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渴望
渴望
小雅朝穆黎鞠了一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打招呼了。
“上次的事情多謝您的幫忙，有財一直說人情世故要有來有往才能長久，我們這就過來了”
他們的本意不壞，穆黎這才壓下被打擾後不悅的心情。
穆黎本想讓他們趕緊走，普通人在這方面即使有心也無力，幫不上什麽忙。
結果錢有財一個毫不見外的箭步就看到了躺屍狀态下的華澤。
“我本來還以為是老頭子在開玩笑呢，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蒼白如紙的臉色，毫無起伏的胸膛，緊閉的雙眼，死寂的氣息籠罩着整個病房。
一切都好像靜止了一樣，安靜得令人窒息。
穆黎恍若初醒，良久才回了一句“怎麽，你不怕嗎”。
“怕什麽，再怎麽他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出事了我就害怕，也太沒義氣了”。
他們兩個所說的‘怕’好像不是一個意思，不過這也讓穆黎對他的印象好了一點。
“以前的一個敵人把他變成了這幅模樣，如果敵人不死那華澤永遠都無法醒來”。
穆黎的聲音很低又很輕，似乎也是怕打擾到身邊人的沉眠。
錢有財試探的往前走了兩步，結果就被穆黎一個眼神定在了原地。
“那個人很強嗎？強到你們也打不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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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黎原本就陰沉沉的情緒變得更加低落。
“是我能力不足，沒有保護好他！”
“這樣，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畢竟人多力量大嘛”。
人多力量大！
确實，這麽多年來都是他一個人單打獨鬥，從未想過要借助別人的力量。
看不起普通人的想法總就還是盤踞在他的心底，是他狹隘了。
這一次可以憑借公衆的力量逃脫，又何嘗不能憑借公衆的力量将他滅殺呢。
之前見他還是原來那副嘴臉，那就可以以此在暗處通緝舉報。
姚司羽将兩種對立共同使用，或許這就是他強大的原因。
他可以朝這個方向去思考，強大的怨氣擁有者現在已經沒有了，他的靈力也失去了一半。
不過沒關系，靈力可以用靈石來填補，至于怨氣，山城的那幾只小團子或許可以派上用場。
他讓協會裏的靈力傑出者去找那幾只團子，并将它們毫發無損的帶回來。
在這期間，他可以收集靈器靈石，以吸收這些靈物的靈力來補充缺失掉的部分。
恢複力量是開始的基礎。
他思考了會便想出接下來該怎麽做，擡頭看向了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錢有財。
“你去和錢欲富說我需要大量的靈器靈石，讓他大批量的收集過來”。
錢有財看見穆黎的眼裏重新閃爍着希望的光，終于是松了口氣。
跑個腿帶個話而已，簡單的很。
他就昨天錢欲富送來的靈物，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吐納起來。
雖然速度緩慢，但是好歹也在慢慢地增長。
在如今，能夠找到裹含着靈力的物件實屬不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尋到零星的幾件。
好在，作為協會幕後的人，還擁有寶庫裏靈石的支配權，否則真的是無能為力。
被吸收後的靈物會變得灰撲撲的，輕輕一戳便會化作灰燼。
大批量的靈物閃着流光溢彩，光芒萬丈地送入病房，卻又在頃刻間變得支離破碎後送出
否則配送的驅靈者們心疼的幾近昏闕，卻又敢怒不敢言。
他們幸幸苦苦收集到的勞動成果，不僅雙手奉出，還被糟蹋成這個地步。
而且看會長那副恭敬的模樣，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也不敢輕易動手。
在即将被揮霍一空的時候，穆黎才勘勘醒來不再繼續。
這樣轉化靈力的效率極其低下，至此才恢複了八成，再被他用下去，如果在接下來的争鬥上受傷了，那幫小兔崽子就連療傷的工具都沒有了。
錢欲富察覺病房內的靈力風暴終于停下，才鼓起勇氣敲了敲房門。
“您吩咐的捕獲山城江中的怨靈已經抓捕完成了，您看下什麽時候需要呢？”
時隔多日，穆黎終于打開房門，排列在門外的驅靈者們也終于看見了‘尊上’是怎樣一個人。
說實話，本來還以為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至少得比會長年長，沒想到是出乎意料的年輕。
溫文爾雅的氣質，風姿俊朗的容貌，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
這樣的青年居然是會長的頂頭上司，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少人做着一副恭敬的姿态，眼神卻忍不住瞟一眼再瞟一眼，直到穆黎走遠才收回自己的眼神。
穆黎雖然有所察覺，但他不在意底下人的小動作，不帶惡意的注視他向來都不會多管閑事。
幾個黑團子被囚在地底的靈牢裏，暗不見天日的地底并未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影響，只有周圍的靈力迫使他們無處可去。
雖然不待見穆黎，但在這令他們感到不舒服的地方看到熟人，還是足以讓他們激動的唧唧大叫。
穆黎也同樣不待見他們，迫于形勢只能打開牢門，将他們納入懷中，隐去他們的氣息和身形。
為了不引起騷亂，看守者已經被提起打點好了，穆黎就光明正大的從一衆驅靈者眼下回到病房。
一到地，黑團子們就迫不及待地從他懷裏跳了出來，興奮地上下彈跳地來華澤床邊，像面團一樣柔軟的身軀在被子上留下淡淡的坑印。
同樣的氣息，同樣的容貌，但當初吸引他們的能量卻沒有了。
本能告訴他們，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是他們當作老大的這個人卻已經變得沉寂無息，極有可能已經落得和他們過往的同類一樣的下場了。
他們扭過身子，一起對穆黎發出讨伐的聲音。
雖然聽不懂其中的含義，但是從他們尖銳刺耳的聲音中隐約能明白大致的意思。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幫幫我吧”。
穆黎知道他們聽得懂自己的話，将他們放置在茶幾上，以平等的姿态對話。
幾只團子疑惑的扭了扭身子，這個人類比他們強大這麽多，還有什麽就是他們幫的上忙的。
“我需要你們将身上的怨氣借給我，灌輸到我的身上”
團子們一聽急忙往後退了點，波浪似的來回擺動，這個做法一聽就感覺很恐怖。
“我知道這很難，但我做的選擇，後果如何我自己承擔”。
除了姚司羽，沒人知道這樣做的後果究竟如何，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沒有什麽需要顧慮的。
團子看着他不容置疑的眼神，便懂得這個人已經下定決心了。
他們聚一起唧唧探讨着什麽，最後列成了一排，齊齊站在穆黎面前。
他們排着序，蹦跳着輪流給穆黎輸怨氣。
怨氣的流失對他們也是一種損失，一輪下來連黑漆漆的顏色都淡化了一些。
兩種互斥的力量同時存于體內着實不好受，互相纏繞、碰撞，使得穆黎的體內淪為了戰場，遍體鱗傷。
粘稠的血溢出嘴角，點點滴落在冰涼的地上。
濃重的血氣引起團子們的躁動，充滿靈氣的血液對他們來說就是大補之物。
幾滴血液很快就被他們舔舐幹淨，地上馬上就恢複原來的光亮。
團子們身上的怨氣本就弱小，好在穆黎身上的靈力也被姚司羽吸取了大半，勉強沒讓靈力形成壓倒之力。
穆黎盡力壓制住靈力，雖然怨氣仍有不足的部分，但總算是有一小塊安身之地。
但僅僅是這樣還不夠，他的靈氣和怨氣都是虛弱之後才有的共存，而姚司羽已經有了更為強大的力量。
姚司羽的力量，看施展方式，似乎是将兩種力量分開使用，各論各的。
如果将兩種力量混合在一起，就不會擁有更為強大的能力，如今之際，也已經沒有其他別的辦法了。
只能試試了。
怨氣和靈力絲絲縷縷的相互糾纏起來，從相觸的那一刻起，便瘋狂席卷着在一旁窩着的其他能量。
有意的将它們相融和初入的混雜完全不同，穆黎完全無法遏制它們交融的速度。
席卷一切的能量給穆黎帶來了莫大的痛苦，豆大的汗滴順額滴落，痛苦的低吟被穆黎按耐在唇齒之下。
在這生死關頭，只能聽天由命，什麽也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在極端的痛苦之下，感覺每一秒都變得極為漫長。
只有死死的盯着華澤所在的方位，向生的信念支撐住一切苦痛。
好在實際上相互吞噬的速度極快，穆黎很快便得到了結果。
他活了下來，并得到了全新的力量。
能夠感覺到，這股力量不同于靈力的生，也是不同于怨氣的死，他是一種充滿了毀滅和暴虐的能量，一旦使用，後果不開設想。
剛好，他正愁自己力量不夠，就進化出這恰到好處的能力。
若非被逼到絕境，誰能想到将兩股力量相融，還要感謝姚司羽帶來的啓發呢。
正好用這力量送他上路！
穆黎注視華澤不言不語，過了許久，才終于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微而不顯笑容。
很快，我們就能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