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凡人砍傷雷公

凡人砍傷雷公

故事十：凡人砍傷雷公，竟然當上了"雨師"？

祭祀雷公

唐朝元和年間（806-820），海康有個叫陳鸾鳳的人，自負義氣，不怕鬼神 ，鄉親們都稱他為後起的周處。

海康有座雷公廟，當地百姓虔誠地來這裏打掃祭祀。所謂有正必有邪，祈禱祝願的事多了，妖邪妄誕的怪象也時不時發生。

當地百姓每年聽到第一聲雷響時，就記下了日子，以後每旬的這一天，所有人都得停下工作。如果有人不信，犯了這禁忌，夜晚睡下時必遭雷擊喪命。這事非常靈驗，就像回聲那麽準。

砍雷公

有一年，海康大旱，當地百姓來到雷公廟祈禱降雨，然而不管這麽做，雷公都毫無回應。陳鸾鳳十分惱怒，說道：“此地乃雷公的故鄉，如今禾苗已經枯死，池塘已經幹涸，牲畜都拿來做了供品，雷公受到人們如此虔誠的祭奠和供奉，身為神靈卻不降福，還要這座廟幹什麽？”說完他便一把火燒了雷公廟。

當地的風俗，禁止将黃魚和豬肉摻到一起吃，有誰這樣吃了，也必定被雷劈死。于是陳鸾鳳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兩樣東西摻在一起吃了下去，手持竹制的砍柴刀，站立在田野裏，等待着雷公現身。

果不其然，有怪雲出現，妖風頓起，猛雷挾着暴雨向他襲來。陳鸾鳳便将手中的刀在空中揮舞，混亂中竟砍斷了雷公的左腿。雷公墜落地面，形狀似熊似豬，身上有毛有角，還有青色的肉翅膀，手裏握着短把的金剛石斧，傷處血流如注。此時，雲和雨都消失了。

陳鸾鳳知道雷公沒有什麽神力了，便跑到家裏告訴親人道：“我把雷公的腿砍斷了 ，你們快來看！”親人聽了又驚又怕，當然不能錯過當吃瓜群衆的機會，于是跟着他一起前去，果然看到雷公的腿已被砍斷，乖乖地躺在地上。

陳鸾鳳又舉起刀來，想要把雷公的脖子砍斷，還說要吃它的肉。衆人急忙将他拉住，制止他說：“雷公是天上的神靈，你是下界的凡人，再要加害雷公，必定使我們全體鄉民遭受無妄之災。”衆人死勁兒扯住他的衣襟，陳鸾鳳奮力舉刀，想去砍雷公，但沒能成功。不一會兒，又有烏雲雷電籠罩上來，挾帶起受傷的雷公和它的斷腿離去了。接着便下起了大雨 ，從中午一直下到傍晚，幹枯的禾苗都複蘇挺立了起來。

受罰

因為這事，鄉人無論老幼，個個都訓斥他，不許他回家，也沒人敢留宿他。陳鸾鳳只好帶着刀走了二十裏路，到了妻子的哥哥家。

到了夜晚，他又遭到了雷劈，住的房子也被天火燒光了。他于是再一次持刀站在院子裏，雷公來來回回，終是未能傷害他。

之後，有人将他從前砍傷雷公的事告訴了妻兄，于是他又被趕了出來。鸾鳳又到僧人居住的房子裏落腳，到了夜晚同樣被雷劈，跟之前一樣遭到天火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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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鸾鳳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容身之處，便趁夜舉着火把走進石壁上天然開成的岩洞裏，雷火再也不能來襲擊他了。在岩洞裏住了三夜之後，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家裏。

成雨師

自此以後，海康一帶每當遭逢旱災，當地百姓便湊錢給鸾鳳，求他像之前那樣将黃魚和豬肉摻着吃下去，再持刀站在田野裏 ，每次都有滂沱大雨從天而降，而陳鸾鳳一次也沒有被雷劈過。

這樣過了二十多年，民間尊稱陳鸾鳳為"雨師"。到了太和年間（827-835），刺史林緒得知此事，便把陳鸾鳳召到州府衙門，詢問此事的前因後果。

陳鸾鳳說：“我年輕力壯那時，氣威膽壯，心如鐵石，什麽鬼神雷電都完全不放在眼裏。我甘願犧牲自己的生命，拯救萬民百姓。天帝即使掌握着天下萬物的生殺大權 ，又怎能使雷鬼恣意逞兇呢！”說完便将自己那把刀呈獻給林緒。林緒送給他很多錢，作為獻刀的報酬。

【參考來源】

《陳鸾鳳》，唐代中國傳奇小說，作者裴铏，出自《太平廣記》卷三九四“陳鸾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