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驚慌

第019章 驚慌

徐春君和姜暖都是第一次來,因此和縣主單獨見了。

縣主又握着岑雲初的手道:“我有三四年沒見你了,越發出衆了。”

岑雲初說道:“縣主過獎。”

“你送我的棋譜是孤本,我一直想找卻沒找到,真是多謝了。我知你手談極高明的,閑來無事時千萬多來看我幾次,我要向你讨教的東西可多了。順帶把你這些年四處游歷的經歷同我講講,你知道我如今想出個家門也難。”曾念并不回避自己行動不便的實情,并且她自然知道岑雲初的事,可也并沒有因此而譏諷看輕,足見她心地寬大。

“縣主若不嫌棄,我改日再來。”岑雲初也絲毫沒有受寵若驚。

“姐姐,我去前頭看看宴席準備得怎樣了,戲文也該唱了。”曾慈貼着姐姐的耳邊說。

年輕小姐們不怎麽愛看戲文,但還要照顧到前來的長輩們。

“好,你去吧!”曾念親昵地拍了拍妹妹的手背,她們姊妹情好是人盡皆知的事。

姜晴一直站在縣主跟前,她言談舉止沒什麽不妥,只是稍顯刻意了些,脊背挺得過直,臉上的笑像是刻上去的一般。

與之相比,姜暖則不甚在意,和徐春君站得較遠。

“怎麽來了這麽多的鹞鷹?”姜暖擡頭看天上,只見幾十只白褐相間的鹞子在花園上空飛旋。

徐春君也奇怪:“這東西一般都在野外,不進城的。”

說話的功夫,那些鹞鷹飛得更低了,衆人都擡頭看,不知為何會這樣。

忽然,帶頭的那只鹞鷹猛地俯沖下來,朝着人群中的嘉銘郡主抓來。

鹞鷹的體型在鷹中算是小的,可終究是猛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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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銘郡主吓得抱頭蹲在地上,鹞鷹唰地一下從她身上掠過,把她的手臂抓破了,鮮血頓時流出來。

在場的衆人都是嬌弱的閨閣女子,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都吓得花容失色。再加上其它的鹞鷹也都紛紛飛落下來,衆人四散奔逃,驚叫哭喊聲頓時響徹整個園子。

徐春君也自心驚,可她知道越是危急就越需冷靜。因為縣主跟衆小姐談話,所有的丫鬟婆子通通都在在外圍站着,如今一團混亂,下人們一時無法來到各人主子跟前。

況且縣主曾念無法行動,此刻身邊只有一個岑雲初。

姜暖已經先一步跑了過去,徐春君也緊跟其後,二人幫岑雲初一起護住了縣主。

她們自己也用衣袖擋住頭臉,只聽到頭上羽翼撲動的聲音。

但讓徐春君覺得奇怪的是,并沒有多少鹞鷹攻擊她們。

只有一兩只在頭頂盤旋,也并未俯沖下來。

這也讓她有機會仔細觀察,她發覺這些鹞鷹不是真的要傷人,它們似乎對人們頭上戴的珠翠簪環很感興趣,越是妝飾華麗的人就有越多鹞鷹緊追不舍。

第一個被攻擊的嘉銘郡主頭上就戴了一套點翠嵌寶的蝴蝶花冠,十分華麗招眼。

為了印證自己的判斷,徐春君拔下頭上僅戴的那只珠釵扔了出去。

果然一直在她們頭上盤旋的那只鹞鷹立刻飛落,抓起珠釵飛走了。

“大夥兒快把頭上的首飾取下來扔掉!”徐春君大聲喊道,“鹞鷹是沖這個來的。”

但只有附近的幾個人聽到了,還将信将疑。

姜暖自然是最信得過她的,拔下自己頭上的一對碧玉簪子扔了出去。

岑雲初為縣主取下頭飾,也将自己的白玉梳篦取下來。

果然再也沒有鹞鷹在她們附近停留了。

“快向衆人傳話,把頭上戴的首飾全部取下來。”這時她們幾個的侍女也都跑到了跟前,縣主便命她們四處傳話。

“我先前只知道烏鴉會偷着叼走珠寶首飾,不知道鹞鷹也會如此,”岑雲初理好了鬓邊的亂發對徐春君說,“多虧你發現的及時。”

“徐姐姐最是細心了。”姜暖與有榮焉。

“還不快把你的首飾撿回來,她丢出去是為了試探鹞鷹。你的摘下來就是了,幹嘛也要丢出去。”岑雲初看傻子一樣看着姜暖說。

姜暖吐了吐舌頭,走過去把自己的簪子撿了回來。

“真是多謝你們三位了。”縣主此時還有些驚魂未定,“估計一會兒侍衛們就進來了。”

雖然縣主派了人四處傳話,叫衆人把頭上的首飾取下來。

可是在驚慌失措的情形下,有不少人的首飾和頭發纏在了一起,根本取不下來。

首飾越繁瑣的就越是如此。

因此,場面依舊混亂。

“嗖”的一聲,是箭羽破空之聲。

緊接着,一只鹞鷹“啪”地落在地上,頭顱被射碎了。

一只紫珠釵也随着落地,上頭濺了鷹血。

緊接着便有更多的箭射出,鹞鷹或傷或逃,已經無暇攻擊人了。

徐春君以為是侍衛到了,卻見幾個穿着講究的少年公子從東面奔過來。

她雖然不熟悉郡王府的格局,但知道一般貴族人家的後花園都有隔斷,一半給女眷賞玩散心,一半給爺們演習騎射。

這些人想必就是曾府的世子和友人。

徐春君推測的不錯,來人就是曾念的嫡親兄長曾李和庶出兄長曾楠,以及幾位交好的世家子弟。

他們本來在東園訓馬,聽到這邊動靜不對,才趕過來的。

“阿念,你怎麽樣?”兩位兄長都極疼愛這位妹妹,何況曾念也着實讓人心疼。

“我沒事了兄長,多虧你們及時趕過來。”曾念此時已恢複了常态。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曾李這時才想起還有別家的姑娘,忙施禮道歉:“事出突然,還請各位恕唐突之罪。”

徐春君等人都還了個禮,把頭微微低了不講話。

男女大防,本該回避。可情勢特殊,不得已見了,也需恪守禮數。

可岑雲初實在太搶眼了,有幾位公子已然看呆了。

有少數幾人沒留意她,其中就有百祥侯府的小侯爺宗天保。

他一直盯着姜暖,看了半天,叫了一句:“姜大腳!”

姜暖猛地擡頭,小侯爺拍掌笑道:“哈哈哈,真是你!”

姜暖不知是害羞還是生氣,兩個臉頰紅彤彤的。

“我聽人說你來了京城,還不信呢。”小侯爺笑嘻嘻地,絲毫也不在意姜暖是否難堪,“幾年不見,你的腳又長大了不少吧?”

原來宗天保的父親早年曾在登州任職,常去姜暖的外祖家拜訪。

那時的宗天保也不過八九歲,淘的活猴一般,做客也不體面。

在院子裏爬牆上房,又愛逗弄姜暖。

姜暖曾經不止一次踢過他,他便給姜暖起外號,叫她“姜大腳”。

如今雖然過去了好多年,但他還記得。

男孩兒與女孩兒相較本就晚熟,雖然他們兩個年紀相當,但十五歲的少女和十五歲的少年,卻截然還是兩個世界的人。

姜暖已經是大姑娘了,哪裏受得了他當衆奚落,不禁漲紅了臉,只在心裏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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