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對峙
對峙
深夜躺在床上，谷則曉說了白天和張媽媽的對話內容，張知言很是驚訝的擡頭，有點懷疑的詢問道：“我媽真那麽說的？她真的沒有為難你？”
谷則曉笑着點了點頭，“真的，要是為難的話，叔叔阿姨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帶走你了，而不是和顏悅色的還給咱倆做飯，還不停的叮囑咱們兩個要相互照顧。”
張知言想了想今天父母的做法，突然理解今天媽媽為什麽對谷則曉這麽親切，“我說呢，你倆在沙發上一直說說笑笑的，她還親自給你夾菜。不過她真的很喜歡你這種性格，可惜我一直很冷清，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嘿嘿。”
谷則曉用手不斷的撫摸着張知言那一頭順滑的頭發，開玩笑的說道：“你就不怕我搶走你媽媽的愛啊？”張知言搖了搖頭，“不怕，我很樂意，嘿嘿。”
過了幾天，谷則曉到家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休息的于晨宣，“你可終于回來了，不多睡會兒。”
于晨宣的臉色有些滄桑，擺了擺手，“我今天早上就回來了，睡了一上午，不能光在床上躺着睡覺啊。對了，我已經熬上粥了，一會兒小意過來帶幾個現成的菜就可以吃了。”
說完又看了看手機，“這時候言言已經下課了吧，怎麽現在還沒回來？倒是你先回來了。”
谷則曉換好衣服，坐在沙發上說道：“她今天稍微晚點，說是有個教授講座，她想去聽聽。等小意來了後，言言要是還沒回來，咱們先吃就可以了。”于晨宣聽完點了點頭，“我說呢，平時她回來的最早。”
谷則曉笑了笑，“這回來了，明天就立即上班啊？不休息幾天？”于晨宣搖了搖頭，“睡不着，還不如把時差調整過來，慢慢調養。”
谷則曉繼續詢問道：“她爸爸沒什麽事吧？不過你倆這也算苦盡甘來了，這麽多年，能松口很不錯了。”
于晨宣聽到後，沉默了一小會兒，深深地嘆了口氣，“她爸媽只是妥協了，但有要求，我們兩個在外邊不管怎麽着都行，可是不能帶雙方回家。時間長了，可以宣稱單身主義或者不婚主義。”
谷則曉對于這種結果，并不感到詫異，只好安慰道：“小意家裏，教書的教書，從政的從政，怎麽說呢，家庭很是嚴謹，其實小意成長中就沒有什麽快樂的時光。
我和言言每次去找她玩，很大幾率都叫不出來，不是她自己不願，而是父母給了她很多功課，還有保姆看着，一旦完不成是要被她父母教育的。對了既然這樣，那她家裏人讓你過去，你在那幫忙照顧着，又如何解釋呢？”
于晨宣抿了抿嘴露出一絲笑容說道：“讓我過去，說了很多家裏的事情，無非她奈何不了，想讓我體諒，只要我決定了，從此太平。至于照顧，我本打算離開的，結果好的護工很難找到，她媽媽身體也不是很好，不能長期熬夜。否則也會倒下的，小意又要研究，我不忍她那麽辛苦，反正她爸爸住的特殊病房，目前不允許親戚探視。經過和醫院再三溝通，昨天才找到了個護工。
說實話，剛開始我是不太開心的。因為我一直覺得這段感情中，我的付出是最大的，小意只是一味的逃避。直到在醫院裏通過和她爸媽的接觸，我真切領會到了那種壓迫，在這種環境之下，她頂着壓力跟我在一起，實屬不易。更何況她是我那麽那麽喜歡的人，這樣的結果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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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則曉點了點頭，不再詢問關于于晨宣家裏的事情，因為那次簡單聽到顧小意提及，于晨宣父母各玩各的，只是商業利益分不開，成年後為了做做樣子，給了一套市裏房子後，更是不見蹤影，知道女兒喜歡女生，也毫不在意。至于于晨宣的奶奶，只是希望自己的孫女快樂開心就行了。
半個小時後，顧小意拎了兩個袋子回來了，“言言呢？怎麽就你倆，等等她不？”谷則曉幫忙把菜擺好後，“不用等她，剛發信息說，還得一會兒，總共兩節課，課間随着同學在食堂吃飯了。”
飯後，谷則曉看着倆人滄桑的模樣，便說道：“你們倆趕緊睡去吧，我來收拾就行了。”于晨宣今天上午睡了會兒，還能勉強支撐。而顧小意這幾日的奔波實在是撐不住，吃完飯眼睛就睜不開了。
于晨宣只好拉起顧小意，“那就麻煩曉曉了啊，我倆回房睡了，明天早上記得叫我一起上班。”谷則曉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
到床上，顧小意便睡過去了，于晨宣只好拿着毛巾給對方擦了下臉，又勉強起來去簡單洗漱了下，回到床上鑽進對方懷裏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等谷則曉收拾完，張知言也開門回來了，上前抱着谷則曉，“我回來了，你們吃的什麽啊？”谷則曉拍了拍對方的背，”還能啥，不是跟你說了啊，小意買了幾個菜，簡單吃了點。“
張知言把書本放下換了身衣服，洗漱完畢後，詢問道：“她們吃完就睡了？”谷則曉點了點頭，“嗯嗯，等明天你看見就知道了，她們倆太憔悴了。”
張知言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醫院守夜确實很辛苦啊，現在各種流程，咱們年輕人都有點搞不懂。三四個人都不夠的，挂號，排隊，還有各種檢查，一通下來，就筋疲力盡了。再加上做手術，還要注意飲食，幸虧找了個護工，減輕了小意的負擔。”
谷則曉點了點頭，“好了，看會兒電視，咱們倆也該睡覺了。”張知言拿起個山楂，随後靠在谷則曉懷裏懶洋洋的看起電視來。
“志偉，你再去拿身衣服去，我瞅着有點髒了。她現在看着還是不精神，再買點紙，我怕還吐。”張靜茹叮囑道。
等谷志偉出去後，張靜茹看了下時間，拿出體溫計，發現體溫下降了，這才松了口氣，拿起毛巾按照護士講的，物理輔助降溫。
谷志偉回到車裏，拿出所需的物品後，發現妻子的手機沒拿，順手拿了過去。走着走着，便聽到了響聲，打開一看是谷則曉發來關心小不點的信息。
平時即使是知道妻子的密碼，谷志偉也不會輕易打開看的。不過一看是谷則曉的信息，便打開準備回複下。
解開鎖屏後，谷志偉點開谷則曉的對話框，便看到倆人聊天記錄。本來想着可能是倆人對話就是姑嫂間的家常，但看到很多都是帶有張知言名字的話，越看越驚心。之前覺得猜測感覺比較荒唐，現在看這話基本确定了，再想想妻子說的一直都是漂亮這個詞語，臉色頓時一下就不好看了。
這時谷媽媽也趕過來了，看到發呆的兒子，催促道：“志偉，你在這兒傻愣着幹嘛？孩子怎麽樣了？”
這時谷志偉才緩過來，趕緊收起手機說道：“沒多大事了，我就是下去給小不點拿點衣服和紙，咱們上去吧。”
到病房後，谷志偉把物品給了妻子後，內心裏想了想，最終嘴上還是沒說什麽。過了幾天，小不點又檢查了下，确定沒什麽問題了後就回家了。
晚上張靜茹陪着小不點，一直等到睡着後，才起來洗漱收拾了下，這時發現丈夫坐在沙發上開着電視發呆。
張靜茹很是疑惑道：“你這是怎麽了，發什麽呆啊，看起來廣告了？”谷志偉擡頭看了一眼妻子，“那天曉曉給你發信息了，問小不點的事，你記得回下。”
張靜茹擺了擺手，“曉曉一直沒收到信息，給我打電話了，我已經給她說了，沒什麽事。”剛坐下，突然想起了什麽，“你打開我的手機看到我和曉曉的聊天記錄了,我說你這幾天恍恍惚惚的，今天還發呆，原來如此。”
谷志偉略微埋怨道：“你一直都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張靜茹毫不示弱道：“告訴你？告訴你幹嘛，你現在知道了，怎麽做拆散啊？”
谷志偉突然站起來，沒好氣的說道：“她和張知言，兩個女生，那像什麽樣子，丢不丢人，簡直是惡心，我這周末去大都。”
張靜茹也站起來怒道：“丢人？你是古人嗎？即使是古人也沒你這麽封建，不告訴你就知道你這個古板執拗的樣子，好歹是你親妹妹，說話這麽不幹淨。”
說完張靜茹便沒心情看電視了，于是獨自回房間了，打開手機給谷則曉發送信息道：“你哥哥知道你和張知言的事情了，這周末去大都。那天小不點生病，我心裏着急什麽也沒顧上，讓你哥哥不小心看到了咱倆的聊天記錄。”
此刻躺在床上的谷則曉收到信息後，心裏一慌，想了好一會兒，回複道：“早晚的事，我周末等着他。”回複完，覺得事情總算是開始慢慢攤開了。又看了下熟睡的女朋友，輕輕的親了下對方的額頭，随後抱着對方睡去。
周末谷則曉和張知言說了哥哥來的事情，讓她跟着于晨宣出去轉轉。張知言搖了搖頭，“這是兩個人的事情，我不走，既然你哥哥知道了，我和你一塊兒等着他。”
谷則曉摸了摸對方的頭，“我知道我哥哥的性格，你在只會讓事情更糟糕，只有我一個人，他頂多發脾氣。”
于晨宣附和道：“言言，真如曉曉說的那樣，那麽你在還會借機說到你的父母，如果你說你的父母同意的話，曉曉哥哥會更生氣，到時候會不可收拾的。”
張知言思考了下，于是點了點擡頭，跟于晨宣出去了。谷則曉等倆人一走，把兩個卧室的門關閉上，然後清理了下客廳。
快到中午的時候，谷志偉便到了，兩個人在客廳沙發上相對而坐，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谷志偉深深地舒了口氣，壓制了下脾氣說道：“你和張知言在談戀愛，多久了？”谷則曉認真的回答道：“從大學到現在，五年了。”
谷志偉很是生氣的質問道：“你談這樣的戀愛，有沒有想過家裏人？有沒有考慮過家裏的名聲？”
谷則曉絲毫不害怕對方的怒氣，“名聲？哥哥咱們家還有名聲啊，當年不早就被爸爸丢光了。至于媽媽那邊，你要是說，我也只能硬着頭皮面對，你要不說，我就慢慢來。”
谷志偉站起來氣的口不擇言道：“真是惡心，兩個女的，要臉不。爸爸當年只是出軌的事情，你這就純粹是不道德，不正常，簡直是有病，相對于他而言，更讓人厭惡，丢臉至極。”
谷則曉聽到後反而笑了下，然後說道：“只是出軌，說的真是輕巧，好了不說他的事情。哥哥，我鄭重回答你的問題，第一我和言言，誰都沒有病。第二我們倆沒有妨礙任何人，再說現在這個社會，大家都各掃門前雪，我覺得一點都不丢臉。
第三我們兩個都是成年人并且自由正常戀愛，不存在插足，不存在強迫，所以跟道德不沾邊。第四至于你說的惡心，我無法左右哥哥想法，但也可以互不打擾，我和言言不同時在你面前晃悠便是。最後，還是那句話哥哥要是告訴媽，那我就直接面對。”
谷志偉冷靜下來後，閉了閉眼睛，“好，我說不過你，我也不管你的事情了，你自己看着辦吧。你要執意和張知言在一起，我也管不着，希望最後你在媽媽面前還能這麽理直氣壯。”
說完便準備走，谷則曉站起來，“哥哥，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個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存在就有一定的合理性，可以不接受，不理解，但要有起碼的尊重不是嗎？我相信哥哥慢慢會懂得，也謝謝哥哥暫時隐瞞媽媽的好意。”谷志偉回頭瞪了谷則曉一眼，什麽都沒說，打開門便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