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催婚

催婚

“起床了！”

一早，姜許手中拎着飯盒拍打着院子外的鐵門，對着好不容易接通的手機喊着。

身上穿着昨天衣服的姜春棠揉着頭走出來開門，走到院子時看着鐵門說：“沒有鎖，直接進來吧！”

姜許看着她身上的衣服，一把推開鐵門，小跑上前問：“昨天是不是夏聿川送你回來的，還有你身上的衣服怎麽回事？還有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忘記鎖門了？”

直接輸出三個問題，姜春棠停下腳步，撐着玄關門，對着她勾勾手指，姜許立馬上鈎，湊着耳朵上前吃瓜，“一下子問這麽多？你是問題怪嗎？”

“切!沒意思，對我都開始隐瞞了是不是？”

踢開腳上的鞋子，姜春棠一臉的無奈，“不是不和你說，因為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我還是被你的電話給吵醒的。”

“是嗎？這夏聿川還挺靠譜的嗎？”姜許走進屋把手中的拎着的飯盒放在餐桌上，“快去洗漱，來嘗嘗我媽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等她洗漱完，出來的時候，姜許正趴在地上逗着貓貓玩，一人一貓玩的很歡快。

吃飯的時候，姜春棠一言不發，她在試圖回憶起昨天晚上的細節，她的酒量雖稱不上好，但在職場多年，喝到斷片的地步還是第一次。

姜許呢，就用眼神時不時的瞄她一眼，然後低下頭吃飯，在接着瞄一眼。

“你不要這樣看我，我是真的想不起來。”姜春棠在她的眼神下，無奈地說。

吃完飯，姜許站在廚房門口，問正在洗碗池邊的人，“需要我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你嗎？”

就這樣，在洗碗的過程中，姜許添油加醋的把昨天在酒吧外發生的事情細致的複述一遍。

聽完她說的這些，姜春棠手中正在沖水的碗筷全部掉在洗碗池中。

她看着好友，“你說的都是真的？”

姜許無比真誠的點頭，就差舉手發誓了。

“完了完了，這下丢人丢大發了。”姜春棠仰頭看着天花板，無力的長嘆。

姜許走近廚房，把她手上的泡沫沖幹淨，然後把她拉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在我看來這件事是好事啊，最起碼可以确定在夏聿川心中一直都是有你的。”

“我……，就算知道這個有什麽用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為了分手我做的那些事情，現在想想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姜許點頭接話，“是的，你确實應該抽自己，要是我和你說，那段時間夏聿川每天都喝的爛醉，你是不是更想抽自己？”

“你說什麽？喝的爛醉？”

姜許：“嗯，你提分手過後，他每天都喪的不行，一點都不像之前認識的夏聿川，一個月的時間他差點爛在酒吧裏，每天都是周浦他們去把他背出來，也不敢送回他家，周浦和池晏洲兩人就輪流背回家照顧着，然後天一黑，他又自己跑出去。那段時間，大家都在崩潰的邊緣。”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道歉，

“所以啊，現在看到你們相處的樣子，我很高興，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夠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夏聿川心中的份量。”她坐直身子，收起之前臉上的不正經，一臉嚴肅地說：“作為從小和你與夏聿川一同長大的人，經歷你們感情的所有變化過程，到了今天這一步，我是真的希望你們可以好好地幸福的在一起。”

聽完她一番話，姜春棠沉默了。

她回憶着這段感情的所有過程，中間美好遠遠多于痛苦，但是對于夏聿川而言，好像恰恰相反，自己帶給他的痛苦居多。

所以她開始陷入到對自己的懷疑中，她開始思考這次回來是不是正确的，再次遇見他後會不會再次給他帶來痛苦。

沉默的客廳，姜許看着她，也不打擾，靜靜的等她自己想通。

沒一會，她的手機響起，是周浦，“你在哪呢？剛去你家說你出門了。”

她回：“我在棠棠家，怎麽了？”

周浦：“那正好，等下我們也過去，等到了再說。”

他們到了後，姜春棠原本已經收拾的差不多的情緒在看到夏聿川後，轟然崩塌，她實在想不出，向他這樣的人每天在酒吧買醉的場景。

在感受到她眼中的心疼後，夏聿川輕聲地問：“頭還疼嗎？”

他滿是關心的眼神和語氣，慢慢擊垮着姜春棠強忍着的情愫。

她裝作找東西的樣子躲開他的目光，“不疼了。”

夏聿川想要再說什麽被周浦招手打斷，“你們倆快點，磨磨唧唧的。”

中午十二點整，圍坐在一起的五人，按下第一期Vlog視頻的發出鍵。

整整一個小時，大家都很緊張，連平日裏話多的周浦都安靜了下來。

姜春棠彎腰把正在跑酷的貓貓抱在懷裏，一下一下的順着它的貓毛，聽着它發出的舒服呼嚕聲。

下午二點，微博賬號界面上的消息那一欄的數字開始快速上升，再點開視頻看到上面顯示的播放量，姜春棠驚呼出聲，“我們成功了！”

大家看着視頻下端的播放數量，500000+！

姜許尖叫一聲抱着姜春棠，兩人圍着圈跳起來。

另外三人雖沒有她們兩人那樣激動，但是也都笑着相視一眼，這一個月的努力沒有白費。

當天晚上，姜春棠的微博再次登上熱搜，有上一次的經驗後，這一次她顯然沒有那樣激動了。

傍晚的時候，姜許提議在家裏吃火鍋，周浦拉着她還有池晏洲去超市買食材，讓夏聿川和姜春棠在家裏準備。

臨走的時候他特意拉了一把好兄弟的胳膊，沖着他眨眨眼。

夏聿川懶得理會他，扯過自己的胳膊把他往外推。

落日的餘晖灑在院子中，姜春棠沒有看到他們兩人之間的小九九，站在那邊拿着手機接聽電話。

等到他們都走了以後，客廳變得很安靜，她在那邊打電話的聲音傳過來，

“媽，我說了，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還有你不要在給我介紹了，我不會去的！”聲音被她特意壓低，但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語氣中的無奈還有掙紮。

涉及隐私夏聿川并沒有聽完全部 ，一句話後他就拿着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鍋走到廚房的水池旁，水流的聲音完全掩蓋住外面的聲音。

不一會，手中還拿着手機的姜春棠站在廚房的門口，看着他挽起袖口的襯衫，上面有幾點水滴暈染開的痕跡，“他們都去哪裏了？”之前在接電話的她，并不知道他們的晚飯安排。

“去超市買食材了，姜許說今天晚上吃火鍋，可以嗎？”他回頭看着門口的人問。

問完話後夏聿川的眼神在她手機上定格一下，看到他的視線，姜春棠握着的手下意識放到身後，“你聽到了多少？”看他的眼神，一定是聽到了通話內容。

收回視線，轉過身繼續清洗，說話的聲音夾雜着水流聲，姜春棠聽的不太真實，“就聽到一句，但是能夠猜的出。”

“也是，大家年紀相仿，又都是單身，他應該也被家中催過。”姜春棠在心中想着。

沒有聽到身後人說話，夏聿川回頭，居然在她眼中看到了同情。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他說。

她向裏面走一步問：“為什麽？”

“現在被催婚的是你，不是我，你同情錯對象了！”

“你錯了，我并不是在同情你，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

聽着她嘴上說的亂七八糟的，夏聿川 只能笑着搖搖頭。

“你是不是因為被家中催的緊，所以自己住在外面的？”姜春棠見他不說話，笑着探着頭問道。

洗碗池中的水流聲音不斷，沖刷着手中的泡沫，直到泡沫全部幹淨，夏聿川扯過一張紙巾慢慢擦着手上的水漬。

沒有聽到答案的姜春棠跟在他的身後，來到餐桌邊，“說說嘛，到了大家這個年紀被家裏催也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

手中的紙巾在空中抛了一個完美的弧線，精準的掉落在遠處的垃圾桶中。

“那你自己回鎮上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不答反問。

姜春棠“切”一聲，坐在餐凳上，拿過一個蘋果惡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當然不是了，我是因為不想在外面做社畜了，就回來了。”

“真這麽簡單？”

“不然呢？”

兩人一問一答。

夏聿川看着她，心中想：“希望真的是因為你說的這個原因，姜春棠。”

院子外傳來鐵門的聲音，出門采購的人回來了。

“我去接他們。”姜春棠有點受不住這個氛圍，聽到門外動靜後，從凳子上起身，小跑的走向門外。

透過她離開的背影，夏聿川試圖找尋着多年前在巷子盡頭，那位說到做到的姑娘。

晚上 ，他們五人圍坐在一起，吃着火鍋，喝着手中的酒，好不惬意。

酒過三巡，姜許有點上頭了，她突然站起身，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沖着天花板說：“敬我們的青春！”

突然的一句話，打得還坐着的四人措手不及。

姜春棠拉着她的胳膊讓她好不容坐下來，“這也沒有喝多少，怎麽就開始懷念起來了？”

“我沒有喝多，我現在清醒的很，只是看到大家坐在一起這樣吃着飯，喝酒，感覺很奇妙。”姜許搖晃着頭說道。

周浦學着她的樣子，“怎麽個奇妙的感受，你展開說說。”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就是看着你們的臉，加上在熟悉的環境下，總會不自覺的回想起，原先一起上下學的時光。”

似是被她真摯的樣子感染，周浦也收起不正經的樣子，垂着頭，“也是，那個時候我們每天多快樂啊，再看看現在，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一年到頭也難得聚一次。”

原本好好的氛圍，被三兩句話勾起的回憶打斷，每個人的臉上都稍顯沉重的情緒。

姜春棠想的是那天晚上巷子盡頭的他們，勇敢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