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結束與又一次的開始

第49章結束與又一次的開始

一場游戲一場夢，但在游戲和夢的最後，那些情真情假緣深緣淺，又有誰能分辨？

·

嗤——

随着一聲輕響，黑暗牢獄中一個隐秘的角落，虛拟艙開啓，裏頭的人也随之睜開眼。

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可他很快清醒過來，從虛拟艙中坐起，平靜道：“過去了多久？”

無人的陰影之中一個聲音驀然浮現，回答了他：“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嗎？

顏晟恍惚了一下，竟覺得自己在那個世界渡過了一生……不，他的确以顏睿的身份，在那個虛假的世界裏度過了一生。

一切都是虛假的。

在一切美好的皮囊下，都暗藏難以忍受的心機和算計。

那麽……被籌謀算計而生出的感情，又是真是假？

這一刻，顏晟忍不住生出了疑惑，竟難以分清他對那人那樣執着的追求，到底是他在進入小世界前對自己的暗示，還是他真的受到了那個太陽般光輝燦爛的人的吸引。

其實，若當真是後者，對顏晟而言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越是在黑暗中泥足深陷的生物，越是偏愛那輝煌的光，一如顏晟，一如……

顏晟擡頭注視着陰影深處，道：“我還沒有問你，那人究竟是何處得罪了你的主人，這才叫你主人要用這種方式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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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影中的生物聲音一沉，怪笑道：“我倒是不知道，騙術師什麽時候竟對自己手下的獵物生出了興趣……”

陰影中生物的聲音裏有着深深的質疑，然而顏晟神色平靜，恍若未覺，平淡道：“我只是對你主人的實力生出了些探究的心思而已。雖然你能帶着這虛拟艙進入黑獄這件事，的确是昭示了你們部分的實力，也叫我驚訝了一會兒，可從你主人如此深恨穆昭卻也不敢找上門去的行為來看，我對你們是否能在事成後将我成功帶出黑獄這件事存疑。”

這是一個交易。

而顏晟從不做虧本買賣。

陰影中的生物憤怒道：“你懂什麽！你只知道黑獄被稱為文明聯合會中最恐怖的監牢，可你知道什麽叫做高等智慧種族嗎？你知道高等智慧種族的終極生命形态意味着什麽嗎？！你知道那該死的穆——”

陰影中生物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這一刻，它終于從憤怒中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

它有一瞬間的疑惑，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套話了，可是想想方才的對話，又似乎合情合理，于是它搖搖頭，将這件事抛在腦後，道：“總之，你只要對付那個家夥就可以了，事成之後，我們不但能夠将你帶出黑獄，甚至當你任務完成得足夠漂亮的時候，我們也不是不能為你的複仇助上一臂之力！”

顏晟嘴角翹了翹，像是微笑，又像是嘲諷：“那我就……拭目以待。”

将這個來路不明的生物敷衍過去後，顏晟又躺進了虛拟艙。

只不過，顏晟得到的這個虛拟艙，是中途遭到打劫、後又經過改造的定向虛拟艙。也就是說，它沒有一般虛拟艙的綜合娛樂功能，也沒有其它的輔助系統功能，除了能夠精準地鏈接上特定人物之外，竟只剩一個觀影模式可用。

因那一頭的人遲遲沒有進入新世界，于是顏晟閑着也是閑着，便就進入了觀影模式，也就是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的主要娛樂模式。

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旗下員工衆多，分部開遍了可觀測宇宙裏星際級以上的文明，于是，在這數量龐大的員工的“親身支持”下，這個公司的影視業呈現爆炸性的發展，每一天都有無數部影片登陸，雖然說不上是部部精品，可是面向群衆廣泛。

“無論是元素生命還是碳基生命又或者是魔法生命，總有一款适合獨特的你”——以上為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的發展宗旨。

作為颠沛流離、活在複仇和怨憤之中的黑暗生物，顏晟在踏入星際後，就聽說過十萬界宇宙聯合娛樂公司的大名，可是真正體驗他們的娛樂方式的，這還屬頭一遭。

于是，在顏晟好奇地摸索下，他糊裏糊塗地點進了一部影片。

當影片開始，周遭一切光芒褪去，驀然黑下來的時候，顏晟有着本能的不自在，想要退出這個界面，然而當蒼白的天空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背對他站在那裏後，顏晟便身形僵硬，再也轉不開目光。

在那個人的道路盡頭，是一座教堂。

那裏正在舉行一場葬禮。

斯特蘭帝國三皇子顏睿的葬禮。

·

一切還未開始。

一切已經結束。

·

影片是從一場葬禮開始的。

那是一場屬于帝國皇子的葬禮，所有有資格來到葬禮現場的人都非富即貴，然而在這一天，一個不速之客卻來到了這個地方。

他從初春的冷風裏走來，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衣和長長的黑色風衣，手無寸鐵，身畔只跟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他不是權貴，也不是皇親國戚，甚至還是最受帝國主人憎恨的人，然而他卻堂而皇之地站在這裏，迎着所有人或忌憚或仰慕或懼怕的眼神，将手放在了黑色的棺木上。

“開棺。”他沉聲說着。

這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在了原地。

但有一個人沒有，那就是他身邊的那個小女孩。

于是下一刻，小女孩伸出手，看起來又細又軟的小手輕輕一推，那重達五十餘斤的沉重棺木，就被她輕而易舉地掀開，落在地上，聲如雷霆，在每個人耳邊響起。

斯特蘭帝國的主人終于回過神來，驚疑不定，向來人痛聲喝道：“你怎敢如此？！衛兵！衛兵！！開槍！開槍！！冒犯我斯特蘭帝國之人，哪怕是你，也要死在這裏！！”

無數紅衣衛兵湧出，舉槍瞄準，然而一輪齊射過後，葬禮的現場一片狼藉，如同風暴席卷過後，可那兩個不請自來的闖入者周身卻依然整潔如初。

衆人目瞪口呆，而這時，那從入場便面無表情的小女孩卻微微笑了起來，右手垂下，無數子彈從她袖管叮當落下。

“這是……她……她是……”在這一刻，帝國的主人終于認出了小女孩的身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猶如看到一個嶄新的世界，猶如看到一個正在崛起的惡魔。

小女孩掃視一圈，沒人敢直視她的眼睛，沒人敢迎上她的目光。

因為她就是新世界，她就是惡魔，她就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人工智能。

“需要殺了他們嗎？”小女孩軟綿綿地說着。

她身邊的男人沒有回答，而是望着棺木的內部。

在那裏，躺着幾件他熟悉的衣服，和一個熟悉的密封盒。

他拿起了盒子，拭去了盒子上輕薄的灰塵，現出了盒子上一行含着溫柔與遺憾的血字……也是那個人最後留給他的話。

“我已無法再等你了。”

他怔立片刻，潸然淚下。

時間在這一刻倒流，天色黑了又白，烏雲聚了又散。

十年前的帝國大學，一個天才又懶得理會人情世故的學生，因為錯過飯點而接受了另一個學生的派對邀請。

深夜中，他們的身影在悠揚的小提琴聲漸行漸遠。

·

一切正要開始。

一切即将發生。

·

穆昭已經醒來很久了。

自從醒來後，他就坐在窗邊，眺望雲端，一言不發。

那面無表情的樣子雖然一如既往，可他周身的氣壓，卻低得過分，就算是系統006，都不敢在這個時候湊上去捋虎須。

于是系統006這個小機靈鬼便聰明地躲開了穆昭的視線範圍——然後偷偷打開了宿主的小電影。

這一次電影的監制人，依然是日理萬機的司長淩山桐，主演也當然是宿主穆昭，只不過這一部影片的色調，卻不再像上一部那樣明亮凄美、波瀾壯闊，反而是帶着一種難以言述的陰郁冰冷。

《人工智能》

在這部電影裏，絕大部分的場景都發生在黑夜和雨雪中，雖然節奏明快，但是反轉卻一個接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當劇情從開端闖入葬禮、硬抗集射，轉入十年前的帝國大學時，還有彈幕在探讨這部電影的主角到底在原着是什麽身份，以及“穆昭”這位演員的男性扮相到底是本色出演還是女扮男裝，可随着劇情推進，當觀衆看到穆昭這位同學發酒瘋，連續入侵36臺機器人警衛，篡奪它們的主控權，讓它們襲擊貴族學生、并組成方陣狂舞的事件發生後，彈幕上一片狂歡，刷了滿屏幕的666，而當帝國大學衆高層齊聚對穆昭進行質詢，穆昭卻毫不畏懼地用他慣有的盛氣淩人的刻薄話語将網絡安全部和安保部統統數落了一遍後，影片的彈幕簡直爆炸。

“作為帝國大學的學生，我心情十分複雜！此時此刻，我只想對男主說一句話：666666”

“還好斯特蘭帝國已完，不然這片子播出來主演簡直藥丸23333”

“斯特蘭帝國算個鳥毛，沒見最開頭就是男主一人威懾全國嗎[笑cry]”

“平時在帝國大學，我上個網都要被網絡安全部警告一二三四，看到這群人被男主罵的跟鹌鹑一樣，我簡直23333”

“樓上，你被警告別是因為你下了什麽小電影吧！”

“樓上瞎說什麽大實話XD”

見到帝國大學高層吃癟，被帝國大學壓榨的學子紛紛發出歡呼，彈幕氣氛十分熱烈。

随着時間推移，陸宥、赫爾特的走狗，以及隐藏身份的三皇子顏睿接連登場。當顏睿向觀衆展現了他高超的撩男技術，用一支木刻桃花就将穆昭勾出圖書館，跟他“私奔”時，彈幕上又理所當然地飄過一片666，而當星空下的對話出現，二人相視一笑後，觀衆更是表示自己的心靈遭到了暴擊，也終于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是只單身狗的原因，與此同時，線下木刻制品、工具的實時銷量暴漲，似乎也能反映出各觀衆急于擺脫單身狗身份的迫切。

對此，系統006表示呵呵。

愚蠢的人類啊，人家能把宿主成功勾|引出來，完全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好吧！你要長得不好看，別說是一支桃花了，哪怕你給人家刻一套花卉百科，人家也只當你是個木匠！清醒一點吧，單身狗們！

當屬于穆昭和顏睿的華彩片段過後，他們和陸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組成了公司天啓，随着他們三人的相視一笑，時間再一次回到十年後。

十年後，穆昭帶着身邊的小女孩從葬禮上從容離開。斯特蘭帝國的高層看着，卻沒有一人敢向前阻攔，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如入無人之境，來了又走。

他們離開了葬禮，離開了帝都，只帶着一個從棺材裏拿出的密封盒，直奔蠍後星的另一頭。

他們的目的地是——西奧多市。

星海歷1984年，西奧多市。

這時候的西奧多市，已經被帝國叛軍占領。

然而帝國叛軍是斯特蘭帝國對他們的稱呼，他們習慣稱自己為革命派，或者是新黨，而後人則習慣稱他們為——共和國開國者。

當穆昭來到這裏後，彈幕上一片激動，而斯特蘭共和國領下的人更是紛紛暢想，以為穆昭這是要去投新黨，對新黨進行技術支援，然後腳踩帝國，拳打軍隊，帶領小世界中的斯特蘭共和國沖出星際，走向宇宙，成為一級文明……

但他們顯然想多了。

因為穆昭在西奧多市只見了一個人，只做了一件事。

在一個布置老派的咖啡館中，穆昭和一個金發的俊美青年面對坐下。

“好久不見。”那人微笑着。

穆昭平淡道：“準确來說，是十年。”穆昭沒有多做寒暄，開門見山道，“我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羅伯特苦笑道：“十年不見，你還是這樣……上一次你跟我這麽說的時候，是你說要借助科奧瑟先生的力量去往盧卡帝國……但我從沒想過，十年後，你竟然還會回來。”

穆昭道：“我當然會回來。”

“

可是，為什麽？你不是已經達成所求了嗎？”羅伯特微微垂下眼睛，“曾經你跟我說，你要研發人工智能，而現在，你成功了。你不但用人工智能開啓了一個新世界，你的天啓公司更是成為了這片星域中最大的財團，而只要你想，它也能瞬間成為這片星域中最大的武裝力量……前無所有的成就，已經在你身上達成，無論是帝國還是星際海盜，又或者是革命|軍……都要在你面前低頭。你還有什麽所求？我又能再為你做什麽？”

穆昭将身邊的小女孩牽起，淡淡道：“帶她離開，讓她以人的身份活着，不必太久，十年就夠了。”

羅伯特轉頭凝視着小女孩，很快看出了她的身份，臉色變了變：“我是革命軍。你知道将她交給我代表着什麽嗎？”

“我知道。但我要求你，當她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将她當成你的女兒、你的子侄，而不是一件武器。”穆昭道。

羅伯特氣笑了：“憑什麽？！”

穆昭道：“憑你愛我。”

空氣在這一瞬間寂靜無聲。

穆昭又道：“憑我快死了。”

畫面在這一刻再度跳轉，回到十年前。

十年前，西奧多市的街頭，穆昭和陸宥行走在陽光下，雄心勃勃地尋找發展之機。

而這個時候，彈幕上的人們已經開始有些惶恐。

“我覺得這個發展有點不對。”

“我覺得這個主角有點不對。”

“寶寶開始方了QAQ”

“誰還記得開頭的那個葬禮是哪位的？”

“寶寶更方了QvQ”

電影中，在穆昭和那幾個助手的手下，研發難關被一個個攻破，智能助手亞當二代趨于完善，而陸宥也面見了一個又一個投資商，資金也一筆筆到賬。在這個地方，電影使用了蒙太奇手法，随着日期一天天過去，公司賬戶上的資金進進出出，總體上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那膨脹的數字令人感到了原始的愉悅。

很快，時間來到了新年。

天啓公司的所有成員都已經休假回家，而作為這個公司的CEO，孤家寡人的穆昭卻無處可去，只能在萬家燈火中獨自苦逼的編寫代碼，然而他也不是真的是個沒心沒肺的蠢蛋，所以在這樣的時候，他想到了一個人，于是他下意識摸了摸桌上躺着的木刻桃花後，走到窗邊，想要打開通訊器。

劇情在這裏再次加快，在闖入者偷襲不成反被|操後，羅伯特臨危受命，跳出來為革命派白鷹——這位日後的斯特蘭共和國開國大佬——解了圍，又找到了借住和躲避的地方。

之後顏睿的到來，也沒有為這件事增添更多波瀾。

用彈幕上的一句話，可以這樣概括白學現場沒有發生的原因：明明是我先來的，不管是……

不不不，錯了。

應該是這樣的：作為一個穆昭吹，你難道還以為小顏顏能翻天不成！

于是，白學現場半路腰斬，大家和諧友愛地渡過了這段時間。

然而第一次的争吵來得這樣猝不及防。

當陸宥休學作為引火索，點燃了穆昭和顏睿的第一次争吵後，觀衆終于發覺了穆昭和顏睿最大的不同之處。

穆昭是個激進的理想家，他可以為了他的夢想目标付出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可顏睿卻是個現實主義實踐派。他或許相信新世界，或許相信在穆昭的研發下，人工智能會有怎樣廣闊的前景，然而這一切的前提是：穆昭還活着。

他沒有更多的夢想，他只想要穆昭好好活着。畢竟人死如燈滅，如果穆昭都死了，他的夢想對顏睿還有意義嗎？

沒有。

對穆昭而言，人工智能是他的一切。

對顏睿而言，穆昭，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當顏睿被帝國的主人“請”到家宴上，如笑面虎般問起穆昭和人工智能的事時，當人工智能的新世界和穆昭的性命擺在他的面前時，顏睿第一時間選擇了後者。

離開這個晚宴後，他根本來不及辦理新學期的入學手續，甚至連睡覺都來不及，連夜會面了數個財團，然後從中找到最合适的人，草起了專利轉讓書，并将所有的人工智能相關都從穆昭身上剝離幹淨。

在簽下早起協議前，顏睿的手下問道：“您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

顏睿思考了一下，回道：“我在實踐我的承諾。”

他承諾過要保護穆昭，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他，哪怕是為此欺騙他的父皇。

影片進行到這裏時，彈幕上飄過一片評論，有些人在贊揚顏睿的心意，有些人在質疑顏睿的手段，也有些人提到了對這件事一無所知穆昭的反應……但更多人則是在贊同顏睿，畢竟在他們看來，像穆昭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研究狂，就是應該有個像顏睿的人主動來保護他。

在這之後，當顏睿回到帝國大學，在狂暴的雨雪中與穆昭相遇，并且得到了那傻裏傻氣的表白時，不說是顏睿，哪怕是影片後的觀衆，都不由得挂上了傻笑，以為兩人大概終于開始學會共同克服難題。

可轉折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第二天一早，穆昭就得知了自己的心血被轉讓的事。

顏睿為了這一點竭力解釋，并且也得到了穆昭的原諒。

而就在大家松了口氣的時候，穆昭卻又拿起了通訊器，向通訊器那一頭的陸宥說道：“他必須出局。”

或許就連影片後的觀衆都目瞪口呆，彈幕在這時一片死寂。

晚上，顏睿回到了302室，得知了穆昭要将他踢出局的事，并以此爆發了更激烈的争吵。

最後，當兩人和好，顏睿輕聲說出那句“但我還是愛你”的時候，觀衆終于松了口氣，彈幕也紛紛出現，有說顏睿用情至深，太過被動的，也有說穆昭看起來是個書呆子，沒想到是個行動派的，還有深刻分析顏睿和穆昭之所以三觀迥異的原因，從顏睿的身世說到穆昭的性格，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此時此刻，彈幕上一片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歡快氛圍，而也就在這時，一條弱弱的彈幕飄過。

“你們誰還記得開頭那個葬禮來着？”

WTF？？？

大家目瞪口呆，終于想起了這回事。

而真相，也很快出現在他們面前。

原來，最終欺騙了對方的人，不是顏睿，而是穆昭。

他以那份股份合同為誘餌，吸引了顏睿全部的注意力，而他最終的目的，卻是讓顏睿簽下那份離境擔保書。

斯特蘭帝國的歷史原因，讓人工智能無法在這裏得到最好的發展。這是這時候的穆昭無法改變的。

所以他只有兩個選擇：放棄人工智能這個項目，或者放棄顏睿離開斯特蘭。

穆昭沒有做出選擇，他想要十全十美。

所以他離開斯特蘭前往盧卡帝國，所以他要求顏睿等他。

當穆昭乘坐星際民航艙在星空漸行漸遠，顏睿獨自坐在大雪中的長椅上時，觀衆只剩下一片緘默。

最初成立天啓時，三人的笑顏歷歷在目。

但誰能想到，最後卻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那麽顏睿等他了嗎？

他還會等他嗎？

——是的，他會。

顏睿一定會等他。

穆昭從不懷疑這一點。

時間推移，七年後，顏睿變得更沉穩了，也更好看了。

他捧着一個密封盒，登上了飛往盧卡帝國的飛船。

但就在那一天，飛船遇上了星際海盜，斯特蘭三皇子顏睿為了保護一位老人，身中流彈，不治而亡，遺體被丢入太空的隕石群裏，找不到蹤跡，唯有他手中的盒子，在輾轉三年後，被送到了回到斯特蘭帝國主人的手中。

于是，帝國主人終于死心，為三皇子顏睿舉行了一場葬禮。

但就在這場葬禮上，穆昭來了，将這個盒子和他所有的回憶一同帶走。

——我曾經以為我無所不能。

——我曾經以為世上沒有我打不開的門、做不到的事。

——但我錯了。

在來之前，穆昭便将一切安排妥當。

天啓交給了陸宥，而他一生中最大的成就——人工智能夏娃——則交給了羅伯特。而他，穆昭，則早在三年前得知顏睿死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身體崩潰，只是為了這個盒子，而遲遲不肯死去罷了。

直到它再一次出現，他也終于踐行了承諾，回到了這片土地上。

終于，最後的最後，大雪紛揚而下，如同十年前的那個初春。

穆昭坐在穆昭曾坐過的長椅上，打開了那個密封盒。

盒子的密碼很簡單，是他們初遇的時間。

而裏頭的東西也很簡單，三封顏睿未寄出的信，和一支刻了有些年頭的桃花枝。

穆昭笑着，将那三封信一一讀過，又從懷中拿出了一支已經被摩挲得線條都已經模糊的挑花枝，放在了盒子裏，與盒子裏的桃花枝親密地依偎在一塊兒。

“我回來了。”

·

一切即将重啓。`本`作`品`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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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沉默良久的穆昭回頭看系統006。

“我要做一個實驗。”

系統006：“……啊？”

“你說同一個小世界不可能出現兩個扮演者……我不相信。”穆昭道，“我要做一個實驗。”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了，發晚了，不好意思_(：з」∠)_

二合一章，下一章新世界，是昭昭小公舉胡搞實驗用的小世界，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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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無尋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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