道境，甚至無法踏出天柱山下的祭壇一步。”風希昀接上了靈寂的話，補天神女本就是獻給道境的祭品。

當然，最開始的時候并不是這樣的。但當神女無能為力的時候，也只能夠獻上自身作為祭品，來換取道境的平靜。上一位補天神女為了休整地脈守護道境這樣做了，而當初的著錄靈寂也為了同一個理由，心甘情願的踏上那個祭壇。

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

才成為補天神女的靈寂并沒有如上一位神女那般強大的能力，除卻所擁有的知識、所具備的身份這些外在的東西之外，她其實十分弱小。

但那些責任不能不去扛呀！

所以也只能這樣了，獻上自己吧……若是在完全消散之前，道境便恢複了，自然就能夠活下來。若是因此而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

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只是太慢。失去了所有私人情感，完全以天心為尊的神女有怎麽會去選擇它們呢？

于靈寂而言，在能夠做到最好的時候，退而求其次是不可能的。

“我有很多沒辦法做到的事情。”靈寂對于自己的無能為力承認的十分坦然，“所以，希昀，我需要你的幫助。”

風希昀握住靈寂遞過來的那只手，輕聲道：“好。”

你去不了的地方，我來替你去。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來替你想辦法。正如同我剛誕生那時候一樣，你沒法落淚，就由我來替你悲傷。

你我之間，本就該如此。

風希昀是為了彌補靈寂的不足而誕生的。

“走吧。”靈寂拉着風希昀，她如今只是一道虛影，用途也只不過是接引遠在天柱山之下的真身的思想罷了，走路這種功能當然是沒有的……所以她是用來飄的。之前風希昀跟的很困難，現在成仙之後就很簡單了。

仙者，騰雲駕霧自是尋常。

這種趕路方式的速度當然也是很快的。

幹活的時候還不覺得，完了之後回頭想想才覺得驚訝。升完級之後這效率提高的……稍微有點多啊。

這種驚訝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罷了，風希昀比較了一下自己前後的差別，覺得這效率差距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仙人怎可與凡俗等同？

然對于靈寂來說，其中區別似乎也不是那麽大。非要說一下的話，也就是在風希昀成仙之後，能夠為她分擔更多的事情罷了。

唯一的問題只在于，這個唯一的幫手總是翹班。

風希昀表示自己不背這個鍋，她那分明就是名正言順的探親假！“我什麽時候因為私事耽誤過正事？”

公私分明好嗎！

“你是私自跑回去的。”靈寂幽幽道。

風希昀才不理虧呢：“我已經在道境呆了十年了！靈寂，我現在又不是孤身一人，總是在外面，家裏人也會擔心的呀！”

這理由真的是充分極了，但靈寂還是沒法理解風希昀轉世之後的家裏人為什麽會擔心她。“你都已經成仙了——這世上有誰傷的了你？”

誠然，以凡俗之身擊殺仙人的前例不是沒有過，但風希昀是一般的仙人嗎？風希昀的知識儲備十分豐富，沒升級之前這些知識也許只是紙上談兵，但在把各方面屬性堆上去具備了使用這些技能的能力之後——真的，這種事情完全不可能。

除非是如那位天界武神一般能為之人親身下界，否則靈寂真的不覺得有什麽情況能讓風希昀受傷。

讓別人受傷還差不多。

“他們都還不知道呀。”深知靈寂如今的認知概念之中壓根不存在情感因素這一條，風希昀索性也就閉口不言，随便的找了一個理由。“這種小事，何值一提？”

“也是。”這方面風希昀和靈寂的認知高度一致，仙人嘛，真的沒什麽少見的，更加不值得大驚小怪。“這段時間，你不要走了。”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風希昀有點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半身，問道：“可又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去做？”

“來天柱山。”靈寂道，“我将我所知道的，展示給你看。”

這回答稍微有點出乎風希昀的意料，她怔了一會兒才做出了反應。握住靈寂的手，非常坦然的接下了這份邀請。“好。”風希昀輕聲說道，“我也很好奇。”

人的認知是一個圓，知道的越多，能夠認知到的未知也就更多，越發的就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無知。風希昀現在也正是這個情況，她在道境的這十年也不是白呆的，在這十年之中她對于道境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也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了靈寂所想要做的“煉假成真”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

“這麽想的話，當初能以一己之力生生将此世從半真半假拉到八分真的神女娘娘，可真是厲害呢！”風希昀不無感嘆的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半更。

剩下的等我吃完晚飯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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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