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夢斷斷續續的做完, 阮沅不安分的蘇醒。

她抱着半邊枕頭,睫毛潤濕,大腦宕機了幾秒, 輕輕地‘嗯’了聲。

旁邊的被窩冰涼,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摸的位置是昨晚她躺的位置。

而她現在的位置, 是屬于宴深的。

阮沅往地上看了眼。

“起了。”

聲音的主人坐在沙發上, 搭着腳, 不慌不忙地掀起眼皮:“餓不餓?”

阮沅已經習慣宴深老父親般的慰問, 果斷搖頭:“不餓。”

她又縮回被窩,摸索床頭櫃的手機,躲在被子裏打開。

霎時, 她渾身冰涼。

這些天過得太舒服了,她早已忘了林建強。

父女一場,阮沅并沒有把事做絕,她只讓任邢把人趕走, 當任邢問她需不需要別的幫助時, 阮沅拒絕了。

林建強養了她幾年,她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但也做不到叫他一聲‘爸’,以後贍養他。

對她而言, 林建強并未做到一個父親該做的, 但偏偏他什麽都做了。

他只是不和阮沅親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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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翠鳳的保險錢,都被林建強拿走, 一分不剩。

他盡了義務贍養她三年, 明明可以好聚好散, 林建強卻想吸幹她的血,阮沅忍無可忍才答應了宴深。

最近林建強都沒再發消息來, 她以為林建強碰了壁不再自讨苦吃。

可現在看來,林建強只是在醞釀大招而已。

【林建強:你那老公是宴深?】

【林建強:可以啊閨女,傍了個大款/呲牙/】

【林建強:爸這邊公司最近周轉不開,你老公不是很有錢嗎,拿個百八十萬沒問題吧?】

【林建強:都是自家人/呲牙/】

【林建強:在嗎?】

阮沅一陣惡寒。

看到這消息,饒是她性格再好,也忍不住想爆粗,顧及到宴深在房間裏,阮沅生生忍下了這口氣。

她原想着就這麽放着不管,林建強又發了條語音來。

她轉文字。

“阮元啊,你爸最近累的喲,每天都很晚回來嘞,他可想你了,什麽時候有空回來吃飯...哦哦,帶你老公一起啊。”

是林建強老婆。

她每次咬字都不清楚,又或是真以為她叫阮元。

阮沅吸了口氣,忍着不耐發:【誰告訴你我結婚了?】

這回是換林建強發語音:“你還蒙我?上回那個男的都說了,你是宴深的老婆,讓我別再給你找男人...我開始還不知道是誰呢,嘿!沒想到我家閨女能傍上這麽個大人物,真給你爹長臉啊!”

任邢也真是,什麽都告訴林建強。

也不怪他,誰能想到她有個奇葩爹。

阮沅不由得嘆聲氣,宴深立馬關心:“怎麽了?”

他洞察人的能力太強了,阮沅憋了憋:“沒事。”

再度低頭,回林建強:【那是他的錢,不是我的錢。】

林建強:“你都是他老婆了,他一點錢都不給你?我找他去!”

阮沅慶幸此刻在過年,要不以林建強那貪財的人,真的會找上門去。

她又惆悵,想問宴深可不可以過完年立馬出去旅游,權衡下,沒問出口。

被子被掀開一角,阮沅無意識地縮了縮肩膀:“冷。”

蕪江的冬天格外的冷,阮沅前些年一直靠着電熱毯生存,能不離開被窩絕不離開。

宴家一貫開着暖氣,沒關過,可她還是覺得冷。

骨子裏的寒冷一時改不掉,阮沅無法感同身受床以下的溫度。

宴深:“透口氣,別憋着。”

阮沅早就習慣縮在被窩玩手機的生活了,偏偏宴深不讓,說躺着玩手機已經對眼睛很不友好了,縮在被窩裏更甚。

每次念叨,阮沅總會伸出鼻子以上的部位,無奈地問他:“這樣可以嗎?”

宴深也會答:“這樣很乖。”

她早就過了被人誇乖的年紀,只覺得宴深好幼稚,連帶着她也變得幼稚了。

這次也一樣。

阮沅很聽話,身子動了動,露出頭,敷衍道:“你忙你的吧。”

宴深:“沒那麽忙。”

阮沅不怎麽信他的話,宴深真的太忙了,記憶裏和宴深結婚後,他的業務就沒有停過。

現如今林建強才是她最忐忑、記挂的事。

阮沅只好說:“我要看手機了。”

宴深嗯聲:“少看。”

他大概知道自己的叮囑沒什麽用,說完就回到原位了。

阮沅松了口氣,再度拿起手機,林建強連發了三條語音。

她特意把音量調到靜音,深怕不小心點進去,讓宴深聽了笑話。

“怎麽找你要點錢這麽費勁兒啊?你給他生孩子做家務累死累活的,你那老公要是連這點錢都不願意給你,聽爹的離了拉倒!”

“要我說,你當初就該跟我介紹給你的老總認識,他就算沒你這個老公有錢,那幾十萬也是拿的出來的。”

“阮元,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阮沅顫了顫睫。

【圓不圓軟不軟:聽到了。】

【圓不圓軟不軟:不離,沒錢。】

【圓不圓軟不軟:你可以去找他,被打不關我的事。】

說完,她立刻拉黑了林建強。

既然說到這個份上,那就沒必要再聯系了。

不到兩分鐘,林建強老婆發消息來了。

一年到頭連群發祝福語都要把她除名再發給別人的人,罕見的找了她。

【因果緣分:小阮,你太任性了,怎麽可以把爸爸删除?】

【因果緣分:你爸也是為了你好,家裏有了困難,你也該幫襯點。】

忍無可忍。

【圓不圓軟不軟:我媽去世的保險款呢?】

足足五分鐘,那邊都沒再發消息來。

第六分鐘,一段六十秒的語音發送在她手機裏。

不用聽,要麽是道德綁架,要麽是氣急敗壞。

兩者都不會讓她順心,阮沅直截了當拉黑。

做完這一切,她感到無比輕松。

從前沒有的勇氣,現在好似慢慢回來了。

還不餓,阮沅懶得起床,又去找了江凜,和他咨詢。

木清現在不回應該怎麽辦。

江凜回:【我已經聯系上對方律師了。】

阮沅訝然:【她找律師了?】

【江凜:準确說,不是她找的。】

江凜和她一一道來。

木清筆下是有團隊的,并非她一個人的創作。

換句通俗的話來說,木清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

難怪她說話不清不楚的,阮沅想起她那些牛頭不對馬嘴的言論,頓時明了。

網站分明禁止過代筆的行為。

她這個和代筆又有什麽區別?

被網友稱為的大佬,實際上是個工作室。

多麽諷刺。

【圓不圓軟不軟:那現在怎麽辦?】

【江凜:放心,這樣更有利于我們勝訴。】

看到他這句話,阮沅才放了一半心。

剛才煩悶的心情一掃而空,阮沅撚開被角,甕聲道:“宴深。”

宴深放下手機,朝她走來。

阮沅頓時紅了耳,結巴道:“只是叫你一下。”

宴深也沒惱,自顧自地點頭,又要坐回去。

這麽來回折騰,阮沅趕緊抓他的衣角,深怕待會兒再叫一次,他會生氣。

宴深頓住:“怎麽了?”

阮沅笑着說:“有個好消息,找不到人分享。”

宴深了然:“可以和我分享。”

阮沅就知道他會說這一句,立馬道:“江凜和我說,木清不是一個人!”

宴深蹙眉。

阮沅這才反應過來,宴深并非圈內人,聽不懂她的潛臺詞。

“工作室。”阮沅解釋道,“就是很多人集中在一個賬號裏畫漫畫,這是不被允許的,違反合同的行為。”

解釋後,她神采奕奕:“我說呢,木清每次在微博發表的話都和她前一次發博格外沖突,原來是這樣。現在好了,她算違約,平臺肯定會懲戒她,這個證據也可以讓我更便捷。”

宴深:“會贏?”

不愧是枕邊人,果然懂她的意思。

阮沅眯着眼笑:“會贏!”

宴深見她這幅模樣,心情也好了不少:“你說的那個人是你的律師?”

阮沅嗯聲:“高中同學,巧吧?”

宴深颔首:“挺巧。”

這話阮沅聽着有點怪,宴深難不成吃醋了?...吃她的醋,怎麽可能。

不管吃不吃醋,婚姻中最重要的是忠誠。

阮沅主動開口:“我也沒想到這麽巧,我高中也就和他有過一面之緣吧,不是很熟,沒想到人家當律師了,挺厲害。”

宴深:“你更厲害。”

阮沅笑:“怎麽說?”

宴深面不改色:“你是他的顧客,顧客就是上帝。”

阮沅樂出聲。

“那你豈不是很多上帝?”

宴深否認:“我不需要顧客,很多時候,我是那個上帝。”

“哇,好厲害。”

誇的很不走心,宴深卻笑了。

他揉了揉阮沅的頭發,“起床吃飯。”

阮沅道了聲好,慢吞吞地去洗漱。

洗好臉,阮沅坐在梳妝臺塗水乳,随口問:“你早上幾點起床?”

“六點。”

“……”阮沅朝他比了個大拇指,“超人。”

宴深又笑。

阮沅:“我從前都是六點睡的,也就是說我剛睡覺你就起床了,我們的時差挺嚴重的。”

宴深:“你改改。”

阮沅不依:“為什麽不是你改?”

宴深:“早睡好。”

阮沅辯駁:“晚睡很快樂。”

宴深:“我想多活幾年。”

太多例通宵猝死的新聞,宴深的話阮沅無法反駁。

他頓下,又淡淡地補充:“想和你一起多活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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