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和他的相遇

她和他的相遇

三月十二日,顧家博趕了半天的路,明天上午就到家了,明天下午回功丹的藥力才過,他的心情放松了一點,路過一條小河流,他下馬,把馬牽到河邊,讓馬喝水,趕了一天的路,馬和人都累了,他打算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捧起水喝了幾口。他又捧起水洗了洗臉,讓自己精神一點。他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身後傳來一聲巨響,他吓了一跳,回頭看去,他之前騎的那匹棗紅色的馬倒在地上,顧家博急忙上前查看,難道是太累了嗎?還沒有走到馬邊,他感到一陣陣眩暈,他努力的睜大眼睛,可眼皮還是一點點的合上了。他暈倒過去了。

萬華宮,一個全是女子的門派,據說很久以前萬華宮是叫萬花宮,很直白的名稱,直到某任宮主覺得太俗了,這才改成現在的萬華宮。這天上午,萬華宮宮女小萍和小月随宮主出門辦事回宮的路上,在一棵樹下調整休息的時候,小萍和小月到前面的溪流中裝水,小萍突然發現前面草叢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她走進一看,是一個白衣男子和一匹棗紅色的馬。她連忙招呼小月過來看。

小月說:“我們快走吧,宮主還在等我們。”

“可是,他暈倒了,就這樣不管的話,說不定會出事。”

“這關我們什麽事,別管閑事了。”她說着就把小月拉走了。

小萍想了想,走到馬車前跟宮主彙報了這件事。“宮主,這裏有個人和一匹馬都昏倒了。”

萬華宮宮主是一個臉覆面紗的女子,她下了馬車,走到小萍說的地方查看。

“宮主,我查看過了,水裏沒有迷藥。”小萍道。

“水裏是沒有迷藥,迷藥在草地上,在這裏留久一點就會中招。”萬華宮宮主道,盡管她說話的聲音很平淡,可小萍和小月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把他扶到樹下。”萬華宮宮主轉身要回去了。

“宮主,那我們不管他了嗎?”小萍問道。小月扯了扯她的衣袖,讓她不要多言。

“迷藥時間過了他就會醒的。”萬華宮宮主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很平靜,可卻讓小萍和小月出了一身的冷汗。

萬華宮宮主撩起車簾,又瞥了一眼她們兩個。小萍和小月正聯手一人一邊,架着那暈倒的男子往樹下走,男子的頭低垂着,白色的衣袍,玄色的衣領上漏出一抹白綠色。

萬華宮宮主看到這抹白綠色,她頓了頓,她走過來,捏住黑色的繩子一看,小萍突然有種感覺,宮主她有點激動,小萍也看到了黑色的繩子上面系着的是一塊觀音玉佩,很常見的玉佩,即便這塊玉佩看着質地不錯,可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呀。

“把他扶到馬車上。”萬華宮宮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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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宮女雖然詫異,但也不敢再多言。按宮主的吩咐把人扶上去。

馬車很寬敞,即便躺在一個人,也不顯擁擠。車簾放過,這處空間只剩下萬華宮宮主和顧家博兩個人,沒錯,那個昏迷的白衣人就是顧家博。

萬華宮宮主又把玉佩拿過來仔細端詳,這塊玉雖然不是她給兒子的那塊,可真的很像,無論是色澤,還有玉下面的這個秋字,秋字正是她名字中的一個字,這塊玉佩和她給兒子的幾乎一模一樣,要不是當年她親手刻下的秋字,她也分辨不出來。

她又看了看顧家博,盯着他的臉看。看着看着,她覺得有點不對勁,她年輕的時候就擅長□□,被萬華宮宮主收為徒之後這方面的技術更是日益精進。在江湖上,她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顧家博臉上的□□做工很精致,她也是盯着看了這麽久,才看出來點不對來。

馬車一路向東北方向而去。那裏正是萬華宮的方向。

很少有人知道萬華宮宮主本名叫陳聞秋,她是個三四十歲的女子,年輕的時候行走江湖結識一位江湖俊傑,對方是玄劍山莊的莊主蘇海鳴。

兩個人婚後有了孩子,生完孩子一個月後,她和蘇海鳴結婚前就有一個孩子的事被他知道了,她因提前得知消息,慌亂之下逃之夭夭了。

蘇海鳴這個人最痛恨的就是別人對他的欺騙和隐瞞,是她太慌張了,不知道怎麽面對他就跑了,随着離開的時間越長,她越來越後悔,當年只記得自己逃跑,把孩子給忽略了,要是當時把孩子一起帶走就好了,可她不敢去見孩子,一來是怕蘇海鳴還記恨當年的事,二來她不清楚自己的孩子知不知道當年自己丢下他逃命的事,她不敢面對着一切,就這樣一日拖一日,十八年過去了,她對自己的孩子越來越思念,她終于下定了決心去見那個男人和自己的孩子。

陳聞秋站在玄劍山莊門前,這山莊還是和她當年離開的時候一樣,那時候自己是這裏的女主人,可現在要進去還要敲門,物是人非,她真的做錯了,她不應該隐瞞自己生過孩子的事實,像他那樣的男子,如果愛上一個女人,是不會介意這種事的,她當年剛入江湖,被一個男子的花言巧語給蒙騙了。直到懷孕幾個月才發現這個事實,她一氣之下殺了那個男人,她本來想把孩子也打掉的,可看了幾個大夫都說孩子太大了,打掉太危險了,只能生下來。那是個女孩子,孩子一出生,她就把她交給附近的一個老婆婆照顧。

她不想讓蘇海鳴知道自己只是個受人欺騙的可憐女人,就隐瞞了這件事。這些年,她一遍遍的回想當年的事,是自己做錯了。比起這個事實,蘇海鳴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欺騙。陳聞秋總是在想,要是當年自己沒有欺騙他,現在會怎麽樣?

她收拾了心情,走上前敲了敲門,一個家丁打扮的漢子打開了門,是個生面孔。“這位小姐,有事嗎?”

“我要見你們的莊主,蘇海鳴。”

“對不起,小姐,我們莊主不見客。自從有人假傳寶藏的消息後,要見我們莊主的人實在太多的,莊主都不見的,你有什麽事情,可以告訴小的,小的給你記錄下來。”

“你把這個拿給你們莊主看,他一定會見的。”

陳聞秋說着,把一個簪子從頭上拿下來,包在手帕上遞給對方。

“好的,小姐稍等。”

玄劍山莊的莊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正在看書,管家走過來說:“莊主,你看看這個。剛才有個婦人說你看了這個就會見他的。”

蘇海鳴看了一眼管家手中的東西,他放下書,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是他送給第二任妻子的定情信物,是她,腦海裏回憶起她的一切,“讓她進來吧。”

陳聞秋跟随管家走了進去,直到站到蘇海鳴面前,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麽想他。兩個人看着彼此,想起了過去的種種。

“鳴哥,你變了。”陳聞秋道。比以前更加冷漠威嚴。

蘇海鳴道:“人哪有一直不變的,這都十八年了,秋娘,你過得好嗎?”

“不好,我想你,想孩子。”

“十幾年都沒有回來一趟,你說你想孩子了?”

“我只是害怕……”

“你怕我對你的處置,那現在是不怕了?”

“我很想我們的孩子,只要能讓我見見我們的孩子,即便是死,我也覺得不是那麽的可怕了。”陳聞秋道。

“你走吧,我是不會讓你見孩子的。至于當年的事,都過去了。”蘇海鳴看着池塘裏面的花朵道。

“鳴哥,我不跟他說話,你讓我看一眼也行。”陳聞秋哀求道。

“以後你都不用來了,我不會見你的,也不會讓你見孩子的。管家,送客,”蘇海鳴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陳聞秋知道他一向說一不二的。看了一眼的背影,轉身走了。

這兩年多,萬華宮宮裏的事比較清閑時,陳聞秋就會到玄劍山莊附近蹲守,可無論是莊主壽誕、祭拜先祖,或者是逢年過節這些重要時日,還是那孩子他大哥的訂婚當天,她從來沒有見到疑是自己孩子的人,蘇海鳴那個大兒子和前妻倒是看見過好幾次。她也曾抓了幾個玄劍山莊的下人問,可玄劍山莊的下人個個忠心不二,什麽也沒有問出來。

她懷疑是蘇海鳴故意把孩子調開,或者是他讓孩子避開自己的,她曾有好幾次偷偷潛入玄劍山莊,在晾曬衣服處,看見過幾件不是蘇海鳴和他大兒子穿的衣服,玄劍山莊的管家和下人都有統一的服飾。那段時間也沒有客人來訪,她觀察了許久,沒有見蘇海鳴和他大兒子穿過。那應該是自己孩子的衣服了。她偷了一件,在想念他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想象自己孩子的模樣。

這次也一樣,她在玄劍山莊附近守了兩個月,可還是和之前一樣,一無所獲。

回來的路上就遇到了這個人,難道是老天爺可憐我思念兒子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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