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清風十裏柔情
清風十裏柔情
“無……九王爺！”春杏喊了一聲低下了頭。
顧簡旋即就要離開，側過他身邊時卻被他攥住了手。
春杏忙向邊上走開兩步，轉過身望着遠處。
“我們到此為止吧，今後不要單獨見面了。”顧簡态度堅決。
“你說了不算！”他更霸道。
“那我就與世子去別業了！”這句話的暗示讓他心一滞。
“……沈清芷！”
她甩開他堅決的走了，留下他在原地，無所适從。
·
壽宴直到将近傍晚才徹底結束，賓客們陸續離開，沈光一家也出了王府，安平王一家同劉飓在門口相送，這時陳如饴因飲多了酒已經迷糊不能自持，回房睡去了。
“阿芷啊，回去好好休息，這一整日定是累着了。”
“嗯，王妃也早點歇着吧。”
劉飓眼神掃過顧簡，向沈光道：“我明日預正式去府上登門拜謝侯爺的相救之恩，不知侯爺可有時間？”
“……”顧簡驀地看向劉飓，他好整以暇，仿佛這件事與她沒關系。
一旁的吳姨娘暗自雀躍，心裏直呼喚：有時間，有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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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府上做客我極力歡迎，只是說到拜謝，沈光汗顏，之前在府裏慢待了九王爺，深表慚愧。”
“侯爺言重，之前我在府上很自在，也很愉快。”說着他的眼神很快掃了顧簡一眼。
這個眼神被有心的沈光看在了眼裏，他強笑了一下，“愉快就好，愉快就好！”
“明日我陪九王叔一起去吧！”世子自告奮勇。
劉飓哪裏願意帶着他一起。
“不必了，明日你在府裏主持一下壽宴後的事宜，免得讓王兄和王嫂受累。”
孝字當頭，這個理由不容世子拒絕，“呃……是，那我便不陪九王叔了。”
他當然是這個意思了。
相辭完畢，顧簡上車離開了。
車廂中，沈清蘭才開始了表演。
“阿姊，那個無名竟然是王爺！我的天吶，那之前你還一個勁的折騰他，讓他幹這幹那的！”說着她突然愣了一下，“他還抱過你呢！王叔……侄媳！”
沈清蘭眼睛瞪的越來越大，不可思議地盯着顧簡，顧簡慌了一下，“你莫要瞎說，我那時是扭傷了腳，走不了路，不得已！”
“……”沈清蘭撇着嘴角，眉峰一挑，一會兒又道：“那個國公的女兒陳如饴身份與他倒是相配，只是長相差點意思，還沒有我好看！”
顧簡不想再聽她叨叨，閉上眼假寐。
回到侯府，顧簡一言不發，春桃服侍她洗去了一身的疲累早早躺在榻上。身體很疲憊，頭腦卻清醒的沒有一絲睡意。
顧簡一言不發，春杏也蔫頭耷腦。
春桃拉着春杏出了屋，低聲問：“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麽？女郎君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春杏扯了扯嘴角，“還記得無名麽？”
“他才離開沒多久，怎麽會不記得，他怎麽了？”
“……”春杏輕嘆一聲，“他，竟然是位王爺，當今皇上的九王兄。”
“！？九王兄？難不成京都來的九王爺就是他？”
“是的！”春杏又把劉飓如何來的侯府向春桃贅述了一遍。
“難不成女郎君這個樣子是因為之前折騰這位九王爺而害怕？怕得罪了他？”
“……”繞回來了，春杏差點掉進自己挖的坑裏，“……呃，應該是。”
就坡下驢，不能再說下去了。
春桃一愣，“我也曾經對他言語不敬，怎麽辦？”
“？”春杏一愣，她哪裏知道怎麽辦，“我好累，你守着女郎君，我先去睡了。”
…
翌日清晨，劉飓帶着姜彥來到侯府，沈光早已經在門口等着，吳姨娘和沈清蘭也候在一旁，唯獨沒見顧簡。
沈光拱手先向劉飓致歉，“阿芷昨日中了暑氣，又有點受累，身子不适不能來迎王爺，請王爺見諒！”
劉飓自然知道這是她躲着自己的借口。
他勾着嘴角，“……無礙。”
姜彥将劉飓為沈光準備好的幾個大大小小的錦盒送上，裏面裝的全是珍稀寶器。
沈光面露難色，“九王爺來便是，帶這麽多貴重之物讓沈光如何受得！”
“王爺不必介懷，這些算不得什麽。”
一旁的吳姨娘，壓制着自己心裏的雀躍笑着：“侯爺，快請王爺進去吧，思賢堂已經備了果點、茶飲。”
“對對，王爺快請進。”
進了前院，魏清璃也迎了出來，他已經從仆人口口相傳中聽到了劉飓的身份，是以向劉飓行一禮，“九王爺！”
劉飓微微颔首回禮，“清璃公子！”
二人目光交彙，魏清璃依然笑意嫣然，劉飓仍舊目光清凜。
二人簡單的照面後，沈光帶着劉飓往正院去了，女眷只負責恭迎客人進府，此時沈光和劉飓進了思賢堂，姜彥守在門外。
吳姨娘便和沈清蘭自動離開。
母女二人去看過顧簡，顧簡悒悒不樂看起來像是真的身體不舒服，于是二人很快出來又去了沈清蘭的蕙蘭塢。
回到蕙蘭塢，沈清蘭一直若有所思，呆呆的一言不發。
吳姨娘也是滿腦子劉飓那英姿挺拔，俊朗容顏的樣子，母女二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
過了好久，沈清蘭突然開口，“阿娘……你說嫁給王爺當側妃是不是也比做一個普通人的正夫人好！”
吳姨娘一時還在自己的幻想裏，聽到沈清蘭的問話只随意道了一聲：“當然！”
“那如今這麽好的機會，我是不是該抓住？”
“當然！”
“嗯？什麽？什麽機會？”吳姨娘才回過神來。
“阿娘，九王爺相貌英俊，雖比我大了很多，可也是正當年，我雖為庶女，可也是戰功卓越的侯爵沈光之女，做他的側妃也是能配的上的！”
吳姨娘聽出了自己女兒的意思，“你……你是想……”
“我想做九王爺的側妃！”沈清蘭滿目驚喜。
“……啊！”吳姨娘呆了半晌，內心翻江倒海。
“當側妃……固然是好，只是不知道九王爺有沒有這個心，而且随他來的那個鄉君可是他未來的王妃，即使九王爺願意，也不知她會不會從中阻攔，只怕蘭兒你不能那麽容易如願！”
“她願不願意有什麽關系，自古哪個王爺只有一個王妃的。至于九王爺，我會趁這次的機會想辦法多多與他接觸，哪個男人會拒絕女子的主動呢？”
沈清蘭對自己的計劃像是成竹在胸，滿臉自信。
吳姨娘咬着嘴角悵然：真不愧是自己的女兒，得了真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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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簡在桌案邊手執一卷書，樣子像是在看着書，可眼神一直怔怔的，不見眼珠子轉動。
思賢堂內。
劉飓對沈光治下的軍隊稱贊了一番，二人又對兵法軍事暢述了各自的看法，接着對清平州的風土讨論了一回，最後劉飓把話題繞到了與安平王結親的話題上來。
劉飓端起茶盞垂眸淺抿了一口，看似很随意地問：“侯爺與五王兄結為秦晉，是五王兄自己主動提議還是侯爺也深有此意？”
劉飓與沈光相差将近二十歲，可在沈光看來，劉飓的談吐在氣勢上更像是自己的同齡人，再加上身份的特性，讓自己感覺一股無形壓力。
盡管劉飓在沈光面前已經很注意自己說話的語氣。
聽到劉飓說起自己與王府結親的事，沈光遲疑了片刻：對方與自己女兒滿眼的情愫自己是見到過的，突然提及此事，不會……
“我駐紮清平州便與安平王多往來，清芷與子吉自小常常在一起，也算是青梅竹馬，如今到了婚嫁年齡，子吉又對阿芷上心，安平王既然提出，我便做主應下了。”
從心裏愛自己的女兒是真的，但沈光是一個純純的武将，心思粗放，沒有細心的關心過女兒的小心思，一句到了婚嫁年齡便定了女兒的終身。
劉飓眉心不禁微微一蹙：“阿芷不應該嫁給子吉。”
劉飓的這句話聲音很低，但沈光聽的很明顯，他一愣，果真如自己所想！
但沈光還是裝作不知，問劉飓：“九王爺這句話是何意？”
劉飓擡起雙眸與沈光對視，眼眸清凜，冷俊。
随後拿出一封書信，交給沈光。
沈光手持信箋不一會兒，手微抖了一下，猛地擡頭看向劉飓。
“侯爺可明白了我的意思？”
“待吾兒與沈光之女大婚後采取行動。”沈光将信中的一句話又低聲重複了一遍。
劉飓依然清凜地看着沈光。
“安平王要起兵造反？準備利用阿芷與子吉的婚事拉我下水幫他謀反？”
“不錯！”
沈光看着手中安平王寫給某士族的密信，才恍然大悟，“九王爺被我救回侯府難不成是九王爺此來清平州查案的一計？”
“……”劉飓微勾着嘴角默認，“抱歉侯爺！”
沈光沉默片刻，嘆了一聲：“九王爺不必與沈某說抱歉，為朝廷、為皇上辦事乃是我們每一個臣下的職責。我只是感到自己無能，竟然把自己女兒送進了火坑。”
沈光擰着眉自我懊惱半晌，又道：“那我得找一個理由與安平王退婚。”
“阿芷與子吉的婚事定是要退的，只是現在還不行！”
“為什麽？”沈光急了。
“侯爺，與五王兄圖謀的還有一萬多山匪，據我密查，五王兄謀反完全是受了山匪的慫恿，而這幫山匪的頭目真實身份及其可疑，如果現在侯爺提出退親，只怕會打草驚蛇，讓這個陰謀背後的操縱者逃之夭夭了。”
“那九王爺意欲何為？現在不拿安平王，難不成要将我的女兒置與危險之地不成？如若不小心阿芷和子吉發生什麽事，那可怎麽辦？”
“不會！我更在乎阿芷，不會讓她身處危險之地。”他眼神如炬看着沈光。
沈光當即一愣，到底還是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九王爺，你……”
“我要沈清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