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正經的生日快樂
正經的生日快樂
除去這次，樊聞川從小到大只在A國坐過一次過山車，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坐過，雖然說出來有點兒丢人，但他确實害怕，所以根本沒想過帶簡隐月坐過山車。
誰知道他們玩着玩着，簡隐月突發奇碩想嘗試一下，樊聞川能說不嗎？當然不能，于是只能硬着頭發上去，他倒是沒有叫出聲來，那樣實在是太有失風度了，只是下來之後腿差點站不住還有點兒想吐。
不是說恐高嗎？！不是說害怕嗎？！不是說不坐嗎？！
“當然可以。”樊聞川呼出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大衣領口，站起身來牽起簡隐月想往過山車的窗口走。
“你就在這裏等我吧。”簡隐月卻把男人拉了回來，“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剛剛在過山車上的時候樊聞川緊緊握住他的手，甚至用力到簡隐月生出一種手骨會被捏碎的錯覺，以此推斷，他應該害怕坐過山車。
樊聞川一怔，“你一個人可以嗎？”
他拍拍男人肩膀，語氣中隐隐約約帶着一絲寬慰，“我可以，你就在這裏等我兩分鐘。”說完就笑着揮手朝過山車的窗口走去。
他在安慰我？還是看不起我？樊聞川念頭一起，随後心一橫走上前握住簡隐月的手，“一起吧，我陪你。”
“你可以嗎？”
“完全可以。”
一個真正的男人不能說不可以。
然而三分鐘後，簡隐月給坐在長椅上嘴唇蒼白，閉目扶額的男人遞去一瓶打開了的礦泉水坐在了他旁邊。
“唉。”青年極力壓制笑意，“要是有旋轉木馬就好了。”
樊聞川偏頭和他對視，語氣淡淡卻又透着寵溺，“怎麽？開始嘲笑我了？”
“我可不敢。”簡隐月眼珠子一轉躲避男人的目光，然後再湊過去将手臂搭在樊聞川肩膀上，頗有種安慰他的意思，“好啦，休息一會兒我們就到處逛逛不坐這些了。”
“現在腰不疼了？”樊聞川手撫上青年的後背揉了揉，“不用我扶着走路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感覺又在疼了。
簡隐月臉頰一燙嗔怪道：“不疼了，不用你扶！”
“好好好，不用我扶。”男人站在青年面前微微俯身，然後握住他的手臂反身一扯将人背了起來。
“诶？”簡隐月雙手下意識地搭在男人肩膀上，“你幹什麽？”
“背你啊，還能幹什麽。”樊聞川回答得自在。
高中時期打打鬧鬧不算的話，簡隐月還真沒被人正經背過。
“我重嗎？”
“不重，很輕。”樊聞川感覺平常健身舉的鐵都比他重，“看來把你養胖的路還任重道遠。”
“可我已經吃很多了啊，你都沒有我能吃。”
“對啊，吃這麽多還不胖，我還要克制才能保持身材。”
“唉，我寧願和你一樣克制，太瘦了肌肉都練不出來。”
“練不出來就看我的。”
冬天暗得早，五點多的天空已經逐漸染上了夕陽的色彩，雲層交疊圍繞西沉的渾圓落日，環球影城裏孜孜不倦地放着歡快的音樂，擡目四望，周圍好似都落上了一層泛黃的濾鏡，他們也是，緊緊依偎的影子被殘光無限拉長。
樊聞川一路背着簡隐月到了餐廳，他們坐在窗戶半打開的靠窗位置，而青年的位子上依舊放着一塊柔軟的墊子。
“我沒讓他們炒家常菜，之前聽你說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山城所以想嘗試一下海鮮，所以今天為你準備了。”清風拂亂男人的頭發，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不能接受，我再讓他們做其他的。”
夜色黯淡，屋內光影錯落，暖色燈光灑在男人身上似乎讓他看起來更加柔和，簡隐月愣愣地望着他出神，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整理了一下男人的頭發并柔聲道：“好，謝謝你。”
樊聞川也露出一個淺淡但溫柔的笑，随後拉過他的手親吻指尖，“說了很多次不要對我這麽客氣，下次你要是真想謝謝我，就用親吻代替吧。”
簡隐月抽回那只仍留有餘溫的手接着用另外一只手包住，“哪有你這樣的。”
“為什麽不能這樣？”他們坐在一排，樊聞川突然湊過去兩人鼻尖碰鼻尖呼吸交纏，“你對我說謝謝就是感謝我，你得讓我體會到被感謝的感覺啊，所以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親吻，不管是臉還是嘴又或者其他地方都可以。”
簡隐月靜默片刻緊接着飛快地在男人唇上點了一下，然後轉頭小聲道：“感謝了。”
男人将人摟進懷裏，胸腔震動發出幾聲悶笑，“真棒。”
“棒什麽？”簡隐月背靠在樊聞川胸膛只能側頭看他。
“什麽都棒。”
男人的語氣和哄小孩兒似的，于是青年嘟囔着道：“又敷衍我，又不是小孩兒。”
兩人談話間，菜品陸陸續續上桌。
樊聞川把人轉過來雙手捧起那張清秀的臉，“我哪有敷衍你，我們隐月确實什麽都很棒啊，學習很棒，身材也棒，聲音也……”
“哎呀你！”簡隐月一把捂住男人的嘴想把他推開，奈何根本推不太動只堪堪拉開了一點兒距離，他慌張地瞥了一眼正在上菜面無表情的服務員，“在外面亂說些什麽？！”
“我沒有亂說。”樊聞川下巴被青年抵着擡起，聲音變得有些囫囵不清，他握住對方的手腕放下，“本來就是事實嘛。”
“你現在怎麽這麽這樣啊。”青年輕蹙起眉。
“哪樣？”男人問。
“……沒臉沒皮。”
簡隐月音量不大，落在樊聞川耳朵裏卻清晰，他輕聲笑了兩聲後道：“真是……好了不逗你了，菜差不多上齊了，吃飯吧。”
“好。”
餐桌上擺滿了簡隐月叫不出具體名字的海鮮，他只知道那是蝦這是蟹還有魚。
“哇哦這個好大好漂亮啊，這是什麽蝦啊？”
“錦繡龍蝦。”樊聞川用刀叉插起一塊龍蝦肉，“名字也挺好聽，和你一樣。”
“我又不是龍蝦。”他嘗了一口男人切好給他的蝦肉，味道很鮮嫩，“嗯！挺好吃的。”
“好吃今天就多吃點兒。”
樊聞川手上動作不停，一直在把那些稍微大塊的食物切好給對方，簡隐月只需要張開嘴巴吃。
男人不是很擅長剝蝦和取蟹肉，因為很讨厭把手弄髒也不喜歡那種粘膩感，其實餐廳提供剝蝦取蟹的服務，但樊聞川今天卻莫名其妙地想親自動手。
在他專心致志和蟹腿裏藏着的肉作鬥争時，簡隐月就默默地喂他吃東西，他以為他剝的肉都進了青年肚子裏，然而有一半多都被他自己吃了。
吃完飯後樊聞川提議去散散步，在路過櫃臺時服務員遞給他一個牛皮紙袋，簡隐月好奇地問裏面裝的什麽，男人笑笑讓他猜，他當然猜不出來裏面是什麽。
黑暗完全籠罩大地，環球影城裏卻燈火通明。
那桌海鮮一點兒沒剩，兩人全吃幹淨了，但畢竟那些東西比不上主食，簡隐月沒吃飽但他也沒有主動說。
樊聞川牽着他的手晃晃悠悠問道：“吃飽了嗎？”
“嗯……”簡隐月擡眼望他，瞳孔裏倒映着燈光，猶豫一瞬後十分誠實地說沒有。
“我就知道。”樊聞川将剛剛那個牛皮紙袋舉在他眼前，“打開看看？”
簡隐月接過袋子打開，裏面裝的是他想了很久但一直沒買到的煎餅果子和熱奶綠。
那家煎餅果子很火排隊的人非常多，他不想去和人擠也不想花四塊錢的配送費點外賣，于是就和樊聞川提了一嘴，沒想到被男人記住了，奶綠也是他喜歡的那家店。
“你怎麽……”簡隐月的眼眸似乎更加亮了，倒映着樊聞川盛滿笑意清新俊逸的臉龐。
“我就知道你沒有吃飽。”男人摸摸青年腦袋，“吃吧，吃完這個還沒有飽等會兒帶你去加餐。”
“好！”簡隐月拿出煎餅果子撕開外包裝，男人見狀接過袋子把裏面的奶茶插上吸管方便他随時喝。
樊聞川微微垂頭看着吃煎餅的青年問好吃嗎？青年昂首和他對視，眉眼彎彎地點點頭說好吃。
他們慢慢悠悠地散步，男人時不時喂簡隐月喝一口奶茶，走到環球影城裏最大的一座城堡前時，他正好吃完，樊聞川從兜裏抽出紙巾給他擦嘴，然後又将紙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做完這些後他手看了眼手表。
“隐月。”
“嗯？”簡隐月從耀眼奪目氣勢恢宏的城堡上移開目光看向一旁的樊聞川，“怎麽了？”
“我很久都沒有這麽放松過了，雖然你經常感謝我，但我覺得我應該感謝你，謝謝你讓我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日子。”
純手工的白色大衣在夜色燈光下似乎為男人打了一層清晰的光，簡隐月自動忽略了背景那些美麗精致的場景，眼神聚焦在他臉上，看見男人的嘴唇啓啓合合吐出那些動人又膩人的字句。
“我今天說你很棒沒有在敷衍你，因為你真的很好，任何方面都是。”樊聞川右手輕輕擡起簡隐月的下巴印下吻，“感謝你努力學習從澄山走到彙川讓我遇到你。”
他兩指捏起青年的臉頰肉，聲音溫柔極了， “辛苦了小壽星，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
不知為何，簡隐月覺得眼眶好酸澀，酸澀得快裝不下溢上來的淚，好在他眨巴眼睛憋回去了，只不過嗓音變得有些哽塞，“突然說這些幹什麽？”
“就是想說。”樊聞川張開大衣把人抱在懷裏，“你是我戀人，我不能說嗎？”
“能，當然能。”簡隐月踮起腳尖親了一下樊聞川額頭，“這是感謝。”
今天的氣溫只有五度，他們就在這樣的露天環境下靜靜相擁卻絲毫不覺得冷，簡隐月頭埋在男人懷裏享受這一刻的娴靜安寧，直到樊聞川叫他名字才鑽出來。
他感受到男人胸腔的震動，那是他在說“你往那邊看”，于是簡隐月往那邊望——一束光猛地蹿上夜幕緊接着炸開一朵絢麗的煙花，随後一朵又一朵争先恐後不斷地綻放點亮天空。
五顏六色的煙花綻開一段時間後出現一行字——生日快樂，随後又是一場的炫目的煙火盛宴，藍色紫色綠色等等色彩在簡隐月眼裏連續變換，最後在那觸不可及的夜色中出現了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動漫人物，他知道那是自己和樊聞川。
而在那煙花消失在之前，簡隐月聽見男人在他耳畔低聲道：“生日快樂，這次是正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