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石曉莉馬航風是話劇演員, 兩人有點高傲抱團的意思。趙子宸出道很多年了屬于路人看了會面熟的程度,娃娃臉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實際上快四十歲,人比較佛系。許洋名氣不顯, 是實力不錯的電影咖, 跟于池合作過。駱博早期青春男孩選秀歌手出身, 過氣後轉行做演員, 演配角居多。
進入房間都被她的容貌所懾, 好半天才找回聲音,有些尴尬。
姜棠有禮貌地打了招呼,有禮但不卑微, 謙遜但不谄媚,介于溫和與疏離之間。
像張苗那樣純粹的人還是比較少的, 氛圍當然沒有上期錄制的那麽輕松了。競技類節目重要的是什麽?贏!而菜亦是原罪。文人相輕,演員類似, 姜棠可不想當一個軟柿子。
攝像機面前是懂得裝樣子的,哪怕是外露最明顯的石曉莉跟馬航風。
他們拿到短劇劇本, 在姜棠來之前就各自劃拉好角色,留給她的是沒有選擇的。
“就兩個女角色,我演這個老板娘角色,你要的話,我可以換。”石曉莉說。
但話說到這份兒上她哪好奪人所愛呢?幾分鐘的短片, 哪怕戲份多點又能多去哪裏呢?
姜棠搖了搖頭, “前輩先選就是了,我沒意見, 盲女大俠我也可以。”
她話中的機鋒讓石曉莉有些讪讪, “小組就咱倆女的,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找我, 互幫互助。”
算是她的示好,姜棠笑了笑。
短片是在古鎮裏拍的,有現成的景。
姜棠的角色是一位盲女,但她卻是一名俠客。眼盲心未盲,她身着白衣纖塵不染,一根竹竿既是拐杖也是武器,武功高強利落。一路行俠仗義,到達同福客棧。
客棧老板娘風情萬種,嬌媚爽朗,江湖豪傑都喜歡聚集在這裏。有酒有肉有來往的故事,客棧生意很好。
一日官差貼榜,榜上正是《演員的修養》海報,獲得冠軍有一千兩黃金獎勵。跑堂小哥叫來老板娘,老板娘表示自己是演技之王,她這客棧人來人往閱歷豐富,面對不同的客人有不同的應對方式,叫她去參加比賽肯定獲得冠軍。跑堂小弟卻覺得自己生活在市井,經歷無數人情冷暖,共情能力豐富。
兩人說着比試起來。
高冷劍客輕描淡寫随手一擋将‘暗器’擋掉,撩起發須,說波瀾不驚的氣質使他萬事好應對,區區比賽信手拈來。糙漢豪傑擲碗加入,官差大哥被抓了壯丁,6人成團比賽,還差一個。
盲女輕點翠綠的竹子,風将她的白衣與秀發吹起,竟有一股氣勢來,她抱拳。
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劇本,導演何金就是來玩一玩兒。
姜棠上輩子揣摩過盲人演技,雖然最後那部電影被截胡了,但經驗留在身上的。眼睛要給人無神的感覺,盲女有武功,且習慣了黑暗生活,不會跌跌撞撞的,更不會小心翼翼。
她會讓自己走的向正常人一樣,不,甚至比正常人還要大膽一些,因為她有武功自信不會令自己受傷。
成了。
原本以為姜棠會丢大臉的衆人,發現她拍攝的出乎預料的勝利。
衣決飄飄,秀發飄逸,靈動的像成了精,讓人物‘活’起來。盲女大俠樂觀自信,嫉惡如仇,用一根翠綠的竹竿将人輕輕松松的打落在地面,閑庭闊步的走掉,留下官差匆匆忙忙的收拾爛攤子。
背影還颠了颠,這是一個還帶着赤子之心的女孩子,看她行步間完全看不出是個瞎子。但你再看她的眼睛,黯淡無光,無神,毫無波瀾,就像完美的玉器出現裂縫般,充滿着惋惜。
何金發現她很有意思,這是一個有自己獨特想法的演員,當你看到她的第一面你只會主意到她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在她表演的時候不同,她的演技像充滿了張力,仿佛有無形的觸角刺激你的每一寸觀感。
她的臉還是美的,但不再像第一眼被吸引看不到其他那樣,她完完全全将你拉入到她的表演中,賞心悅目的同時也入戲了。她将自己完全融入了,可怕的感染力。
何金最後留下了姜棠的聯絡方式,起了愛才之心。
于池出現在片場,有些複雜的看向姜棠,就像看着拍來後浪。
經過這次拍攝,小組裏人終于正常起來,不再用偏見看人。姜棠有的不只是臉而已,演技……竟然配得上臉,世界到底為她關了哪扇窗?要不要這麽偏心的?
拍攝完短片,回到電視臺,到攝影棚錄制抽簽內容。
小組六個人選取三個人上場,二分之一的概率,姜棠幸運中獎。
關鍵詞:婚禮、新生、離婚
于池組出戰:姜棠、馬航風、駱博
江道平組出戰:沈明懷、田恬、蔣蕾
秦川組出戰:何玥、白小天、章輝
第一排對照,姜棠的關鍵詞是[婚禮],那相關的影視可多了去了,畢竟世情講究大團圓,一部電視劇婚禮幾乎是必不可少的。
因為劇情婚禮的形式各不同,端看哪種了。
有欣喜的、有悲傷的、有迫不得已的、有獵奇的……
想法很多,最後要經過出演人員讨論來決定。錄制完抽簽,已經過十二點了,繁忙的一天才結束。
[婚禮]小組面對面建了個群,有什麽事或者有什麽想法可以在群裏讨論一下。
年紀最大的沈明懷道,“大家可以有什麽想法,暢所欲言,我們雖然是對手,但也是隊友,小組加分還是很重要的。”
20分加分不低了,足夠在安全線內。
何玥:“小組加分我挺想要的,我覺得現場的話有爆發沖擊力一點比較好,你們說呢?”
沈明懷想了想,認同,“有道理,調動情緒的話,題材就要好好選一選了。”
被兩人看着的姜棠,連忙表示:“我沒意見,回去我就找找。”
何玥已經卷起來了,鬥志滿滿,“咱們列幾個備選,明天讨論一下,八點集合可以嗎?”
沈明懷:“可以。”
又被兩人盯着的姜棠:“——沒問題。”
都很有鬥志啊,剛抽完簽就開始卷,再次感嘆一下張苗小可愛。
姜棠回了酒店,邊敷面膜一邊用平板找适合的作品。
溫孟玺得知她還要忙,便體貼的不打擾她。
男朋友有眼力見的話,能省很多事,雖然粘人但有分寸,兩人不會因為時間分歧而吵架,達成共識。
小圓一起幫忙查找,列了些并寫下自己意見的姜棠,拍了一張照片存底。
“辛苦了,明天我自己先去電視臺,你睡醒了再來沒關系,”姜棠打了個哈欠。
小圓點頭,“我再加班一會兒,回頭一起整理發給你。”
她出去把門帶上,姜棠躺上床一秒進入夢鄉。
早早的起床洗漱吃早餐,底子好,就算是素顏都好看,只是上鏡的話還是要給予尊重,塗點隔離防曬化了快速淡妝,簡簡單單有種清麗的美。
緊趕慢趕的出門,第一個到達工作人員指的排練室。緊接着在十分鐘內,沈懷明何玥前後腳到。
姜棠打招呼:“沈老師,何老師,早上好。”
沈懷明手上拿着保溫杯喝了一口,臉有點浮腫,眼袋重,看起來沒睡好。他笑了一下,說,“姜老師早,何老師早。”
“當不得老師,叫我姜棠就好。”
“叫我何玥就行,大家早上好啊。”
打完招呼,紛紛拿出昨晚的成果。
姜棠:“沖突性比較強的,我會選擇《我們的時代》,二柱翠蓮秀芳,三角戀有,狗血有,沖突有,張力有。”
何玥:“《大廠崛起》也不錯,昂揚向上,主旋律。”
沈懷明:“《九真傳》也不錯,武俠劇,有正派魔門沖突。”
挑出來的劇本各有所長,還每個人推薦的不一樣,後期估計會加上眼神火光特效吧。現實中沒有那麽有火藥味,就三本讨論優劣,最後選擇了姜棠挑選的。
原因也簡單,狗血沖突張力,更供演員發揮。
沈懷明開了個玩笑,“難為我這把年紀還能演個被左争右搶的角色。”
何玥跟着笑,“您這演二柱正好,就是難為姜棠要化妝。”
有點提點的意思,很多年輕的女演員不願意往醜裏化,頂着個牛奶皮膚梳個麻花辮就能演鄉下女人,不是說不好的意思,在七八十年代鄉下都是要種地的,風吹日曬下,皮膚好不到哪裏去。
不做特殊化處理,出戲不說拉低的不只是她的評分。
《時代》何玥不知道是好選擇嗎,但的方案首先就排除它。姜棠本人的形象一看就不能想象埋頭在土裏的樣子,看着就是城裏長大的嬌小姐,要她是二柱的話還有翠蓮什麽事,抱秀芳美人就回家生孩子好嗎!這麽一想,二柱選翠蓮是不是有病?
他們已經把角色分好了,姜棠飾演秀芳,何玥飾演翠蓮。
姜棠主動提出《時代》方案,是他們沒想到的,只希望她提出便有準備。
知道何玥在擔心什麽的姜棠哪怕拍着胸脯保證都沒有做來的實際,說:“我是一個演員,尊重這個職業。”
确定題材後,溝通編劇組,做出改編。一部四十多集的電視劇用十幾分鐘的時間來呈現是不現實的,就要對其做出改編,起承轉合要做好。
三個導師往返于排練室,畢竟三個小組都有他們的成員,為他們提供後勤援助。提出的要求都盡量滿足。
[婚禮]小組确定第一個出場表演,後臺亂中有序,姜棠嘴巴裏念念有詞,眼神沒有焦距在醞釀情緒。
何玥在不遠處壓着腿一邊看劇本,時不時比劃一下,她是北舞出身的演員,有壓腿習慣。
沈懷明老神在在地捧着他的保溫杯喝水,看起來最悠閑的就是他。
化完妝的姜棠皮膚變黑了,描了眉臉頰上一團粉色的腮紅,嘴唇塗得紅紅的,頭發盤起側耳旁戴着一朵大紅花。穿着紅色的棉襖,整個人喜喜慶慶的。
何玥笑差不多的打扮,只是棉襖是粉色的渾身上下沒有補丁,腳上踩着小皮鞋,家境不錯的樣子。她彎了眼,“你這樣子有幾分模樣了,就是還太好看了些,播出的話肯定有人罵二柱不識好歹。”
打扮在現在看來肯定是土的,但姜棠撐住了,她嗔何玥一眼,有幾絲不同的風情出來。
沈明懷用與身上穿的中山服配套的帽子悠哉地扇了扇風,“罵二柱跟我沈明懷有什麽關系?”
兩位美女笑噴。
要上場了,外面響起掌聲,三人打氣一下,走向光照耀處。
背景布置的很有七十年代的感覺,牆上挂着主席像,四四方方的桌子擺着水果盤,瓜子,喜糖等物件。熱熱鬧鬧的一地紙皮果糖,箱子凳子綁着紅布。
二柱(沈明懷)與秀芳(姜棠)新郎新娘的打扮,一身喜意。
“秀芳,今日我們決定結為夫妻,以後我會對你好的。”二柱握着秀芳的手表深情。
秀芳嬌羞地低頭,臉上盡是甜蜜,一雙潋滟的桃花眼水潤潤的擡起頭看二柱,“嗯。”
扭過頭去。
二柱一陣心猿意馬,看着漂亮的媳婦。
這時翠蓮(何玥)出場,二柱瞳孔收縮,忍不住躲閃。
“翠蓮你怎麽來了?”
秀芳手挽住二柱的手,行動語言宣誓主權,“翠蓮姐我以為你不來了,竟然來了就拿一把糖回去,沾沾喜氣。”
翠蓮看向似乎勝利的女人,眼神帶着高高在上,隐約帶一絲憐憫。
她沒搭理秀芳,轉頭看向二柱。
二柱手足無措,愧疚,兩個女人的關系他夾在中間,從來都是受氣包的角色。不想傷害這個不想傷害那個,優柔寡斷。跟秀芳結婚代表天平往一邊傾斜,但對上翠蓮他亦無法強硬起來。
翠蓮:“二柱,我爸在鍋爐房受傷了,以後都得躺床上了,你快跟我走!”
“叔受傷了!怎麽會?”二柱驚慌道,“我說今兒叔怎麽沒來,這麽的大事!”
二柱從小沒爹,翠蓮的爸爸對他很好,某種程度扮演了他缺失的父親角色。他跟翠蓮是鄰居,一起知青下鄉,翠蓮家托人帶東西都沒落下他的一份。
“快,這就走!”二柱穩定心神,對拉着他的秀芳說,“對不起秀芳,我得休假回去一趟。”
秀芳不可置信:“你剛說要跟我好好過日子要對我好,今天我們大喜的日子,你抛下我走,想沒想過我的處境?”
這個年代,擺了酒席就過明路,新婚之日丈夫跟別的女人走了算什麽事?唾沫星子都能給她吞沒了!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秀芳我說過的叔對我有恩,再說我就去幾天就回了。”二柱眉宇間皺起來,帶着耐心哄。
翠蓮催促道,“我托人買的車票,時間快趕不上了。”
“你故意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天來給我添堵!”秀芳憤憤地對翠蓮說完,又轉向二柱,“她家是沒人了嗎?就算爹死了你個外人回去有什麽事?你又能做什麽事?娶了她嗎?”
二柱一臉失望,“秀芳你怎麽變成這樣了?這麽不可理喻,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不然我絕對會後悔。”
“今天是我結婚啊!我的丈夫跟別的女人跑了,是我不可理喻嗎!”秀芳覺得一身的紅衣都帶着諷刺,難道她要高高興興送丈夫跟情敵雙雙把家還嗎?
翠蓮看了看手表,“沒時間了,秀芳,不要無理取鬧了。”
秀芳沖動地揚起手,“不要你假好心!”
二柱抓住她的手,“你做什麽?不關她的事,是我的錯你要打就打我。”
“好啊!”秀芳怒極反笑,“你們倒是共進退了,二柱你混蛋!”
二柱帶着翠蓮離去,大聲道,“秀芳,我一定會回來的,相信我!”
秀芳紅了眼睛,對兩人帶着怨恨,色厲內荏,“我不會原諒!你們永遠都別回來了!”
畫面一轉,實際上沈懷明跟何玥走到另一個聚光燈的布景裏,姜棠這邊的聚光燈暗下。
翠蓮拿着報告單,坐在椅子上,“我爸是站不起來了,我要照顧他,街道将我的戶口調回來了。”
翠蓮家母親去世,大哥娶妻生子有一家子要養,夫妻倆是雙職工孩子都小顧不過來,好在街道還是很有人情味的,批複了她的申請。
二柱看起來憔悴很多,為翠蓮爸的事沒少奔波。他沉默一下說,“也好。”
翠蓮欲言又止地看他,“二柱哥,燒鍋爐的工作我做不來的,不如你調回來怎麽樣?”
“那是你爸的工作,我算什麽事呢?我們去找領導說說,叔算工傷,給你調個輕松點的工作試試。”
“哥你不是聽見了嗎!廠裏說我爸違規操作才受的傷,能保住工作就不錯了!”翠蓮捂着臉垂淚道,她的脆弱一下子爆發出來,“我好害怕,我爸這樣子了,嫂子跟我關系也不好,以後要怎麽過?”
“會好的。”二柱手足無措,手伸了又伸,終究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天無絕人之路。”
翠蓮順勢抱住他的腰,痛哭起來。
“二柱哥,你就接了我爸的班吧,爸肯定也樂意,他一直拿你當兒子看的。爸現在頹廢的,生怕哪天他就想不開去了,我要怎麽辦?沒有你,我不行的。”翠蓮哀求道。
二柱內心的天平不斷的來回搖擺。一邊是無助的翠蓮還有待他如親子的叔,一邊是剛新婚的妻子秀芳。
“秀芳還在等我回去。”他艱澀地道。
“我求你,我求她好嗎?如果我爸再出什麽事,我也不活了!”翠蓮将手收緊,就要跪下來,二柱連忙阻止。
燈光緩緩變暗,畫外音響起——
叮鈴鈴。
“秀芳,接電話!”
聚光燈再次集中到姜棠身上,這場她是獨角戲。
換下了新婚的紅棉襖,穿着下地用的舊棉襖,頭發用毛巾包起來,标準的婦人打扮。相比婚禮上的含羞帶澀,甜蜜如桃的樣子,她神情看起來愁苦很多。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新婚時明亮帶着甜蜜,現在卻黯淡了很多,沒有光了。
一眼就能看出她過的不好,不是說□□,是精神上的不好。
“喂。”
何玥的聲音響起,“秀芳是我,我來告訴你一聲,我和二柱哥都回城了,我爸情況很不好,需要照顧他,不會再回下溪村了。”
“你什麽意思?”她直直地挺起背如同上戰場的士兵,但她握着話筒的手泛白,用了很大力洩露出她的不平靜,“讓二柱來!讓李二柱他來跟我說!”
“對不起,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傷害很大,要我怎樣賠罪都行。但你們還沒有拿結婚證,算不上法定夫妻,都還來得及,你還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鄉下拿結婚證的少,多數擺酒便是結婚了,誰想過她的名聲呢?一個在新婚被抛棄的女人又有什麽未來可言?
秀芳臉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讓人一陣悲涼,“我不要聽你說話,讓二柱來!”
那邊靜了一會兒,換到另外一個人的手裏,“秀芳我……”
“這就是你說的走幾天?”最後一絲幻想破滅,不是翠蓮自作主張,二柱就在旁邊,讓另外一個女人通知她,她的丈夫不會回來了,跟她一起留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死!”電話那頭傳來巴掌聲,和翠蓮的阻止音,“二柱哥你別這樣!”
“我無法放下建國叔走掉,對不起,忘了我吧。”他的無奈和愧疚仿佛化為實質通過電話傳來。
“別用借口掩飾,你只是想回城而已,你從來沒想留下,記住,是你毀了我,你一輩子都欠我!”
她臉上流出一行清淚,從下巴滴下,睫毛挂着水珠,顫顫巍巍的要掉不掉,讓人心都跟着懸在一塊。
跟翠蓮說話時她沒哭,在二柱說了無情的話讓這個堅強的女孩再也繃不住。
對一個懦弱無情的男人,說再多難道會讓他改變心意嗎?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給你寄了一百塊錢,還有我的箱子裏的所有積蓄,都留給你,作為補償。以後有事,我一定幫!”
“滾啊!”秀芳再也承受不住。
感情能夠用金錢來衡量嗎?用錢能買斷所有嗎?
天知道二柱跟翠蓮一塊在她婚禮上走掉,村裏人說的有多難聽。
她秀芳多沒用才會讓男人跟別的女人跑了,城裏人怎麽會看上一個鄉下姑娘呢,叫她高傲吧,栽了吧。肯定是有什麽問題丈夫才會連夜跑掉,作風不會是有問題吧。攀高枝腿短掉下來。(男男女女語氣各不同的回響在舞臺,一片嘈雜)
“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