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

李夕顏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親身感受了什麽叫頭疼欲裂, 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嘔吐感湧上心頭,光速跳下床, 沖進衛生間,抱着馬桶,吐的天昏地暗。肚子裏空空的,吐出來的都是水, 好不容易好一點,手胡亂的在牆壁上亂揮,沖了水,想要拿紙, 旁邊傳來熟悉的女聲。

“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原來你會的語言還挺多的。”柳楠晴上前抽出毛巾, 按在李夕顏的臉上,架着她的胳膊,把她整個人從地上擡起來,拖出衛生間丢回床上。

整個人離狗帶之差一步的李夕顏,自己動手調整毛巾的位置,擦完臉随手丢在地上“你。。。”第一聲只有氣音,猛的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你。。。”這次是嗓子痛。第三次的“你。。。”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別你啊, 我的了。”柳楠晴拿着醒酒藥,扶着李夕顏坐起來, 卡着她的肩膀,放在她嘴邊“先把藥喝了。”巴掌大小的瓶子,三口就能喝完,柳楠晴沒有照顧人的經驗,一半撒了出去。

李夕顏倒是被藥劑的味道惡心到了,捂着嘴推開她,又往洗手間跑,這次只是幹嘔,實在吐不出東西來。人卻被折騰的清醒了,漱了半天口,就着柳楠晴的手,喝了大半杯蘋果汁,終于活了過來,開口說話的聲音,啞的幾乎像重感冒“你怎麽來了?”

“這個要問你啊。”柳楠晴看李夕顏搖頭不想喝了,轉身把蘋果汁放在書桌上“我長這麽大,除了我爸,也就被你罵的那麽兇,這要是其他人早就被我打死了。”

太陽穴還在一下一下的抽抽,臉色難看的李夕顏沒心情和她開玩笑“我問你,為什麽在我家,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什麽罵她,自己莫名其妙幹嘛要罵她。

“不記得了?”柳楠晴幾乎要被她氣笑了,自己在這擔心大半夜的人,當事人居然斷片了,推着李夕顏讓她重回洗手間“你先洗個澡,清醒一下自己,再和我說話,我也要平複一下自己,不會動手把你從窗戶上丢下去。”

宿醉的人去清醒自己,疲憊卻清醒的人拉開房門,去客廳裏,告訴在廚房忙碌的金惠子“夕顏醒了,在洗澡呢,您別擔心了。”說是要把人女兒丢下樓的家夥,面對母親的時候,卻是恭敬有禮貌的,只要忽視她臉上兇惡的妝容,說不定還有點淑女的味道。

至于柳楠晴為什麽會出現在李夕顏家,時間要回到醉酒的李夕顏,拿着電話撥出第一個空號開始。大腦混亂,沒有任何思維邏輯,幾乎和弱智相等的李夕顏,撥了N個空號之後,把‘魔抓’伸向了通訊錄。

第一個倒黴的是白天才通過電話,現在正在烤肉店進行二場的文英楠。她和李夕顏也算相處有段時日了,對這位助理的印象一直都是工作态度很好,勤快,不用費心教導聰明的孩子。雖然今天酒桌上的事情,讓她稍微有點改觀,但也不是壞的方面,畢竟誰都有需要适應的事情,不會喝酒又不是什麽大問題。

自己也喝了不少,不完全清醒的文英楠,不曾想,接起電話就聽到‘好孩子’瘋狂的發酒瘋行為,語言系統她只有韓語是專業的,其他李夕顏冒出來的那些話,她大部分都沒聽懂。不過也幸好李夕顏會的韓語罵人詞彙實在有限,能罵出來的髒話不是太可怕的類型,文英楠還暈暈乎乎的誇自家小助理可愛。

第二個位倒黴蛋,就純粹是遭受無妄之災,是李夕顏的法語教授,教授打電話是告訴李夕顏,考試通過,證書到手,可以申請畢業證了。因為李夕顏是她頗為看好的學生,大三才選修雙學位的事情還記得,下半學期還沒開始,學分修夠的人,即使在梨花也是少數派,教授自然記得她。

秉持着是好消息,教授就沒有讓助教打,而是親自打的電話告訴學生。沒想到,就這一通電話,為他招惹來一個醉鬼,而且是上來就開罵的學生。坑爹的是,除了中文,英文和法語都精通的教授,差點抱着電話和李夕顏對罵,要不是發現李夕顏醉了,估計畢業證什麽的還有的拖。

第三位是神奇的殷志原,他也是趕巧,或者說運氣不好。因為畢業證的事情,李夕顏想起來,她還因為助理作家的事情,欠殷志原一個人情,雖說就是幾句話的事情,但是要是沒有殷志原的話,李夕顏也做不到現在,兩手都抓的情況,想要約他吃飯感謝一下。

李夕顏覺得應該感謝,殷志原則是覺得那不是什麽大事,何況他也差不多能猜到李夕顏應該很忙,同時在做助理作家,又在修改新的企劃劇本。就幹脆以自己要準備專輯的理由婉拒了。說法是,吃飯什麽時間都可以,等雙方都閑下來的時候更合适,現在就各自專心工作就好。

沒想到自己覺得人品頗好,對事業有自己的觀念,一看就是好姑娘的李夕顏,居然會大半夜打電話給他,而且是罵人。幾乎三兩句,殷志原就知道李夕顏醉了,而且是醉的很嚴重的那種,因為不管他說什麽,那邊都沒反應,就是各種混雜着髒話和聽不懂的話,別說邏輯了,連語調都不清楚。

殷志原看時間已經一點多了,擔心醉酒狀态李夕顏的安全,想要問人在哪,周圍有沒有什麽人之類的問題,都沒有反應之後,迅速挂電話,打給柳楠晴。他喝醉過很多次,身邊各種酒瘋的朋友也很多,醉酒的人雖然腦子不清楚,警惕性還是在的,他覺得自己問不出來的事情,說不定柳楠晴能問清楚,好歹是好朋友。

憑借自身經驗去找柳楠晴的殷志原,不知道他在電話挂了之後,李夕顏又一個電話殺回了文英楠那裏,這段時間李夕顏和文英楠的通話最多,她是按着通話記錄一個個播下去的。文英楠喝的正嗨,電話壓根就沒聽到,柳楠晴正在跟殷志原通話,電話也是打不進去。

終于,等外賣小哥都被騷擾,被吵醒的人和醉鬼雙方互罵數場之後,還有智商的外賣小哥,放棄和瘋子聊天,挂了電話拉黑。李夕顏打到了快一個多月未聯系的男朋友的手機上,按道理,上述的一圈人裏,最應該被罵的應該就是這位了,沒頭腦和不高興同時附體的女朋友,彪悍非常。

行程11點結束,洗漱完12點才睡,睡的正香,被手機吵醒的金希徹,暴躁的拿起手機就想看是哪個神經病,心裏打算好,要是經紀人這個時候騷擾他,他就把電池拔了。臭着臉的金希徹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整個人就呆住了。

他和李夕顏最後一次見面、最後一次通話,包括最後一次短信都在11月12號,現在都1月4號了!他們一個多月快兩個月沒聯系,他都懷疑李夕顏是不是發現了什麽,要分手!不然怎麽可能一直不聯系他呢!就算自己說了會忙,李夕顏也可以聯絡他啊!兩個月啊!他們可是熱戀期!

一開始金希徹是自尊心作祟,不想給李夕顏打電話,等到失聯的時間越來越長,就變成了生氣,憑什麽都是自己打電話給她,她就不能打電話過來。等眼睜睜十二月都過去了,萬聖節、聖誕節、随便什麽節,沒有祝福短信,沒有電話慰問,什麽都沒有的情況,讓獨自生氣的金希徹,開始獨自懷疑,他是不是和以前一樣,被分手了。

說實話,他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類型的分手,女朋友突然就消失無蹤之類的。問題是,金希徹不想分手,他第一次不想經歷這樣的分手,他更不想和李夕顏這樣的分手,不對,他壓根就不想和李夕顏分手!!!

是,他自尊心确實受到了沖擊,這要是以前,這要是其他人,金希徹在自己沒想好要怎麽辦之前,寧願分手。不管和誰相比,都認為要更愛自己的金希徹,覺得戀愛如果談成這樣,還不如不談。

可是李夕顏不一樣,李夕顏和以前的那些女朋友都不一樣,如果說那些孩子們,是他為了嘗試戀愛是什麽,而開始的戀情,李夕顏就是因為她是李夕顏,所以才會想要告白,想要在一起。也因為李夕顏,金希徹才會如此受挫,如果那個人不是李夕顏,金希徹說不定還能嬉笑着和對方打招呼,問對方,我剛才表演的怎麽樣也不是不可能。

患得患失的金希徹,從聖誕節之後,每天抱着手機,就想着,只要李夕顏打電話、發短信,哪怕就是發個問號過來,他就立刻和李夕顏和好,然後等到了今天。行程實在太緊,憋着氣的金希徹早就過了怒火最旺的日子,大半夜被吵醒的煩躁,現在只剩下忐忑,捧着一直響的電話,要接不敢接。

萬一李夕顏是要約見面怎麽辦,這個點他出去太奇怪了,而且最近金文建已經懷疑他為什麽老是拿着手機了,連韓菮都讓他收斂一點,全隊起碼都隐約知道點了什麽,只是沒有戳破。

可是李夕顏都先打電話來了,他要是說自己出不去,會不會李夕顏一怒之下就真的和他分手了?萬一她要是問起上次在生日會上的事情怎麽辦,完全沒有辦法回答啊。說是因為自尊心?那也太挫了吧!要是自己先坦白,會不會好一點?可要是李夕顏不知道生日會的事情,自己不就是傻子麽!

一通電話弄的睡意全無的金希徹,看到旁邊睡的香的要死的舍友氣節,掌心中的手機卻突然不響了,把他吓了一跳,翻身從床上跳起來。什麽想法都丢到腦後,瞬間按下通話鍵打了回去,接通的第一秒“對不起”脫口而出。

然後就蒙圈了,因為李夕顏說的一句都聽不懂,金希澈拿着手機,懷疑自己是不是打錯了電話,再把手機放回耳邊的時候,聽懂了兩個單詞,又懷疑的把手機拿到面前,不是他想的那樣吧,第三次放回耳邊,這次聽清楚了。

金希徹拿着手機從床上下來,站起身一個飛撲,睡着被襲擊的舍友差點條件反射把他踢飛,耳邊就被放了一個手機,腦袋還沒清醒已經罵了回去“你他媽才。。。”愣住了,半眯着眼睛想起自己在哪,抓着金希徹的爪子放在面前,切換語言系統,東北漢子,一秒變軟綿“李選手?誰?”

“。。。。她在說什麽?”金希徹沉默半天,問了一句。

半夢半醒的韓菮,迷茫的看着他“罵你?我不是教過你麽?”作為金希徹教他無數髒話的回報,韓菮也教了金希徹不少奇怪的話。當然都是不能在電視上放送的那種,主要功能是不要讓韓菮在外被人欺負。

這次的沉默時間更長,金希徹拿着手機,沒有勇氣放回耳邊,默默捧着手機,覺得完了“。。。我好像。。。真的要分手了。”說完撲倒在韓菮身上,就想大叫,被吓醒的韓菮一把捂住他的嘴“你瘋了!哥還睡在客廳呢!!”他們現在行程很緊,經紀人就直接在宿舍将就了。

一把推開他的手,抄起枕頭卡在臉上,跪趴在床上的金希徹,崩潰的大叫。已經毫無睡意的韓菮,撿起被主人丢棄的手機,放在耳邊聽了一會兒,這次裏面的語言已經不是他熟悉的了,試探着用中文開口,那邊适時轉換語調,又過了幾分鐘,手機默默抓在手裏,推了推緩了口氣,又叫起來的家夥“那個什麽,她好像喝醉了。”

沒有章法的話,沒有邏輯的語言,和非常典型的罵句,韓菮很有經驗的通知金希徹“別在這玩失戀了,這姑娘喝醉了。現在。。”低頭看了手機一眼“兩點多,她人在哪?沒問題吧?”大半夜的,一個姑娘喝醉了,發酒瘋還沒被人阻止,感覺有點不安全啊。

“什。。”一聲尖叫,被眼疾手快的韓菮用枕頭捂住,金希徹被他的潛臺詞吓到,搶過他手上的手機,放在耳邊,沒說兩句,整個人從床上跳起來,就想往外走,被身後的人一把抱住,拖回床上“幹嘛!”

韓菮動作太迅速,金希徹沒抓穩手機直接掉在地上,電池甩了出來,通話自然就挂斷了。主人迅速撲過去,電池板剛裝上去,被韓菮搶走“報警、通知家人、通知朋友,什麽都行,你不能去!”

“你有毛病啊,我女朋友大半夜喝醉了,電話裏還有車聲,要是她出問題怎麽辦!”金希徹撲上去就要搶手機,他真的生氣了,怎麽能這麽說!

站在床上高高舉着手機,左躲右躲,推搡着金希徹不讓他上來的韓菮氣道“那你為什麽現在聲音那麽小,不就是不想讓人聽到麽!哥就睡在客廳,你往哪去?什麽理由出去?見女朋友?喝醉的女朋友不安全?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就算跟他在這裏鬧着,也在顧及着音量的人,這是想幹什麽?!“而且,就算你出去了又能怎麽樣?你知道她在哪?還是你準備就這樣盲目的到處找?首爾有沒有不知道,和我說中文,好像還有英文,留學生?那在不在韓國都不确定,你去哪找!”

“你先把手機給我!”金希徹抱着韓菮的腰,把他撲倒在床上,搶下手機,按下開機鍵,聲音依舊很小聲,也很生氣“我說不舒服想要下樓買藥不行!我總不能就讓她現在的情況在外面吧,我是她男朋友,被打被罵,總好過她出事!”

韓菮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金希徹都這麽說了他還能說什麽,難道說那姑娘肯定沒問題?他憑什麽肯定,他憑什麽保證。心底卻對這位沒有見面的姑娘暗罵,真是能作,大半夜的在外面喝酒,還打電話給希徹是想幹什麽,他們連睡覺的時間都沒了!

開機的音樂剛響,金希徹通話鍵還未按下去,手機短信響了,屏幕上的一行字,讓他迅速點開短信,長松一口氣,僵硬的身體一下放松下來,倒在了床上。還在生氣的韓菮沒好氣的說“又怎麽了?”拿過他的手機看了一眼,嫌棄道“人有毛病,朋友倒是還不錯。”

[對不起,我是李夕顏的朋友柳楠晴,這是我的電話號碼(010—。。。),我正在送她回家。她喝醉了,如果有對您失禮的地方很抱歉。之後碰到這樣的事情,麻煩第一時間打我電話。——李選手]

從接到殷志原的電話,就立刻不停的開始給李夕顏打電話的柳楠晴,打不通電話,打給文英楠,聽到那邊說李夕顏上了計程車,飛車趕到李夕顏家,接手了喝醉了不願意下車,差點和司機吵起來的李夕顏。

作為好朋友,又做了很長時間的連體嬰,柳楠晴當然知道李夕顏的家在哪,還在喬遷的時候作為客人去吃過飯。想着殷志原的說法,拿着李夕顏的手機以防萬一群發了短信,順便留下自己聯系方式的柳楠晴,在金希徹和韓菮拉鋸戰的時候,正在架着醉鬼的胳膊回家。

作為客人當然不知道大門密碼,半夜被吵醒的金惠子,看到女兒醉成這樣整個人都震驚了。剛見面時,被四國語言開罵的柳楠晴一直捂着李夕顏的嘴,就怕這家夥面對金惠子也會語出驚人。沒想到,可能是之前耗費的精力太多,也可能是回家的瞬間覺得到了熟悉的地方,直接癱倒人事不知。

短信裏名字和電話都有,又是從李夕顏的手機發過來的,而确定了女朋友安全了,被朋友接手的男朋友,正在接受舍友無情的吐槽和逼問。

作為隊內的大哥,又是門面和四次元的擔當,不管是在公共場合,還是在私下,都是只有他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敢欺負他的金希徹,盤腿坐在床上,腦袋低低看着擺弄着睡衣的手指,有問必答。

“女朋友?”

“嗯。”

“什麽時候認識的?”

“還沒出道的時候。”

“具體時間呢?”

“去年三月。”

“怎麽認識的?”

“聯誼。”

“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去年。。。”

“等一下,我為什麽要什麽都說。”金希徹突然擡頭“我可是哥哥。”

韓菮假笑一下“叫了多久的哥了,不是你自己說,我的月份比較早,不用叫哥也可以,現在又是哥了?”他弄不清楚敬語這回事的時候,不管對着大小,都是敬語,直到有一個和金希徹差不多大的人挑釁的時候,金希徹直接說,韓菮的月份早,上半年生,按照韓國的算法,就是親故,這件事才算結束。

“那是比較寬松的算法,其實嚴格來說我還是哥,你不是84年生麽,我是83年的。”金希徹試圖忽悠非本土人士“而且她是圈外人,除了我,連我們團的人都不怎麽認識,沒什麽了解的必要。”

這個說的是隊內默認的潛規則,談戀愛沒什麽,雖然公司不給,但是私底下怎麽做都是看個人自覺。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又在名利場混,長得還不錯,怎麽可能真的不談戀愛。戀愛是私人的事情,說還是不說,這個自己決定。

但是如果和圈內人談戀愛,必須要告知彼此。一來可以為彼此掩護,不知道在什麽場合就碰到了,隊友知道內情比不知道安全。第二個理由真的很二,隊內的人數多,欣賞的類型未必不會重合,萬一要是重合了很尴尬,還是提前知道的好。不過圈外就限制不多,說不說關系都不大,彼此的圈外的社交圈幾乎不重疊,碰上的幾率很小。

依舊維持着假笑的舍友,對其是不是圈內不在意,他的重點在于“出道前就在一起了,現在還沒有分手,那就是超過三個月了,怎麽,這次是認真的?”

“我一直都是認真的!”金希徹看他鄙視都快露出來了,光棍的自打嘴巴“就算之前不是,這次也是認真的,我想和夕顏好好在一起。”

假笑收起,韓菮的表情有點嚴肅“你們現在的情況是好好在一起?你這幾天老是抱着手機,是吵架了?我們現在才剛剛開始,你。。。”說話的聲音一頓“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會中文,聯誼認識的,去年三月。”

說一個關鍵詞,對面的人就動一下,韓菮突然想到了,懷疑的看着他“李夕顏,上次那個在首都出車禍的那個朋友的妹妹?梨花大學和你聯誼的那個人?”那次的經歷不是太特別,卻也不是常見的。尤其是在隊友那裏有一個朋友在首都出車禍,後來電話裏那個兇殘的女士他還有點印象,再回想剛剛接聽的那通電話,應說物以類聚麽“你居然喜歡這樣的類型?那一定是非常漂亮了。”

不是吐槽隊友,而是以他對金希徹的了解,這位的性格和脾氣,最讨厭的就是被人管制,或者說是被人壓制。韓菮雖然沒有正式見過金希徹的歷任女友,但是他想象中的金希徹,在戀愛的類型裏,絕對要是占上風的那個,完全不像是會喜歡野蠻女友類型的人。

事實上确實不是的金希徹,覺得他的話裏有歧義“什麽叫這種類型,我們夕顏可好了。漂亮又乖巧,而且特別會撒嬌,完全就是初戀的類型!”

“是是是,初戀的類型。”韓菮帶着敷衍的笑笑,覺得他誇起人來,連草稿都不打。他又不是不知道,韓國形容初戀的類型什麽意思,性格溫婉是标配,就像金希徹說的,最好還要會撒嬌,當然臉也是重點。不過沒看到臉,光憑電話,他拒絕相信,情人口中說出的‘西施’。

金希徹被他的表情戳了一下,直起上身據理力争“呀,我們孩子真的是那樣,特別特別特別好的一個人!”連用三個特別的男朋友,試圖為女朋友正名“今天這個是意外,不是喝醉了麽,喝醉了都會有點這樣,你當初喝醉了,還抱着垃圾桶說是我呢。”

所以說太了解就是這點不好,什麽黑歷史都翻的出來。沒想到金希徹居然為了妹子,居然致兄弟于不顧的韓菮一手推開賴在他床上的人“睡覺!”

“我說的是真的,我跟你說。。。”金希徹卻一點都不想睡,他還是第一次和隊友分享戀愛呢。不對,應該說,第一次和朋友分享李夕顏到底有多好,恩愛還沒秀夠,怎麽能接受沒有聽衆。

作為一只純種的單身狗,韓菮特別想怼他一句‘秀恩愛分的快。’可惜現在還沒有這句話。而作為舍友,在金希徹非要鬧他的時候,他确實也沒什麽辦法,只能幻想身邊都是蒼蠅,他其實聽不懂韓語,努力催眠自己,防止一個暴起,拍死這個讨人厭的家夥。

嚴重缺乏睡眠早上差點起不來的韓菮,看着身邊因為‘愛情的滋潤’臉色就快放光的舍友,努力不讓自己暴力沖動的時候。聽到柳楠晴關于自己酒品的敘述,震驚臉的李夕顏,很想回到昨晚把那個傻X的自己給掐死,更蛋疼的事情是,她并沒有完全忘記,至少在殷志原的階段,她還是有記憶的,這讓她裝失憶都做不到,太坑了!

唯一慶幸的大概是,金惠子并沒有對李夕顏進行任何包括,勸導,阻止之類的行為,只是像平常一樣煮好飯,照顧好女兒的飲食,對她醉酒的事情,一句話都沒說。雖然這讓李夕顏有點詫異,不過也有逃過一劫的感覺。

其實不是金惠子不想說,而是某種程度上,她把對父親和哥哥的感情移到了李夕顏的身上。之前看不太出來,包括買包,包括對女兒的态度,都不太明顯。不過這次的醉酒,就表現的很明顯。不管是父親還是哥哥,交際喝酒都是正常的行為,李夕顏是社會人了,在工作了,在金惠子眼裏,這次醉酒如同工作的其他兩人一樣,也是如此。

打過電話,知道昨天情況的柳楠晴,沒有問李夕顏為什麽喝那麽多,也沒有說,你要是不想喝就不喝。咖啡廳的那次機會,和近期為了《熟食果》的各種碰面,都足以讓柳楠晴慢慢收回過于旺盛的保護欲,李夕顏不是她想象中的小姑娘,不需要她保護。

如果李夕顏真的不想做,自然有自己的辦法,就算沒辦法,也不應該自己莽撞的沖上去阻止,說不定反而會壞了李夕顏的事情。畢竟那是正規的社交場合,李夕顏還要做一段時間的助理,這種事情避免不了。

吃了一頓頗為怪異的早午餐,帶着柳楠晴一起出門的李夕顏,悄悄松了口氣,她覺得今天的金女士怪怪的,柳楠晴好像也怪怪的,卻說不出來,就想趕快走。

送李夕顏到工作室,看着她下車的柳楠晴,開玩笑道“算算你有快一年沒喝過酒了吧,我還以為上次在學校,你喝了三杯就倒了之後,決心打算戒酒了呢,昨天那個算是解禁?那下個禮拜我有個聚會,你一起來吧,帶你喝點好酒。”

“短時間之內,別找我喝酒。”李夕顏關上車門,發酒瘋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再出現第二次。突然想到什麽,走到駕駛位,讓柳楠晴的窗戶拉下來,問她“要是想要鍛煉酒量,應該多喝才行對吧?”

酒量絕對是女中豪傑的柳楠晴果斷點頭“喝的越多,就越能喝。”伸手戳了戳她的臉“越能喝,就越不容易醉。”

“行,你告訴我時間地址,我要是有時間就過去。”李夕顏拍開她的爪子,掉頭就走。剛才想錯了,不發酒瘋的方法不是避免喝酒,而是應該去适應酒精。她要去控制對方,不是被對方控制!

1月4號之前,是金希徹生無可戀,1月4號之後,是李夕顏絕望非常。雖然原因不一樣,但是兩位男女朋友,心情一直處在相反的狀況,也是頗為神奇的事情。不過一個歡脫一個低落的人綜合一下,又是正能量了。

打電話給殷志原道歉,被狠狠嘲笑的李夕顏,帶着醒酒湯去工作室,正式和文英楠道歉,并且還特地去了一趟教授家,親自登門道歉。還有各種打出去的電話,都挨個說對不起,幾乎一整天都在為自己收拾爛攤子的李夕顏,晚上九點收到金希徹久違的短信,突然發現,醉酒也不完全是壞事。至少如果不是這次喝醉,她都不知道金希徹比想象中的要敏感和粘人。

今天的行程是一個電臺節目,坐在待機室的金希徹,趁着沒人,開始調戲女朋友“昨天你真是讓我大吃一驚,沒想到還有這一面,我舍友都以為你是什麽野蠻女友的類型。”這是今天逼問韓菮問出來的。

還在工作室的李夕顏,接起電話,和老師抱歉一聲,出門打電話。聽到金希徹的調侃長嘆一聲“我也沒有想到。”她其實沒事做,不過助理就是文英楠不走,她自然也不能走的人,不過她正好在修《熟食果》也不算浪費時間。

“不止打電話給我了吧,很麻煩麽?”金希徹聽到她的嘆氣聲,沒忍住笑了出來,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李夕顏對此很無奈“看到我倒黴就這麽開心麽?我都嘆氣了,你卻笑了?”

“嗯,很開心。”金希徹用力的點了點頭“你不開心,我就開心了。”

如此坑爹的話,李夕顏糾結了“為什麽,我惹你生氣了?”仔細回憶一下這段時間,好像沒什麽問題啊“昨天我說了很過分的話?”到金希徹的時候她是真的斷片了。

“嗯,很過分。”金希徹聽到耳邊的對不起,壞笑道“說永遠喜歡我的人,卻能能兩個月都沒有理我,你果然是個騙子吧。”

明明記得曾經是金希徹表示很忙,等聯系的李夕顏詫異道“你不是在忙?”

“我在忙和你聯系我有什麽關系麽?”金希徹覺得她強詞奪理。

李夕顏則是認為他是不是又傲嬌了,輕笑着哄他“我只是害怕打擾你,所以才沒有聯系你,每天,每天,我都很想你啊。”

“切,難道是在夢裏想我,所以醒着的時候忘記了,才不聯系我的麽?”金希徹靠在椅背上“明明是因為你的那個日程表也很忙,上面沒有我的選項,所以才沒有聯系我的吧,因為我不在你的計劃時間裏,所以一旦忙起來,就忘記了是不是?”

完全沒想到金希徹會說這個的李夕顏,愣了一下,有些驚訝“你怎麽會這麽想?”日記本只寫固定的安排,和男朋友聯系怎麽固定,當然不會寫在日程表裏。停頓了幾秒“希徹,我讓你沒有安全感麽?”如果是普通談戀愛,不會這麽想吧?

“為什麽是我沒有安全感,不是應該你沒有安全感麽?我男朋友在做什麽,他上臺跳舞的時候,那女人為什麽靠他那麽近?他有那麽多粉絲喜歡,他那麽長時間不聯系我,是不是去外面玩了?他這麽不打電話給我,他怎麽不發短信給我,他怎麽不和我說晚安?”

尖着嗓子,學着女孩子說話,非常幹脆的給自己挖坑,還不忘填土的金希徹同學,覺得自己簡直是好男友的典範,詢問電話那邊已經笑傻了的女朋友“所以,為什麽是我沒有安全感,不是你沒有?你很有安全感麽,李夕顏xi?”

一整天的郁氣,因為對方逗樂的話,笑的開心的李夕顏,非常配合的告訴他“一點都沒有,我每天擔心男朋友會被別的小妖精勾搭,整個人都十分焦躁呢,金希徹xi,有沒有辦法給我增加一點安全感呢?”

“好吧,看在你那麽笨的份上,我勉為其難告訴你一下。每天要記得和男朋友說晚安,要問他在哪,要關心他有沒有吃到好吃的,要知道他開不開心,要問他有沒有碰到有趣的事情,要。。。”說了一長串的要求,才停下來的人,對着電話笑“怎麽樣,明白了沒有,知道要怎麽做麽,要不要拿個本子記下來?”

哈哈大笑的李夕顏,卻随着他的一個個要求沉默下來,首次懷疑,她是不是太不把金希徹放在心上,還是把戀愛,把對方當成生活中的調劑品。這些用玩笑說出來的真心,如果他真的這麽想的話,那自己不就太不合格了麽。這次不是作為李選手,而是作為李夕顏,輕輕的說了一句“希徹,對不起,我讓你難過了。”

聽到李夕顏有氣無力的聲音,想要開個玩笑逗李夕顏開心的金希徹,覺得這一瞬間,比李夕顏之前說過的所有情話都讓他心動。因為自己被理解了,被喜歡的那個人,看到了笑容背後的疲憊,看到了藏在心底的小心翼翼。

李夕顏看到了那個沒那麽驕傲,沒那麽不可一世,也沒那麽獨特,平凡又普通的自己。李夕顏沒有回避他,沒有覺得那不像他,也沒有覺得玩笑就用玩笑應對,她認真的站在那個小小的金希徹面前,對他說‘對不起,我讓你難過了。’金希徹突然覺得,自己糾結的事情都無所謂了。

不管是生日會上的逃跑,之後因為自尊心的不敢聯絡,還是李夕顏當初告白的理由,和一切讓他不想放手,卻覺得不管他想不想,主動權都不在自己手上的戀愛,現在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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