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請脈
第40章 請脈
因為沈玉嬌醉的厲害, 慕辰安沒在長樂宮多待直接抱着人離開,他們走後這場宮宴也算是結束了。
皇帝看向一直沒動靜的長公主意味不明地道:“安王妃如此,長公主可以安心了。”
長公主輕嘆了口氣, 沈玉嬌過得好她自然高興, 只不過現如今皇帝肯定不會放過沈玉嬌了, 慕辰安對她能一直這樣也就罷了, 她要是哪天失了慕辰安的寵愛可怎麽辦?
她既想慕辰安能護着沈玉嬌又不想他們之間糾葛太深, 皇家與慕辰安之間總歸是有仇的。
宮宴散場後長公主并未陪着沈國公回國公府, 長樂宮裏只剩下皇帝還有她。
皇帝從龍椅上起身走到她面前,“皇姐覺得眼下該如何?”
長公主不語,只聽皇帝接着道:“是朕小看嬌嬌了, 慕辰安能喜歡她也是她的本事。”
“陛下擡舉她了。”
“朕确實擡舉她,但只有皇姐知道不行,嬌嬌也要知道,她要知道自己身上流着皇家的血, 心也該是向着皇家的。”
長公主站起身來面對着皇帝低聲回道:“陛下, 她沒那個本事。”
“不懂,皇姐就教教她。”
皇帝的腳步聲漸遠,長公主環顧着除了她空無一人的長樂宮,難掩心中苦澀, 從她年幼起便伺候她的嬷嬷扶着她去未出閣時的寝殿。
“殿下……”
嬷嬷不過去泡了壺茶轉身便看見長公主已經淚流滿面。
“嬷嬷, 你說嬌嬌是不是本就與我無緣,父皇當初将她帶走我就覺得這個女兒與我的牽連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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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多想了, 小姐是殿下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怎會與殿下無緣。”
長公主似痛苦般閉上眼睛喃喃道:“可我卻保不住這個孩子了。”
……
沈玉嬌被慕辰安抱着喂了整整一碗醒酒湯, 大晚上又找來府醫給她把了次脈,
“王爺放心,王妃身體無恙, 不過之前開的藥還是要接着喝,屬下明日會再為王妃請脈。”
送走府醫後,綠夭拿着潤濕的帕子給沈玉嬌簡單擦洗着身子,慕辰安站在屏風外叮囑綠夭晚上若沈玉嬌有事便去書房尋他。
可憐趙啓睡夢中被驚醒得知王爺要見他來不及收拾儀容撈起一件外衫就趕去安王府書房。
他到時慕辰安正站在書案後,書房中只燃着兩盞燭燈,趙啓沒能看清他面上是何神情,“王爺深夜叫屬下前來所為何事?”
今日不是有宮宴嗎?他雖有官職在身,但職位并不在京城,晚上宮宴他不在場,難道出了什麽事?
“過幾日殿前司指揮使會退下來,本王會讓你頂上。”
趙啓以為他還在做夢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疼的他直呲牙,不是做夢,趙啓有點激動,“王爺是打算……”
慕辰安并未多說,“你先頂着。”
他之前并未将過多的心思放在皇宮上,也有人安插在其中但用起來總不方便,今晚過後他打算挪出點人手,不能太招搖就從殿前司開始。
現在的殿前司指揮使也是他的人,用着不順手換個更信得過的。
趙啓揣着這個對于他來說頂好的消息就要告退了,頭頂又傳來慕辰安的說話聲,“本王是不是吩咐過今日晚宴上讓人照看着點王妃?”
趙啓直覺不好,晚宴上一定出了什麽事才會讓王爺連夜把自己叫來,“屬下早些時候已經讓人去通知諸位大臣了。”
可是他們怎麽做他也管不了。
慕辰安将書案上的鎮紙抛到趙啓懷裏吩咐道:“你明日一早親自将這東西送到平國公府,交給平國公。”
趙啓接着手裏的青玉鎮紙,王爺這是要重用平國公?
趙啓不敢問,拿着鎮紙就走,反正他安生地待在王府,王爺吩咐什麽他做什麽。
一番折騰下來天邊都快翻白了,慕辰安透過窗子看見沈玉嬌的卧房已經熄了燈才放心。
沈玉嬌睡醒後懶懶地躺在床上不想起來,就要到午時了,綠夭端着碗藥走到床前,“小姐,該喝藥了。”
沈玉嬌坐起身來,“不是說要我在書房喝嗎?”
綠夭笑道:“王爺現下不在王府,要不他肯定看着小姐喝完。”
沈玉嬌接過藥碗忍着苦一飲而盡,苦澀瞬間蔓延到喉頭,她嫌棄的将碗遞給綠夭,“這藥還要喝多久?”
綠夭答道:“昨晚府醫來給為小姐把過脈了,說還要喝些日子,府醫說今天要來請脈的,應該快到了,小姐要傳膳嗎?”
“我沒胃口。”
綠夭知道她心裏裝着事便沒再勸,轉身拿了些點心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
聽見門外有動靜,綠夭便猜是府醫來了,她先拿了件外衣給沈玉嬌披上,随即轉身去開門。
不過是開個門的功夫,方才她放在桌子上的點心便悉數進來獅子貓的肚裏,綠夭看過來時它嘴裏還咬着一塊。
“小姐,你太慣着它了。”
綠夭把貓抱起來放在軟榻上,這才多久,重的她快抱不住了。
沈玉嬌面上淺笑,“不過是幾塊點心。”
她看向府醫道:“勞煩大夫了。”
“屬下不敢,王爺叮囑過一定要調理好王妃的身子。”
沈玉嬌輕笑,“說的我好像得了什麽重病一樣。”
府醫隔着帕子感受着沈玉嬌的脈搏,和他昨夜把的脈并無太大差異。
“王妃身子無恙,藥再喝幾日也能停了,只是今後最好還是別沾酒的好。”
“嗯,我知道了。”沈玉嬌示意綠夭将人送出去。
出了房門,府醫将藥箱遞給站在門外的藥童對着綠夭道:“姑娘留步,王妃以後雖然停了藥,但溫補的膳食不能斷,姑娘是近身伺候王妃的,還要多注意。”
綠夭點頭,“我記下了。”
送走了府醫綠夭便把剛剛的話複述給了沈玉嬌,沈玉嬌手裏揉着獅子貓,心裏疑惑,她只是按照開的方子喝藥至于身上什麽毛病剛才的大夫似乎從未在她面前說過。
她手腳冰涼的毛病從小就有,連皇宮裏的禦醫都無法,安王府裏的一個府醫卻能治,難道……
沈玉嬌心裏想起一種可能,原本已經被獅子貓捂熱的手霎時變得冰涼。
綠夭察覺到她的異樣問道:“小姐怎麽了?”
沈玉嬌垂下眸子,“無事,你去問問慕辰安何時回來?我想見他。”
綠夭記在心裏,她忽然想起來今早何管事送來的東西,拿到沈玉嬌面前讓她看。
沈玉嬌看着綠夭拿過來的一堆東西随意抽了一張出來,是邀貼,面前這一堆都是。
沈玉嬌打開了幾本,上面都寫着要邀請她去什麽賞花宴,雅集詩會等等。
她将手裏的東西扔到一邊道:“都去回了,我一個也不去。”
綠夭道:“這些人真是虛僞,當時小姐剛嫁到安王府時也不見有一個來遞邀貼,如今不過一晚上的功夫就送來一堆。”
綠夭整理好一堆邀貼打算讓何管事派人都給送回去,“小姐本就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去了也是遭罪。”
……
昨晚宮宴發生的事,讓京城中對沈玉嬌的謠傳少了,昨夜在席的大臣心卻慌了,一個個開始想起昨夜有沒有對安王妃出言不遜。
而一向看不上沈玉嬌心性的官眷夫人們也開始往安王府遞邀貼試探沈玉嬌。
誰知她一個也不收全讓人給送了回來,她這是不打算與任何人交好了?
其他人也就算了,本就依附在慕辰安那邊的大臣因為今早收到趙啓親自去平國公府的消息紛紛慌亂起來。
誰也沒想到一個出自皇家的安王妃會讓王爺如此在意,昨晚只有平國公一人曾頂着皇帝的壓迫為安王妃說過話,而趙啓又是王爺親信,這是王爺在警告他們嗎?
他們沒法去見沈玉嬌只能催着自家夫人去邀,但沈玉嬌一個邀貼也不收,難為了一衆人。
慕辰安回府後從何管事嘴裏聽見了有關邀貼的事,何管事有些遲疑,“王爺,若是有人來求見王妃……”
“王妃若想見就帶進去,不想見的你讓人打發了。”
“老奴明白,王爺,方才王妃身邊的丫鬟來問您何事回府,說王妃想見您。”
慕辰安聞言将何管事抛下,一句話沒留就往王府裏走去。
只是沒走幾步,府醫便在他面前行禮道:“王爺留步,屬下有些關于王妃的事要講與王爺。”
慕辰安本意讓他去書房說,但府醫搖頭,“不過一句話的事,屬下今日為王妃把脈,王妃身子是無恙,但心中郁結,總歸不好。”
慕辰安指尖微緊,“本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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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嬌手裏正捧着一碗粥,她真的毫無胃口,手裏的粥被她攪的不成樣子,擡眼看見慕辰安過來時将手裏的粥又遞回綠夭面前。
綠夭大着膽子不接,“小姐喝了奴婢再接。”
“膽子大了,我使喚不動你了?”
慕辰安走到沈玉嬌跟前接過她碗裏的粥道:“你今日未用膳?”
沈玉嬌輕咳一聲,“這不是正在用嗎?”
慕辰安看着手裏幾乎未動的粥輕蹙起眉心,拿着勺子喂到沈玉嬌嘴邊,“先把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