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兩邊家長商量過後,婚期定在後年正月初六,二十幾個月後。

苗彩玉認為時間太長,如果薛華安能時不時給她點甜頭,她就不會覺得難熬了。

在薛家提親前,薛華安和苗彩玉碰面從不避着別人,有空就會說幾句話。

薛華安并不是見誰都會打招呼,更不用說年輕女人,苗彩玉也是,幾乎不和沒有血緣關系的男人說話。

兩人站一起說話,苗彩玉甚至會拿塊布……就是她自己的手帕給薛華安擦汗,隊裏開始有“風言風語”。

薛家上門提親,算是蓋章證實了。

他們兩人确實是同個大隊的,但父母從不走動,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在一起,震撼所有認識兩家人的人。

再震撼,一旦接受了事實,看久會覺得他倆挺般配。

“哥,哥,打起來了。”薛華康薛華樂兄弟倆過來對正挖水渠的大哥薛華安說。

兄弟兩人本想用跑的來通知大哥,怕把事情鬧大,太多人知道不好,于是努力鎮定地走過來通知大哥,聲音很小,大哥能聽到就行。

薛華康拿過哥哥手上的鐵鍬,他手都激動得發抖:“哥,我幫你幹活,你告訴隊長你有事就跟華樂去看看。”

幹活的地方都會有一起幹活并監督他們的隊長。

完全不理解眼前狀況的薛華安只好先找隊長說事情,隊長見薛華康代他幹活,沒阻攔,讓他先走了。

薛華樂在路上将事情原委說給大哥聽。

簡而言之就是準大嫂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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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隊裏的主要任務是修路,不光是他們生産隊的任務,也是整個公社的任務。

縣裏下來的任務,有工分補貼,工分比幹農活少點,只要有工分,大家都願意幹。

招工要求是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男性,隊裏這個年齡區間的男人幾乎都去了。

薛華安沒去修路,自己隊裏要挖小水渠,挖小水渠的工作不給工分,還得每家派一個人去。

挖水渠仍是默認讓男人去,沒工分就是白幹活,很多人不願意去,寧願修路。

苗家苗彥慶去,薛家是薛華安,都是家裏沒脾氣,願意白幹活的人。

他們不想去也不行,每家必須去一個。

男人們修路挖水渠,女人們繼續編竹制品、草制品。

薛華安在隊裏挖水渠,錯過一出好戲,對別人來說是好戲,對他來說可能是麻煩事。

最近隊裏有風言風語,說薛華安是穿破鞋的老實人,很多不堪入耳的話傳出來。

苗彩玉聽到風言風語了,直接表示讓她知道誰在傳這種話,撕爛他的嘴!

還真讓她找到源頭之一,是對母子,媽四十幾歲,兒子薛二柱快二十歲了,瘦猴一個。

說薛二柱是瘦猴,侮辱猴子了。

趙美鳳同樣恨把髒水潑到閨女身上的人,直接扯着薛二柱他媽頭發破口大罵,苗彩玉跟着她媽一起把人揍得嗷嗷叫。

想到這人的下流兒子,苗彩玉心裏很是不爽,跑去修路的地方,喊兩個弟弟把薛二柱帶出來。

畢竟修路的人來自整個公社,不想全公社的人看笑話,她讓弟弟們把他帶到稍微隐蔽的地方。

薛二柱并不知道即将發生的事情,沒有反抗,跟過去了。

三人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情,苗彩玉就給了薛二柱幾個大耳刮子。

苗家兄弟二人肯定偏向姐姐,見薛二柱被扇要還手,兄弟倆合力把他架住。

薛二柱被兩個弟弟控制住了,姐姐苗彩玉左右開弓,兩邊臉都不落下。

兄弟倆都能感受到姐姐的掌風,生怕姐姐扇到他們。

姐姐扇的時候不忘記罵人,讓薛二柱知道這頓扇不是白挨的。

苗彩玉面色鐵青過來找人的場景被薛華康看在眼裏,跟監工說了幾句,帶着自己弟弟薛華樂過去看看發生什麽事。

不需要他們找很久,往姐弟幾人離開的方向去,走個三四百米就能聽見聲了。

薛家兄弟倆算是見識到準大嫂強悍的一面了。

或許是手扇疼了,苗彩玉去撿了塊趁手的石頭,剛要往薛二柱臉上砸,錢圓圓和婦女隊長就趕過來了。

婦女隊長過來,錢圓圓抱住姐妹的腰,讓姐妹別太沖動,小心出人命,苗彩玉才停手,把石頭扔回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婦女隊長讓相關人員跟去大隊辦公室,苗家兄弟回去幹活了。

薛家兄弟肯定不能跟着去看熱鬧。

錢圓圓回去幹活前讓薛家兄弟通知他們大哥一聲,記得和大哥解釋清楚,彩玉動手打人是有原因的。

那對母子潑髒水,說話很難聽,當年小學打砸事件,薛二柱也參與其中。

薛二柱在隊裏就是流氓般的存在,小時候愛朝着年輕姑娘撒尿露鳥,長大了死性不改,只不過不敢在彪悍潑辣的姑娘面前露鳥,典型的欺軟怕硬。

他在苗彩玉面前不敢露鳥說髒話,背後說,各種潑髒水。

以前大家懶得教訓他,他家在隊裏算大家庭,不想惹麻煩就忍過去,苗彩玉是忍無可忍了。

潑髒水的不止薛二柱母子,他們是主要源頭,她殺雞儆猴。

薛華安跟着弟弟到了大隊辦公室,薛華樂把大哥帶到就回去幹活了。

他得回去修路,不能離開太久,離開超過一個鐘頭要扣工分的。

“隊長,我先出去說幾句話,很快回來。”苗彩玉看到薛華安,跟婦女隊長說一聲。

薛華安沒走到門口,就聽到吵架聲,進來看見屋子裏四人吵成一片,婦女隊長在努力調和勸架。

苗彩玉在這裏就是添亂,婦女隊長薛彩霞揮揮手讓她出去。

苗彩玉被允許後,立即出去和薛華安說話。

兩人多走了幾步,走到沒人的地方。

苗彩玉收斂怒容,讓自己情緒平穩下來:“你都聽說了?”

“聽說了,手一定很疼吧?”

“更多是麻,手快失去知覺了,等婦女主任把我們放走,我得用冷水沖沖,你回去幹活吧,不用管我,我爸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她爸去挖水渠了,如果知道,應該會一起過來。

晚點知道比較好,要是知道她和媽揍人還被婦女隊長帶走思想教育,肯定着急焦慮。

她們都已經揍完被帶到辦公室了,着急沒用,不如安心幹活。

“應該還不知道,過會兒知不知道,我就不确定了。”

“總會知道的,只要別在我和我媽被放出來之前知道就行,你們一個一個過來,我和我媽又要多挨幾句,說我們耽誤大家幹活,沒有集體榮譽感。”

“苗叔知道的話,我讓他別過來了,我們全都過來的确不太好。”

苗彩玉怕媽媽在辦公室裏被欺負,不打算說很多話,回辦公室前抱住薛華安,抱了幾秒就松開手,先回辦公室吵架了。

薛華安跟到辦公室門口,确定裏面沒再打起來才走人。

...

薛華康見哥哥過來,問大哥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薛華安把情況簡單說明後,問弟弟:“苗叔不知道吧?”

他口中的苗叔正在他們視線能看到的範圍內拿着鐵鍬彎腰挖水渠。

“不知道,我哪敢和苗叔說,跟他說了,他過去只能幹着急。”他看薛二柱被扇看得很痛快,苗叔聽說這件事,就只有擔心了。

“我去了一樣沒多少用處,不過還是謝謝你和華樂能及時通知我。”彩玉抱他的時候,他能感受到她心情很差。

薛華康:“你不一樣,外面有關大嫂的風言風語我也聽在耳朵裏了,大哥過去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苗叔過去就是跟着挨罵,母女倆護短,苗叔被罵,她們吵得更兇,事情鬧大了,到時候難收場。”

“嗯,你回去幹活吧。”

薛華康離開,薛華安繼續幹活。

挖水渠不可能一直在一個地方不移動,岳婿到底還是碰面了。

苗彥慶看到薛家兄弟來找薛華安,以為他家出了什麽事情,好歹是準女婿,兩人幹活幹到一塊地方了,他主動問薛華安是不是家裏出事情了,他們家能幫上忙的話,一定會幫。

薛華安本不想主動說,苗叔問起來了,他決定把事情說出來。

他說完,苗彥慶臉上果然露出焦急擔憂的神色。

薛華安主動補充:“叔,我們幹活就行了,不用特意過去,特意過去會害嬸子和彩玉被多教育幾句。

華康他們過來找我,是覺得我需要在彩玉面前表明态度,我安慰了彩玉幾句才回來的。”

他說這話是在安慰苗叔,實際上他并沒有在言語上安慰到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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