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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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王回到府中，尋來湯秋兒興師問罪。
“最近王妃那邊有什麽動靜？”陳王問。
湯秋兒回：“如往常一樣。”
不知怎的，陳王忽然怒氣大發，将桌上侍女剛遞上來的茶水打翻。怒聲道：“如往常一樣？那你的好女兒怎麽好端端從本王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湯秋兒立馬跪下，“王爺，秋兒當真不知！秋兒連元婵在你那裏都是剛剛在知曉，又怎會将她帶走？并且秋兒日日夜夜伴在王妃身邊，未曾離過一絲一毫。”
見狀，陳王消了怒意，但憂慮未少半分，煩躁地将杯子摔在地上。
“你那女兒本是本王最鋒利的寶劍，本王将她囿于小屋多日，就是為了等到她撐不住自己交上兵符！”
湯秋兒爬到陳王腿邊，抓着他的衣角，絲毫不顧及自己被瓷片劃上的手臂。她哭着求道：“王爺，秋兒一介賤籍，真的不知道您要找的東西在哪裏！別說什麽前朝帥印，就連元婵是前朝公主這件事，也是您找到秋兒那時，秋兒才知道的！求您放元婵一條生路。”
陳王将她扶起，托着她的腰攬入自己的懷中，竟變得和氣一些，掐着湯秋兒的小臉說道：“秋兒，我自然是信你的。你可不許哭了，我不想看到你這張漂亮的臉哭醜了。”
湯秋兒慌忙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淚，擠出一個笑容，“秋兒不哭了，王爺，既然事已至此，是不是該想下一步了？”
陳王玩弄着她的發絲，玩味地問道：“美人有何高見？”
“王爺，咱們不能等了。”一邊說，湯秋兒一邊觀察着他的神色，見他毫無波瀾，她又繼續說道，“您看如今的朝堂之上沒有一個您的人，皇上又不準您涉政，而要等到立太子，也須得皇上後宮不再添子之後。您要等到那時，說不準中間的時間會出些什麽變故。到時候有些許差池，按照當今聖上的秉性，定然不會輕饒。不如趁着如今皇上膝下無成年男子，朝堂之上對皇上的怨聲載道，咱們先下手為強。”
陳王笑道：“不瞞你說，本王也是這樣想。還是你懂我啊，美人。”
湯秋兒試探性地追問：“那王爺打算何時出兵？”
陳王拍拍她的臉，“這都不是美人需要關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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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情蜜意之時，陳王的一名手下求見。
手下來報，守在城西別院的人已經清理，根據身上的衣服佩劍，可以看出是秦家人。
噼裏啪啦一陣響，陳王将案上的物件推到地上，咬牙切齒，“好啊，我的好王妃，本王仁慈留你一條無用的命，沒曾想是給自己留下了後患。”
陳王起身，對秋兒道：“美人，你先沐浴等着本王。”
接着摸着她的臉狠狠親了一口，随後提劍直沖進秦正心的住處。
本來正仔細看着向逢送來的飛書，秦正心遙遙聽見大刀闊斧的腳步聲，連忙将紙條放置在蠟燭的火焰，直至燒到指尖她才松手。
飛書剛被燒完之際，門被一腳踹開，秦正心轉身行禮，毫無半點驚慌神色。她直勾勾地盯上面前的人，這還是頭一遭，她見到自己夫君的樣子。
陳王手中的劍飛快從劍鞘中拔出，直指自家王妃的喉嚨。
他将手中的劍從秦正心的喉嚨中間劃至她的下巴，輕佻地擡起，使她不得不将自己的全部面容展現在他的面前，陳王戲言：“王妃，許久未見，你竟越發動人。”
秦正心同樣輕佻地對上他的眼睛，飄到他耳邊一句：“王爺說笑了，你我二人何時見過？”
陳王的眸子一下變得犀利，眼下的肌肉緊了起來，“既未見過，王妃又何必操心我的事？”
劍依舊指着秦正心，且比方才用的力更多了些，秦正心當那把長劍不存在似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劍随着她的站起轉移到她側邊的脖頸。
秦正心緩緩說道：“王爺，世上之事樁樁件件，皆為利往，你與我成婚，便是您考慮周全後所做出的最大利益的選擇。您若是現在殺了我，我手下的人便會将王爺意圖謀逆的實證交于陛下，世人便知您的狼子野心。當初您想用我來換取我爹手中的兵權，可如今我爹已死，我于王爺而言，百害而無一利。但有一件事，抵得過我帶給您的百害。”
陳王不屑地笑着，手中的劍刃更近秦正心脖頸上的肌膚，他語氣狂妄，毫不在意地開口：“本王的王妃真是聰慧得令人贊嘆，可你想從本王手裏換下自己的命，可準備好了足夠的籌碼？”
“前朝公主的去處，王爺有興趣嗎？”
秦正心說罷，親王擺擺手讓門口的侍衛退下，将門關閉，退至別院。
陳王收了劍，冷冷地瞪着秦正心說道：“你的人将那個孽種從我手中救走，可想過後果？”
秦正心不疾不徐地回道：“後果便是，我有了能換我不死的籌碼。”
陳王問道：“說，你要我給你什麽，你才能把那個孽種給我？”
“王爺，您也清楚，我的父親因何人而死。您在西郊練的那些兵，也是該實戰的時候了。”
陳王戲谑地笑着：“本王想要的只是皇位，并不想要父王的命。我本可以穩步去争，為何要因你涉險？”
秦正心依舊從容，她道：“王爺想一步一步去取，可陛下眼裏，容得下王爺的存在嗎？為了兵權而去殺害忠于自己之人的人，心中定是毒辣陰詭，您的母妃，縱是前朝妃子也臣服于陛下，可盡管如此，當年只是因為一句無端的猜測，陛下便親自提劍賜死。而王爺如今心裏在想什麽，陛下又怎會不知？您想要涉政，想要把朝堂之上的人盡收囊中，您能等到到那時，陛下未必能等，待王爺真的有幸活到那時，勢力已然龐大。皇帝對待那時的王爺，就如同皇帝對待我爹那樣，容不得的。”
秦正心坐下抿了口茶，接着說道：“今日你若趁着我父親這件事将皇帝除掉，來日再靠着前朝公主穩固帝位，這天下，不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您了嗎？”
陳王眼神陰翳，“可是弑父，是死罪，為天地所不容。”
“陛下這江山是怎麽奪來的，作為前朝妃子的孩子，王爺可萬萬不敢忘。如此看來，罪與否，重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